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宋染嬌愣愣地看着他, 站起身來,淚眼清晰。
雖然宋染嬌的狀态是他預料中的,畢竟影響她情緒的事件少不了他的卑劣謀劃。
但是當他看到宋染嬌濛濛的淚眼, 心口還是忍不住發顫。
池融拿着紙想要擦拭她的淚水,但女人躲過他的動作, 側過頭用指尖揩了一下,竭力矜傲,“不需要, 我沒哭。”
“嗯。”池融将傘遞給她, 言簡意赅指揮, “把拿傘拿着。”
宋染嬌眼眶發紅, 仍就氤氲着一點濕意, 摻雜點哽咽的聲音她疑惑問,“我拿傘幹嘛, 我沒你高,讓我撐傘的話你也打不到啊。”
雖然疑惑但她還是乖巧接過。
宋染嬌接過傘的瞬間,池融便微俯下身一把将她抱起。
細微驚呼聲落下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全然落入池融懷裏,雙臂穩穩抱住她, 強勢又有勁。
面對忽然的懸空感,宋染嬌急慌地下意識用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同時一手極力撐住傘,待穩過神來後,“不用你抱!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腿。”
池融動作不變,低頭冷睨着她, “你确定你穿這個鞋子還能走路?”
宋染嬌大部分時候穿鞋都以舒适為主, 很少穿高跟鞋,她今日為了增添與孫小薇談判的氣勢, 破天荒穿了一雙高9cm的細跟美麗刑具,且鞋型是尖頭,走久了擠得前腳掌很痛。
宋染嬌沒有回話。
男人淡聲詢問,“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簡單一句話直接将宋染嬌擊潰,她原本拼命僞裝出來的從容瞬間顯得拙劣不堪,酸澀的情緒再次湧了上來,甚至較之前更為明朗,她的身體都一下子控制不住顫聳起來。
池融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
男人微涼的指尖穿過秀發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肩窩靠,聲音低磁地哄着,“會解決的,不哭。”
宋染嬌只當他在說些安慰人的無用空話,和原如川的承諾與喜歡一樣虛僞,“你懂什麽,而且我沒哭!”
抄襲案尚未解決其間還夾雜着原如川的背叛,鼻端一酸,情緒起伏得急促,宋染嬌嘴硬說着沒哭但淚水卻真實的蔓延開來,直接肆意地将眼淚全滾落在池融的脖頸處,留下緊繃微癢的痕跡。
池融自然也是感受到脖頸處濕意的蔓延,他知道此時此刻沉默是最好的選擇,于是他只是長腿快邁,很快将她放進車內。
上車後,池融并未馬上開車,而是拿出一雙全新舒适的平底鞋和水杯,“水杯是新的,裏面裝着熱水,腳上的鞋子不舒服就換了,還有回京州的航班已經沒有了,你今晚住哪?”
“我在這市中心有套房子,就在那住。”
“地址。”
宋染嬌給他看了一眼地址。
車輛開始平穩運行。
宋染嬌喝了點熱水緩和情緒,問出心中疑惑,“你怎麽找到我的?”
池融開着車,“危行發了條微博,帶定位。”
宋染嬌趕緊上微博看,孫小薇拍了被咖啡打濕髒污的衣服,配文,“協商不愉快。”
沒有指名道姓說和誰協商不愉快,但大家都知道是宋染嬌。
有一群人安慰孫小薇,自然也有更多一群人罵宋染嬌。
[網友1:宋這是氣急敗壞了]
[網友2:裝不住了啧啧]
[網友3:天賦畫家選手人設大翻車]
[網友4:姐,沒實力就別硬裝吧。]
......
