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伴随着下方一陣明顯的騷動聲, 宣布着百鬼夜行即将開始。
青面獠牙、身材壯碩的厲鬼穿着汗衫站在獸皮鼓前,他雙手敲擊着鼓面發出砰砰的響聲,這擊鼓發出的巨響足以讓整個應辛城都聽見這聲響。
這是百鬼夜行的戰鼓擂, 當這鼓聲響起,意味着屬于百鬼的盛宴即将開始。
別雨低頭看去, 無數百鬼戰士正穿過百鬼鬥獸場的隧道, 從她這位置看下去正好能以頂視角看清下方的全貌。
這非常壯觀、身材、大小以及顏色各不一樣的鬼族們穿過被青藍色火焰點亮的小道走向鬥獸場, 他們的身影越發明亮,直至身形完全暴露于別雨眼中。
鬼族們身上散發的是屬于戰士的氣勢和彌漫的煞氣。
不少鬼族被某些戰士身上的氣質吸引,發出小聲的贊嘆和驚叫, 随後将手中的柳枝沾水甩向鬥獸場中的百鬼。
被柳枝砸中的鬼族會從身上解下一個信物,像是身上的項鏈、衣服的衣角之類,甩給那位向他丢柳枝的鬼族,當然也不是所有戰士都會回報信物。
有些受歡迎的戰士身上挂滿了柳枝, 別雨覺得他并沒有那麽多信物回饋。
“這是什麽習俗?”別雨饒有興趣的問:“以信物私定終身?”
赤虎鬼王輕蔑的嗤了一聲, 他解釋道:“人類膚淺的想法。”
“我們認為柳枝代表着鏡、咳,某種祝福,這柳條代表了觀衆對戰士的支持,你支持哪位戰士便向他抛去柳枝即可, 戰士回饋的信物則代表他接受這祝福, 并充滿自信的準備迎接這一切。”
別雨溫和的笑了下,然後對赤虎鬼王說:“我沒跟你說話。”
赤虎鬼王:“。”他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所有鬼族戰士到齊後, 城主來到那最高處的站臺, 開始戰前動員。
Advertisement
“……今日無論輸贏,你們皆是鬼族最優秀的戰士!鏡中君、衆鬼王還有我應辛城城主祝沉都會在上方用眼睛記錄下今日的一切!”随着城主充滿激勵的話語落下。
下方的鬼族戰士高舉武器大聲附和, 呼喚着鏡中君這三個字。他們面帶激動,目光飛快掠過看臺上的觀衆尋找着鏡中君的身影。
他們的運氣極好, 居然能在今晚的百鬼夜行中見到那位鏡中君。
鬼族戰士們的呼聲越發響亮。
連別雨都難免被這氛圍感染,心中覺得一陣激動。
随着戰鼓最後一聲敲響,下方的戰士們鬥做一團,呼喊聲、兵刃相接的聲音撞在一起,今日的百鬼夜行比往年的都要激烈得多,大約是所有戰士都想在鏡中君面前表演一番。
甚至有鬼族在連斬三名敵人的頭顱後沖着鏡中君的方向高呼,随後又被身後的鬼族偷襲斬掉腦袋。
鏡中君平靜的注視着下方,別雨甚至不知道那白桦木面具下的眼有沒有将注意力放在下方的‘節目’上。
別雨猜測,鏡中君是不太喜歡這項活動的,他連一動也沒動過,活像尊石塑。事實上很少有正常人會喜歡這種同類厮殺的活動吧?
別雨攤開手,靈力在她手心凝聚,鍵盤出現在她手中。
察覺到別雨的靈力波動,坐在他們身後的赤虎鬼王看了眼別雨手中的本命靈器,眼底閃過一絲陰戾。
這人類女人居然是本命靈器的擁有者,若是日後她回了人間,日後定會影響到鬼族重返人間的計劃,這女人必須留在應辛城,不能讓她回去。
“怎麽?你也想參與百鬼夜行?”赤虎鬼王語氣不善的問。
別雨反問:“我可以參加嗎?”
赤虎鬼王說:“我們鬼族從不搞種族歧視那套,自然你有膽子,便可揭下百鬼夜行的挑戰書,參與這百鬼夜行。”
別雨若有所思的點頭,她在心中腹诽,鬼族不搞種族歧視?那當然了,因為人族在鬼族眼中根本不算‘種族’,算食物。
赤虎鬼王陰恻恻地說:“你想報名百鬼夜行?我現在便可把百鬼夜行的挑戰書遞給你。”
別雨搖頭:“不。只是這厮殺看起來實在是讓人熱血沸騰,我忍不住召喚出了靈器。不可以嗎?”
