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沒過兩小時，喬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前兩天和喬爸爸一起買了小橘貓，所以現在不要布偶了。
早上剛得的貓，喬俏總不能自打嘴巴送走，會叫嚴清越嘲笑的。
但喬俏也的确沒有養毛孩子的完整經驗。不過耳濡目染，跟着喬媽媽也學了些。
中午飯點，喬俏就看着媽媽發過來養貓知識要點。下午摸魚，網購必需品，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喬俏：經理，貓貓多大了
嚴清越：66天
喬俏：聽說兩個月的貓貓要打疫苗針，打了嗎我的貓
嚴清越：下班再說
喬俏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
好容易熬到下班，喬俏假借工作之名成功留堂，确定剩下自己一個人後，關掉電腦，跑去撓經理辦公室的門。
“經理。”
辦公桌後的男人似乎有點忙，對着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手速不太像敲字。
“等等。”嚴清越沒給她眼神。
喬俏看了一眼部門入口處，杳無人煙。她降低存在感，磨磨蹭蹭地朝裏面挪，直到站到嚴清越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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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電腦，頓時驚了。
黑色的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綠色代碼，且還會跳出紅色文字提示“ess failed”
即“訪問失敗”
喬俏驚訝地遮了下嘴，唯恐自己發出聲音打擾到他。在又一次提示訪問失敗後，他似乎是放棄了，吐了口氣，端起旁邊的水杯，發現沒有水之後又放了回去，身體靠進椅子裏。
“還喝嗎？”喬俏小聲問，“我給你倒。”
“不用。”嚴清越關程序。
喬俏不恥下問：“你剛剛是在黑別人的電腦嗎？”
“少看點小說。”嚴清越側過身子看她一眼，扶了下她胳膊，“往旁邊站站。”
喬俏站到旁邊：“ess failed，訪問失敗，我都看見了。”
“呵。”他低笑，控制椅子向後滑，和辦公桌拉開距離。
嚴清越彎下腰，從半拆的主機裏拔下硬盤。
喬俏問：“這是什麽？”
嚴清越漫不經心說：“一些游戲素材，代碼之類。”
喬俏恍然大悟：“從骁勇帶出來的？這可是技術財産啊！被抓到你就死定了，骁勇一定會告你的。”
嚴清越平靜道：“為我保密，你說過照顧我。”
喬俏鬼使神差地看了下自己的胸，被這話調侃得臉紅耳熱，也不知當時在車裏他有沒有聽見May後面說的。
如果聽見了，他又是抱着什麽心态調侃她。
不過依他的為人，好像不太可能做這種惡劣的事。
嚴清越不知她心裏想了這麽多，長時間沒聽她出聲，随口問：“不是說一家人嗎？”
喬俏明白過來，語氣讪讪：“是一家人啊。但你現在本質上是Ace的人，你為Ace賣命，理論上來說不該由我照顧你，應該由盧…”
話沒說完，喬俏的目光頓在了硬盤上，發現上面還貼着一張陳舊些微破損的紙質标簽，寫着字：Yan（2016年01月19日）
Yan…
嚴。
喬俏啞然小半晌，問：“這個硬盤是你的？”
嚴清越指腹撫過“Yan”字标簽，神色不明，只聲音低下去：“顯而易見。”
按标簽時間往前推，差不多是他大學時期的東西。他在大學時期就已經搞開發游戲這種事了？也就是說，他現在解不開當年自己設下的防火牆？
喬俏分析完畢，一時忘記身在何處，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看清自己身處嚴清越的車裏後，又立刻把笑斂了斂。
“你要帶我去哪裏？”
嚴清越一手支車窗框上，懶散疑惑：“我要帶？”
“不是‘下班再說’嗎？”喬俏點進微信，“還好有聊天記錄。”
“想起來了，不用給我看。”他笑了一聲，似乎故意如此逗她。喬俏多看了他兩眼。察覺她的目光，嚴清越扯了扯領帶，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說的是下班再說，還是下班等我？”
喬俏神色微微一僵，才明白自己會錯了意。她特別尴尬，又看了眼嚴清越，他好像還在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說的…是下班等我。”
喬俏自己打了個賭，賭他開玩笑不會計較。
“下班等我。”嚴清越意味不明地重複。
聽他這語氣，喬俏确定七八分，他就是在裝傻充愣。
“那我前面下車好了。”
“嗯。”他無所謂。
車輛行駛中，且是快車道，他沒有要停車的意思。喬俏故意說：“這樣我怎麽下車？”
沒想到嚴清越下一秒就變更了車道，繼續往前開了大概百來米，右轉駛進一條輔路，緩緩靠邊停。
嚴清越說：“現在可以下了。”
路邊的店鋪除了幾家五金店，就是百貨店。喬俏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他停在這幹嗎。她解開安全帶時，發現他側臉淡漠。忽然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了。
