第26章

第26章

……

說得對。

白岩抿抿唇,重新振奮起來。

即便先生不來,他也可以自己學習。他為的又不是先生的誇獎……

當然,如果有的話,也會更好而已。

少年仍是不掩失落,點點頭,轉向書房的方向。

還沒邁出腳,身後就傳來小厮的喊聲。

“世子殿下留步!”

白岩茫然的扭過頭,那小厮大喘着氣,行禮說:“世子快随奴才來吧,前院有要緊事!”

白岩疑惑的問:“要緊事?我嗎……”

府內的大事一向不會單獨通知白岩,而且這個小厮看起來匆匆忙忙,看起來不像是小事。

小厮咽了一口氣,不過這次不用他再開口,召風閣的院外即刻響起很重的腳步聲,随後是一名男子剛硬的聲音:“進去!”

身着兵甲的禁軍豁然推開院門,只一小片刻,數十人便圍起了院子。

院子裏的小厮丫鬟受到驚吓,紛紛僵在原地,互相抱着瑟瑟發抖。

興才則不明顯的皺了皺眉,向前一步,将少年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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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通報消息的小厮吓得一哆嗦,連忙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朝為首的男人喊道:

“大、大人!”

禁軍為首那人身高有九尺,虎背猿腰,神情十分銳利,正是禁軍統領陳揚。

禁軍奉楚帝之命徹查江郡上下瞞報的坤澤,不知是何原因,對外卻一并宣稱為有叛黨藏匿。

陳揚擰着眉,看向站在院中心的兩人,最前邊的小厮手腳寬敞有力,不似一般人。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那小厮手一頓,往下降了一些。

他眯着眼,視線移向那小厮身後的少年,抱拳道:

“在下奉皇命搜查叛黨,若是驚擾了世子,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搜查叛黨?

白岩僵在原地,怔怔的點頭:“大人請随意。”

陳揚微一颔首,揮了揮胳膊:“搜。”

數十個禁軍立刻散開,可是着重點卻不是院子內的角落,而是人,甚至用到了禁軍內探查□□的手法。

若是叛黨,怎會從府內有詳細身家記錄的奴才中查起。

興才目光深了些,他放下手臂,退到白岩身後。

院子裏一片人心惶惶,只有禁軍穿插的沉重腳步聲。

片刻後,一名禁軍小跑到男人身旁,擡手低聲說了什麽。

男人緊擰着眉頭,揮了揮手,他視線再次掠過院子裏的少年,微頓。

白岩一顫,他喘息了一下,緩緩握緊手指。

從剛剛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很不舒服的壓迫感,空氣中好像也彌漫着一股味道難聞的氣息,很兇,壓得他後頸又開始泛起酸意。

這種感覺和之前他在“地府”感覺到的不一樣,少年的小臉很快蒼白下來,原本養出些紅潤的唇瓣也沒了顏色。

興才扶住他,低聲道:“世子。”

陳揚眯起眼睛,目光死死盯在少年臉上。

霸道的乾元信息素壓迫下來,可一刻鐘過去,院子裏的少年除了仍是蒼白着臉,卻沒有其他的反應。

是他的錯覺?

陳揚揚起眉。

他看着院子裏靠着小厮的少年,問道:“世子殿下身子一直這麽弱?”

白岩摸不清他的意思,他靠着興才,覺得那股難聞的氣息淡了些,小聲說道:“我自小身體便不好。”

興才則狀似絮叨的道:“回大人,這是世子自打娘胎便帶來的毛病,加之前幾日的病氣還未好,府內經常照料世子的三少爺又不在,加重了些時日,好在宣王世子留下的醫官大人還在府上,大人若是無它事,奴才便去請醫官來為世子診看診看了。”

都江侯府三公子——那位天級坤澤。

陳揚想到之前在都江侯府馬車上嗅到氣息,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

是了,氣息的确大體相似。

坤澤的氣息本來就會存留,若是經常在一處的親兄弟,會染上些許信息素的氣息也不奇怪。

他又盯了一眼少年,這次擡手道:“驚擾世子,本官便不打擾了,走。”

禁軍來得匆匆,離開也整齊劃一的快。

直到滲人的壓迫感消失,白岩才漸漸緩過神來。

他從沒見過如此陣仗,加上後脖頸的酸痛,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

極淡的香甜氣息萦繞在少年身邊,仿佛一塊新鮮出爐的糕點,散發着微弱卻又強力的香氣。

興才低着頭,目光深沉的看着少年,忽然脫下外衣,罩在少年頭上。

微弱的香甜氣息瞬間被打散,飄散在空氣中。

白岩茫然的仰起頭。

他罩着青年的外衫,看着仿佛一顆矮腳蘑菇。

興才道:“殿下恕罪,天氣寒冷,殿下現在不宜受寒,還請殿下暫且委屈一下。”

“當然沒關系。”

白岩遲鈍的搖搖頭,道謝道:“謝謝你,興才。”

“殿下不必客氣。”

白岩情況急轉直下,再加上禁軍這一出,也不适合再去書房。

興才将他護送回院子,宋嬷嬷在小院瞧見,一路擔憂的跟進來。

她只當是白岩的病沒好利索,急得擦着手要去請醫官。

興才将小世子安放到房裏,他折身出來,關好房門,随後轉身,目光平靜的看着宋嬷嬷,說道:“既醫官已說過先夫人的藥方有用,宋嬷嬷不如再給世子熬上一碗。”

宋嬷嬷張嘴道:“這哪行?藥也得有專攻才是——”

話沒說完,她猛得閉上嘴,睜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仆從。

“你知道什麽了?”

興才目光微動,很快,他的表情變得稍微有些“倨傲的不耐”,說:“知道什麽?殿下現在急等着藥,宋嬷嬷若是有事要幹走不開身,奴才去熬也可。”

宋嬷嬷盯着他,緩緩放松下來。

應當只是這厮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吧?

她松了氣,想想臉色又開始變得不好起來,不過今日情況特殊,的确不宜太張揚,別到時候病氣沒解決,或還惹得都江候不喜,況且清河郡主開的藥方的确有些療養的效用。

她瞪一眼不耐煩的興才,說:“你在這看着世子!老婆子我去熬藥!”

興才倨傲的擡了擡下颌,抱肩守在世子房門前。

直到罵罵咧咧的宋嬷嬷走遠了,他眉宇間的不耐煩才一并退去,側身睨了眼世子房,眉頭輕輕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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