宋染嬌打開了與原如川的對話框,兩個小時候前她打過去的一個視頻電話,仍是沒有回複。
她嘲然一笑,給原如川發去消息,[分手吧。]
之後宋染嬌熄掉屏幕,“所以你靠着這個定位推測我在附近?你不會是專程來這邊一趟嘲笑我的吧。”
話一說出口,宋染嬌自己也有點後悔自己的別扭。
池融攥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顫抖,但答得簡快,“對。”
車內沉默良久,一直沉默到了宋染嬌今晚的住處,池融說他要送宋染嬌t上樓,确保她的安全。
就在宋染嬌即将踏進房間的時候,池融驀地拉住宋染嬌,“宋染嬌,你覺得我真的就為了來看你的笑話嗎?”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要準備休息了。”宋染嬌甩開池融的手,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選擇将門關上。
夜色恍惚,池融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放宋染嬌走,他要她的回答,于是他擡手抵在門上,利用性別力量的優勢強硬擠推開女人意圖合上的門,進入女人的住所。
來不及躲閃,宋染嬌纖細的手腕猛然被男人拉住,對方微微使力,強迫讓她貼近他,男人牽引着她的手從嶙峋的喉結一路觸到胸膛,锢住她的掌心令她感受心跳的同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布滿侵略性,男人嗓音暗啞,“心跳不會說謊,我只為你,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宋染嬌看着池融這副偏執摻着黯然神傷的模樣,她不懂,不明白,當初明明是他冷漠,是他不關心,是他自己三年前不告而別出國,是他狠心絕情将她抛棄,将那段關系變得腐壞。
可是分手三年後,他又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強硬擠入她的戀情,說他想要複合,他憑什麽這麽理所應當。是覺得她就一定愛他愛到淪陷至極嗎,池融近日的舉動确實有動搖她的內心,但現任原如川的背叛瞬間讓她心中這點微末的動搖磨滅,讓她對兩性關系再度明朗清醒,誰知道眼前的男人會不會又讓她重蹈覆轍。
宋染嬌望着她,眼神警示而銳利,“池融,我不想再和你重蹈覆轍。”
池融能辨別出來宋染嬌此刻眼神的不同,不像雪夜車禍對他的警告,也不像屢次說明她有男友的告誡。
此時她的眼神是真切的銳利,像是暗夜裏突然揮出來的一把尖刀。
而這把尖刀穩穩地落在他的胸口,刺得他心尖發顫。
原本面對原如川,他有着一種實力碾壓的絕對自信,他情緒的平穩,穩定在一個極度合理的阈值,一步步的謀劃,劃近他與她的距離,這些都是基于他對自我力量的确信。
他并不介意宋染嬌與一些無名之輩開啓短暫的戀情,他完全不介意宋染嬌偶爾的消遣,因為他始終能把她拉回來。
但是宋染嬌此刻銳利的眼神,決然的态度讓他感到有些無措,從頭到尾充斥着失控的掌握感。
一時間,池融竟然覺得有些無力,他只是盯着她,久久不出聲,兩人也就這樣無聲僵持。
詭異的寂靜中,聲線偏冷的泠冽男聲響起,不是兇狠質問,而是帶着一點可憐的詢問,“你不會和原如川分手嗎?”
“不會。”
男人清隽的眉眼微微帶着疲憊,他繼續問,“不管他犯了什麽原則性的錯誤,也是?”
聽到這話,宋染嬌心跳登時漏了半拍,她想到原如川的背叛,她對原如川雖說沒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但也絕對接受不了戀情還未宣告結束就犯原則性錯誤的人,她已經給原如川說了分手,但她現在只想全盤拒絕池融,不給他一絲機會。
所以她坦然迎上池融的目光,語氣決然,“對,我不會和他分手,
聽到我的回答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只這一瞬間。
池融覺得自己長期經營起來的棋局不過一盤散沙。
自己的缜密和卑劣在宋染嬌的狠心前根本不值一提。
雨只堪堪停一會,外面便又下起了暴雨,宋染嬌準備将陽臺曬了不知道多久的床單收回來。
池融驀地笑了出來,盯着宋染嬌冷絕的背影唇邊躍起的笑容漸漸擴大,那就崩壞吧。
男人長腿長手,兩步一邁便将女人壓在了陽臺護欄邊,他鎖住女人拼命掙紮的雙臂,在昏暗的陽臺,在暴雨鼓點聲中強勢地吻住她的唇,這個吻來的急切熱烈,充滿着野性的侵略,對方似乎要将宋染嬌拉下深淵,宋染嬌感覺自己被這個吻撕咬地快要窒息的時候對方才罷休。
松開宋染嬌後,池融一改方才的狠戾,仿佛眨眼間換了個人,此時的他低垂着眼眸,鼻尖蹭着她的臉頰,鼻息在她的頸側穿梭,語氣極盡虔誠和缱绻,“嬌嬌,既然你不願意分手,那就讓我當卑劣的第三者,至少這樣,你還能想起我。”
她捂住胸口,咳嗽幾聲喘過氣後幹脆利落地呼了他一個巴掌,“池融,你有病!”
宋染嬌極力穩住心神,她覺得現在的池融有些可怖,池融讓她感覺到一種極致的瘋狂。
挨打之人并未因為女人的動作發狂,盡管他被宋染嬌格外強烈的怒意扇得臉頰偏到一邊,他也只是悠悠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唇邊甚至帶着淡笑,絲毫沒有受到侮辱的感覺。
須臾,黑暗中才聽到池融低沉磁性染着點自嘲的聲音,“嗯,反正正常的時候也被你甩了。”
“池融你就是個神經病!變态!”宋染嬌在吵嚷的傾盆暴雨中拔高音調,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
忽然黑夜中電閃雷鳴,局部地照亮了池融英隽俊灑的面容,他的唇邊挂着滿足的笑容,有種怪異暗生的堂皇魅力,池融執起宋染嬌的手,癡迷地親在腕骨處,“至少這樣,就像現在這樣,你會時刻挂念我。”
他現在很開心,像是跨越了一條亘在兩人中間的線,擁有了一種無所束縛的輕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