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聽到這話的瞬間, 宋染嬌不可置信地看着池融。
池融尤其将“偷 / 情”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男人灼熱的、難以忽視的氣息與視線像密不透氣的蠶絲不斷收緊裹挾着她喘不過氣,她完全忘記呼吸只是害怕得絲毫不敢動彈,在混沌思維中唯一有所反應的就是瞪了一眼男人, 然後轉瞬低頭将視線落在別處。
浴室門外的原如川剛把宋多多抱開,宋多多又撲到門上用爪子樂此不疲地扒拉, 發出窸窸窣窣的急促聲響。
“多多,別刨門。”原如川将宋多多抱到一邊,看着浴室門是緊閉着的, 便問, “姐姐, 是你在裏面嗎?”
原如川下意識喚出這個沒有轉化過來的稱呼, 自己也是一愣。
他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門外原如川的聲音, 宋染嬌害怕的幾近魂飛魄散,她垂着眼眸茂睫顫動, 下意識攥緊池融的袖口。
然而這種時刻,池融竟然還不安分,他的動作甚至更加肆意。
男人修長微涼的手指挑起女人低垂着的下巴,迫使女人擡頭, 宋染嬌驚慌地迎上男人深邃幽暗的眉眼。
池融俯身就近她。
宋染嬌看着男人的面容不斷放大,鼻梁高挺、眉眼英隽、唇邊噙着一絲清疏的笑容,男人用極輕的氣音對她說,“我原以為你是故意叫我和他一起來的呢。”
池融擾亂了她本就迷糊的思維,她沒有第一時間對門外的原如川作出僞裝回答。
原如川見浴室裏沒有人答複,疑惑地敲了幾下門。
宋染嬌聲線有些顫抖, “是, 我在。”
“噢,多多一直在刨門。”
宋染嬌急促的想讓原如川離開, 話說得太急竟然一下子嗆到喉管,“沒事沒事...咳...你不用管它,你放完東西就走吧咳咳。”
聽到宋染嬌沙啞的聲音,還不斷咳嗽。
雖然知道兩人已然分手,但原如川還是忍不住詢問,“你不舒服嗎?”
“沒有,小原你先走吧。”
但浴室外的原如川還是有些遲疑,他伸出手放在門上,想敲但又縮回,糾結片刻他還是選擇敲門,“你開下門吧,我聽你說話的聲音實在有點不對勁,至少...要讓我确認你沒什麽問題我才能好好打比賽。”
确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如川還想再看看她。
原如川的關心話語在池融聽來實在是太過刺耳。
誰知道他當時接到宋染嬌主動打來的電話,有多欣喜。
宋染嬌顧不上池融,她強忍住喉間的燒澀,借着一門之隔對着原如川道:“我真的沒事!你快走吧,我不方便給你開門,因為我要洗澡了。”
門外沉寂片刻。
傳來原如川的聲音,“好。”
在大門發出合上的“咔噠”的時候,宋染嬌下意識打開浴室門走出去。
但池融禁锢住女人的腰身,微微使力便将女人往自己懷裏栽,他低磁的聲音充滿嫉妒,“你打電話就是叫我來看你們身為情侶之間的親昵?”
“我本就不是給你打的電話,燒迷糊,撥錯了。”
“所以你是想給原如川打?”
宋染嬌雙眼冷漠地看着他,“對,我本來就是想給原如川打電話的,不然你以為呢?”
池融他心頭猛地竄起一陣邪火,那股勁頂得他指尖微顫,他眼眸暗沉,“你沒給他打電話,他也來了,可真是心有靈犀。”
宋染嬌審視着眼前瞳孔幽沉、極其罕見說着諷刺話的男人。
眼前的人就是即使睡在枕邊,也如同一塊無法融化的寒冰。
是曾經待她冷漠,總是無暇顧及她的人。
是面對她提出的分手,沒有波t瀾從未嘗試挽回的人。
是三年前毫不猶豫舍棄她,不告而別出國的人。
時隔三年,她看到兩人因她情緒失控,甚至屈尊降貴甘願當三,宋染嬌感受到一種情感的報複性快樂,她望着池融眼神淩厲,嗤笑一聲,“熱戀中情侶的默契自然是難以形容的,不是第三者可以随意比較,何況,我根本不想要你這個第三者。”
池融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小嘴說出的理所當然卻令他到極度到發瘋的話。
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潮濕的浴室。
男人不帶憐惜地扣住宋染嬌的下巴,迅速将她壓在門板上,宋染嬌尚且還來不及反應,男人幹燥而灼熱的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便抵了上來。
宋染嬌大腦瞬間嗡嗡作響,渾身血液像是凝固般僵硬。
男人強勢的吻繼續侵略性地吮咬開她的唇瓣,妄圖撬開她不願屈服倔強唇畔。
宋染嬌用盡全身軟綿綿的力氣,擡腿起膝,沒有章法地往池融的腰腹踢去,但她還沒有踢到實處,便被一股強大而不容反抗的力量制止了,池融出手擋住她的膝擊後,勁挺長腿抵住她,同時将她的手腕按在門板上。
往日一貫冷靜的人一旦發起瘋來就過分恐怖。
瘋子的吻實在太過強勢,被镬住的窒息令她頭昏腦漲雙腿發軟。
宋染嬌強行讓自己保持清明,狠狠咬了池融一口。
驀地,池融舌尖傳來劇烈的刺痛,但瘋子沒有因為刺痛割舍這個吻,糾纏中宋染嬌甚至感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有淚水從宋染嬌瑩白的臉頰滑落,将這個吻洇得鹹濕。
男人的動作漸漸松懈,趁着這個間隙,宋冉嬌揚手就扇了池融一個巴掌。
宋染嬌這個巴掌的力度不小,直将池融的頭扇偏。
池融的眼角因為壓制不住的偏執情緒微微泛紅,他伸出瓷白指尖揩去嘴角溢出來的血腥。
宋染嬌直接舉起浴室花灑,将花灑打開,任由最冷的水淋灑在池融身上。
“池融!你清醒點吧!”