赤虎鬼王看了別雨一會兒,他冷喝一聲收回了視線。
這些鬼族戰士相當強大,修為大多在金丹期到分神期不等,他們為了在鏡中君面前表現、也是為了活下來,他們絲毫不留餘地的将自己的技能展現,并砸在敵人身上。
這些鬼族戰士如此努力的表現自己,作為觀衆之一的別雨不複制些技能更新、擴充她的技能池簡直對不起她自己——雖然她本來提出要來百鬼夜行也是為了偷技能就是了。
她一邊猛猛按着ctrl+c,一邊毫無憐憫之心的想,說起來這些鬼族今日能看到鏡中君還得多虧了她。
所以她偷點技能也不過分吧?
別雨偷技能很是講究,金丹期的技能,她根本不看。元嬰期的技能考慮一下,分神期的技能猛猛複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別雨雖然只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但她複制粘貼的技能是多少級就是多少級。
也就是說,她金丹期修為複制分神期的技能,當她使出那技能時,那技能仍然是分神期的力量。
沒過一會兒,城主祝沉帶着夫人走來了。
城主是一位儀表堂堂的中年鬼族,他帶着他的夫人向鏡中君作揖問好。
“鏡中君。”城主難掩激動的向鏡中君作揖,他當上這應辛城城主不到百年時間,自然是未曾見過這位傳言中的鏡中君。
鬼族忠誠于自己的欲望,所以才會将鏡中君這能夠實現他們欲望之人當做神明般看待。
人間的修道者則追求以自己的雙手實現心中所需,更何況,修道者從不坦率,他們認為欲望會阻礙自己修行。
鏡中君微微颔首算作回應,并未發言。
祝沉見鏡中君并無和他攀談的意願,也只能歇了心思。
他看了眼坐在鏡中君身側的別雨,不自覺的蹙了下眉,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帶着夫人在別雨身側的兩個空位落座。
祝沉對百鬼鬥獸場并無太大興趣,比起妻子時不時因下方的厮殺發出激動的呼聲,祝沉看似凝視着下方的戰鬥,實則皺着眉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別雨百般無聊的玩了會兒手指,她逐漸喪失了興趣。
或者直白的說,她本來對這些鬼族的厮殺也沒什麽興趣,要不是為了複制幾個強有力的技能,她也不會來這兒。
如今別雨已經将自己用的上的技能全都複制走了,自然也就沒了對下方厮殺的興趣。
她往口中塞了顆青提,沖淡從下方彌漫上來的煞氣和血味兒。
随即別雨冷不丁的感嘆:“這鬥獸場分明是個很好賺錢的路子啊。”
聽到耳旁傳來的話語,祝沉幾乎下意識轉頭看向別雨。
別雨沒有回頭,全然裝作沒有注意到祝沉的模樣,她像是本能的發出一聲輕嘆:“可惜了。”
祝沉上下打量了一番別雨,開口帶着些許質疑和不确定的問:“這位道友所言何意?”
“這鬥獸場啊每百年開放一度,一度只是半月時間,半個月在這百年不過轉瞬即逝,能在這百鬼夜行中取勝的鬼族不過幾十。”
“布置鬥獸場、為鬥獸場的戰士們做t準備要花費不少靈石吧。從這些居民手中賺來的門票錢也不過恰好足夠為戰士們準備物資、住所之類的。”
“一分錢也撈不到的話,這百鬼夜行有什麽意義?”
祝沉皺起眉來,他不贊同的說:“這是鬼族選拔強大戰士的好機會,并非是你口中的‘毫無意義’。”
別雨扭頭看向祝沉,她說:“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有的時候,賺錢和選拔強大戰士并非不可同時進行。”
“比如……”別雨頓了頓,沒将後面的話說出來,她做出一副懊惱的模樣。
“抱歉,我怎可與應辛城城主讨論這些問題,這說出去別人要罵我給城主亂出主意了。城主,你便當我從未說過吧。”
聽見別雨又突然不說了。
祝沉咬緊牙關,他低聲說:“這位道友。我不怪你,這是我讓你說的,若是有人說你我便要罰他。”
