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
“你說你這做的是什麽？”
沈承大腦宕機，連質問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方若安驕傲道：“情趣服裝呀。我調查過了，現在市場上正缺這類産品呢。我都給我的牌子想好名字了，就叫‘欲色’！”
他把裝進箱子的圍裙拿出來，抖開給沈承展示：“雖然現在大衆的偏好還是纖細美人，但也有不少人開始喜歡大奶壯漢啦。我這件衣服可大可小，奶狗狼狗都适合。最重要的是，面料輕盈親膚，該漏的地方漏，該緊的地方緊，将來一定是大賣！”
說着，方若安又嘆氣扼腕：“多好的創意和設計，老李這次不給我八十分往上，我就跟他急。”
沈承抱起胳膊，低頭又看了一眼，把胳膊放下，快速閃進更衣室。
方若安還在可惜拍不了圍裙，扭頭見沈承又換回格子衫和牛仔褲，襯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顆，不由道：“您真的不要我給您搭幾件日常穿搭嗎？放心吧，我眼光可好了。您穿這些也太浪費好身材了。”
“不用。”沈承冷着臉道，“我反悔了，把我的照片都删掉。”
方若安驚訝道：“為什麽呀，您答都答應了，照片也拍過了，怎麽突然又反悔了？沒有合适的照片，我補考也要挂了。”
有照片你也得挂。沈承暗暗吐槽。
他面無表情道：“方若安，你也沒告訴我是情趣服裝。你一個小輩，讓長你兩輩兒的長輩穿情趣服裝，你覺得合适嗎？”
方若安縮縮脖子，突然有種被他那個古板老爸訓斥的既視感。
這土土的陳爺爺，氣勢卻好吓人。
彥程擋在他面前，憋着一口為男朋友撐腰的氣道：“您這是對情趣有偏見！這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現在大家都越來越開放了，是會有這方面的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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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沒有打斷他，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彥程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是在嗫嚅。
“.......您還年輕，還沒有伴侶，說不定以後.....”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彥程明明連沈承的眼睛都看不見，可本能卻不斷叫嚣着危險，終于說不下去了。
沈承看着擠成一團發抖的兩只鹌鹑半響，忽然就笑了：“好啊，照片用就用吧。不過要是有人知道照片裏的是我，你們就死定了。”
說罷，他便向門外走去。步子剛邁出門框又停住，回頭看向默默拉緊了小手的兩個alpha：“對了，成績出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好給你們慶祝。”
*
只是還沒等到方若安的成績出來，沈承就把這事兒抛到腦後去了。
眼下，他正面臨着一個極其重要的時刻，重要到能決定他未來到底是能退休還是繼續工作。
落地窗前，盤發的女人翻閱着手中的報告，眼鏡片在陽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直到視線掃過報告上的所有數值，沈妍才合上報告，一只手推推鏡框，在沈承期待的目光裏下了審判：“謝嶼的腺體狀态勉強及格，這次算你幸運。”
沈承這才松口氣，放松挺直的脊背，重重靠在了沙發上。
“不過檢查顯示，謝嶼最近長期處于疲勞和壓力中，這樣下去身體早晚要垮。你對他的信息素回應要再多些，這樣對他有好處。”
沈承苦了臉：“還要給多少啊。”
謝嶼拿去的信息素提取液按正常劑量，也夠omega三個月使用的。
他也想讓謝嶼早點好起來，可謝嶼不用他的信息素，他又有什麽辦法？
沈妍不知道信息素提取液的事，只以為沈承是舍不得信息素：“還要給多少？不過是一點信息素，又不是要你塊肉，你矯情什麽？”
“不願給也可以，反正你本來也不需要信息素安撫。”
沈妍說着，從一疊報告中抽出一份，狀似無意地打開光腦要拍照發送。
那是一份沒有經過胡蘿蔔篡改的，各項指數都健康的體檢報告。
沈承只能投降：“別別別，小姑姑，我知道了。不就是信息素嘛，我給就是了。”
沈妍一手拿着沈承的體檢報告，另一手指着謝嶼的體檢報告：“謝嶼的這幾個指标，下月檢查時，我要看到它們至少提高百分之二十。”
沈承咬着牙答應：“好。”
得了保證，沈妍才滿意離開，臨走前不忘将沈承的體檢報告塞進一旁張着大嘴等待的小機器人嘴裏。
小機器人閉上嘴，一陣沙沙聲後，體檢報告化為碎末下了肚。
危機暫時解除，沈承卻高興不起來。
每次謝嶼來療養房時，他都在謝嶼身上嗅不到一絲自己的信息素，就算想暗度陳倉渾水摸魚放出點信息素，也沒那個機會。
這到底要怎麽辦？
沈承煩躁地揉揉眉心，長臂一揮，撈起到處嗅的牛奶就是一陣揉搓。
也許是因為沈妍身上醫院的味道讓牛奶想起了紮針的痛苦，她一來，貓崽就躲了起來，直到人走，才偷偷摸摸地出來。
被一把抱進懷裏，牛奶難得沒有生氣炸毛，乖乖任alpha埋肚捏爪。
沈承在貓崽毛茸茸的肚子裏深吸一口，又長長嘆出一口氣。
這植物人的生活，怎麽會一件麻煩事接着一件麻煩事，比上班還累啊。
這時，手腕上的光腦開始震動，沈承掀着眼皮看一眼，是方文碩打來的視頻電話。
他有氣無力地按下接通鍵：“喂，幹嘛。”
方文碩吹聲口哨：“喲，這是怎麽了承哥，誰惹你了？告訴兄弟，兄弟給你出氣啊。”
沈承才不上這個當，白給發小嘲笑自己的機會。他現在看見姓方的就煩：“沒事我就挂了。”
“等等等等！你不想知道周家現在怎麽樣了嗎？”
沈承：“......別廢話。”
方文碩言簡意赅：“周淩上位，周海廢了，謝嶼賺了。”
沈承：“......”
