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孩桌

小孩桌

經歷了下午的事情,寧夏的心情特別的差,回到家,她飯也沒吃,在房間裏洗漱完,随即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原本昨天就怎麽睡好,寧夏的精神狀态也不怎麽好,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透支的感覺,身體累的不行。

寧夏其實恢複能量的方式就是睡覺,她習慣于所有的壞情緒都自我消化,猶如一個受傷的貓兒,獨自在一個認為安全的領域,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來達到自我療愈和修複。

她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有感同身受,所有人的人都喜歡聽好消息,她也是,負能量的轉移,造成的是兩個人的焦慮,既然如此,這些令人煩躁的事情,沒有必要同別人去說。

情緒也就是那幾分鐘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之外,什麽事情,都沒什麽大不了,不是嗎?

在她的印象中,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如她自己的命重要。

她蜷縮在被窩裏,像一個嬰兒一樣,抱緊了自己,好像只有這樣的姿勢,才能讓她産生一點安全,漸漸的,她便沉沉的睡去。

“夏夏,夏夏?”

一聲聲溫柔而低沉的呼叫中,寧夏張開了惺忪的睡眼,白應臨的輪廓逐漸的從模糊變得清晰了起來。

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撩開了寧夏額角的頭發,露出了一張白皙素淨的小臉,微弱夜燈也有些紮眼,寧夏的小臉皺作一團,“唔,你回來了?”

“聽王姨說,你今天沒吃飯,算了下日子,也不是生理期,你怎麽了?”白應臨眉毛微擰,臉上出現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擔憂,微涼的手掌覆在寧夏的額前。

“我昨天沒睡好,回家補上一覺,你吃飯了沒?”寧夏從被窩坐了起來,伸手把枕頭放在床頭,随即靠在枕頭上。

“還沒,這不是剛開飯,我來叫你了。”白應臨笑了笑,眼波流轉,眉眼彎彎的看着寧夏,漆黑的雙眸好像閃着細碎的星光,嘴角微微翹起,堙滅了寧夏剛才的疲憊,猶如一陣溫柔的清風,吹散了烏雲。

貧瘠而荒蕪的土地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朵鮮花,明亮豔麗的色彩點綴着大地,飄散出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令人無比的心曠神怡。

“我不餓”寧夏怔了怔,随即別過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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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嘴硬不代表身體也硬,很快她的肚子發出了一陣“咕嚕”的聲音,寧夏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紅,寂靜的房間裏,浮現出一抹尴尬的氣氛。

“呵呵。”面前的男人笑了,他臉上閃過一抹戲谑,似笑非笑的看着寧夏,仿佛在說,你不是說不餓嗎?

“我真不餓”

“咕嚕”

寧夏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頭一次看到這麽不聽話的身體,直接貼臉對着幹。

“好,那我們去吃飯。”白應臨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了,握住寧夏的手,帶着她往餐桌前走。

寧夏說不餓是真的,她現在沒有什麽食欲,雖然平時看她胃口挺好的,但是一到心情不怎麽好的時候,她的食欲也不怎麽的好。

瞧見餐桌上的飯菜,看上去都飄着香,很可口,但寧夏拿起筷子也不知道夾那個。

白應臨見狀,夾了一筷子清炒蝦仁放進寧夏的碗中,“快吃吧,多少吃點。”

寧夏點點頭,随即把白應臨夾的蝦放入口中。

接下來的情況就是,白應臨夾一筷子,寧夏吃一筷子,到了随後,他不夾,她也不吃,到了最後,寧夏實在吃不下去了,才伸手叫停。

“我不吃了,你吃吧。”寧夏說完,随即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她的表現的一切都太過于正常,沒有看出有什麽不開心,但白應臨卻無端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

天信這個月的業績不錯,大老板決定在酒店開一個小型的慶功宴,所有員工都前去。

寧夏和許念想跟着一塊去的。

天信有一個傳統,就是開包廂,能喝的往一塊走,不能喝的往另一個地方走,那可謂是泾渭分明。

老板也知道一些姑娘不能喝,分配包間的時候,有意的會把姑娘們都分在一塊。

許念和寧夏來到包廂,坐在了一個并不算起眼的位置,兩人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混飯,多了什麽的就不想,反正她們也不用喝酒。

包間裏開着暖黃色的燈光,頭頂天花板上色水晶燈亮晶晶的,整個包間彌漫着一種溫馨的氛圍。

剛上熱水,寧夏就先幫許念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她。

“這幾天別喝涼的了。”寧夏說,随即又給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熱水。

“謝謝夏夏,不過我不痛經嘻嘻。”許念笑了笑,但還接過寧夏遞過來的熱水,呷了一口。

許念的身體是寧夏比較羨慕的,屬于那種平時怎麽吃冰的,到了生理期依然不痛,每天就是歡樂多。

“瞧把你能的,小心你折騰的痛經了。”寧夏瞥了暼嘴,笑着說,也沒惱。

“不可能,姐姐我身體好着呢,你可別沒事咒我。”