作為應辛城的城主,當祝沉上任後才發現這應辛城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風光,至少城主府看起來是這樣的。
應辛城的財富早在千年內被逐步轉移到了應辛城的各鬼王手中,可以說各鬼王掌握着應辛城的經濟、掌握了一座城的經濟,便相當于掌握了這座城市。
身為應辛城城主的祝沉空有身份卻并無厚實的家底。
這意味着只要城中衆鬼王希望祝沉滾蛋時,他們便有上百種方法讓祝沉滾蛋。誰讓他們既然有錢又有勢。
但主城并不想滾蛋,也不準備滾蛋。
他好不容易才幹掉……坐上了城主的位置,那小崽子帶走了城主府裏的所有錢財,這才導致祝沉如今的囊中羞澀。
可祝沉說什麽也不想将這城主之位拱手相讓出去。
為了坐穩這位置,靈石便是非常重要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字面意義的。
這應辛城衆鬼王對他盯着緊,擺明了是想将他當做傀儡使。
若是想不出個好一些的方法,祝沉很難從這些鬼王的眼皮下撈到錢來。
別雨看着祝沉,似乎在判斷祝沉的話是否可信。
祝沉連忙拍拍胸脯保證:“我乃鬼城應辛之主,我保證的事必定會做到。”
別雨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同意:“好吧。”
“我們在這百鬼夜行中加開一個賭局,讓應辛城居民可以出錢選十名戰士壓他們獲得勝利,壓中一個便獎賞以一靈石,壓中兩個則翻倍,以此類推。只要有的賺,他們便會向其中投資。”
祝沉與別雨對視一眼,祝沉默默施展了個靜音咒避免周圍的人将他們的對話聽了去。
這百鬼鬥獸場上參與的戰士足有上千名,只能壓十名獲勝,全部壓中的概率極低,何況只是壓中一位所給的一點靈石,連出錢壓戰士的錢都拿不回來,完全就是個馬馬虎虎的安慰獎。
也就是說,這項活動一旦開展起來。祝沉肯定能有錢拿,拿的還不少的那種。
祝沉無奈地說:“道友,你這想法很好。但如今應辛城的局勢……是衆鬼王當道,他們定不會允許我賺這些錢的。”
別雨幽幽的喝了口茶水,她的表情又恢複那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淡然。
“這錢你自然不能自己賺。”別雨說:“你要帶動衆鬼王一起賺。”
“若是和他們分享,我便賺不了多少。”祝沉有些着急地說。
別雨不慌不忙胡糾:“賺錢這事兒是急不得的,何況如今你是個四面楚歌的情況,要先賺錢、又想賺的又快又好,這世界上哪兒有這麽輕松的事兒?”
“道友有何高見?”
“你先将這事兒跟衆鬼王說,讓衆鬼王知道有這麽個賺錢的路子,算是給他們投好,這應辛城鬼王足足有十幾位,這分贓怎麽分?怎麽算?定會選出一個公正的人來料理和分配這份錢。”
“這個‘公正’的人,是我?”祝沉問,他聽懂別雨的意思了。
鬼王們需要一個公正的人來幫他們運營這事兒,所以定不會對祝沉出手,祝沉也能借此機會,從中撈上一筆,盡管不多,但非常安全,也得到鬼王的信任。
別雨笑了下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緊接着,別雨又和祝沉說了很多在這應辛城撈錢的路子,無非就是關于城市建設之類的、在現代最常見不過的農村發展手段。
別雨的這些話落到修仙界土著祝沉的口中便是格外有深意和文化,他不禁思考,為什麽自己過去就沒想到這些法子呢?
但別雨也并非毫無保留的向祝沉提供幫助。
別雨只給祝沉畫了一個大大的餅,卻并不打算告知祝沉如何實現這個餅。
就像是挂在驢子面前的蘋果一樣,光是讓祝沉看得見,卻吃不到。這些話聽得祝沉是抓耳撓腮,他迫切的想知道這餅要怎麽實現。
別雨頓了頓,又抿了一口茶。
祝沉連忙又為別雨倒了杯茶,如今別雨在他眼中已經不再是‘人族’,是他的大貴人。
祝沉着急的催促:“接下來呢?道友,開放城市接下來該怎麽做?”
