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綁架?
綁架?
忽然,寧夏的上半身被麻袋給套住了,緊接着整個人身體懸空,腳都沒有沾地,這次真的是物理意義上的沒沾地。
緊接着聽到了一陣後坐的關門聲,聽上去估計是面包的聲音,感覺這輛車不怎麽結實,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寧夏的腦子嗡嗡的,被帶到的是後坐,左右胳膊都被扣住,胃裏原本就陣一翻江倒海,眼下更是眼冒金星,難受的不成樣子。
看她這架勢,估計是遭遇到了綁架了,可是她平時出門上班都是開着她那輛二十萬不到的suv,秉承着財不外露,出來也從來沒戴過什麽奢侈品,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從來沒遇到綁架,這就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在車子裏,寧夏頭暈,微微的犯惡心,聲音也有些虛弱。
寂靜的車子裏開着制冷,綁匪并不打算和她說話。
“你們綁架也得找個有錢的綁啊,你找我,我又給你們提供不了錢,投資和回報都成不了正比,會不會算賬?”瞧見車內不為所動,寧夏繼續開口輸出。
“你們綁我真的沒用,我有艾/滋/病,所以一個人要去醫院,你們都離我遠點,小心被我傳染。”寧夏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車裏依舊是很安靜,但是扣着寧夏胳膊的兩個大漢,全都默默地放開她的胳膊,身體不自覺的往車門邊上移動,離她遠了一點,恍然間,面包車裏的窗戶都打開了,冷空氣一下子被吹走了,室內溫度本就高,車子裏越發的熱。
呵,小樣,她這是真的遇到蠢人了,寧夏冷笑一聲,一個沒注意,被口水嗆到了,緊接着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咳得眼淚都流出來,眼下身體難受,她腦子暈乎乎的,也沒嫌棄麻袋粗糙,拿起麻袋就往臉上蹭了蹭,抹幹了眼淚。
伸手摸了一下身上,手機不在跟前。
“你......你......還有什麽......病?”等了好一會,寧夏左邊位置的人開口說話,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聽上去極為怕死,整個人都往門邊傷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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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這麽關心我?我其實還有肺結核,剛才沒好意思告訴你們,不過既然問,看在你這麽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一聲吧。”寧夏的聲音一臉無辜,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話。
“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沒了,我媽就有艾滋病,我這個病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平時因為這個病,身邊沒有一個人和我玩,也沒人和我說話,她們都說我有病。可是我這個人好好的,我能跑能跳會說話,我腦子也沒什麽問題,怎麽就會有病呢?
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不懂,但是就是沒人和我玩,大哥你們人真好,我跟你們一說,你們還關心我,還跟我說話。”
坐在寧夏右邊的壯漢整個人都快貼在出車門上了,一臉惶恐的看着寧夏,要不是她臉上隔着一個麻袋,看到這表情指定會笑死。
恍然間,寧夏伸手往邊上移動了一下,白皙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一旁壯漢的胳膊,那壯漢心裏一驚,面包車裏響起“啊”的一聲。
“你別拉我。”随即伸手甩開寧夏的手,慌慌張張的往車子的牆角靠了靠。
