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何菀看着兩人合照, 覺得實在太搭。

男人欣長挺俊，女人明媚動人，就是宋染嬌的姣好的面容實在透出一點痛苦, 何菀以為是宋染嬌今天站太久了，于是提出建議, “小宋，要不你們坐着我再給你們拍幾張吧”

宋染嬌連忙閃開，“不用, 不用, 不是說我還要去補幾個鏡頭嗎？攝影師說素材還不夠。”

何菀點點頭, 把攝影師叫過來給宋染嬌補鏡頭。

攝影師叫她手上捧點什麽東西拍照, 建議捧束花什麽的。何菀說正好, 今天有好多花送過來，叫她去選一捧, 宋染嬌随意一瞥，看見了個名片寫成“如川”，是原如川送來的那她肯定不會選，她分手的決心已經足夠鮮明, 對方還想糾纏挽回定然是不可能的。

她随意選了捧感覺比較順眼也比較搭今天這身穿搭的手捧花，這捧花應該是花藝師自己打版設計的，不是市面上過于常見甚至有些流于俗派的款式，捧花在鮮花搭配以及外在包裝上都十分有複古設計感，何菀站在一旁，忍不住誇她随意挑得花特別搭她今天這身。

宋染嬌捧着花, 站在自己所作的一副八尺整張大型花鳥寫意畫前, 一邊揚起笑容配合攝影師工作一邊回着何菀，“是嗎, 也是送花的人選的好啦，我待會看看是誰送的。”

等攝影師拍完後宋染嬌就微偏下頭，茂睫如扇，笑意明朗，“我看看是誰送的......”

看到名片的那瞬，宋染嬌嘴角的弧度就僵在那裏。

何菀問是誰送的，宋染嬌擡眸正好對上男人冷淡精致的眉眼，她唇線微揚，“這人呀，是個超級沒有道德感的Cheap man。”

聽到這話，何菀瞬間眼冒金光，“什麽瓜！什麽瓜！”

宋染嬌在此前确實也遇到過一些不是那麽純粹的收藏家，對方可能或多或少懂一些藝術，然而買畫不只是因為單純的欣賞喜歡，更多的是為了借着這個打通人脈資源。

雖然出售畫作的這些價格相關事宜都是何菀和畫廊這邊在幫她談，她大部分時候都不需要出面奔波，她只需要保持本心認真創作即可，但有時難免有些買方會提出想見一下作者的要求。

有人同她見面确實只是單純想見見這副畫的作者，交流一些觀點、藝術理念和技法，如遇上觀點有共鳴亦或是新見解不失為如伯牙與子期般的碰撞。

不過也有很多人的想法就不止聊聊藝術閑話那麽純粹了，畢竟是買藝術品的人，至少在開始裝還是會裝幾番的，後面就漸漸暴露本性，謀劃着“買畫送人”的好打算。

何菀因此以為是宋染嬌又遇到什麽奇葩了，連忙問有沒有瓜吃。

宋染嬌挽住何菀的手，笑着對她說，“菀菀姐你把我送回去，我路上給你講。”

何菀四周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池融身上，問宋染嬌，“你倆不一起走？”

宋染嬌拽着何菀，邊走邊低聲說，“菀菀姐，我想你是誤會我和他的關系了，去車上我和你說。”

何菀迫切想吃瓜，“好！上車！”

兩人上車後，宋染嬌給何菀講明了池融是她的前任。

何菀啊了一聲，“那你那天還在別人家？你們這是表面關系斷了，那方面沒斷？人家還事後早上體貼做飯呢。”

宋染嬌連忙打斷何菀，“不是！雖然确實也有點離譜，但是那天停電了...”

她自然沒把兩人拉扯什麽的全盤托出，只是說明停電困在他家了。

何菀點點頭，“哦，那池老師現在是想追回你啊。”

宋染嬌聽到何菀的話一下子浮現出那晚下着猛烈暴雨的夜晚，顯示出暗藏瘋狂的池融。

好瘋，但是好像又有點......

她的心控制不住怦怦直跳，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與那天外面暴雨的鼓點，同振同頻，幾欲跳出胸腔。

宋染嬌機械地看着窗外飛速流動的霓虹，說不清的情緒在胸腔蔓延，微微啓唇，“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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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染嬌剛出電梯，忽然看見了自家門外的男人身影，她細眉微蹙，是原如川無誤。

聽到動靜，原如川瞬間有所動作，目光随着宋染嬌流動，待宋染嬌走到門前，低低喚，“姐姐。”

“嗯，恭喜你晉級啊，後面該打決賽了吧，加油。”宋染嬌坦然看着原如川，老實說，他現在的狀态不怎麽好，新張出的胡茬沒有打理，發型也稍顯淩亂。

宋染嬌對擋在門前的原如川說，“讓我一下吧，我才辦完展呢，不想一直站在外面。”

原如川沒有動作，仍是喚着宋染嬌，只不過語氣憋沉，活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等待大人原諒。

宋染嬌微微嘆口氣，“小原，那天在電話裏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不想鬧得太難看，大家都是成年人。”

