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方知意進不去指揮室, 所以她只能等在外面，但是t她害怕裴辭不知道該用什麽理由說服指揮室終止首飛，急切的抓着裴辭的手臂說, “發動機出現輕微異響, 二哥在座駕艙聽得應該會更明顯。”
首飛一般發動機都會有輕微異響，這算是沒磨合好的原因, 所以特別輕微的并不會引起注意，但是這一次的異常就是有問題的, 所以方知意才着急，當時裴辭這樣謹慎的人都能直接飛出去, 可想如果不提醒就算是經驗豐富的飛行員都不會當做問題。
裴辭看出她的緊張和害怕, 安撫的拍了拍她得後背才點點頭直接進入了指揮室, 此時信號機已經傳來及時影像和及時通話的聲音。
戰機已經啓動, 倉門打開，開始往跑道滑行。
他來及說明緣由直接小跑到蔡紹懷跟前, “報告首長, XX空軍基地第二中隊隊長裴辭申請終止首飛。”
蔡紹懷原本在同身旁的幾個人讨論手裏的參數表，聽到裴辭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下來不解的看向這個年輕的中隊長。
“裴辭，你幹什麽？出去！”蔡紹懷愣了看着滑行道戰機已經出了一半, 不管眼前的人因為什麽緣由申請終止首飛此時都不算正當理由, 所以厲聲呵斥。
這邊的聲音也引來了方知書, 他擡眸往這邊看了一眼，把手裏的通訊機放下大步走到裴辭跟前把人拉到一旁, “裴辭, 你做什麽？”
“大哥……方參謀首飛不能飛。”
裴辭一向一個穩重的人, 雖然這一次的首飛應該是他，但因為手傷換成方知禮, 按理他絕對不會生出不滿，而且在家也為方知禮加油，可是才沒多久就提出這樣的要求，方知書作為地面指揮官還是問了一句，“到底怎麽回事。”
“發動機出現異常，不排除有漏油的可能。”他說得比較保守，畢竟現在坐在飛機上的不是他，就算是研究制造院的專家可能也不一定憑借着外圍聽到的發動機聲響就判斷出現異常響聲。
可這話是漾漾說的，她堅持的眼神，讓他相信。
“方參謀可以和方中隊對話，及時檢查儀表盤是否有信息反饋。”
“誰告訴你的。”方知書不相信裴辭僅憑外面的聲音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他們所有在指揮室包括現場的地檢大隊的全部都沒有聽到所謂的發動機異常，如果有地檢大隊應該第一時間反饋。
而且漏油已經算是大問題，別說漏油就是一絲縫隙和一根螺絲釘的松動在萬米高空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所以就算是首飛，這輛戰機都在飛行前做過了檢測，連地檢大隊都沒報故障他如何知道？
“漾漾。”裴辭原本不想說她得名字，可他作為飛行員雖然熟悉飛機很多性能，可真的在一些細節的故障問題的時候根本是回答不上來的，與其讓人懷疑不如實話實說，就算最後出現最壞的結果，那他來承擔，漾漾還沒滿十八，一切都還可以說是小孩子不懂事，而他跟着胡鬧。
方知書聽到自家小妹的名字，先是震驚了一瞬接着低聲斥了一句，“胡鬧，立刻出去，不影響首飛我還能替你……”
而這時蔡紹懷已經發現不對，大步走到兩人跟前，“怎麽回事？”
“首長，不能首飛，發動機有異響，我申請與方知禮通話。”
“裴辭……”
方知書想阻攔裴辭已經來不及。
蔡紹懷反應和方知書剛才是一樣的，可剛要呵斥的話還沒出口又冷靜了下來，而他也不愧是大首長，先是問裴辭，“知道無理由中斷首飛的後果嗎？能接受最壞的結果嗎？”
“報告首長，我知道，能接受。”
“知書，安排他跟知禮通話。”
得到了基地最高首長的許可，方知書看了裴辭一眼然後接通方知禮機上的通訊。
蔡紹懷這麽做也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可是裴辭是他看着長大的，更是一名優秀的飛行員，能當飛行員那是過五關斬六将才能留下的，他絕對不會拿着自己鐘愛的事業開玩笑。
當然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N國的戰機雖然數據報告是安全飛行超五年，可故障率卻不低，但因為現如今它的速度反擊能力還未有更好的替代，所以依舊在役，培養一個飛行員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基地最有前途的飛行員之一，蔡懷紹決定還是謹慎處理。
裴辭這邊立刻跟方知禮通上了話，此時方知禮還在熟悉全新的機器，聽到裴辭的聲音有些詫異，不過在工作他并沒有私下那種松懈的态度，而是認真彙報儀表臺顯示的信息。
地檢大隊也沒松懈，因為基地檢測儀器落後，只能用耳朵貼着傳導器全靠多年檢測維修經驗辨別發動是否有異常響動。
“方中隊，你繼續往前滑行……”
在塔臺的指揮下，十分鐘後突然塔臺接收器裏面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方知禮立刻彙報，“主警告燈閃亮，發動機有明顯異常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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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裴辭的堅持首飛暫停，雖然最後故障燈亮起，可是油箱是否漏油這個問題還要等研究所和制造院的專家組來才能拆機檢查。
