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我能去研究所上班？”方知意倒是沒想過因為這事兒她還能去研究所, 倒不是對自己不自信，是覺得自己連個高中文憑都沒有，她想至少要和大哥二哥一樣得等到大學畢業才能有工作。
裴辭聽到這話多看了小姑娘一眼, 明明那麽厲害卻這麽單純, 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替基地挽回了多少損失吧？先不說救回了飛行員，就那一架大家夥可是花了差不多一個多億, 那還是大哥和老領導在外交上做了整整一年的努力。
就這樣還不能去研究所？那誰能去，不僅是這樣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還會得到什麽獎勵吧？
“當然, 基地還會給你獎勵，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我還可以自己提？”這又把方知意給震驚了, 怎麽感覺自己好厲害呢。
這時候方知禮也擠了過來, “當然可以提, 我們漾漾這麽厲害, 漾漾你想提什麽要求？不然二哥幫你想？”
“不要，我要自己想。”
裴辭聞言推了方知禮一把, “對, 漾漾自己想，跟你有什麽關系啊？又不是獎勵給你的。”
“不是給我，是給我妹妹, 怎麽啦, 你羨慕？”
“方知禮你別忘了是誰不顧處罰沖進指揮室……”
“……”
方知意沒理會兩個幼稚的又開始鬥嘴的人, 反而跑回房間“咚”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她沒想過學歷不夠的時候依舊可以進研究所，現在聽到裴辭的話才知道有時候能力原來真的大于學歷。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隐藏自己的能力, 買來的戰機如此不靠譜, 為什麽她不自己研究更好的戰機, 她想要是自己參與，別的不敢保證, 至少絕對不會把這種不算合格的産品送上前線。
既然哥哥一心要飛上藍天，那她就做他們背後最堅實的後盾，至少二哥或者裴辭甚至無數的飛行員用生命去獲取飛行參數。
她要努力保證以後她參與研制的飛機一定是最安全，戰鬥力是最厲害的。
方知意翻出自己無聊的時候畫的一些戰鬥機圖紙，這是她用末世飛行器改的，原本是不打算把以前的本事都忘記，現在應該都可以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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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派上用場是派上了大用場，在她眼裏已經算是比較簡單的圖紙，落到蔡紹懷和張丘張院手裏又把兩人震驚到說不出來。
蔡紹懷是不太看得懂，只能看懂大t概參數，可是能看出圖紙的精細度，明明就是簡單用鉛筆勾勒的，可看起來像是用很厲害的工具畫的一樣，線條整潔流暢。
他已經能預想戰機一旦投入到制造院生産出來那是領先停在機庫裏那架最新戰機很多很多。
而張丘則是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作為西北軍區研究所現任院長，他很小的時候就公派去了國外留學，那時候正是國家滿目瘡痍的時候，他那時候也才十七歲，提着破得只能裝下三件衣服的皮箱站在港口的輪船上，港口槍聲不斷，好多人抱着孩子帶着妻子使勁兒的想擠上那艘不算豪華的輪船，就算是死也要緊緊的扒着輪船生鏽的桅杆。
他那時候站在甲板望着破碎不堪的國土就狠狠發誓一定要學會最先進的技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研制出能直戳敵人心髒的利劍，讓自己的國家再不受欺負，讓這個國家的人都安居樂業，國富民也強。
所以後來不管外面開出什麽樣的條件他都要回來，回到屬于他們華國人的家，就算被暗殺無數次他都沒斷過回家的念頭。
只是回來之後遇到的困難真的比他想得多的多，可是他不曾低頭不曾難過，可是在看到小姑娘的圖紙，第一次眼眶裏的眼淚有些忍不住。
