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山開竅
第 26 章 冰山開竅
“霍纾？”
人群中的喬虹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試探着叫出一聲，等到那人轉過身後喬虹當即确認就是她。
這人當時在學校裏長相就格外出衆，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都沒有改變，好像那光潔的面容上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
被叫住的霍纾還在想這邊應該除了幾個跟在沈霁身邊的助理，沒人會認識自己。
就算認識自己，也不會這樣在公衆場合叫自己的名字。
但等她轉頭看見來人時才認出。
001好奇地看出去，卻發現壓根沒有印象。【宿主，這是誰啊？】
“我之前國外進修時的同學喬虹。”霍纾轉眼看去跟她颔首打了個招呼，打完招呼後剛打算轉身坐電梯去找沈霁，結果喬虹卻過來了。
“霍纾，咱們好久沒見了不聊聊嗎？”
長跑環節安排在将近晚間放學的時間段，但操場包括觀衆席上的人都沒少，甚至還多了些學生來圍觀。
運動會第一天是高二年級的長跑賽，其中每個班參報人數都不一樣，不過多是只有不情不願被推出來的一人。
總共三十人站在起跑線處，坐在觀衆席上的霍纾毫不費力就從三十人中發現沈霁。對方穿着學校統一發的紅色無袖T恤，後面是字母“GJW”。
他膚色在那群人中較白，尤其加上露在外面肌肉隐隐鼓動的手臂越發吸引人視線。但沈霁并不看旁人，只定定地看向觀衆席的某一處位置。
這個方向的人多半以為他在看自己班級的位置，只有霍纾知道他是在看自己，對方眼神只看向自己。
快要開始前他用纏着繃帶的手靠了靠左胸，貼着的位置是沈霁為霍纾紋的紋身。
霍纾指尖輕輕摩挲，下巴微擡算是應他一聲，無聲地說了句加油。
随着一聲槍響，高二年級的長跑賽正式開始。全場不同地方傳來歡呼以及加油聲，裏面夾雜着不同參賽者好友的搞怪叫喊聲。
按照一中傳統，各個班級會寫一些加油打氣的短稿送到廣播站朗讀。十一班裏體委李靓跟孫超素來關系好，再加上孫超在學校裏別的好友，給孫超打氣的短稿一封封往廣播站送。
他們三十人剛繞着操場跑一圈就已經聽見三次給孫超打氣的詞。
這時霍纾聽見自己身後有人問了一句，“要不要給沈霁寫一張啊，我們班兩個人參加長跑，光寫孫超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另一人答道：“你不懂，反正…反正別沾上關于沈霁的事情，既然沒人讓我們寫我們就不寫，別給自己惹麻煩。”
聽完全程的霍纾眼神不由自主地放在跑在第二梯隊中的沈霁身上，覺得他應當是在保留體力等着後期。
她記得小冰塊昨晚說了，說沒人會關心他、會擔心他。那是不是過往生活中遇到的人不是針對排斥就是如置身事外般的看熱鬧。
霍纾攥着手機的手緊緊松松，蹙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終她抿唇微微嘆氣。算了，現在還在戀愛期，自己又是昨晚剛做出的承諾，總不能今天就翻臉不認人吧。
三千米總共是七圈半，現下第三圈快要跑完，已經有很多人漸漸掉隊。甚至那些随意選出來填參名額的選手幹脆開始擺爛，一邊跟觀衆席的同學打招呼一邊在圈內走路。
孫超跟沈霁現在已經跻身最前面的第一梯隊，孫超路過觀衆席的時候恨不得多長幾雙手打招呼，只有沈霁默不作聲地一直目視前方在維持自己的節奏跑步。
等到第四圈時有好些人湊在圈內的操場上給路過比賽的同學朋友遞上水，但十一班還是沒人去給同樣在第一梯隊的沈霁遞水，最後是老師安排人統一遞水，将跟比賽不相關的學生請離。
到最後兩圈半還在第一梯隊的只有三四人，其中就有孫超和沈霁。于是讀給孫超和旁人的加油稿越來越多，只有沈霁仍是只字未提。
