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笨蛋狐貍精！
笨蛋狐貍精！
第八章笨蛋狐貍精！
最終，陳伯璋多花了一個小時，帶他去吃壽喜燒。這是一家日式餐廳，進去還要脫鞋，盤腿坐在榻榻米上。
楚星吃得心滿意足，不忘問：“這是工作餐吧？”
“你在想什麽，從你工資裏扣。”那必然不會。
楚星倒也沒沮喪，張口對門外服務員道：“您好，請幫我打包。”
這場面，讓陳伯璋想起了第一次去他家，青年挨了一頓揍後，彈彈身上的灰，不忘把那一把茼蒿撿起來。
雖然楚星嫉妒心強、心眼多又不檢點，還勾引自己，但他還是有那麽一個優點的，愛惜糧食。
等等，好像還有學歷高，有禮貌……
陳伯璋清清嗓子：“書钰的精神狀況不錯，下次我會安排醫生告訴她胚胎發育不好，建議流産。”
楚星摸着桌布上的繡花，沉默半晌。
“我是不是很殘忍。”陳伯璋向後靠着牆。
“從數學上說，精神失常的母親、失蹤的父親，在這樣家庭條件下，小孩能快樂長大的概率極低。父母如果無法給孩子足夠的愛，小孩還是不要出生好了，我是這樣想的。”楚星眼眸低垂，“假使書钰沒有精神失常就好了，她可以自己做決定。”
“我會反對，”陳伯璋道，“我對單親母親沒有任何意見，甚至支持書钰購買優秀的精子生育，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她也不會在外面受委屈。是你哥太讓我失望了，沒有責任感，膽小怕事，我更擔心他以後走投無路，賴上書钰。”
楚星蜷腿，抱住自己的膝蓋：“他不是那樣的人……”
楚陽雖然是個大渣男，但他絕對不是壞人，而且很喜歡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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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陳伯璋無意與他争論，對自己的親人，偏心也正常。
“下午我幹什麽？”
“給我打掃辦公室。”
“哦。”
很快，他就知道辦公室是指大會客廳、小會客廳、起居室，還有一間玩具收藏屋，楚星一進去，滿牆的盲盒人偶，和各種沒眼睛的熊，稀奇古怪。
陳伯璋會開到一半，臉色突然一變：“稍等我五分鐘。”起身往裏走。
已經晚了！
他進去的時候，楚星正跪坐在地上擦塑料玩具：“好多……”
陳伯璋心虛：“這都是合作夥伴送的。”
才不是我滿世界收藏的！
楚星看他：“啊，都不花錢嗎？”
“也花了一點。”億點點。
“哦。”
陳伯璋見他毫不驚訝的樣子問：“你不覺得歲數這麽大了還收集小孩子玩的東西很幼稚嗎？”
“書钰也不大啊，比我還小。”
書钰？？？
陳伯璋放心了：“确實，這都是書钰的，自己的妹妹只能寵着，你仔細擦啊，別弄壞，一個頂你半個月工資。”
楚星手下一頓，拎着抹布往外走。
“你幹嘛？”
美人義正言辭：“也不是很髒，經常擦會掉色的。”
陳伯璋掏出手機對着一排玩偶拍了一張，因為跟霸總人設不相匹配的愛好，這個屋子沒人來打掃，落滿了一層灰。
“我現在要去開會，你給我好好幹活，五點下班前我要檢查。”
楚星抿嘴：“資本家。”
陳伯璋心情愉悅地回去開會，不成想晚上還有局，楚星逃過一劫，司機開車帶他去學校接書钰回家，只是她一上車臉色就很差勁。
“陽陽……高數真的好難啊！”
楚星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人會覺得數學難，做數學題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
書钰做鬼臉：“高數是一棵樹，上面挂滿了無數人。”
趁着陳伯璋不在，書钰指揮司機開到冰激淩店：“陽陽！你去給我買個冰激淩，我要香草味大號的！”
車停路對面，書钰隔着窗戶眼巴巴看楚星。正是人多的時候，隊伍排到街角了，他倒也不心急，排隊買冰激淩這種事情，還是人生第一次做。他沒戴口罩，幾個女孩子回頭看他，終于有個鼓足勇氣朝他來要微信。
女孩穿細吊帶，光潔的肩膀表明她是個Beta：“你好，可以加一下微信嗎？”