小姑娘與他離開家的年紀一模一樣，卻有着比自己厲害無數倍的本事，而這樣的人才是他們國家的，是外頭用什麽陰暗手段都搶不走的最新興的力量。
這一輩的年輕人已經有這樣的本事，國家強大指日可待啊。
張丘覺得驕傲，無比的驕傲。
“老蔡這個小同志我必須帶走。”張丘胡亂摸了一把臉上，順道也把不争氣的眼淚擦掉，他已經想到了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他把人帶走。
他就說憑靠聽就能聽出故障的人絕對差不了，現在看到這個圖紙更印證這個猜測，這圖紙太完美，圖紙都能如此完美，生産出來該多亮眼啊。
蔡紹懷聽着張丘急切的語氣也有些急，“我知道你心急，但你先別急。”
他也看出來了，漾漾那丫頭的本事不止自己以為的那麽點，這樣的人才他自然不會把她埋沒了，可也忍不住替小姑娘考慮得更多。
既然老張這麽看重小姑娘，想必有什麽條件他也能答應。
想到小姑娘父母的事情，蔡紹懷心裏有了計較，他和老裴是保住了兄妹三個，可他們的父母還在鄉下受苦。
而他們能培養這麽優秀的孩子，于公于私都不該受到那樣的對待。
他雖然不常見到小姑娘，可也經常聽女兒文筠說漾漾最期盼的就是讓父母平安回家。
這一次有老張助力，指不定能行。
張丘聽到蔡紹華的話以為他是舍不得這樣的人才了，頓時更急了，直接從政治覺悟下手，“老蔡，不是我說你，作為基地的首長，你更要有高尚的自我犧牲意識，不管是為國為民，你都不該帶着個人想法，這可是關系國家發展的大事。”
好家夥他啥也還沒說呢，就已經給自己上升到這個高的層面？
不過蔡紹懷也不是吓大了，笑罵了一句，“老張，就聽聽你給我扣的這種帽子，難道沒帶個人想法？”
張丘也是着急了，“是是是，這是我的不對，但是老蔡你知道我也是着急，咱們現在什麽條件你還不知道？但凡小姑娘跟着我過去，以後咱們還會受花錢買空殼子的氣？你還用擔心用心培養的飛行員還沒上戰場就……”這話他就沒說完了，懂的都懂。
蔡紹懷聽到這話也是心裏一酸，這一次要不是有漾漾在，飛機都沒那麽可惜，可是飛行員要真出意外，才是最大的損失。
不過他還是穩得住，老張越急，條件越好談，“圖紙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你拿回去同你們研究院好好研究一下，能生産就直接把制造零部件的任務發到個制造院，不是我不放人，小姑娘現在家裏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她肯定也不會安心跟你去的。”
“什麽事情？她兩個哥哥不是在基地嗎？一個飛行員一個指揮官還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她一個小姑娘處理的？”
蔡紹懷等得就是這話，忙不疊的說，“她父母的事。”
“她父母怎麽了？”
見張丘上套，蔡懷紹又道，“還能為啥？不就被戴上了，現在去鄉下接受改造教育了。”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頭。
張丘一聽立刻皺眉，“她父母不是南大的教授嗎？能教養出這樣人才的教授還需要改造教育，簡直胡鬧。”
蔡紹懷一聽立刻附和，“可不是，但是你也知道現在外頭亂成啥樣，我和老裴跑了好些時候才把小姑娘接到基地，不然她都要被安排下鄉了，這要是下鄉才是損失啊，你說是不是？不過現在我替你把這損失挽回了，老張你看看怎麽解決小姑娘父母的事情，她父母要一直在鄉下也影響到她的心情是不是？”
“事情若是解決了，小姑娘一開心再畫幾張更先進的圖紙，什麽無人偵察機，重型轟炸機……”
不過不說蔡紹懷是個頂級畫餅大師，偏偏張丘這會兒還真吃這一套，根本來不及多考慮，直接拍板，“這事兒好辦，我這就回去聯合咱們幾大研究所的院長向上頭提意見，要讓研究人員安心研究，後方就得安定。”
蔡紹懷聞言一拍張丘的肩膀，“說的有道理，老張你就先去解決，人我給你好好守着，等那邊有了眉目，我親自把人給你送到研究所。”
“不要你送，這樣的人才我得親自來接。”
張丘這會兒正上頭得很，幾十歲的人也有完全失去判斷的時候，還提醒蔡紹懷，“那你可得把人給我保護好，還有小姑娘手繪圖可不能這麽随便放在家裏，你這家屬院啥人都有，防不準啥時候進了一個敵特份子，我說這種圖紙一旦讓那些混蛋得到，咱們再趕超三十年都追不上。”