不一會,包間就坐滿了人,門外的侍者按順序開始上菜,基本上是等菜全都上齊了,才開始開席吃飯。

吃飯的時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許念最近心情不太好,原本談的好好的一個客戶,臨了突然決定不簽了,這對許念來說,無異于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簡直就是到嘴的煮熟的鴨子飛了,都到了口袋的錢,然後又被人掏出來了一樣,根本忍不了一點。

寧夏夾了一筷子螞蟻上樹,而後問許念,“吃嗎?”

“吃!”許念說,随即拿起筷子也夾了螞蟻上樹。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瞧見許念夾了一大塊,随即放入口中,寧夏把水杯往她跟前遞了一下。

“謝謝。”

包間的氛圍剛好,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邵澤不知道從哪裏帶來了一瓶紅酒走了進來,白皙的臉上透着一抹微紅,看上喝了點酒,還有些上頭的樣子。

他幾乎是一下子,就看到前方右邊坐着的寧夏。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來到了寧夏和許念的身旁。

随後包間裏有人喊了一聲:“哇偶,邵總來了。”

寧夏原本在和許念說話,聽到有人說了這麽一句話,眉頭一皺,暗道不好,随即她的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許念擡眼就看到了一張長相較為清秀,但并不算出挑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裝看上去還算有品位,但整個人就是沒來由的讨厭。

在這個包間遇到了邵澤,就仿佛原本身處于漫山遍野的山谷,一個心曠神怡世外桃源,大家阖家歡樂,都很歡喜的偏安在這一隅當中,享受着這美好的天倫之樂。

但這一隅天地當中,突然闖進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外地人,寧夏當時有感而發,印第安人當年見到美國人,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邵總來做什麽?莫非是找夏夏?”

“都站到夏夏身旁了,那還用說,你這廢話說的。”

“都一個月了,夏夏還沒有原諒邵總,看來邵總要努力了哦。”

包間裏的一些不知情的吃瓜群衆七嘴八舌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寧夏沒搭理,臉上出現了一抹反感。

“我上次的話還沒說明白?這裏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寧夏冷冷的說道。

許念嘴角一勾,微微的賠上笑臉,她原本就長得明豔漂亮,那一笑更是風情萬種,把寧夏拉到自己的身後,兩人換了個位置,一臉給寧夏保駕護航的架勢,“邵總,我們老板說了,我們這叫小孩桌,您來拿了一瓶酒過來是不是不太禮貌,我們在座的各位都不能喝啊。”

“許經理誤會了,我來這就來夏夏道個歉,不是要你們喝,我自己在這自罰一瓶,先讓夏夏看看我的誠意,不夠還有。”邵澤一邊說話一邊還打了個嗝,一看就是喝多了沒事找事。

“我覺得有志者事竟成,既然夏夏目前并不想搭理您,要我看,還是來日方長,這件事以後慢慢的說,說不定以後夏夏就原諒您了?我說的是吧,而且邵總您在我們包間鬧,這不是逼着夏夏就範嗎?反而是覺得您這個歉道的不怎麽真誠,我說的對吧。”

不得不說,許念的這張嘴就是厲害,明裏暗裏的諷刺邵澤,說話間剛柔并濟,包廂裏的人也聽出了一些問題。

許念的态度已經算是很好了,明裏暗裏的讓他先出去,剩下的事情下次再說,但邵澤非是不聽,或許是喝多了,酒精麻痹了他的心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今天就是不走,大有一種,寧夏不原諒他,那他就要同歸于盡。

寧夏這個人非常的簡單,讨厭一個人就挂臉,根本懶得同他放屁。

原本還算熱鬧的包間,現在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所有的人都能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有的人甚至借着上廁所跑了出去。

寂靜的包間只剩下了衆人的呼吸聲。

許念覺得她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是個人也都能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但她今天可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跨物種交流。

面前的男人不但沒走,還轉身跑到了寧夏的身邊,開啓手中抱着的酒,沖着寧夏舉杯,“寧夏,我幹了,你随意,我這一瓶酒下去,咱兩之前可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寧夏不答,死死的抿住了嘴唇,看着面前的桌子。

不要臉的人,許念是遇到過,但是這麽不要臉的,許念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前幾天單子飛了,錢沒賺到,這兩天經期來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這麽個不是玩意的玩意。

“啪”的一聲,寂靜的包間裏面,牆角炸開了碎裂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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