“大哥,你怕我嗎?你人這麽好,還跟我說話,你為什麽怕我,我這麽吓人?”寧夏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幽幽的猶如空靈一般,聽上去特別像是經典鬼片中的幽靈一樣。
右邊的壯漢已經開始坐在一旁抱着胳膊瑟瑟發抖了。
“大哥,你放心,你人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會給你傳染上,你看,我手上都是好好的,沒有流血,肯定傳染不到你。”說完,便把手拿在他們的眼前,翻動了兩下示意。
前面開車的壯漢一聽,覺得很有道理,轉身對着後坐的兩人說:“四兒,剛才你打了一棍子,麻袋解開,快看看她有沒有流血,快。”
“大哥,我不敢啊。”坐在寧夏左側的男人開口說話,吞了一下口水,聲音有點虛。說起話來抖的不行。
“嗚嗚嗚,我真的好感動,好久沒有人這麽關心我了,你們居然還關心我有沒有受傷。”寧夏繼續開始胡說八道。
“你你......你別動啊,別碰到我聽到沒有,別碰到我。”左邊的那個大漢戰戰兢兢的伸出手,開始接寧夏身上的麻袋,隔得很近,寧夏都覺的他的手在一直的抖,總感覺碰到了她,下一秒就會挂一樣。
“嗯,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不動,你別怕。”寧夏乖巧的開口,坐在面包車上,身體微微的往後坐上靠了靠。
面包車行駛過去,突然前方有一個土丘,車子晃動了一下,壯漢的解繩子的時候,碰到寧夏的手,頓時受了驚吓一樣“啊”的尖叫了一聲,往身後的車門靠了靠。
“嗚嗚嗚嗚,大哥我害怕,你讓老三來吧,我真的害怕,嗚嗚嗚。”緊接着寧夏聽到面包車裏的痛苦聲,聽上去三十左右的大漢,哭起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在車裏吵的寧夏微微的偏頭痛。
真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綁匪,這麽膽小。
“大哥你別哭,你別怕,我跟你保證,我身上應該是沒有傷口的,你們放心,我有一個地方已經結痂了,沒流血,肯定不會傳染給你們的。”寧夏一說完,身體往左側移動了一下,伸出手往一旁的座位上摸,語氣乖巧,像是在安慰一旁的壯漢。
“嗚嗚嗚,你別過來啊,別過來,我害怕,你離我遠點。”左邊的壯漢緊緊的靠着車門,聲音都帶着一絲哭腔,拿起一旁的棍子,輕輕的推着寧夏的手往後移,生怕她在有個受傷流血。
“老四你個膽小鬼,老三你打開看。”前方開車的壯漢開口,示意寧夏一邊的另一個男人去解開寧夏上半身的麻袋。
霎時間,面包車裏響起了右邊壯漢的哭聲,甚至是比左邊壯漢聲音還要大。
“嗚嗚嗚嗚,大哥,我不敢,老四不敢我也不敢,你別讓我打開,嗚嗚嗚嗚。”這聲音哭天喊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寧夏是在看出殡。
“大哥你別怕,我身上真的沒有流血的地方,這個血液通過空氣也能傳播,你們人這麽好,我怎麽能害你們呢,別怕。”寧夏繼續開始擠兌。
忽然,這輛面包車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寧夏心裏一緊,這人該不會是發現她的騙他們了辦,怎麽辦?
接下來該怎麽辦?
寧夏心如死灰,臉色不太好,全身上下都泛着一抹寒冷,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明明是盛夏的季節,她卻恍若來到了寒冬臘月,這人萬一知道了,會不會将她滅口。
該怎麽辦,她好像在見白應臨一眼,就一眼,明明她們的關系已經更進一步了,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可是事情威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她在這個時候,就要和白應臨天人永隔了嗎?
“姑娘,哥求你,哥是第一次幹這事,道上的事情都不清楚,哥給你松綁,你別亂動,別給自己整流血了,你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兒子剛上一年級,我們還想活着回去呢。”前面的司機一聽腳步虛浮的走在了寧夏的跟前,狠狠地打了一個顫,雙手微微發抖,慢吞吞的解開了麻袋。
啊?
