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謝嶼?
雲暮有些驚訝,又順着名字往下看了看。
信息素:薄荷。年齡:26歲。
一連三項都和雲暮知道的謝嶼一模一樣,同名不同人的巧合幾乎為零。
真是謝嶼?沈承的信息素等級那麽高,兩人的匹配度又高達80%,謝嶼還需要來醫院進行信息素安撫?
不過更讓雲暮驚訝的是同意書中的這樣一句話。
“信息素提供者非本院志願者,若兩人之間出現私人糾紛,請自行解決,本院概不負責。”
非本院志願者,也就是說,那alpha是謝嶼找來的!
雲暮腦海裏瞬間冒出一個念頭:謝嶼不會是出軌了吧。
緊接着,擅自揣測和按名頭的負罪感湧上他的心頭,可一想起上次被謝嶼關進療養房的經歷,雲暮又不确定了。
謝嶼怎麽看都不像是喜歡沈承的模樣,對別人動心也很有可能。
而且沈家有專門的私人醫生和醫院,謝嶼卻瞞着沈家獨自就醫,這就更可疑了。
雲暮糾結了兩天,最終還是沒忍住,打聽到謝嶼所在的公司,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他在接待室等了半個小時,才被秘書引進謝嶼的辦公室。
“雲小少爺,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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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嶼起身,擡手示意雲暮在桌子對面坐下,胳膊一擡一放之間,袖口不經意間往上滑了些,雲暮眼尖地看見了他手腕上的醫院專用信息素提取液存放瓶。
說是瓶子,其實外形更像是一枚水滴狀的吊墜,被謝嶼用根銀色細鏈穿起來,挂在左手手腕上。
存放瓶可以調節信息素逸出的速率,雲暮猜測現在開關是擰緊了的,他在辦公室內嗅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注意到雲暮的視線,謝嶼将手放在書桌下:“雲小少爺?”
欲蓋彌彰,他一定心裏有鬼!
雲暮憤憤地想道。謝嶼的遮掩給他增加了勇氣,他挺胸質問道:“謝嶼,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明明有承哥,為什麽還要在身上帶着別人的信息素?”
謝嶼在桌下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你知道了什麽?”
雲暮:“雖然不知道你找來的到底是什麽樣的alpha,但他肯定比不上承哥!你就算不喜歡承哥,也不能幹這種事啊,你還在沈家住着呢。而且萬一你們标記了,承哥他該怎麽辦?”
标記後的omega雖然還能對其他alpha進行信息素安撫,但效率會大幅度降低。一方面omega信息素中的alpha信息素因子會與被安撫對象不相容,另一方面omega本身也會對其他alpha産生排斥。
“沈承沒有給我足夠的回應,再加上等級差距,信息素安撫對我來說已經超負荷了。”
謝嶼平靜道。
“如果不這麽做,我撐不了太久的。”
AO之間等級差越大,等級較為低的一方為對方做信息素安撫時,釋放出的信息素就要越多,對腺體的負擔就越大。想起兩人之間的等級差距,雲暮啞了聲。
他現在就在醫院實習,知道得不到足夠信息素回應的omega有多難熬,所以再說不出苛責的話。
雲暮有點心虛地摸摸鼻子:“那你可以跟沈姨說嘛,沈家總不會不管你,就算用信息素提取液,也可以用承哥的。這不比你随便在外邊找一個alpha強?萬一那個alpha有什麽壞心思——”
“那個alpha沒有壞心思,只是幫忙。”
謝嶼打斷雲暮的話,想起alpha傻愣愣的模樣,眼中不由柔和幾分。
“我知道我在沈家的作用,不會和他标記的。之所以不用沈承信息素提取液的原因只是,我不想和沈家牽扯過多。”
謝嶼看向雲暮:“您應該聽說過,我最初是被我父親送來沈家的,我出信息素,沈家給謝家資源,這本來就是一場利益交換,我的意願根本不重要。這我認了。但如果有一天,沈承真的醒來,我還是希望能離開沈家。”
“所以,雲少爺,關于這件事,我希望您能暫時替我保密。我保證,不會影響到沈少爺的信息素安撫進程。”
像謝嶼這樣因為匹配度而被“強迫嫁入”世家的omega或者alpha,雲暮聽說過也見過不少,雖然大部分都先婚後愛成功,但也有少數幾例悲劇,其中一例就是他的小叔叔和小嬸嬸。
見謝嶼說得真誠,雲暮心軟了七八分,卻仍嘴硬別扭:“哼,我才不是在幫你!我、我只是履行醫生的職責,對其他人保密病人的隐私罷了!”
話出口,雲暮又想起謝嶼之前坑他的那一次,一股火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屈得很。他色厲內荏道:“總之,我會一直注意你的。你要是做出來不好的事,我不會放過你!”
