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神之谕I》即将迎來正式開服,喬俏忙得不可開交。甚至将過往的Bug和雞毛蒜皮的小毛病和開發部等部門一一核對。

臨下班前,收到開發部黃毛的安慰私聊:我也是第一次迎接新游戲正式開服,不過我們孟老大說了,只要前期工作做得足,那就放一百個心,要對自己有信心。

小喬:好,謝謝。

黃毛問:你們老大沒做你思想工作嗎?

黃毛:在這行混久了,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我們的焦慮,我們孟老大就挺好的。

小喬:我們老大也挺好的。

小喬:是我自己愛焦慮

工號裏又彈出了消息。喬俏點開看,發現是《格鬥A5》的客服。她心裏湧上淡淡煩躁,仔細閱讀反饋問題。

做完《格鬥A5》的反饋整理後,喬俏将它們拾掇拾掇,準備交給嚴清越。

走近辦公室,方聽裏面的同事正在挨訓。

嚴清越嗓音冷淡:“應聘規則的第一條是什麽?”

“對行業足夠熱愛。”女同事振振有詞,“但我們在面對不喜歡的人或事的時候,我們要勇敢拒絕。”

嚴清越語氣情緒不顯,又問:“你念書時期最讨厭哪門課?”

“數學。”

“高考考了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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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不是說讨厭數學,為什麽能考這麽好?”他似乎把什麽紙質類的文件随意丢在書桌上。

啪地一聲。

女同事說:“經理,讨厭數學和我夢想上大學并不沖突,我想要考上大學,保證每科成績是最基本的要求。”

“你為了考大學,能把不喜歡的數學做到數一數二,現在卻不能為了自己的前程,忍耐不喜歡的工作。這樣看來,你沒有想過有更好的發展。”

她驚訝:“我…我沒有。”

難道經理本來看好她?

但是吃苦耐勞真的能升職嗎?他真的能提拔她嗎?

“你剛剛說,你負責這個不喜歡的項目太久了,受夠了,想申請換項目,否則無法繼續工作。”嚴清越緩緩提出質疑,“你的工資不是我給你發,但你卻在威脅我。”

“我真的沒有!”她語氣已慌,“我只是怕繼續下去會心生怨憤,做得不好。我現在也沒有糊弄工作,你是看在眼裏的,大家也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只是…想趁年輕要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而不是給我什麽項目我就被迫接受。”

嚴清越點頭,說好:“我同意你的申請。”

激烈的陳詞之後,冷不丁得到他的同意。讓她一時有點愣住,這可是Luna一直沒能點頭的事。

但男人接下來的話讓她臉色大變。

“這款卡牌游戲不用你跟了,新項目等通知。在通知沒給你前,自己找點事做。”

如此無異于将她的價值貶低在實習生一列。這樣她還有什麽臉面留下來做事?

她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立即染上哭腔:“經理…”

嚴清越說:“出去吧。”

喬俏暫時避開,垂眸沉思,仿佛在她身上看見自己。差點和她做出同樣蠢事的自己。

當陷入自證來肯定能力時,這場對局她就已經輸了。

女同事是抹着眼淚大步走出來的,看着很生氣。回到崗位上,同事問她,她只是搖頭,卻只字不說氣話,說明心裏已經在後悔。

喬俏沒進辦公室,又把報告抱了回去。

安佳瞥見,随口問:“打回來重做了?”

喬俏心事重重,搖頭:“我再檢查一下。”

A5在她手裏有段日子了,她雖然最初體驗過,也天天挂着游戲工作,但從來沒有充滿喜愛之心地玩過。

這次她想試試。

中午下班,喬俏去洗手間的功夫,人都走完了。等電梯時,邊上又過來一個人。她活動脖子看過去,發現是嚴清越。

“經理。”她立刻站正了。

嚴清越:“嗯。”

喬俏見他也活動脖子,脫口而出:“辛苦了。”

“你也是。”他走進電梯,伸手按了一層。

喬俏低眉順目,進去站到他旁邊。随着電梯下降,她開始從金屬鏡面的電梯壁裏觀察他。

一來二去被發現。

嚴清越偏過臉,睫光落在她精致秀氣的鼻子上:“說。”

被抓包,喬俏腦袋垂得更低,硬着頭皮扯問題:“神、神I正式開服,我好像有點焦慮。”

嚴清越語氣溫和:“正式開服就是定性,基本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這種時候焦慮的是技術部,你只需要欣賞成果,注意服務器在承載大容量客戶後,是否會崩裂新的問題,積極給出意見即可。”

喬俏點頭:“我明白了。”

“另外——”他微微側首,聲音也更輕了,輕得喬俏必須看着他嘴唇張合,“開服持續五天,期間反饋和投訴很多,測試師的職責是從本質上優化游戲。你要記住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被玩家的想法牽着鼻子走。”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這個游戲就難以走長久。回顧過往快餐式游戲,似乎都出現過這種問題。

喬俏淡然一笑:“這個我知道,擇優棄弊。”

嚴清越點頭,嗯了一聲。

二人一塊兒進了食堂,打菜。喬俏在前面,後面緊跟着他。所以接下來她吃什麽,他都能知道。

走到水果區域,喬俏遲疑略過了木瓜酸奶,要了幾片西瓜。

負責水果的阿姨有點意外,語氣熟稔:“今天不要木瓜啦?我特意給你留的。”

“吃水果就要換着來嘛。”喬俏小聲。

“木瓜要堅持吃才有豐胸效果,隔三差五哪行。”阿姨給她夾完了西瓜,也不管她什麽反應,問她後面的嚴清越,“來點啥?”