沈承：“知道了，挂了。”
方文碩看着被挂斷的通話傻了眼。
他故意說話說半截，就是賣關子等沈承追問呢，哪知沈承如此幹脆。
沈承前一段時間還纏着他要幫謝嶼這謝嶼那的，這才幾天，就全不感興趣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方文碩憤憤地想道。
要不是為了沈承，就周家那種門戶，他何必花心思打聽。誰知這家夥還不領情。
方文碩翻看着日程，打算空出個時間去見沈承一面。
今天下午有會，走不開，明天上午要作為優秀校友，參加京海大學的校慶......
等等，校慶！
方文碩滑屏的手指頓住。
Frosty就在京海大學附近，走路十五分鐘就能到。校慶十二點結束，Frosty十二點開門，時間卡得正正好。
決定了，就是明天！
*
“......祝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在這裏找到屬于自己的光輝道路。”
校慶上，方文碩的演講結束，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還有不少學生上臺獻花合影，場面熱鬧仿佛追星現場。
方文碩長得好看，家世顯赫，自己創業開的影視娛樂公司勢頭大好，是正兒八經的天之驕子。
在這些光環的加持下，beta的性別也不再是缺點，反而變成可進可退的優勢，臺下有膽大的，不停叫着要讓或者要給方文碩生猴子。
方文碩笑容得體地下臺，趁人不備，從禮堂後面的小門溜了出來。
七月份的天氣很熱，禮堂裏倒是有空調，可大學生們的熱情也同樣難以招架。
方文碩倚在陰影裏的欄杆上，解開衣領上的一顆紐扣。
現在是十一點，離沈承開店還有一個小時，趁這段時間，不如在學校裏找個人少的地方乘涼。
方文碩扇着學校的宣傳冊，四處張望着去處，卻看到了不遠處拐角旁樹蔭下的熟人。
意外之喜啊！
方文碩放輕腳步湊過去，靠近了才開口：“謝哥，好久不見。”
謝嶼肩膀微微一震，毫無防備地轉身，方文碩看見了他手中夾着的香煙。
“你還抽煙啊。”
謝嶼笑笑，将沒有點燃的香煙放回煙盒：“偶爾會抽一點。文碩，你也是來參加校慶的？”
方文碩：“是啊，謝哥。你也是京海大學的啊，那我以後可得叫你學長了。我是22級的，學長你是幾級的？”
謝嶼：“我比你大兩屆，是20級的。”
方文碩：“20級....那不是西食堂改革前一年嘛，學長，西食堂改革前的菜也很難吃嗎？”
謝嶼微微愣了愣，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露出點真心實意的笑：“是很難吃，不過阿姨手抖得沒有那麽厲害。”
校園往事總是一個極佳的話題，方文碩和謝嶼兩人追憶了一會兒往昔，生意夥伴間的客套生硬淡去不少，倒是真的有了點普通的學弟學長情。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兩人默契地停下對話，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個清秀的大小夥正不依不饒：“您再看看，我的設計真的是絕妙，為什麽還要挂我啊。”
頭發半白的教授表情無奈：“我都說了，你這個主題是不行的，要改要改，不然過不了。你怎麽就不聽呢？”
青年梗着脖子道：“這個主題怎麽了？老師您不能對它有偏見，衣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一件衣服都值得尊重！而且老師您也要與時俱進，要以開放的心态去接受新事物......”
教授被纏得沒辦法，索性道：“這樣吧，三個小時內，在今天來的校友中，要是有人買你的設計，我就給你過。不然就免談。”
青年眼睛亮起來：“真的嗎？您可不能反悔！”
......
方文碩看得嘻嘻直笑：“這家夥，還傻樂呢，我賭他八成要挂。”
謝嶼聽他語氣熟稔，問道：“認識？”
方文碩：“家裏的小輩，學的服裝設計，行事向來不拘一格，他爸管不住，天天愁的要死。”
他幸災樂禍道：“那教授我知道，挺好脾氣的。能把教授逼成這副樣子，這小子肯定又設計了些亂七八糟的。你看，他問的人臉色都變了。”
青年拿着設計圖極力向別人推銷自己的衣服，可來人要麽是漲紅着臉擺手，要麽是促狹笑着擺手，總之沒人買他的賬。
青年沮喪地左顧右盼一會兒，目光在看到樹下的兩人時，先是渾身一震，繼而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目标鎖定了謝嶼。
“這位先生，您要看看我的設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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