寧夏當即都沒怎麽反應過來。
拿出麻袋,寧夏眼睛一眯,終于重見陽光了,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
她臉色被捂的微紅,擡眼看了身邊的三個大漢,皮膚黝黑,身上穿着條紋短袖,短袖上還沾了些土,看上去都是農民工的模樣,其中的兩人一臉驚慌,瑟瑟發抖的看着寧夏。
寧夏笑了笑,乖巧的說道:“大哥,你們看,我沒騙你們吧,我身上就是沒有流血的地方。”
“姑娘,你離哥遠點,你行行好。”身後的兩個都帶着哭腔,聲音都微微的發顫。
“大哥,要不咱把這妹子放了,曉東那咱們在想想辦法吧。”穿橘色條紋短袖的男人說,“我真的害怕。”
“不行,已經到這裏了,定金已經收到了,只要把她帶到倉庫等那個老板來,就會給錢,沒有幾公裏了。”駕駛位上那個穿着黑白條紋的壯漢冷靜的開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大哥,你們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寧夏擡眼,疑惑的問道。
“和你沒關系,別瞎打聽。”
寧夏擡眼看了一下兩人,便沒在繼續問了。
後車座位上,寧夏一個人坐中間,邊上的兩個人都躲得遠遠地,生怕寧夏看他們一眼。
幾個人來到了一城郊的一座廢棄的倉庫,幾個人也沒有蒙着寧夏的眼睛,而是往她的身捆了一圈繩子,繩子捆的也比較松,生怕在給她這細皮嫩肉的捆流血了。
倉庫裏看上去已經廢棄很久了,周圍都是厚厚的吐,裏面放着寥寥幾塊磚,正前方有一張黑色實木桌子。
桌子上沒有什麽灰塵,看上去挺幹淨的,應該是他們之前在這裏放的。
桌子腿邊有一箱礦泉水,看上去沒拆封,估計也是不久前搬過來的,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了多久,寧夏早都已經渴了。
“大哥,我口渴,我想喝水。”寧夏不哭不鬧很聽話,極為乖巧的說道。
“怎麽這麽麻煩。”橘色條紋衣服的壯漢抱怨了一聲,但還是上前去那箱礦泉水裏拿出來一瓶,打開瓶蓋遞給了寧夏。
寧夏愛的手放在前面,擡手就可以接到面前的一瓶水,接到水後,朝着那壯漢笑了笑,立刻發了一張好人卡,“謝謝大哥,你人真好。”
橘色衣服的人沒搭理寧夏,幾個人都坐在離寧夏老遠的地方。
原本老板的要求就是,這個人必須是活着,沒有受任何傷的帶到他面前,他們也算是完成了老板的囑托。
“大哥,咱們一塊說說話吧,我無聊的。”寂靜的倉庫裏,寧夏繼續開口。
話音剛落,倉庫了響起一陣回音,随即又變成了寂靜的樣子。
寧夏硬氣的,一時間都不清楚,到底誰是綁匪,誰是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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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應臨剛開完會坐在了辦公室,百無聊賴的拿着手機把玩,想起早上給寧夏送飯時候的比心,他就笑出了聲。
她真的是太可愛了。
“叮鈴鈴”
白應臨的手機鈴聲響了,他随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喂媽。”
“應臨,今天周五了,文清和你姐夫回來了,晚上帶夏夏回老宅吧,好久也沒回來了。”擴音器裏響起江南枝的聲音。
“好的媽,我給夏夏打個電話說一下。”白應臨回答了一掐掉了電話。
垂眼看一下手機,聯系人裏找出了寧夏撥通了手機號。
此刻,在城外郊區的一輛面包車的副駕駛位子上,響起了一陣鈴聲。
電話撥通了,但是對方一直沒接。
疑惑當中,白應臨又過去打了一個電話,撥過去的情況和上一個一樣,沒人接。
随即又等了一會,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寧夏還是沒給他回電話。
猛然間,他的心裏有一種荒謬的想法産生,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随即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徑直的從凳子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出走,步伐快速的來到了門外的特助辦公室,神色有些慌張。
“舒晨,上次天信的那個王總手機號多少來着?”白應臨站在一旁,拿起手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晨,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白總我找一下。”舒晨的業務能力極強,收到命令,即刻打開了電腦開始操作了一番,然後報了一個電話號碼。
跟着舒晨報的號,白應臨撥通了電話,擴音器裏響起一陣男中音,“喂,您是?”
“白應臨”
“啊白總,您找我什麽事?”
“看一下寧夏在你們公司嗎?”白應臨的聲音微微顫了顫,手機被指骨捏的泛白。
“好的,您稍等,我幫您問一下。”
“好”
不到兩分鐘,天信的王總就打來了電話。
“喂,白總,我問了一下,寧夏說自己腸胃炎,下午請假去看病了。”
“好。”白應臨微微的閉上眼睛,伸手挂掉電話。
沒兩分鐘,白應臨繼續給寧夏打了個電話,但依舊是沒人接,就跟失聯了一樣。
随即閉上眼睛,撥通了一個電話。
對面擴音器裏響起一陣年紀不大的,大概四五十左右的男中音,“應臨啊,怎麽了?”