霍纾一直看着沈霁，對方面色沒有絲毫情緒變化，甚至都沒表達出半點負面情緒，像是旁人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們再寫兩張加油稿吧。”她轉身看向專門負責寫稿的兩位學生。
一旁男生聞言開始打趣，“纾姨，你打算給孫超寫兩張啊？不過孫超都好多了，再加，油都要漏了哈哈哈哈。”
霍纾都沒稀的看那人一眼，“一張寫給孫超，再寫一份一樣的給沈霁。”
拿出紙準備寫的學生頓了頓，似是沒想到霍纾居然會要求給沈霁也寫一張，心下的驚訝有點表露出來：“沈霁？”
霍纾随意想了一句話讓他們寫在紙上，一臉不以為意地開口：“對，畢竟都是一個班的。”
最後是霍纾拿着這兩張加油稿去廣播站讓人朗讀的。
由于加油詞的花樣不斷翻新，翻新到最後一圈半時倒沒有更新的詞，于是廣播也安靜許久。
接過最後一圈時廣播卻突然傳來試音的前音，“以下是讀給長跑賽中運動員的加油稿。”
“孫超加油，好好跑！”廣播站的同學用激昂頓挫的聲音讀出這句話有種莫名的怪異。
但沈霁卻有了反應，他側臉看了眼廣播站，幾乎是瞬間視線就鎖定在樓梯旁身穿藍色長裙的霍纾。
紋身下的心跳不斷加快，沈霁聽見廣播傳來他的名字。
“沈霁…加油！”
平常到只是短短五個字都讓他心髒無法抑制地彌漫出酸澀的感覺，僅僅片刻他的大腦被洶湧的情緒沖破。
在不知不覺間他沖破紅線到達終點，成為了衆人歡呼擁護的冠軍。呼吸聲越發粗重的沈霁滿心滿眼想的都是霍纾，都是在意他的霍纾。
沈霁原以為，最開始的加油已經不可多得的了，現下他才知道真正被人在意的感覺，無法言明的熱意将孤寂許久的心充盈。
“叮！好感度+3，現在的好感度為【99】，恭喜宿主！我們離第一階段的成功只差一步之遙！我到時候一定要給宿主申請優秀獎！”010激動地在一旁說個不停。
霍纾沒怎麽聽到心上去，她只心情複雜地看着沈霁和快到100的好感度。
遠處被簇擁着的前三名在休息好後一步步往班級的座位席去，等待着裁判公布今天所有比賽的名次。
班上出了長跑的第一名和第三名，許多視線都隐隐約約投遞過來，在座的十一班同學都沒忍住一直歡呼個不停。
孫超累得不行地走上座位席，想到輸給往日嘲諷過的對象就有點不好意思，“發揮失常，第三第三。”
旁人上前攀談着，“可以啊超哥，第三真的太牛了，哥們都沒膽子報三千米長跑。”
沈霁沒走向人多處，只面色冷漠地回到座位，在拿起手機給霍纾發信息時才有着不可察覺的愉悅。
【聽纾，不要難受。】
【我已經拿到獎牌。】
【所以獎牌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照片內的霍纾眼神驕矜地目視前方，配上周身高傲的氣質讓人不由忽視她優越出挑的五官。
可底下的評論區一如剛剛班級裏衆人對話似的，有的喜歡追捧，有的旁觀熱鬧，更有甚者出言質疑侮辱。
沈霁掃了眼下面長段長段的評論，裏面有些表情他不常使用，但結合語境也能察覺出不對勁。
略抿唇思索，他點開編輯框輸入很久，最後只鄭重地發出兩個字：加油。
這條評論很快被淹沒在評論區，但一反平常的樸素平淡感倒是讓霍纾覺得新奇。
說來也巧，她剛剛刷新微博時正好看到最新評論是這條，跟別的情緒飽滿的長篇大論比起來居然只有孤零零的兩個字。
于是霍纾好笑道：“這人不會覺得我被網爆得太慘所以在安慰我吧？”
小楊忙得額上直冒汗，她當時想過纾姨有了《仙途》女二這一角色加持，剛公布時肯定會有很多人關注，其中肯定少不了原著和別的各渠道黑粉。
但她和吳姨真的沒想到纾姨好像天生自帶熱度一樣，只是節目組公布劇照到現在這一小會，她的話題讨論度就跟坐火箭似的蹭蹭蹭直往上漲，半點沒有要停歇的趨勢。
小楊生怕那些不好的言論會影響到霍纾，連忙出生安撫：“纾姨別這樣想，這不是網爆，是送上門來的熱度啊！而且我見過好多沒有人氣的藝人再怎麽搞都沒有熱度的！”
“而且纾姨您看，現在漲了好多粉絲，就連你的粉絲群都建起來了！”小楊說到這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一拍腦袋開始安排：“我得去聯系幾個拍照好看的站姨，到時候您去演戲的時候讓她拍點路透。
