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喜歡他?”

“你喜歡他?”

老人家起得早,醒了怕起來吵到那屋倆人睡覺,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起來做早飯。六點半飯好了,放鍋裏溫着,江爺爺去江粜房間,江粜還在睡,歪着腦袋悶在被子裏。

江爺爺輕輕推了推摟着自己孫子的陸楮,陸楮室內有些昏暗,半睜眼隐約一個人影站在那裏,被吓了一跳。

江爺爺見他醒了,指了指外面,陸楮稀裏糊塗的穿着短袖短褲坐起來和江爺爺出去了,今天除了胳膊有點疼,其他的都還行。

江爺爺看了眼外面太陽,“和我把麥子繼續搬出去曬吧,天氣熱,曬兩天就可以脫粒了。”

陸楮點頭:“您歇歇,我來就行。”說着就去抱後面的麥子了,一排排鋪好,江爺爺一擡下巴,“去把江粜叫起來吧,吃早飯。”

陸楮走回屋裏,身上有些刺撓,準備一會兒等太陽曬一曬,水熱一熱再去沖個澡,到時候把衣服換下來。

“起床起床。”陸楮摸了摸江粜的臉,捏成“o”形,低頭嘬了一口,江粜醒了一摸臉上,滿臉陸楮口水。

兩人去吃了飯,陸楮手好點了,準備刷碗,被江粜拿過去了,陸楮跟着江粜後面,江粜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跟屁蟲一樣。”

陸楮坦然而直白:“我是跟屁蟲,讓我跟着你。”

江粜一怔,心又不争氣的開始跳,他面上不顯,沒吭聲,陸楮一會兒這邊臉貼貼一會兒那邊臉貼貼,江粜手底下忙着刷碗,陸楮是臉上忙着貼貼。

反正江爺爺不在,陸楮想,多貼一會兒,享受獨處時光,等會兒在江爺爺面前又是啥也不能動了。

太陽剛起來不是很熱,江爺爺正坐在門口曬太陽,江家院子門口有一顆桑葚樹,樹上樹上桑葚熟了可以摘着吃了,江爺爺叫住往屋裏去的江粜,“你把我昨晚做好的那個瓶子拿出來,和小陸一起摘桑葚吃。”不摘下來吃等他倆走了,熟透了掉一地也浪費。

“上面一點上面一點。”江粜指着上面,仰着頭。

陸楮那些江爺爺昨晚做的塑料瓶往上夠:“這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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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扯。”

陸楮用力一扯繩子,塑料瓶夾住了好幾顆桑葚,兩人一個指揮,一個拿着盆接,摘了一個多小時才一點點。

江爺爺看他們摘了會兒,突然說:“咱家裏好像還有個梯子。”

江粜一臉幽怨:“爺爺你怎麽不早說。”

江爺爺指了指他們盆裏的收貨,:“現在說也不遲啊?”

陸楮去江爺爺說的儲物間把梯子慢慢移出來,扛在肩膀上走到樹下,找了個合适位置放下了。

這下沒那麽費勁了,江粜扶着梯子,陸楮在上面摘,摘沒了就換個地方。江粜:“給我看看,有多少了?”

陸楮微微低下手,側一點給江粜看,已經摘了小半盆,江粜說:“可以了,下來吧,夠吃了,吃完再摘。”

一天說快也快說慢也慢,晃晃悠悠的就過去了,陸楮的澡到晚上才洗,因為他發現自己衣服還有一套幹淨的,沒得換了,一共就帶了四套衣服來,想着明天還是洗一下衣服吧。

晚上周明給陸楮打電話,:“啥時候回來啊陸老師?”

王哥讓他問問陸楮什麽時候回來,這邊好安排行程。

陸楮語氣悠閑,剛洗完澡神清氣爽,手裏拿着江粜洗好的桑葚吃:“這幾年拍的電影還不夠自己休息休息嗎?”