喬俏郁悶地去前面結賬,餘光裏他一手端着盤子,另只手掏出手機走過來。幾根修長手指讓喬俏一下子回想到那個荒誕的早晨,胸口頓時有些發悶。

嚴清越走近看向她時,她端上餐盤落荒而逃。

連飯錢都忘記結了。

負責計價的工作小哥有點結巴,伸手指着她,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吐出半個字,直到嚴清越開口。

“我來。”

後來喬俏想起這茬,返回去付錢,被告知已經付過。

結巴小哥也不記得具體多少錢。

她冒然問嚴清越的話,可木瓜那件事兒又實在太丢臉,最好能讓他低調遺忘。

她就全當自己有健忘症不知道這件事好了。

晚上趁他關門回房,喬俏偷偷打開卧室門,做賊似的摸進書房,連燈都不敢開,拿手機照明,循着記憶找那本書——《學會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事物》

她剛把書從書架上取下,就聽細微的開門聲音響起。而且似乎還有腳步朝書房逼近。

喬俏倉促間躲進書桌底下,同時熄屏手機。

噠,燈開。

一室敞亮。

她趕緊收了收腳,神經緊繃,祈禱他沒看見自己。

一抹粉色拖鞋和白皙的腳趾一晃而過,嚴清越以為自己看錯,走去書架前,才确定書桌下似乎有個人。

掃一眼書架,發現少了哪本書,他就立刻搞明白了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嚴清越一邊找書,一邊離書桌越來越近。

他拓在地板上的影子就與她咫尺之距時,喬俏心提到嗓子眼,捂住嘴巴不敢呼吸。

他到底在找什麽書?!

被發現怎麽辦?

憋不住了。

就在喬俏快要把自己憋得缺氧時,人影終于走開。燈也跟着暗下。傳來關門聲響,她長長吐了口氣,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回房後,喬俏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上的游戲窗口,卷柏一分鐘前發來兩條私聊。

卷柏:人呢?

卷柏:做賊去了?

不負卷柏:糗大了.emoji

被說中了,這句無意之下的調侃把喬俏弄得尴尬至極。

看書看到睡着,早上醒來脖子差點沒斷掉。燈也開了一夜,喬俏暗暗決定多付嚴清越一些電費。

本來放在陽臺的小貓,此時連籠子和糧食都擺在了玄關處。

喬俏看了他一眼,問:“貓是孟組長的嗎?”

嚴清越吃着早餐:“不是。”

“今天要把它送走了?”喬俏逗它玩。

“嗯,送去寵物流浪中心。”

喬俏一愣:“為什麽?”

嚴清越淡淡說:“朋友不要了,我也不喜歡養。”

看來是真的不喜歡毛孩子啊。喬俏斟酌說:“不喜歡也不能說丢就丢掉,我們成年人要學會接受不喜歡的東西。”

一個人總不可能推翻自己前腳說過的話。所以拿他的話堵他最有效。

但她錯了。

嚴清越咽下食物,說:“非利己的接受,等同于委屈自己。接受它,我會損失很多東西。”

一只貓能讓你損失什麽?

喬俏狐疑:“什麽東西?”

“時間,精力,金錢。”嚴清越喝了一口牛奶,又補充,“空氣,占地面積。”

喬俏:“……”

離譜的理由。前面三點尚且能接受,後面兩點就不是有同情心的正常人能說出來的。

喬俏為它争取權利:“但它能給你關愛,寵物和主人之間才能産生的微妙感情。感情是不能用時間金錢精力和占地面積來衡量的。”

嚴清越像聽到笑話,很輕地笑了下。

喬俏反骨上來:“你一個單身人士哪懂什麽感情。”

嘀咕完,一時半會兒沒聽見男人再出聲。她回味了一下,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喬俏不自然地解釋:“我的意思是…”

“送給你了,随便你怎麽處置。”嚴清越打斷。

難道自己想要這只貓的表現有這麽明顯嗎?

喬俏咬嘴唇,底氣不足,嘴硬地繼續解釋:“我其實…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不想養就不要憐憫它。”嚴清越抽紙巾擦嘴。

喬俏:“……”

怪事兒,這人今天說話為何這麽氣人。

她告訴自己這是領導,捏了捏拳頭忍耐,掏出手機要付款:“多少錢我買了。”

嚴清越擡眼看她:“不是我的貓,我為什麽要收它帶來的好處。”

喬俏:“……”

白得一只純種布偶貓,倒讓她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送我啊…不太好吧。”

她摸着籠子,愛不釋手的。想笑但憋着的模樣很是別扭。

嚴清越看在眼裏,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收拾餐具,或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改了口風說:“也對,占地面積費我是要收的。”

喬俏:“……”

喬俏敢怒不敢言。

送貓崽回了陽臺角落,她一臉心痛地給它拍照片發朋友圈,屏蔽嚴清越。

喬俏:嗚嗚可憐的小家夥,我差點以為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連呼吸都要繳費(可憐.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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