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多日不見表哥,莫從良特地買了禮品帶去。買得有點多,下車後喬俏幫忙拎了兩樣。但進門前,她又塞給了莫從良。

“你不能和我一起進。”

莫從良問:“為什麽?”

喬俏不知道該怎麽說:“感覺你哥不喜歡我随便帶人回來。”

莫從良還以為二表哥說過這個話,天塌下來我頂着的口氣:“沒事兒,我二表哥就是嘴巴讨厭,心地還是不錯的。我從小就愛拔他老虎須,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了,開開開。”

喬俏對他後面的話将信将疑,卻也沒再磨叽,翻包裏的鑰匙。

“看我的。”莫從良等不及拿胳膊肘按門鈴。

喬俏見此退到莫從良身後。莫從良打趣她膽子小時,門開了。他拎着禮品張開雙臂抱過去。

“哥,想死我了!”

手上是隔熱手套,嚴清越剛從廚房出來,以為喬俏沒帶鑰匙,門開得毫無防備,沒躲掉這個懷抱。

他嫌棄寫在臉上,和後面的喬俏對視。

喬俏一個勁兒地搖頭,和莫從良撇開關系。

“松開。”嚴清越沉聲道。

莫從良松開他往裏走,禮品貼牆放地上:“你多久沒跟我見面了,你不想我嗎哥?”

嚴清越又看了一眼喬俏,沒理莫從良,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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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從良對着喬俏得意挑眉,也跟去了廚房,嬌滴滴地說:“哥你在做小蛋糕啊,好香。”

喬俏換拖鞋去客廳,把包放沙發,快速把陽臺內衣收了送回房。

再出來就聽莫從良喊她。

“小喬,來吃倫敦貝果,我哥做了好多花樣。”

空氣裏全是烘焙的香味。喬俏本來想說我不太餓,莫從良直接往她嘴裏塞了一個。

喬俏被迫咬住,聽到廚房裏菜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

很重的聲音。

“他做晚飯,我們玩我們的,找卷柏刷藏寶圖去。”莫從良拉着喬俏去客廳。

聽見“卷柏”這個稱呼,嚴清越手中菜刀一頓,緩緩皺起眉頭。

他怎麽就沒想到,那個騷包的“請叫我卡西迪奧”是莫從良。

“他不在線。”喬俏說。

“沒事那我們玩。”對莫從良來說,只要不叫他做家務就行,哪怕在游戲裏看風景。

“晚點打吧。”喬俏張望廚房,“要不你去幫你表哥?”

“開什麽玩笑,我這個廚房小白…”莫從良覺得不能這麽損自己,急忙改變話術,“就算我幫忙,我哥也不會讓我留在廚房,廚房就是我哥的命,少一勺鹽他都得跳腳。”

“噔!”刀剁案板聲。

莫從良吓了一跳,小聲地對喬俏說:“咱們小聲點,說壞話不能給他聽見,他記仇。”

喬俏忍着笑,點頭。

莫從良低頭看手機:“說曹操曹操來,卷柏上線了。”

卷柏被他拉進隊伍。

請叫我卡西迪奧:卷柏,我告訴你,你老婆現在和我二連,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胡說什麽。”喬俏打他。

“開玩笑開玩笑。”莫從良邊笑邊躲。

耳中聽着他們在客廳裏的嬉鬧聲,嚴清越看着莫從良的這句話沉默了好半晌,才動手指回複。

卷柏:老婆?

不負卷柏:不要在意,這傻子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二貨。

卷柏:你在。

不負卷柏:我一直在啊。

喬俏說完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她仔細把和卷柏的對話看了兩遍,開始不确定“老婆”後面的問號,是質疑莫從良,還是問她在不在。

莫從良這傻子也看出來了,啧啧道:“這狗男人夠腹黑的啊,占你便宜呢。”

喬俏沒好氣:“還不是你說什麽老不老婆的。”

“好好好,我錯。”莫從良服輸,眼睛忽地瞪大,“貓?”