別雨收回視線,将目光落到下方的戰鬥上,鬥獸場內已經不剩幾名鬼族戰士仍然伫立,她知曉,這場百鬼夜行已經迫近尾聲。
在祝沉的催促和期待的目光下,別雨輕聲說:“要結束了。”
随後她對着祝沉微笑:“城主,下次有機會,我們可以再聊聊。”
說完這話,別雨便扭過頭專心盯着下方最後的決鬥,并随着周圍的鬼族一同為這些戰士們加油鼓掌。
她之所以對祝沉如此了解,多虧了原書中鬼城應辛相關的內容并不少。
這城主祝沉是一位超級財迷,說是財迷也不恰當,他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作為一名白手起家、通過背刺好友得到如今地位的鬼族,祝沉足夠心狠手辣和小心翼翼,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靈石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原書中提到過,祝沉為了得到足夠的靈石而對鬼城應辛做出的系列改變。別雨不介意自己利用原書劇情來讓祝沉注意到自己。
祝沉欲言又止,可別雨已經沒有再理會他的意思,他也只能放下自己和別雨搭話的念頭。
他盯着下方的戰鬥,魂不守舍的拍手。
能跟在鏡中君身側的人族果然本事不凡,否則怎麽會被鏡中君高看?如今祝沉算是理解了鏡中君将人族帶到身邊的原因。
這人族說出來的話不僅富有深意,還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如今應辛城的問題和祝沉所面對的困境。
祝沉毫不懷疑,別雨能提出這問題,定然也有解決的方案。
只是別雨并不願意為自己提供幫助,祝沉明白,她自然不會免費為他提供幫助。
他必須有一些能讓別雨動容的條件,才能讓別雨為他服務。
別雨拒絕與他再談,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什麽條件能讓別雨為他服務。
鏡中君始終注視着下方,沒有任何動作,宛若石塑。但別雨清楚,他絕對聽完了自己與祝沉的所有對話,但沒有任何表态。
他不開口詢問,別雨也不會同他解釋什麽。
別雨只需要借鏡中君在鬼族的地位為自己造次而已,鏡中君不說話最好,否則別雨還需多費口舌向鏡中君解釋些什麽。
百鬼夜行結束後,衆鬼王邀請鏡中君留下參加今夜的慶祝宴,說是慶祝宴,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專門為鏡中君準備的晚宴。今晚恐怕是這應辛城最奢靡的一次。
鏡中君看向別雨,他對這應辛城并無興趣,任何東西如今在鏡中君眼裏都沒有別雨來的有趣。
剛才別雨同祝沉的話,鏡中君全然聽在耳中,他這顆大多數時間都毫無波動的內心被羽毛輕輕劃過,以至于他迫切的好奇別雨在打什麽主意。
“姬月,今晚你還想看些什麽?”鏡中君聲線溫潤的問。
聽見鏡中君這般說,在場衆鬼族立刻将目光落到別雨身上。
別雨眼珠轉了下:“熱鬧也看完了,鏡君接下來陪我去看看夜賣場有什麽好玩的吧。”
鏡中君颔首,答應了別雨的請求。
兩人動作迅速的登上了車辇,也沒和在場的鬼王打招呼或是怎樣,紅龍載着兩人迅速朝着夜賣場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鬼王。
赤虎鬼王滿臉不悅的哼了一聲。
“這人族倒是蹬鼻子上臉。”赤虎鬼王說,好幾個鬼王贊同的點頭。
狼牙鬼王朝着遠去車辇的方向看了眼,他面色陰戾的說:“鏡中君定不可能一直護着這人類,這裏是鬼族的地盤,等鏡中君對她厭倦,她還不就是我們的盤t中餐?現在便讓她狂妄一陣子吧。”
祝沉聽着鬼王訴說對別雨的不滿,他不發一言,不準備加入鬼王們的讨論。
在車辇上,別雨低着頭從小筐中挑選着水果,要不是此刻錦囊不在身邊,她大概會将這些水果全部裝入錦囊裏,如今她身上沒有錦囊,也不能讓這些水果便宜了地圖npc。
所幸別雨一路上都在猛猛吃。
別雨觀察着鏡中君,鏡中君坐在別雨對面,燭臺幽幽的光芒無法照亮鏡中君的全貌,這使得他一半位于光明,一半陷落黑暗。産生極強的視覺割裂。
鏡中君大多數時間都表現得像尊石塑,怎麽會有人能做到像他這樣完全不動彈,別雨甚至沒看見對方呼吸的胸口起伏。
等等?
別雨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猜測。
她朝着鏡中君的方向伸手,鏡中君毫無反應,她伸出手在鏡中君面具前晃了晃,鏡中君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
別雨眯起眼,她一手捏成拳,以極快的速度向鏡中君的面門襲去。
在她的拳頭即将與那張白桦木面具進行一個親密接觸時,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了別雨的手腕。
“何事?”屬于鏡中君的聲音從那面具後傳來。
別雨眨眨眼,她慢吞吞的“噢”一聲,鏡中君松開別雨的手,別雨慢吞吞的将手收了回來。
她絲毫沒有準備毆打對方被突然抓包後的慌張,她表情坦然的從筐裏摸了個桃子,她張開嘴,一口咬在蜜桃上。
緊接着,她頗為随意地說:“我剛看你沒氣兒了,正準備用急救拳救你一命呢。”
這拳頭沒來得及落到鏡中君臉上便被對方抓着正着,實在可惜啊。
随後別雨又故作關切的問:“你沒事吧?你剛才怎麽沒氣兒了?我還以為你要抛下我悄無聲息的死去呢。”
鏡中君凝視着別雨,沒有接別雨的話茬。別雨絲毫不心虛,她淡定的與鏡中君回望。
半晌後,鏡中君才低笑兩聲道:“你且不必擔心我。我只是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以及我想我只是呼吸起伏較小,并非是斷氣。”
別雨聳肩,算是接受了鏡中君的話。
但她仍然在心中埋下了對鏡中君先前狀态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