楚星從前就有這樣的困擾，他不喜歡說謊又不擅長拒絕，微信裏加了一堆人後，采取冷處理措施，消息按月回。
他剛拿出手機，突然想起自己扮演的角色：“抱歉，我在給我的女朋友排隊。”
“嘿呀，果然帥哥都有對象了，再見~”
楚星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拒絕會讓他很舒服，也微微笑了一下：“再見。”
場面有些失控，她的同伴小聲尖叫了一下，女孩蹭一下臉紅，慌慌張張跑開。
排到他的時候，楚星要了一只香草甜筒，陳書钰美滋滋接過來，開着車窗，兜着風，吃着甜筒。
兩旁巨大的梧桐樹直接蓋住了柏油馬路，他們好像駛進了山洞，行人衆多，車開得緩慢，楚星看她這麽開心，問道：“你會後悔嗎？”
陳書钰轉身看他，窗外的風拂過她耳邊的碎發：“這是和陽陽的孩子，我會做個好媽媽。”
楚星難以理解愛情這種東西，荷爾蒙和多巴胺，概率和偶然，促成一段感情的化學分泌物會代謝，而數學上相遇是随機，人與人之間，剩下的是什麽呢？經歷和回憶，就是愛嗎？
難以理解。
當天晚上，兩人共同作案買冰激淩的事東窗事發，陳伯璋怒氣沖沖推開門：“陳！書！钰！”
書钰自知理虧，把電視一關，老老實實窩在沙發上。
“一星期吃一次就夠了！你昨天說一想到上學心情不好，想吃冰，我說行明天不能吃了，你倒好，今天又買！”
書钰小聲嘀咕：“今天上高數啊，頭疼還心口悶，只有吃冰才能好。”
陳伯璋把外套扔在沙發背上：“別在這裏編理由了，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嘴饞？”
“哎呀，你煩不煩？天天管這管那的，你回公司管自己員工還不夠嗎？”
楚星感到陳伯璋背後升起小火苗，出于靈敏小動物的第六感，他往後撤了一步。
“你還頂嘴？等着媽來了看她怎麽收拾你！”
“你別老拿媽媽吓唬我，”書钰被念叨煩了，“有本事你去叫啊，她還不知道我懷孕呢！到時候看她是先收拾我還是先收拾你！”
說完抓起靠背朝陳伯璋扔過去，穿上拖鞋，跺着腳回卧室，哐當一聲把門關上。
陳伯璋壓制着自己的怒氣，從地板上撿起靠背，手背青筋暴起。楚星貼着牆根，企圖無聲無息溜走。
“還有你，”陳伯璋瞪他，“她想吃你就去買？她是你老板？”
楚星面色如常：“你是。”
陳伯璋心下緩了一口氣兒，還有個能聽進去話的。
“為什麽不能吃？”
“你不知道孕婦不能吃？”
“不知道。”
陳伯璋嘆氣：“你給我過來。”
兩人來到辦公室，楚星很喜歡這個屋子，寬敞又涼爽，眼瞅着快入秋了，夏天用的紗簾都撤了，書桌上放着一個仿漢代的博山爐，金燦燦的，一縷青煙輕飄飄地冒出來。
陳伯璋拉開抽屜，拿出一本筆記：“給你，高材生，連孕期忌諱什麽都不知道，好好背背。”
語氣頗為自得，好像一個等待老師誇獎的小學生。
楚星翻開一看：“字好醜。”
陳伯璋氣急敗壞：“誰還天天寫字？叫你看內容，沒叫你書法鑒賞！”
“哦。”楚星翻了一下，做筆記的人很用心，上來先是孕婦不能吃不能做的，後面是按照時間，記錄了胎兒發育狀況，還有孕婦的生理變化，重要的産檢時間節點也紅筆标記。
“不錯，每頁留兩行空白更好了，方便以後複習補充同類知識點。”楚星中肯地評價。
陳伯璋矜持點頭：“行了，你回去看吧。”
楚星有些不想走，這是個看書絕佳的屋子，好聞的氣味，安靜的風，那軟乎乎的床榻，一看就比藏書閣的舒服，好想躺。
要是陳伯璋不在就更好了，那必然不可能，這是他的書房，主人不在，出于禮貌，自己也進不來。
“唉……”楚星嘆了一口氣。
陳伯璋挑眉：“怎麽，就這點東西難住你了？”
“不是，我能在這裏待會嗎？”
陳伯璋想，小樣，還不是想貼着我，美得你。
他冷酷無情：“不能。”
一會兒他還要開視頻會議，但陳伯璋為了彰顯自己的形象不屑于解釋。
楚星猜到這個結果，心平氣和地轉身走了。
徒留陳伯璋一個人浮想聯翩，他怎麽回事看不起我的字？生氣了連句“先生晚安”都不說!僅僅是拒絕了他在這裏看書，就這麽大脾氣？長此以往，成何體統！就這還想爬上我的床門都沒有！這個臭脾氣，不能慣着他，一點耐心沒有，好歹撒個嬌再問一次，愚蠢！
笨蛋狐貍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