喬俏順着看過去,發現陽臺上竟然多了個籠子,她剛收衣服完全沒注意。籠子裏是只身材結實的小貓,整體長着白色毛發,只臉部和耳朵是灰色毛發。冰藍色的眼睛過于漂亮,她一眼認出是布偶。

“哥,你這貓是從大表嫂家拿來的吧?”莫從良揚聲問。

“大表嫂?”她随口問。

“我二表哥他親哥哥的老婆。大表嫂以前開寵物店的,現在家裏還養着好幾只貓呢。二表哥不喜歡毛孩子,所以我很詫異。”

喬俏恍然大悟。

莫從良的問題沒有得到嚴清越的回答。直到準備開飯,兩人去廚房端碗拿筷子。

“是不是從大表嫂那拿的?”莫從良見他總是不說話,“我可要嚴肅地告訴你,虐待貓咪是犯法的。”

“朋友的貓,暫時寄放在我這裏。”嚴清越開口嗓音格外冷淡。

莫從良:“哦。”

喬俏也在心裏默默哦了聲。

飯桌上,莫從良像是八輩子沒吃過菜似的,前仆後繼地往嘴巴地塞食物,還不停地誇好吃。

喬俏不太餓,就慢慢吃着菜,聽他們說話。

“哥你最近玩什麽游戲?”莫從良打探消息。

嚴清越敷衍:“什麽都玩。”

“是麽。”莫從良壞心眼地轉了下眼珠子,“《神之谕I》你知道嗎?你就是搞這行的,不可能不知道吧。”

不是廢話麽,你哥可看重《神之谕》了。喬俏心道。

“知道。”嚴清越說,“怎麽,你玩《神之谕》?”

“我玩啊,你玩不玩?”不等嚴清越回答,莫從良樂得搖頭擺尾,“你肯定不玩,你是骁勇的,當然不會玩對家的游戲。”

喬俏:“……”

這傻子宅得與外界脫節了。

嚴清越大概也不想和這傻子繼續說話,端了湯碗去廚房再添些。

喬俏這才小聲說:“你不知道你哥從骁勇離職了嗎?”

“啊,你怎麽知道?”

喬俏無語:“你哥現在在Ace,是我的頂頭上司。”

“啊?”這個啊比上一個還誇張,莫從良當即從餐廳滾去廚房,“哥你進了Ace?”

不知莫從良幹了什麽,下一秒就傳來嚴清越愠怒的低呵:“滾出去。”

把喬俏都吓了一跳。

還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

莫從良從廚房退出來,委屈地對着手指,嘟囔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喬俏想問怎麽了,嚴清越端着湯碗走了出來,白色短T上全是湯漬,還挂着青翠蔥花。不難猜出剛才發生什麽事。

他臉色有些沉,但還是将湯碗輕放桌面,向她推近些,對莫從良不講情面道:“你不許再吃這道菜。”

喬俏:“……”

等他離了餐廳回卧室收拾,莫從良不服氣地坐下:“你說不吃我就不吃?我偏要吃。”

“趁他不在,”喬俏拿勺子給他盛,“多吃兩塊。”

“不行。”莫從良飛快捂住碗,皺着帥臉搖頭。

喬俏有點迷惑,也不怎麽敢确定,單看莫從良慌張的語氣和小心翼翼的反應,都無不代表着對嚴清越的畏懼。

飯後的廚房也是根本用不上他們倆。

受莫從良畏懼的影響,喬俏都變得小心翼翼了。她兩次想詢問要不要幫忙,但每次靠近廚房就沒了勇氣。最後前功盡棄地去陽臺和莫從良逗貓玩。

“什麽時候走?”她小聲問,兩個人像間諜對話似的。

莫從良回頭看沙發。

喬俏意會:“你不會想留下來過夜吧?睡沙發?不怕他半夜想想覺得生氣再宰了你?”