“喂,劉叔,幫我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的定位,我發給您。”
“好。”
說完,白應臨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
轉過身子走了出去。
打完一圈電話,都沒有什麽消息,白應臨的整個人如同被一桶涼水澆了下去,渾身發涼。
冷靜,白應臨,冷靜,說不定就是你自己胡思亂想,說不定寧夏就在醫院裏。
兩分鐘過去了,白應臨的手機響了,幾乎是對方一打來,他就接了,“應臨,我查了一下,這手機定位目前是在城南的一個郊區,邊上還有一個廢棄倉庫,弄得這麽偏,這人估計是被綁架了,我們已經派警力過去了,對了,忘了問,你讓查的誰啊?”
“這是夏夏的號。”白應臨閉上眼睛,心涼了半截。
“什麽?你等等,我在加派一些特警和狙擊手,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劉叔,你把地址發我。”白應臨呼吸一滞,眼睛閃過一絲慌亂,整個人也不自覺的在發抖、
“舒晨,下午會議暫停,通知小張和我去一趟城南郊區。”穩了穩心神,滾動了一下喉結,腳步輕快來到了電梯口。
此刻白應臨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綁匪目前還沒讓寧夏給他打電話,是因為什麽?
寧夏被打暈了,還沒醒來,還是已經被悄無聲息的撕票了?
白應臨的心裏一緊,感覺身上已經被一股寒意侵襲蔓延,腿也開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走起路來,腦袋暈暈乎乎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濃密纖長的,如蟬翼一樣的睫毛,猶如不小心落入蜘蛛網的蝴蝶,瘋狂的震顫,尋找生的希望。
現在的一切,白應臨都不敢想,他不敢往那個最壞的地方去想,也不能往那個最壞的地方去想。
綁匪綁架無非就是要錢,目前還沒有給他打電話,寧夏一定還活着,一定,寧夏你一定還活着。
她一定會想辦法活着,等到他來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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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地落了下來,天邊已經剩下了一半的紅日,倉庫裏面原本就不怎麽透光,眼瞎更是光線不太好。
倉庫的角落裏,穿着橘紅條紋衣服和紅白條紋衣服的壯漢,兩人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好久了,他們不想聽到寧夏說話,他們甚是不想看到寧夏。
“大哥,我跟你們說了這麽多,你們怎麽還不回答我,你們說為什麽太陽是東方升起西方落下?前段時間看了新聞,聽說國際政治上最近不太平,那巴以沖突都是為什麽搞出來的?”寧夏一臉無辜的開口問道。
“煩死了,怎麽這麽煩,一個下午了,你的嘴就沒停過,我怎麽知道英國佬為什麽讓一個印度人當首相,議會選舉是什麽我都不知道,印度人到英國當首相和你有什麽關系?
法國國內大罷工,把他們總統喜歡的咖啡廳砸了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又不是法國人,你又不喝法國咖啡,阿根廷新上任總統玩搖滾出身,你管人家?人家愛玩什麽玩什麽?去當人妖都礙不着你的事。”
紅衣服的大漢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站起身就開始朝着寧夏吼。
突然,寧夏被他這麽一吼一愣一愣的,頓時演了起來,“嗚嗚嗚嗚,我想和你們說說話而已,你們嫌我煩,跟我說一聲,我就不說了,吼我做什麽?我只不過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你們這麽吼我合适嗎?”
紅衣服的大漢頓時心生愧疚,往前走了幾步,但是還是躲着寧夏,“妹子別哭了,我不應該吼你,我錯了,這樣你想說什麽說什麽,我們陪你聊行不行,你別哭了。”
寧夏不聽,演的更厲害了,坐在凳子上擡手擦了一下眼淚,跺了跺腳,一看就是哄不好,怎麽就是哄不好。
“嗚嗚嗚,大哥,那老板什麽時候來,他再不來我就得死這了,這姑娘太折磨人了。”紅衣服的大漢,瞧見寧夏根本哄不好,他也開始擺爛哭了起來。
黑白條紋衣服的男人嘆了口氣,無奈了看了一眼前方的寧夏,“馬上就到了,我兩分鐘前剛問,說還有十分鐘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