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是天生來做遮風擋雨的大樹的
他是天生來做遮風擋雨的大樹的
BEAST首張專輯全球爆火，恒辰娛樂股票連連拉升，這幾天董事會都是喜氣洋洋。
“沒錯，南珠島三天慶功宴，包括管高管和BEAST整個團隊工作人員。”陳伯璋一邊簽字一邊跟秘書确認，“帶薪假。”
“好的，陳總。”秘書仍舊一副不變的微笑，“您跟楚先生打算怎麽去呢？書钰小姐要同行嗎？”
“只安排我們倆的頭等艙。”
“好的。”
秘書顯然明白“我倆”指的是陳伯璋和楚星，而不是書钰。
坐飛機去看海這件事，陳伯璋認為很浪漫了，美中不足就是這次沒安排私人飛機，因為去的人太多，只能包一架客機。
臨走頭兩天，他在吃晚飯時，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有泳衣嗎？收拾一下，後天我們去南珠島玩兒兩天。”
說完給楚星夾了一筷子水煮牛肉裏面的豆芽兒，這是陳總最近發現楚星愛吃的東西。
楚星拌着米飯，一邊吃一邊點頭，半晌突然問了一句：“怎麽去？”
“坐飛機去，”陳伯璋放下筷子，又開始給他剝蝦，“這次是民航客機，坐着有點擠，本來想帶你坐私人飛機的，但就咱倆搞特殊不好。”
“我不能坐飛機。”
陳伯璋蹙眉：“你暈飛機？”
楚星屬于腦癌晚期，氣壓的變化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反應，上次醫生已經提醒他盡量不要做飛機。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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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坐過飛機嗎？”
“沒有，”楚星很誠實，睜大眼睛看着他，“我不能坐。”
陳伯璋嗯了一聲，把剝好的蝦肉放到他碗裏，內心合計楚星又在作什麽妖，不過不坐飛機去的話，兩個人可以先坐高鐵，再乘游輪，獨自相處的時間增加了！一定是楚星想和自己單獨去旅行！
楚星見他沉默，問道：“不坐飛機，是不是不能去了？”
他還沒見過一望無際的大海，潔白的海鷗擦着海面飛過，壯麗的火燒雲燃盡整個世界。
“你就事多。”陳伯璋擦擦手，“吃完趕緊收拾，今晚就走。”
十公裏外還在公司加班的秘書，立刻安排了高鐵和游輪，訂了酒店，還緊急調整了陳總明天的日程。
陳伯璋看了一眼票的時間，進屋招呼楚星出發，發現他行李少得可憐，就兩套換洗的衣服，他突然有了個變态的想法：“你從前穿的小裙子不還挂在櫃子裏嗎？”
楚星原本蹲在地上，擡頭慢吞吞看了他一眼。
陳伯璋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尖，他虛張聲勢道：“那邊熱，你帶這兩件衣服不夠換的，裙子不穿也浪費了，一條也大幾萬塊錢。”
楚星擡手，陳伯璋下意識地彎腰伸出手臂，穩穩當當把他扶起來，行雲流水，十分狗腿，末了打開衣櫃，随手抓了幾件兒小裙子扔進行他李箱裏，涵蓋魚尾、露背、吊帶等關鍵元素。楚星扶着櫃門，陳伯璋手勁兒大，一把把他拉起來，有點暈。
他不想再彎腰，腳尖勾着行李箱蓋兒掀過去：“下次拉我慢點。”
頗有一股子纡尊降貴的味兒。
陳伯璋利落地蹲下，拉上箱子拉鏈：“就你事兒多，走吧。”
司機把兩人送到高鐵站，重山市自古就是連接內外的必經之城，晚上坐車的人也多。深秋的夜晚寒冷，兩人拉着行李箱站在站臺上。
楚星并非第一次離開重山市，從前考上聯盟大學，年年都買學生票，可這是他第一次有同伴一起。
陳伯璋正在打一通電話，他工作起來一向沒什麽表情，眼神落在無限延伸的軌道上，對面應該是秘書，溫和地報告工作。陳伯璋時不時簡單嗯幾聲，直到挂斷也沒有做什麽指示。
他把手機放進大衣兜裏，側頭正對上楚星看自己的眼睛，陳伯璋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什麽都沒有，只是單純地看着，打量着，記錄着，好像一臺相機，物理上捕捉某個時刻。
陳伯璋心跳加速：“偷看我？”
“沒有。”楚星正過頭，“就是看。”
說話間，一只手已經貼上他的臉。
“都凍透了不知道跟我說？”
陳伯璋蹙眉，脫下外套，帶着他體溫的羊絨大衣在空中輕巧翻轉，幾息之間換到了另一幅單薄的肩膀上。
“先穿着，上車再脫。”
楚星把手塞進衣兜裏，摸到了陳伯璋的手機：“謝謝——”
車來了，轟隆聲中，陳伯璋盯着楚星慘白的嘴唇，最後那三個字“陳先生”被噪音蓋過。
穿紅色制服的列車員喊道：“請注意腳下——！”
楚星推着行李箱：“走吧。”
陳伯璋跟在他身後。
兩人的座位是2D和2F，楚星上車後放倒座位，蓋着陳伯璋的大衣就睡了。坐在靠近走廊的陳伯璋本來還準備了平板，他專門上小X書上查了攻略——情侶一起坐車的活動，用同一副耳機看電影。為此他還特地翻出來有線耳機，連在一起才浪漫嘛。
然而，楚星睡得好香，好像永遠不會醒來。
陳總收起平板，側躺着，看着楚星的睫毛，幹淨地沒有毛孔的皮膚，有一瞬間以為他是個沒有生命的瓷人。
他伸手捏了捏了楚星的臉，沒有剛才冷，暖過來了。
楚星在睡夢中蹙眉。
陳伯璋心底哼了兩聲，把手抽回來。
外面是漆黑的世界，車窗上清晰反射出兩人，車進隧道了，陳伯璋撐着扶手，輕輕親了一下楚星的眉心。
他只是不想看他皺眉，哪怕是在夢裏。
他想自己所愛的人無憂無慮度過一生，他是天生來做遮風擋雨的大樹的，就像愛護趙淑珍女士和妹妹書钰一樣，在這前進的列車上，他清楚意識到，生命裏有了第三個要保護的人，是犧牲自己生命也要守護的人。
以你的快樂為快樂，你的傷悲為傷悲，舍掉一部分自我，來愛你。
陳伯璋輕輕握住楚星的手，閉眼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