莫從良打了個激靈:“我現在就回吧,咱們悄悄的。”

喬俏贊成:“我送你。”

偷偷走到玄關,莫從良想起什麽說等等,一把抱起貼牆地上的禮品送進次卧。喬俏發現他的意圖,連阻止都來不及。

莫從良把她推出門外:“你自己吃,別給我哥。他惹我不高興,我也不要孝敬他。”

喬俏:“……”

天已經黑透了,街道兩旁依舊熱鬧。直到看着他上了滴滴車,喬俏才往家回。

進門時嚴清越在收拾客廳,喬俏不好意思地過去幫忙。

都是她和莫從良弄亂的。

“走了?”嚴清越問。

語氣随意,和問“小狗睡覺了嗎”差不多。

“嗯。”喬俏忍住好奇,“他挺怕你的,說是有陣子不會來了。”

“正常。”

喬俏脫口而出:“是你兇他正常,還是他怕你正常?”

然而兩者的意思似乎并沒有區別。她想修正一下話裏的毛病,卻一時想不到更好的來代替。

也是這時,嚴清越放好靠枕,就近坐在蒲團上,問:“我兇嗎?”

他這個架勢看上去像是有聊天的欲望,于是喬俏坐進沙發,盡量和他保持平視。可僅僅一個短促的對視,喬俏就有點不知名的害羞,目光閃躲。

為了讓自己更自在些,她按開電視,拿了幾個開心果剝:“我覺得還好,你的兇不對人,但對事的吧。”

“你懂我。”嚴清越拿走她指尖剛剝好的果仁扔進嘴。

喬俏驀地怔愣半晌,慢吞吞地從掌心裏挪了個開心果繼續剝,耳根處暗暗升溫。

接着第二個果仁又被他拿走了。

他忙了一晚上,于情于理,她這個占了莫從良基友身份的租客吃了他做的晚飯,剝幾個開心果投喂他聊表謝意是說得過去的。

被莫從良搬進房間裏的禮品是個燙手山芋,喬俏趁他回房時,将禮品往外搬。

只是剛出房間,迎面就撞上了嚴清越。

“我以為你在洗澡。”做賊心虛,喬俏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想看會兒書。”書房在她卧室的另一邊對面,想進書房,嚴清越就得經過她門口。

喬俏側身避開,背貼牆壁讓路。

嚴清越掃了一眼禮品:“不是買給我的,你往哪兒搬?”

“你不要誤會,不是我搬進來的,是他…”喬俏面紅耳赤地解釋,忽地發現自己手裏的是旺仔牛奶。

她又回頭看了眼房裏,不是零食就是女孩子愛吃的玩意。

她都沒注意莫從良買了些什麽。

這是買給嚴清越的嗎?

“或許,他不知道…你不吃甜食?”喬俏幫莫從良解釋。

他輕呵:“你騙自己倒是行。”

喬俏:“……”

“他約你出去見面的?”嚴清越朝書房走。

“不是,是湊巧…”喬俏連忙把東西放回屋,跟進書房回答,“他和他媽媽好像去蘇寧辦事,認出了我,不是特地出去和他面基。”

嚴清越取下一本書,聞言轉頭,眉心攏起淡淡褶皺:“他把你介紹給他媽媽?”

喬俏搖頭擺手:“我沒和他媽媽見面,他把他媽甩了才和我聊的。”

沒再說話,嚴清越打開書,低頭連翻兩頁。

陡然的沉默讓喬俏心中打鼓,其實單從莫從良的只言片語,她并不能确定表兄弟之間的感情到底如何。

如果他不喜歡莫從良和她走得太近,她要自覺點和莫從良保持距離嗎?

“看看這個。”嚴清越忽然将手裏的書給她,“對你目前的狀态有幫助。”

書名:《學會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事物》

以為他在暗示,喬俏心裏不太舒服:“我沒想過和你表弟有基友之外的關系。”

嚴清越繼續找書:“嗯。”

喬俏直白:“我不喜歡他。”

嚴清越奇怪地看她一眼:“能看出來。”

喬俏又看一眼書名,氣得把書塞回書架上:“我是不可能在和你睡了之後,還能心安理得地睡你表弟,我不是那種人。”

撂下狠話,她利落走人,嚴清越面上毫無波動地繼續看書。

過了一會兒,他心不在焉地擡頭看向書架上剛給她的那本,眸子裏緩緩浮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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