當然方知意不免就要被推出來，蔡紹懷得知是方知意這個小姑娘提出的發動機異響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是真愣住了，臉上是完全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啊，他知道那個小姑娘是個聰明孩子，現在這個情況不能用聰明來說了吧？
不過好歹也是有見識的老首長了，震驚之後很快就淡定了，世界這麽大，有幾個天才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得先和小姑娘聊聊，這事兒不親自看到，他依舊覺得不可信。
方知意原本以為自己回被帶走單獨調查，畢竟她說的事并不是小事，可她在門外的時候就想明白了，能救二哥，她不懼怕任何調查。
不過因為有裴辭和兩個哥哥在，她以為的調查并沒有，只是基地幾個首長與她和裴辭還有方家兩個哥哥共同問話。
因為她的年紀也不大，最後故障燈也真的亮了，發動機異響明顯，所以蔡紹懷的态度一如以往，只是很不解的詢問，“漾漾能說一下你在圍欄之外如何聽出發動機有輕微異響的嗎？”
“首長，其實是我……”
“你閉嘴。”
裴辭擔心方知意回答不出來，原本想利用自己所了解的那點專業來替她回答，結果才剛開口就被呵斥了一頓。
方知意知道他是好心，不過還是朝裴辭輕輕搖了搖頭，面對他急切的表情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在當時冷靜下來之後就已經把可能會遇見的問題想了一遍，涉及到專業的問題她并不害怕，按照自己對機械動力等各種專業的角度來說她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如何能聽出來，在地檢大隊在旁邊都沒發現異常的情況如何知道的，還是一架外國飛機的故障。
“報告首長……”方知意也沒像平時一樣開口叫蔡叔叔，而是換了更正式的稱呼。
接着她就把自己所了解所學到的東西結合實際在基地各位首長跟前緩緩道來。
原本只是例行詢問，結果兩個小時候之後蔡紹懷的辦公室裏落針可聞，只有小姑娘緩緩的聲音，這兩個小時候他們聽小姑娘分析了發動機不同故障該是什麽樣的聲音開始聽到了萬米高空飛機還可能遇到哪些緊急的情況。
甚至還講了當故障清單出現左發降轉或者又發降轉等一些列的緊急情況應當采取什麽樣的措施。
專業度可以和制造院的專家相比了。
這裏不僅蔡紹懷幾位首長，連方家兩個哥哥還有裴辭都被眼前的小姑娘震驚了。
這個天才真是他們的妹妹？
可是最後這些知識好像又并不突兀，确确實實是常見問題。
只是她好像更精一些，仿佛可以聽聲辨障。
“漾漾是什麽時候學到的這些知識？”現如今唯一的疑問就是這個了。
“在南大。”
小姑娘話一出口所有人似乎又明白了，是呀她的父母就是南大的教授，那裏有現在厲害的航空制造專業，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周承康這一些了不起的航動專業的教授。
方知意從小就是在南大長大的，建校之初她的父母和周叔叔們受邀從全國有名的院校齊聚南大，就是為了培養出屬于自己的航空人才。
又因為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很多時候病了就不能去學校，可是父母不放心她在家，幾乎都把她帶在身邊，因為她長得乖巧，學校裏的老師都很喜歡她。
所以一旦遇到她都會把她帶到自己的教室去，說是聽聽叔叔阿姨們的課，其實也是變相照顧她。
她本來性子就安t靜，每次都坐在教室裏角落的位置，大家都以為她根本聽不懂，可沒想到這些知識她竟然全部都掌握了，再結合實際維修末世飛行器的經驗，解決這樣的問題是完全可行的。
聰明，實在是聰明，這是蔡紹懷對方知意的再次評價，難怪小姑娘學什麽都快，他以為只是一些小事上的機靈勁兒，沒想到啊其實她更聰明的還沒展現出來，他想用天才來形容這個小姑娘都不為過的。
當然天才這個說法在設計制造院的專家來的時候再一次被證實了。
發動機異響，主警告燈亮，只能證明飛機确實有故障，但是以基地現在的檢測水平在不拆機的情況下還不能對這一架先進的外國飛機進行定論是不是油箱發生不可逆的洩漏。
而等到專家來之後這些問題都被确認了，和方知意所說的問題是一模一樣的。
當專家聽完地檢彙報記錄又看飛行記錄數據之後忍不住笑着對蔡紹懷說，“老蔡，你們基地是人才濟濟啊，地檢都藏着這麽厲害的人才呢？但從發動機聲響就聽出了油箱問題，快跟我說說是哪一位，我覺得這樣的人才其實可以到我們研究所那邊嘛，指不定以後這天上飛的全都是我們自己研究的新型戰鬥機，哪裏還需要花大價錢小心翼翼的求着外頭，買別人的……”不算好的東西。
這些年經歷了蘇國撤走專家，他們的研究員們紮根在一線沒有計算機就打着算盤核對數據，以為沒日沒夜的追趕總有一天可以追上，可到現在一看依舊還落後別人很多。