王哥在旁邊口型說“給我給我”,周明把電話給王哥,王哥也很無奈,說:“那也要有個度啊,現在還在上升期,不能懈怠,你得給個準話。”

陸楮吃了一顆桑葚,想了想說:“你先給我一個月吧。”說完看到江粜進屋了,就把電話挂了。

周明看着王哥,等待指示,王哥嘆了口氣,就像陸楮說的,他這幾年接連不斷接戲,兢兢業業的拍戲,每年進組,一進就是近半年,一年出兩部高質量電影的頻率不算低了,有時候過年過節都不停的,歇一歇也沒什麽。

王哥開口道:“算了,讓他好好歇一歇吧。”

陸楮來的第四天,天氣好,麥子曬了兩天幹的差不多了,江爺爺早上去旁邊那家人把脫粒的機器借過來。

陸楮作為精壯勞動力,理所當然的上前幫忙,帶着幹活用的白手套眯着眼睛把麥子放機器上轉,江粜拿着一包東西從屋裏出來,看了眼,進了旁邊洗澡的小屋子。

忙了一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江爺爺一擡手,對着陸楮說:“去,去旁邊小屋給我拿兩瓣蒜。”

陸楮看了眼江粜,出去了,江粜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怕陸楮找不到,剛站起來準備去幫爺爺拿。

“你坐下。”江爺爺掃他一眼,從塑料袋裏拿了顆花生,将花生皮撚碎,往嘴裏一扔,“你喜歡他?”

江粜好似被人綁在椅子上,四肢用幾根長棍架在那裏,動彈不得。

江爺爺意料之中,“算了,爺爺年紀大了。”

江粜等江爺爺發落自己,聽見江爺爺說:“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着,我一個老頭子,我接受了有什麽用。”

江粜猛的睜大眼睛,江爺爺被他逗樂,又壓下嘴角:“不過沒有完全接受,還在考察期,如果沒通過還是要退回的。”

江粜站起來抱住江爺爺,五官皺到一起,眼淚眼眶裏打轉。江爺爺活了這麽多年,陸楮那小子找過來那個樣子他都看在眼裏,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吃完午飯,江粜幫着把麥子和稭稈分開,把打落的麥子收到一邊,鋪開繼續曬。陸楮打麥子的時候問了一嘴稭稈怎麽處理,江爺爺說稭稈鎮上有人收,就把稭稈一捆一捆綁好,給江爺爺搬上三輪,準備去一趟鎮上給江爺爺賣了這些稭稈換錢。

“你別去了,我自己去。”江爺爺從陸楮拿了三輪鑰匙就走了,拒絕那倆小的跟着。

晚上洗澡前,陸楮找了半天沒看見帶來的包,“我衣服呢?”

“在這兒呢。”江粜拎着挂着衣服的衣架進來了,手裏還有陸楮書包。

“你給我洗了?”

“對啊。”

“什麽時候洗的啊?”陸楮驚訝,早上還沒洗呢。

“你今天打麥子的時候。”

陸楮又問:“手洗的啊?”

江粜把衣服拿下來,一件一件疊好放進陸楮包裏,留了一套換洗的在旁邊:“嗯,衣服薄,我就沒用洗衣機。”

陸楮耳尖微紅,那裏面還有他內,褲呢。

兩人要回海市了,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臨行前江粜問他爺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市?”

“我一輩子都在這裏,老了也哪都不去,我走了誰陪着你奶奶。”

江粜鼻頭一酸:“那我常回來。”

“得了吧,快走吧,墨跡。”江爺爺擺擺手,轉身回屋子裏了。

江粜和陸楮搭村裏阿叔的三輪走了,他和陸楮扭頭看漸行漸遠的平房,發現江爺爺不知什麽時候現在了屋前,看着他們這個方向,發現他們看過來,向着背對着自己的方向揮了揮手。

到了鎮上就有順風車了,陸楮坐在後座,看着手上結痂的水泡,愣愣的出神,江粜以為他還是手疼,說:“要疼幾天,等兩天就好了。”

陸楮搖頭,看着江粜說:“下次割麥子,我再來給咱爺爺割。”

江粜嘴唇微張:“你知道……”

“對,我還知道爺爺接受我了。”陸楮說的很平靜,但卻滿臉歡喜,整個人也散發着柔和。

江粜撇撇嘴又想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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