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完結
完結
貝斯手扒拉窗戶朝下看：“楚陽！你弟擱樓下親嘴呢！”
楚陽：“你放屁！”
“你來看看嘛~哎呦喂還挺帥~”
楚陽一腳把他踢一邊去，敞開窗戶往外瞅，那個身高那個樣子就是陳伯璋！
怎麽老是陰魂不散！
楚陽抄起凳子就往外沖。
屋裏幾個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抱起煙火爆竹跟在後面。
“煙花~！煙花~！”
“走走走，咱們一邊放鞭炮一邊看楚陽打他弟夫哈哈哈~”
樓下，楚星打了個噴嚏。陳伯璋扯着羊毛衫袖子給他擦鼻涕：“好了，快上去吧，明天再來看你。”
“我哥他們等會兒下來放煙花。”
陳伯璋捏捏他的腰，他現在總是對楚星動手動腳：“作為一個合格的情夫，我現在就該走了，你過年前說要給我的東西呢？”
楚星抿嘴，內心在做激烈的思想鬥争。
陳伯璋也不着急，就這麽看着他，他喜歡看楚星為自己為難的樣子，心裏攢着一股子壞小子的勁兒。
還沒等他多享受幾秒，煞風景的人就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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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璋——！”
楚陽拎着板凳大步走來。
楚星回頭，立刻伸起雙臂站在陳伯璋前面，跟保護小雞一樣。
“好啦，我先走。”陳伯璋提高聲音，“楚陽，你別急着沖過來，我走了——”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七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刺鼻的硝煙彌漫，空氣裏都是躁動的氛圍。
楚星張口說了四個字，淹沒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
楚陽大聲喊：“你——說——什——麽——”
陳伯璋也沒聽到，他怕鞭炮聲太響吵到楚星，選擇捂住愛人的耳朵。
楚星提高音量，用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道：“我說——他不準走——！！！”
陳伯璋趕緊捂住他的嘴。
楚陽愣住，停在了兩個人一米遠的地方，紅色的碎屑蹦的到處都是，彌漫的煙霧侵蝕他的視野，弟弟的身影突然模糊起來。他想起了小時候在福利院過年時，那麽小的弟弟只敢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看他放鞭炮，原來一下子時間過得這麽快呀。
楚星拉開羽絨服，從內兜裏取出一把舊鑰匙遞給陳伯璋。
陳伯璋在他耳邊問：“這是你家的新鑰匙？”
“不是，”楚星大大聲說，，“我租了樓下的房子，你願意搬過來住嗎——？”
這一刻是零點整，關于新年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聲音在這一刻達到頂峰。陳伯璋說他願意，但是他耳朵聽不到，楚星也聽不到。可是，他們笑着相擁，即使什麽都不說，兩個人也都明白。
黑色的夜空綻開巨大的煙花，無數個閃耀的瞬間相聚又消失，正如人間離合。在一片盛大的喧鬧中，楚陽卻認為自己的世界一片寂靜，嬉鬧着的朋友們一哄而散，拉着他去放新一輪的煙火。
零點十二分，陳伯璋問：“你哥哥呢？”
楚星回頭，地上只留了一個孤獨的小板凳。
“我們回去吧。”
“好。”
陳伯璋背着他，順着空蕩蕩的街道回去，陳伯璋內心無比平靜，他背着的就是自己整個世界。
“你攢了多久的錢啊？”
楚星往上竄了竄：“出院後，你來找我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計劃了。”
陳伯璋心裏暗爽，開始翻兩人之間的舊賬：“你跟那個學弟聯系嗎？”
“他學習很認真，經常向我請教問題，我們倆讨論了許多。”楚星拿出手機給他看，“這裏是用到了拓撲的知識——”
“停停停！”陳伯璋眼裏只有學弟賣萌的小貓咪表情包，“他怎麽這麽綠茶！還用小女生的表情包！你往下翻——等等！他跟你表白了？！”
“啊？”楚星一臉茫然，“沒有啊……”
陳伯璋氣得掐他PP：“你看看他寫的小作文！‘師哥，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我這麽笨你還不嫌棄我……我可以一直一直請教你問題嗎……’一直！”
“啊，”楚星有些納悶，“人一生都在學習，一直有問題也很正常吧。”
“你往下拉！我看看你怎麽回的！”
楚星有些猶豫：“……”
陳伯璋又狠狠掐了一下他PP：“快點！”
楚星道：“是你自己要看的。”
然後陳伯璋看到了兩個字。
“可以？！”
“嗯啊……就是請教問題。”
“不可以！”陳伯璋生氣，“你跟他說你有對象，快點！”
楚星說：“你有點莫名其妙。”
陳伯璋氣得心突突，他想起來楚星從來不發關于兩個人的朋友圈，偶爾發個都是天空啊花啊草啊的，十分老幹部，這麽說楚星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對象？
已知楚星是Alpha，聯盟排名第一大學第一專業畢業，芳齡二十三，長相更是不用說，性格呆呆的人品絕對沒問題。
這樣的青年才俊Alpha那不就是婚姻市場的黃金單身漢嗎！
好在已經跟自己結婚了。
陳伯璋惡劣地想，觊觎楚星的你們都想不到吧！
“我也要跟你說個事兒。”陳伯璋清清嗓子。
楚星到：“嗯。”
陳伯璋有點緊張，他尋了一處路燈下，把楚星放下，摸了摸兜，很好，沒有預想的戒指，沒有堆積成山的鮮花，沒有人群的喝彩，沒有精心準備的宏大現場，他不确定在這個破敗的街頭能不能說出那句莊重神聖的話。
楚星疑惑地問：“你想抽煙，沒帶打火機？”
陳伯璋同時說：“我們結婚了。”
楚星腦子裏在翻譯這個句子：“你說我們結婚了……加上‘了’表示某件事已經完成，也就是說在此刻之前，我們結過婚，并且還處在婚姻狀态……”
陳伯璋點頭：“你說得沒錯。”
“我們什麽時候結的婚？”
“嗯……這個不好說，你還記得當時你簽的遺體捐獻協議嗎？”
楚星明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了。”
陳伯璋不确定地湊過來：“你知道了？”
楚星緩慢地蹲下，整個人的程序陷入混亂：“我們先不能公開。”
陳伯璋心涼了半截，又安慰自己不是離婚就行：“我同意，但是估計也瞞不了多久。”
“為什麽？”
“你知道的，我是上市公司大股東，婚姻狀态需要公示……你現在又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哦對了，這個事兒忘記跟你說了，稍微聯想一下陳總的配偶楚某，跟股東名單上新增的楚星，就能猜出來是你吧。”
楚星有點絕望：“我哥一定會殺了我。”
陳伯璋也蹲在馬路牙子上，面對着空蕩蕩的大路：“往好處想，你現在也是千萬富翁了。”
楚星喃喃有詞：“我哥，一定會殺了我……”
陳伯璋惆悵地攬住他：“沒關系，我們會死在一起的。”
楚星趴在他膝蓋上，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我愛你。”
陳伯璋親了一下他的腦袋：“我也愛你。”
直到死亡将我們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