若是自己國家有了這些圖紙，三十年絕對能趕上他們，甚至未來還會超越他們。
張丘想到這些感覺覺都睡不着了，必須馬上去處理小姑娘家裏的事情，不把人放在自己跟前他不放心。
“放心，你去處理，我這邊加緊飛行員的訓練，到時候新型戰機出來，我基地直接借出我們的特級飛行員試飛屬于咱們全新的戰機。”
這話弄得張丘更急更激動了，原本還想親自和小姑娘見一面多聊聊都顧不上，提上蓋上保密章的圖紙直接坐上基地的車先朝研究所奔去。
只是走到半路被冷風一吹，他才突然回過神，怎麽有種被蔡紹懷算計的感覺？他是不是早挖着坑等自己了？
不過低頭看着手裏紅豔豔的加密兩個字，縱然被算計也不想計較了，想到那些精密細致的圖紙，還有對現有戰機的改革，光一個渦輪扇發動機取代渦輪噴射發動機就夠他驚喜好久。
新型的設計讓燃料大大減少，那以後小型戰機的航程則可以提高很多，從這裏飛出去打他們個雞飛狗跳還能輕松回程。
更別提對戰機隐身性能的嘗試，那樣以後全世界還有哪裏不能精準打擊？就算面對高精度攔截甚至都能做到如入無人之地。
這可是夢想了多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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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辭非常不開心老首長拿了漾漾的圖紙單獨和張院長見面，原本漾漾是可以親自和張院長提要求的，現在可好了，漾漾甚至連張院長的面都沒見到，反而圖紙卻沒帶走了，感覺漾漾可能要給他人做嫁衣了。
氣不過直接沖到了蔡紹懷的辦公室，當然一同過去的還有方知禮，在這事兒上兩人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不能讓漾漾吃虧。
蔡紹懷看着不分青紅皂白沖進來的人就沒好臉色，先是把兩人一頓訓，接着道，“遇事就沖動，這是一個優秀的飛行員該具備的嗎？平時訓練的時候沉着冷靜學去哪裏了？”
方知禮知道自己性格，因為這被大哥不少訓，所以一時不敢開口，只敢不服去的站在一旁梗着脖子。
裴辭不害怕，直接道，“飛行員不僅要遇事沉着冷靜，該做決定的時候也要神速，若是不神速現在首長已經在寫首飛事故報告了。”
這話噎得蔡紹懷一愣，擡手指着跟前的人好半響才冷冷開口，“……好好好，好的很吶！”
“我說的是實話。”偏有人根本不慫。
蔡紹懷氣笑了，混蛋玩意兒還挺會拿捏人的。
“說t吧，一副過來要把我辦公室掀翻的樣子是想幹什麽？”
既然老首長發話裴辭可就沒客氣，一股腦把自己的不滿全部說了，包括明明就是漾漾發現的故障，漾漾畫的圖紙，為什麽她連張院長見都沒見到，質問蔡紹懷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讓人知道這是漾漾的功績，到底是想把這份功績給誰？
這話把蔡紹懷氣狠了，“啪”一聲拍了一巴掌桌子，“這是你一個的人想法？還是你，或者是漾漾？”他盯了一眼方知禮，光明磊落大半輩子沒想到被兩個小畜生懷疑，還是自己精挑細選的兵，簡直要氣死了。
“跟漾漾沒關系，她都不知道我們來。”這會兒兩人倒是異口同聲。
“我們就是替漾漾不平。”又異口同聲。
“來，說說哪裏不平？”蔡紹懷招招手瞪着兩個混蛋玩意兒，今天要說不出一個一二三來，看他怎麽收拾這兩玩意兒。
“首長，您不能欺負漾漾什麽也不懂，這一次她的功績基地給記一等功都不為過，而且我聽說張院長親自來了，對故障排除非常滿意，您也拿了漾漾的圖紙，按照張院長的性格，漾漾肯定可以進研究院工作，為什麽直到張院長離開漾漾都沒接到消息，虧漾漾還說基地困難，所有的物質獎勵都不要。”
裴辭問過小姑娘，明明她聽說可能要去研究院的時候那麽激動，還無私的把自己的圖紙拿出來，結果人都走了她還悄悄的盼望着。
他簡直替她不值。
蔡紹懷聽完裴辭的話又問，“說這麽多到底想做什麽？”
“讓漾漾進研究院。”裴辭堅定的說。
蔡紹懷冷哼一聲，“就這麽一個要求？那我現在就安排人送她去。”
“也不止……”裴辭又阻攔道，“老首長知道漾漾家的情況，她本就擔心家裏父母的情況，她要是去了研究院，參與研究設計的時候是完全保密的，甚至連家都不能回，她心裏要擔心着父母的情況也影響研究。”