甚至花高價買回來的東西，得到了竟還是個空殼子，這些苦不僅是基地，他們研究所比誰都吃得多。
現如今有這樣的人才如果不去研究所真是太可惜了。
蔡紹懷聽完研究所老院長的話，連忙解釋，“發現問題的這人也不是咱們地檢大隊的。”
“不是地檢的，那是飛行員？”
“也不是。”
“老蔡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你知道咱們研究院多缺人才，既然有這個本事你還跟我玩藏着掖着這一套？反正人留在你們基地也是浪費，在外面研究院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
蔡紹懷當然知道，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我說了你能信嗎？”
“當然能。”
“是個十六七的孩子。”
“……老蔡你這是在耍我呢？”這種問題單靠聽他們研究院都找不出兩個人，還孩子，不說就不說怎麽還拿人開涮呢？
蔡紹懷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
“真是孩子？”
“嗯，是個小姑娘。”
“……”怎麽聽起來離譜又靠譜的，不管了，“先見見人，如果小姑娘願意，我先說好，我得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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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意這個事情在基地并沒有伸張，主要是還沒查明具體原因，雖然蔡紹懷幾人已經進行了簡單的問話，也發現小姑娘是有本事的，可這樣的本事他覺得沒必要在基地大張旗鼓的宣揚。
也是出于對小姑娘的保護，雖然這是基地，可近幾年部隊特別是空軍基地被敵特份子盯得緊得很，這樣有本事的人可不就是別人下手的目标。
所以那天之後方知意依舊過着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基地幾個領導知道他們基地多了一個天才小姑娘，當然家裏的哥哥們對這個妹妹又多了一層認識。
方知禮反應最大，因為他的命都是自己小妹救回來的，要不是小妹聽出了問題，他一旦開出去最好的打算就是飛機墜毀他跳傘，當然最壞的可能就是他和飛機都沒了。
不管是哪一種對基地乃至國家都是巨大的損失。
所以現在在方家小妹就是全家的神，“我們漾漾怎麽這麽厲害啊，漾漾你告訴二哥，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的啊。”長得好看就算了，還這麽聰明，這麽聰明就算了還這麽有本事，這種神仙妹妹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
方知禮這幾天睡覺都要笑醒了。
因為首飛暫停，他也暫停兩天訓練，閑在家裏和裴辭一邊一個守在方知意身邊，誇贊的話翻來覆去的說都不足以表示他的驕傲，他的妹妹可太牛逼了。
方知意看着二哥捧着臉一臉崇拜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二哥，你太誇張了，其實你要是試試從兩三歲就跟着爸爸媽媽去上課，可能現在也可以。”在她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麽厲害，能救下了二哥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可以，你二哥啥水平還是知道的。”
裴辭在一旁給方知意削了一個蘋果，朱紅色的皮在他手裏一直沒斷，直到露出一整個白嫩的果肉，他才把皮抖掉，然後又把蘋果切成一塊塊的放在旁邊的碗裏遞給小姑娘。
然後輕嘲了一句，“你對你自己認知還挺清晰的。”
方知禮聽到裴辭的話頓時坐直了身體，一臉不屑的盯着裴辭，“我是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不像有的人清晰的認知都沒有。”
“但是我有技術，我次次比賽第一。”
“你……”方知禮在這事兒上至今還沒超過裴辭，真是憋屈死了，“你了不起，但是我有妹妹，能救命的那種妹妹，你有嗎？”
“漾漾也是我的妹妹。”
“你少不要臉了，漾漾是我親妹妹，她跟我一樣姓方！”說起這個方知禮又驕傲了，這是裴辭一輩子都比不上的。
哪知道裴辭無所謂的道，“我也可以改姓方。”
方知禮：“……裴辭，我發現你是真不要臉。”果然人不要臉鬼都害怕了，明明必勝局，現在他簡直拿這人沒辦法。
裴辭哼了一聲，沒搭理方知禮反而是把目光轉向身側的小姑娘，“漾漾，想過以後嗎？”小姑娘事情做完就一副完成任務的樣子，他不得不替她多想想，她能掌握這樣的知識，是因為喜歡熱愛？
“嗯？什麽以後？”方知意戳了一塊蘋果放在嘴裏才問。
“你有這樣的本事，這一次研究院制造院的專家都來了，聽說研究院的張院長還親自來了，張院長是惜才的，他可能會邀請你去研究院，你要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