原如川聽到宋染嬌軟綿綿卻充斥着無法抗拒的果斷，心裏陡然一驚，他很害怕，所以他當即将兩手锢在宋染嬌的肩膀，強迫女人看向她，語氣焦急證明，“那女的不知道怎麽就...不是，真的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樣！那天我們吃飯，偶然遇見了她，她說她的主隊就是我們戰隊，而且是我的個人粉，送了我一個禮物，讓我當場拆開，想和我合影，我當時雖然喝的很多，但不至于那麽不清醒的！”

原如川說着說着就遏制不住煩躁地抓了幾把頭發，本就淩亂的頭發更加淩亂，“那天真的很奇怪，我本人忽然就變得完全不清醒，正常情況我喝那麽點絕對不會那樣的！”

宋染嬌靜靜聽他辯解完，淡淡說，“但你們确實去開房了是吧？”

說到這裏，原如川覺得自己根本無力還擊，一絲辯駁的資格都沒有，想起次日清醒後發現枕邊陌生的女人和宋染嬌發來的分手消息，他頹廢垂下頭，半晌，從喉嚨滾出一個“是”字。

“所以，就這樣吧，我們到此為此吧，沒多久也要決賽了吧？你飛回來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宋染嬌說着就推開原如川。

原如川眼眶泛着紅，倔強地拉住宋染嬌的手，“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宋染嬌餘光忽然瞥到了池融的欣長挺拔的身影，男人越走越近，宋染嬌腦子飛速運轉，秉持着這種事情不能當着外人面張揚的原則，且她曾信誓旦旦說下不會與原如川分手來搪塞拒絕池融的話，必須把原如川拽進屋內說。

“小原，我們進來說。”

池融看着兩人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了女人急慌帶着原如川進了自己的家。

他如蛇蠍，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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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染嬌給原如川倒了杯水，她與原如川一同坐在沙發上，隔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她調整坐姿，希望以一個平穩成熟的角度來和原如川溝通。

“小原，你在墨西哥打四強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忙，我陷入了抄襲風波，你知道抄襲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嗎？類比一下大概就是你作為職業選手被指控打假賽，屬于要葬送整個職業生涯的風波。”

“我知道世界賽對你的重要性，我不想将太多負面情緒過渡給你，影響你比賽，我有朋友恰好在現場看你比賽，他也恰好在那晚看見了你和另外個女孩子，所以發給了我，看見那些照片和視頻的時候我正和別人斡旋，t我沒有拿到證據，我已經連續奔波憂愁很多天了，我當時真的被壓得喘不過氣，乍然看到你的背叛，一種無處宣洩的情緒讓我犯嘔。”

原如川低垂着頭，沒有說話，握着水杯的手不住顫抖。

宋染嬌喝了口水，停頓片刻，聲音愈發溫柔，“這是發生了的事實，但我也并未覺得我們走到這一步只是你一人的責任，我自己也是存在許多問題的，比如最根本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并不喜歡你。”

原如川聽得心髒一緊。

宋染嬌繼續說，“這也是我近日才明白的道理，而且小原，你或許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喜歡我，你記不清我的過敏物，總是記不到我曾多次教過你要注意的戀愛基本細則，你确實喜歡我，但可能沒有那麽喜歡，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确實還是有許多不錯的體驗，也有很多開心的時刻，所以我們分手也開開心心地分開吧，你說是不是呀。”

宋染嬌的聲調溫柔，她平鋪直敘說出的事情，莫名有一股時過境遷的平靜感。

宋染嬌說完許久，都沒聽到原如川的答複，只傳來少年壓抑着的抽泣。

聽到少年極力克制着的低泣，宋染嬌遞給原如川一張紙巾，她盡量穩住聲線，語氣極盡柔和，“小原，不要哭哦，姐姐希望你在你擅長的領域能夠越來好，同時也希望你在開啓下段戀情的時候已經更加成熟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天天開心。”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少年的抽泣更加密集，終是難以壓制，良久後，原如川用氤氲泛紅的眼眶看着她，哽咽顫抖着說，“姐姐，可以讓我再在你這裏待一會嗎，最後一會，一會就好。”

宋染嬌語氣緩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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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已經無數次落在手機上與門口攝像頭實時同步的監控畫面，從宋染嬌與原如川共處一室開始。

已經過去十分鐘，原如川為何還未出來。

男人心中有些難以抑制的煩悶，他拿出煙盒，希望能借助外物緩和心緒，但裏面空無一物。

他緩下心神，推了推鼻間架着的眼鏡，試圖安撫自己不安內心，十分鐘能發生什麽，他告訴自己。

時間繼續過去二十分鐘，池融不再冷靜。

他從酒櫃拿出酒，妄圖借助酒精平衡心中狼藉。

同時用小言這個號給宋染嬌發去消息，[你今天的展覽成功嗎？]

過了兩分鐘，他又指尖顫抖着發去[今晚一起玩游戲嗎]

他甚至不敢打電話，他怕接通後入耳的聲音他接受不了。

他奢望，他祈求，宋染嬌能回複他。

但宋染嬌沒有回複，甚至此時距離兩人共處一室已經過去快四十分鐘，池融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做出最後的掙紮，用自己明面上的身份給宋染嬌發去一條消息，[嬌嬌，我好想你]

發完消息之後他就閉上眼睛，他告訴自己，他們現在才是情侶，他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第三者，宋染嬌本就一直恣意随心，他也真切希望宋染嬌開心，沒關系，只要宋染嬌能時刻挂念自己。

他用這種無實際意義的缥缈話語麻痹自己。

他只能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