這才是裴辭和方知禮來的原因，他們都知道這一次漾漾到底有多大的功績，原本是想借着答應進研究院的要求，順道提點要求。
可能漾漾不清楚，但是裴辭非常清楚張院長的影響力，但凡他開口幾大院的院長聯合寫封信，方家的問題立刻就能解決，這是一個機會，他不想讓小姑娘錯過，當然這也是她應得的。
哪知道現在人都見不到了，怎麽能不生氣。
“呵”蔡紹懷冷哼了，倒是沒想到倆混蛋和自己想法一樣，雖然他已經提前把事情解決了，可想到被兩玩意兒誤會還是有點氣不順，故意不接話茬反而問，“所以方中隊就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影響訓練心情，回回被壓在第二名？”
方知禮沒想到說着妹妹的事情，怎麽又扯到自己身上，立刻站直身體表明态度，“報告首長，我沒被影響，第二是因為技不如人。”這個時候他也不嘴硬只能承認自己确實不如裴辭。
蔡紹懷能做到首長本就人精似的，再過幾十年不好說，但是眼下拿捏眼前兩個臭小子是沒問題的，“現在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了，技不如人就好好練，成天腦子都轉不動還妄想照顧好妹妹？怎麽照顧？用嘴？”
先把方知禮按住，立刻又轉頭問裴辭，“別以為你成績第一就多了不起了，說話做事不動腦子，張院長是什麽人？你想提什麽要求就提再說就你思想覺悟就有問題為國為民的大事被你們當成提要求的兒戲，這要傳出去我蔡紹懷都沒臉，這就是我帶出來的兵？”
一席話讓裴辭和方知禮都無顏面對老首長，愧疚的低下了頭。
這事兒他們确實沖動了，可這是一次機會。
蔡紹懷看着兩人像被暴雨淋過的鹌鹑，頓時就氣順了，又道，“你們擔心的事情都解決了，不僅如此這還是張院長親自求着幫忙解決的，他為了讓漾漾安心說是解決好之後會帶着研究院現在有威望的高工親自來接漾漾。”
一句話裴辭和方知禮臉上都閃過驚喜的光，不得不說這才是最好的方法，解決家裏的事情都是其次，主要是張院長的态度。
漾漾雖然厲害可畢竟還是年輕，研究所裏面不排除有喜歡用資歷說話的人，若是張院長特意第二次再來接人，那态度自然就決定了大家以後對漾漾的态度。
不用說這些肯定是首長安排的，裴辭是個知錯就改的，特別是對漾漾的事情上，他可以完全沒有自己的脾氣，立刻端正态度給蔡紹懷道歉。
蔡紹懷看着真誠道歉的人不僅氣順了，心情都舒暢了，當然還是免不了拿喬兩句，“道歉就不用了，別把我氣死就行了。”一副不待見兩人的模樣。
裴辭是臉皮厚的，立刻嬉笑着，“蔡叔，您說的哪裏話，我們怎麽會氣您，您可是我們心中最偉大的首長，我們尊重您都來不及了。”
“行啦……少跟我嬉皮笑臉的。”蔡紹懷笑着白了兩人一眼，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就開始給兩人安排正事，老張說的話不無道理，漾漾這本事但凡被敵特分子盯上那可不得了。
這裏始終和研究所不一樣，那邊是完全保密的，就像裴辭說的那樣，一旦進去參與研究設計，在為成型之前她都是被嚴密保護起來的。
那邊的保密也比基地這地方做的多得多。
“請首長放心，在這之前我一定保護好漾漾，絕對不給壞分子有一點機會。”這一點裴辭還是敢保證的。
當然蔡紹懷對裴辭還是放心的，不過就是多提一嘴的事情。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就行，出去吧。”蔡紹懷說完也不想看到這兩個讓自己漲氣的東西，趕緊揮手讓人滾。
哪知道裴辭的腳一動不動看着他又道，“蔡叔，這一次我們漾漾可是做了好大的貢獻，她是單純又無私，說不要獎勵，咱基地就真不給一點獎勵？您以前不是老說咱們不能虧了做出貢獻的同志，要是打擊了做貢獻的同志的積極性對基地和研究院都是損失呢？”
蔡紹懷再次被裴辭氣笑了，他耐着脾氣道，“我還能虧了一個小姑娘。”
有老首長這句話裴辭就知道該給漾漾的獎勵是不會少的，頓時喜笑顏開，“謝謝首長。”
“滾……”
蔡紹懷罵完還不解氣，斥了一句，“還我們漾漾，跟你有什麽關系。”你這個便宜哥哥積極個什麽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