下車前沈霁将置物盒裏的帽子遞給霍纾，等她戴好後才替她拉開車門。剛打算一起進酒店卻被霍纾叫停。
因為霍纾不想讓他知道房號，只能推拒道：“送到這就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聽纾，我明天能見到你嗎？”沈霁只按照她的意思不遠不近地站在半米開外，直直望着霍纾的眼底，想要從她臉上發現不同。
霍纾這次是真心地點頭，因為今天太晚而且她實在很累懶得跟沈霁分手拉扯，所以她只能明天提分手，便回道：“能。”
沈霁似是發覺霍纾今晚願意同意無傷大雅的請求，就又開口詢問：“那我們明天可以約會嗎？”
“…行，随便吃個飯就行。”
他颔首應下，連帶着語調都輕快許多：“我回去看看b市有什麽好的餐廳，我會讓聽纾明天過得開心。”
霍纾這下連眼神都沒正着看他，生怕自己會心軟，只無奈地讓他離開。“算了，我先進酒店了。”
她揮揮手後轉身就進了酒店石柱雕刻的大門，上了對應樓層後她面色才恢複如常，沒有剛剛在樓下疲憊勞煩的那般嚴重，但也在眼下能看見淡淡青黑。
010有些心疼地開口：“宿主我們什麽時候能拍完啊，感覺你最近一天到晚的拍戲真的很累啊。”
“拍得很快，不要着急，別的事情也都會慢慢解決的。”
010知道宿主的意思，見她終于回到房間休息，它就沒多加打擾，只是默默期待着明天可以順利抛棄反派。
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霍纾幹脆讓小楊跟李導請一天假，早上七點對方也就沒有再送早飯過來。
八點多時霍纾起床打算給沈霁發消息說明約會時間，沒想到對方率先發了信息過來。
【聽纾，我在酒店門外，買了早飯你要吃嗎？】
【圖片】x2
霍纾點開圖片看着賣相極佳的生煎，還是掙紮着把房號告訴他。
不一會門鈴就被按響，霍纾開門讓拎着生煎和皮蛋瘦肉粥的沈霁進來，不過沒看他一眼。“放到餐桌上就行。”
“嗯。”沈霁還特意從套房中的廚房裏拿出碗筷，将裝在塑料碗內的粥倒在碗中，又将生煎擺在盤子裏等着霍纾過來。
直至霍纾穿着絲絨長裙過來時他才遞過筷子，“他們說這家是b市最好吃的早餐店。”
“聽纾，你嘗嘗看？”
霍纾用筷子夾了一塊生煎，咬了一口後發現味道果真不錯，裏面的餡汁都很鮮很香。“的确挺好吃的，離得遠不遠？我之後每天讓人去買。”
沈霁用餐的樣子倒斯文，修長的手指攪動着冒着熱氣的瘦肉粥，低眉顯得表情越發淡漠。“只有幾公裏，不是很遠。”
“那昨天的甜品呢？”霍纾記得那是自己前天晚上發的朋友圈，這家是b市城郊的一家老字號，平常就很難去而且還不一定買到自己想吃的那款。
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沈霁還是實話實說：“從機場出來去買的。”
霍纾思索一會，語氣有些平淡。“說真的，沈霁。”
“天天被人這樣指使來指使去，我發脾氣你要受着，我喜歡什麽你都要費勁心思弄到。”
“你真的不覺得累嗎？”
“那邊茶水間沒人，可以去那邊。”陳助适時開口，将那些打量的視線隔絕在外。
在三人前往茶水間的時候，霍纾開始跟001解釋這位老同學。
“穿書前我跟她都跟着k師，當時那群學生裏面只有我跟她是老師比較欣賞的，不過因為一些競賽名次問題她一直覺得老師不太在意她。”
有了第一人打樣後，辦公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太太中午好～”
這把一旁的喬虹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太太？”
不是，不是情人嗎？
陳助點頭，有些狐疑不解地看着她，自然道：“對，這是太太啊。”
說完後接着道：“所以這哪裏感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