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病

沒病

後來有一次,班主任把還在上課的何平叫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何平的書本和資料還是董丘成後來收拾好拿出去的,班裏的同學問他這是怎麽一回事,董丘成也不說,只是往林愈安的位置看了一眼。

林愈安不知道董丘成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麽意思。

他不明所以,他可不知道自己又對何平做了什麽。

自從何平那次從辦公室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林愈安的麻煩。

之後還是魏安告訴的林愈安,何平轉學了。

林愈安聽了沒什麽感覺,轉學了才是正常的,否則他這麽一個要面子的人,要怎麽繼續在這個學校繼續生活下去。

但是魏安也不知道何平去了哪個城市,何平似乎從他們的世界中消失了一樣。

魏安、董丘成和何平從三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而這段時間發生的變化還不僅于此,同學們還發現,季青時竟然跟林愈安、陳序兩人熟了起來。

在同班同學看來,他們三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自從上次季青時幫林愈安打了何平後,他們的關系就像坐火箭一樣突飛猛進。

有時候陳序來找林愈安說話,還會跟季青時搭上幾句話,只不過季青時永遠不會主動找他們,只是埋頭寫自己的題就是了。

要說人們對于季青時的印象,那就只有一個詞可以概括:傳奇。

不管是季青時的學習方面,還是其他方面,只要是人們可以看到的,用‘傳奇’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季青時從小學到現在,除了還沒到來的高考之外,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試,只要他考了,就能拿第一。他的小升初和初升高都是一路保送過來的,原本他拿了一個數學競賽的全國一等獎後,本該可以保送到重點大學,但是他卻拒絕了這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機會,揚言要體驗一下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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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本人是否說過這句話他無從考證,但是林愈安還專門問過他,他卻也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句話,于是林愈安便認定了是別人亂編的。

不過他自己倒是覺得這句話還挺帥的,雖然很狂妄,但是也符合季青時的實力。

林愈安還問過季青時,他高一的時候有沒有上課随地小便。

當時林愈安還是在教室裏問的這個問題。

林愈安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季青時身邊,看着對方在埋頭做題,他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這麽問出口了。

他問的時候沒有控制好音量,導致周圍聽見的人都好奇地将目光投過來,他們也想知道是否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季青時做題的思路被打斷了,擡起頭看着一臉好奇的林愈安,說道:“如果是你,你會随地小便嗎?”

“肯定不會啊,我有病啊?”林愈安立刻回答道。

“那你覺得我有病嗎?”

“額,可能沒有。”林愈安認真回答。

季青時有些無語,不再搭理他了。

“哎”,林愈安又戳了戳季青時,對方停下寫字的動作,似乎在等着林愈安說話,“你中考多少分?應該很高吧?為什麽來我們學校?”

林愈安現在就讀的學校也不差,是市裏的重點高中。

但是林愈安記得陳序有跟他提過,中考之前,省裏面最好的高中都會來到每個市的重點初中來直招。

以季青時的成績,本應該去更好的省一中才對,為什麽會留在這個市裏面。

季青時嘴巴動了動,但還是沒說出聲。

林愈安沒學過唇語,自然看不懂季青時說的什麽。

“你說啥?我咋聽不到?”

“你的問題怎麽那麽多。”

“我吵到你學習了?”

“……還好。”

有時候,林愈安自稱為強項科目的數學,在季青時面前都‘不堪入目’。

林愈安需要做十五分鐘的大題,季青時三分鐘就做出來了。

他有些不懂的題目拿去問季青時,對方總能講得很明白,有時候都不需要講完,季青時一點,林愈安就通了。

林愈安感覺他和季青時之間有種互相吸引的磁場,但這種感覺僅限于講題的時候。

他們三人之間的‘熟’似乎也只是林愈安和陳序單方面的,實際上陳序對季青時的生活、個人等也不好奇,只有林愈安總是想探究一番罷了。

林愈安時不時地就會問季青時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就算是很平常的問題,比如‘今天吃什麽’這種,對方都能給出出乎意料的答案。

季青時對于林愈安和陳序的闖入自己的生活這件事很坦然地接受了,就是接受過程有些長。

季青時習慣了他們兩個之後,也開始漸漸主動跟他們說幾句話,有時候也會一起開開玩笑。

但季青時往往在打開了話題後,自己又退出來了,留林愈安和陳序在那聊着,他更多的時候是在一旁發呆。

每到那些時候,林愈安就會覺得,季青時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季青時也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在人手一兩臺手機的年代,他卻極少使用手機。

林愈安感覺季青時的思維和正常人也不一樣,而且他們長久相處以來,發現季青時與常人相比,少了一點東西。

比如,欲望。

高考前的一個月,學校給所有高三學生開了一堂關于‘人生規劃’的講座。

林愈安問他:“你這麽拼命學習是為了什麽?”

“考好了有獎金。”

“大學呢?沒想過以後要去什麽學校嗎?”

“都無所謂。”

“那你以後想做什麽工作?”

“不想工作。”

“啊?”林愈安以為季青時想創業,“你打算創業嗎?”

“不是。”

“那你沒有目标嗎?對人生的規劃呢?”

“沒有。”

林愈安摸不着頭腦,他以為以季青時這樣成績好的人,一般都是有很大的理想才對。

比如考上一個什麽樣的大學,以後要做什麽,對社會、國家做什麽貢獻。

可季青時仿佛就是為了學而學,他的成績這麽好,這麽優秀,他的人生本該一片光明。林愈安卻總感覺他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也極少笑過。

季青時好像沒有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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