她心裏突然就是一跳：“你要把我丢在這？”
嚴清越沒回答，單手刷着手機，好像在回誰的消息。
喬俏堅決不吃這個虧，迅速把安全帶扣回去。
咔地一聲，嚴清越循聲看了過來，她擡着下巴看車窗外，給他個倔強的後腦勺。
接着，喬俏就聽見後面響起安全扣解開的聲音。車前繞過一個人，嚴清越走了過來，拉開車門，彎下身子探進車裏。喬俏眼疾手快捂住安全扣：“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嚴清越側過頭看她，近得喬俏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和沒有丁點瑕疵的毛孔。他打着商量道：“吃飽了再回。”
喬俏微囧：“……”
不是讓她一個人下車？
手指被他拿住，挪開，解了她的安全扣。他身子退出車外，索性将扯松的領帶也摘下，遞給喬俏。
路燈亮在他身後上方，碎發在前額投下剪影。
喬俏把領帶放置車裏，關上車門，跟着他走進前方巷子裏的一家烏冬面店。
挺老的一個店，店裏環境幹淨雅致，桌子和椅子采用的是木質卯榫結構。
嚴清越要了兩份烏龍面。
店老板拎來一個米色瓷底釉花的老式長頸茶壺。他接上手倒兩杯，茶香四溢。
喬俏反複輕嗅，是茉莉。
仔細看，裏面好像還有風幹後的青提。
水溫正好，她抿了小口潤嘴唇，說：“被介紹過來的？”
“自己找的。”嚴清越神色不似作假，“我是這裏的常客。”
“前不着商場，後不着公司，還是巷子裏，這叫自己找？”喬俏學他剛剛進來時環顧陌生環境的模樣，“常客？”
鮮少有人當面質疑他的話。
嚴清越唇角微翹：“有個朋友說這裏的烏冬面好吃，我一個人的時候不太想過來。”
喬俏說：“棄貓的那個朋友？”
嚴清越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再怎麽看，都改變不了你朋友棄養貓咪的事實。喬俏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面很快上來了。
喬俏僅吃了一口就豎起大拇指：“口感好絕。”
嚴清越點頭，只眉蹙了下。
“哪不對味兒？”她問。
他說：“鹹了。”
喬俏有點想笑：“我發現你不僅不吃辣，口味也特別淡。但做的菜鹹淡适中，很好吃。”
嚴清越微微扯了下唇。
起初嚴清越在下廚這種事情上秉持的是我行我素，我做我的，你愛吃不吃。可當一個人被誇習慣了，就難以再接受丁點批評。
既然堵不上別人的嘴，就從自己身上下功夫。
掃碼結賬的時候，喬俏不讓他付錢：“這次我請客。”
嚴清越的手腕被她握住，他安靜地瞧着，直到她付了錢松開。他神色自若地放下半挽起的袖子，扣上紐扣，手垂身側，表情平淡。走出店門時，另只袖子還是挽着的。
抵家，喬俏直奔陽臺，抱着小貓兒在懷裏寵，還一個勁兒地問它想不想媽媽。
一個綠色的小本子遞了過來，封面“CC寵物中心”。
是疫苗本。
“只打了一針，後期怎麽打，你自己打電話問。”嚴清越說。
喬俏擡頭，表情賭氣：“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之前為什麽不說。”
嚴清越說：“忘了。”
－
神I開服這日，喬俏剛好例假造訪。從早上開始抱着個茶杯，不停喝紅糖水，沒一會兒就要去廁所。三番兩次過去，大家見她臉色蒼白難看，還以為她腹瀉。
安佳拿出止痛藥，問她吃不吃緩釋膠囊。
喬俏猶豫搖頭：“是藥三分毒，我媽說的。”
“拉倒。”安佳翻了個白眼。
“毒一下總比疼死好。”喬俏沒骨氣地拿過來自己摳了一顆。
摳得不當，膠囊皮破了，她仰頭把藥送入口中。藥粒融化，喬俏來不及喝水，苦得想吐，扭頭對着垃圾桶嘔。
安佳遞給她紙巾：“你是不是着涼了？”
喬俏擦嘴：“有點吧。”
“再吃一顆？”
“不了。”喬俏覺得反胃的感覺太難受了。
“是不是懷了？”May埋頭工作，聞言伸長了脖子從分隔板看過去打趣，看見了她倆後面不遠處的嚴清越，“經理。”
喬俏立刻正襟危坐，全神貫注盯着電腦裏的游戲窗口。
不知他什麽時候來的。
也不知他什麽時候走的。
心不在焉忙了一會兒後，她忽然察覺大家開始說話了。
這時，鍵盤旁邊的手機一響。
是嚴清越發來的微信：拿上你手邊的文件，來我辦公室。
喬俏一臉的莫名其妙，但還是拿上未完成的記錄文件走進辦公室。
“關門。”嚴清越從椅子裏起身。
喬俏關了門，等他繞出辦公桌走過來，便将文件給他：“目前一切正常，沒有新問題出現。”
嚴清越接過手寫文件翻閱，卻問：“哪不舒服？”
喬俏愣了一下：“沒。”
嚴清越更直接地問：“要不要去醫院？”
都問這麽直接了，喬俏沒必要繼續隐瞞，只是他聲音太輕太溫柔，聽起來有點不自在。
“不用，我緩緩就好了。”喬俏也不自覺放輕聲音。
嚴清越看着她，神色很抱歉，近乎氣音地對她說：“雖然是24小時，但難保不會避孕失敗。”
終于明白他在說什麽，喬俏整張臉瞬間紅透，緊張地從百葉窗觀察外面，垂下腦袋既羞憤又惱怒地說：“你在講什麽啊，我只是生理期。”
“……”
嚴清越尴尬地偏過臉，握拳抵住唇邊輕咳。
喬俏臉紅的像煮熟了的番茄。
“…抱歉。”嚴清越多咳了幾下，背過身子把文件給她，耳廓邊緣肉眼可見地泛了圈紅，“出去做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