說罷,雲暮便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雲暮孩子氣的威脅,謝嶼并不上心。在聽不見雲暮的腳步聲後,他給秘書留言,告知他在接下來的一小時內,不會見任何客人,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的辦公室。
直到收到秘書的回複後,謝嶼才松開握着左手的右手。
他握得太用力,左手的手腕上留下了吊墜硌出的一圈紅印子。
謝嶼将信息素存放瓶的開關打開一點點,威士忌的味道慢慢溢出來,驅散了他患得患失的不安。
不過他只淺淺嗅了兩口,便又将開關合上,拿出抽屜裏的信息素消除劑噴灑起來,直至再也嗅不到一絲威士忌信息素。
和陳寧見面時不覺得有什麽,可分開之後,哪怕他早有心理準備,陳寧的信息素對他的影響之大還是遠遠超出謝嶼的預期。
謝嶼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事實,他對威士忌的信息素上了瘾,連帶着對陳寧也産生了強烈的獨占欲。
就拿剛剛雲暮的質問來說,謝嶼的第一反應不是被發現的驚慌,而是擔心雲暮注意到陳寧的緊張和恐懼。
他想要把陳寧藏起來,連同alpha的信息素一起,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和擁有。
謝嶼取下手鏈,摩挲着信息素存放瓶。
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陳寧對他的排斥依舊,他不但沒有在兩人的關系中獲得主動權,反而隐隐有被alpha所制衡的苗頭。
謝嶼厭惡被信息素控制,這讓他變得不像自己。他清楚地意識到,按照原計劃毫無感情地利用陳寧已經不可能了。
謝嶼将手鏈懸在垃圾桶上方。
不能被他掌控和利用的東西,就應該盡快抛棄。
謝嶼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久好久,才緩緩松開。
*
Frosty-
自從做過信息素提取後,沈承擔驚受怕了兩天。
倒不是怕熟人嗅到謝嶼身上屬于他的信息素——畢竟大家會潛意識中認為是謝嶼在做信息素安撫時沾上的——而是擔心謝嶼會順着杆子往上爬,又來打擾他的生活。
不過一連過去七天,謝嶼都沒有來過Frosty,也并未打過電話或是發過消息,倒是真像沈承之前所說的,把他當成了個匿名志願者。
于是沈老板徹底放下心,又恢複了每日逗貓賣冰淇淋的日子。
只是這邊名叫謝嶼的麻煩剛走,另一個麻煩又來了。
“就換三套衣服,兩個、不,一個小時就行!您就答應吧!作為交換,我訂一百個冰淇淋!”
沈承冷酷地朝扒在櫃臺上的方若安吐出三個字:“我拒絕。”
“陳爺爺~”
方若安拉長聲調,兩只眼睛眨呀眨:“求求您啦,幫幫我吧。上次就是因為我的模特不合适,沒能體現出我設計的完美,我的課題設計才挂掉了。這次如果補交再不合格,我這門課就要挂掉畢不了業啦!”
沈承滿臉黑線地看着面前裝可憐的厚臉皮alpha,嚴重懷疑這小子是得了他小爺爺方文碩的授意,目的就是為了報複他放話出去又收回來的兩億投資。
一旁的彥程得知沈承是長輩後,單方面的化幹戈為玉錦,也跟着湊熱鬧:“就是啊爺爺,您就答應吧,大學生得學分好難的。只要您答應,除去方小安的一百個冰淇淋,我再額外訂二百個!”
沈承面無表情地握着舀面糊的勺子,第一次感到了有錢人拿錢壓人的讨厭:“太累了,不要。”
有這倆活寶就夠煩的,後邊兒還有親友團鼓勁兒的:“老板老板,答應吧答應吧。”
沈承:“不答應,我內向,見光就死。”
方若安連忙道:“您放心,我們這不是走秀,只要拍照就好,而且拍照也主要拍的是身材。到時候我負責化妝調整衣服,彥程負責拍照,就我們兩個人,不會有很多人圍觀的。”
沈承指着親友團:“看身材?那幾個不行嗎?”
親友團大都是籃球社的社員,個子和體型并不算差。
被指的那幾個嘻嘻哈哈地躲開,方若安嫌棄道:“那幾個的身材哪有您好,光個子就比不上,體型也跟個弱雞似的,肌肉線條也不夠漂亮。”
接着,方若安又就自己的設計如何浪漫,如何惹人心動發表了十分鐘的激情演講。
沈承被磨得沒辦法:“好了,我知道了。但是不許動我的頭發,我不露臉。”
“沒問題!”方若安興奮地跳起來,“頭發是本體對吧,我懂!”
說着又仔細地打量了沈承的下半張臉,滿意道:“而且說不定,半張臉的效果更好呢!”
*
三人将拍照時間定在第二天下午五點,地點是方若安租的一間攝影棚。
方若安快速給沈承化了妝,做了簡單的發型後,就推他去換衣服。
因為不需要複雜的背景裝飾,燈光又是提前調試好的,所以拍照的進展很快。
第一套白襯衫黑背帶還算正常,後邊的choker露腰黑背心雖說尺寸小了一號,但也勉強能接受,直到沈承看到了一條蕾絲镂空圍裙。
沈承提着圍裙陷入沉思。
方若安小跑着過來,把圍裙塞進箱子裏:“拿錯了,這個不能拍,拍了學校不給過。”
說着又拿起一旁的大碼高跟鞋放進鞋盒,表情惋惜。
沈承湧起不好的預感,遲疑道:“你将來是要做禮服設計師吧?”
“才不是呢。”
方若安羞澀一笑,昂着頭自豪道:“我做情趣服裝,開辟新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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