被冰冷的水淋着,池融只是在起初發了個顫,而後就一點沒動,坦然由着宋染嬌發洩她的怒意。
“池融,你到底要怎樣?別在我這裏發瘋,我給你說了,我不需要也根本不屑你遲來的喜歡。”
宋染嬌看着池融已經渾身濕透,終是不忍太過分,她将花灑關掉。
除了物理上帶來的冷靜,池融望着女人被她吻得紅腫的唇瓣,臉頰和耳根泛紅,泛着水光的眼眸,心裏方才被嫉妒席卷上來的瘋狂也漸漸被壓制下去,他靠近她,眼神幽幽。
聲音浸着黏濕與低冷,“嬌嬌,我一直喜歡你。”
聽到池融的話,宋染嬌瞳孔劇烈波瀾,心尖發顫,“你撒謊,你喜歡我怎麽會那樣對我,怎麽會分手後從不挽回我,怎麽會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你簽了劍橋的交換項目.....”
宋染嬌說着說着就落下淚來。
一段冗長的靜默。
池融泠列如清泉的聲音響起,“脫敏。”
宋染嬌沒聽清,問了句什麽。
“我曾嘗試對你脫敏。”
他從來自持平衡,他情緒平靜,甚至寡淡到極致,是因為沒有什麽的事物能夠影響到,他不感疲憊地做實驗,是因為他的熱愛,他在自己擅長領域的對于自身力量的自信,他将所有事情都控制到一個極度完美的平衡。
但宋染嬌的出現有影響他的這種平衡,他有些厭惡這種失控的感覺,故此前他曾嘗試對宋染嬌進行脫敏實驗。
“什麽脫敏!你有病啊!”
池融看着宋染嬌,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淡,“我想彌補我們之間的差距。”
他确實喜歡科研,但宋染嬌的出現多了一個讓他拼命做研究、寫論文、跟進項目的強勢理由,他需要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成為與宋染嬌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并且只要宋染嬌需要,他可以随時是她的庇護。
在自己的領域,他瘋了一樣拼命。
在有一次他拿着自己的論文去找導師簽字時,許是近期才發生了一起高校碩士猝 / 死的事件,往日一派慈和的導師臉色少有凝重,勸慰着池融這個得意門生,“池融,你是我從教期間遇到最欣賞的孩子,你有天賦還仍極其努力,但是有時候,我們可以适當放松一下自己,你真的,有點太壓榨自己了。”
導師繼續嘆了口氣,“我知道在你這個年紀對名與利的追逐,但其實很多時候我們身邊也并不是只有論文、發刊。”
池融聽到這話,唇部緊抿,“我明白您對我的關照。”
“那我給你說的你聽進去沒有。”
池融淡淡嗯了一聲。
......
聽到這話,宋染嬌一下子忍不住總結起來池融的相關信息,池融身高一米八八,外表英隽俊朗,科研成果衆多,他在的地方便是焦點,所有人都将他視為高嶺之花,他能夠自卑什麽。
“你自卑什麽,可是我倒追的你,你自卑什麽!”
池融繼續平淡陳述,“你的家人介意與你戀愛的人是單親家庭。”
宋染嬌在想,什麽時候有這種事情。
電光火石間。
宋染嬌忽然想起她當初在和池融談戀愛的時候,兩人當時已經住在一起了。
有一天晚上宋母給她打來電話閑聊,宋母知道她談戀愛了,就順帶問了一下男方家裏的基本情況。
那個時候宋染嬌覺得還不到時機給宋母他們說自己是和池融談戀愛了,所以宋母在問到她男方家庭組成情況的時候,宋染嬌直白說明了,“他是跟着他媽媽的。”
“這個男生是自小單親嗎?還是後面年紀增長後父母離婚的?”
宋染嬌從來都只見過池阿姨,這不就是自小單親嗎。
聽到宋染嬌的回答,宋母表現得有些憂愁,她說她并不是全盤否定單親家庭的孩子,但她認為宋染嬌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庭,最好還是談一個對方也是完整家庭的男孩子,當然單親家庭的孩子自然也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這是由于上一輩的原因,但她認為許多單親家庭的孩子在性格上或多或少可能存在一些缺陷。
最後宋母叫她談着,注意保護自己,後面覺得合适可以讓她見見這個男孩子。
宋染嬌這才想起宋母的話,這還真說準了,池融的性格不就是有缺陷嗎,一個偏執到極致的瘋子。
不過宋染嬌又想到了年幼時看到的池阿姨對池融的虐待,心裏微微嘆氣,也算難免吧。
宋染嬌的情緒已然緩和許多,但她還是問着最後一個問題,“那你不告訴我就出國?這是為什麽?”
池融的聲音低磁帶着誘哄,“我以後和你說好不好。”
當然,他希望真實原因宋染嬌永遠不知道。
宋染嬌望着他,眼眶和鼻尖都是紅紅的,“這個理由編不出來了是嗎?你個裝深情的Cheap man!”
池融用指腹擦走宋染嬌眼淚,他俯身就近宋染嬌留有淚痕的眼角,虔誠親吻。
宋染嬌被落在眼皮上有些冰冷的吻,吻得心尖發顫,脊背發麻。
男人冰冷的指尖擦過她的唇瓣,輕啞的聲音緩緩語出,“你現在喜歡原如川,想和他在一起沒關系。”
“我會等,等着随時和你重頭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