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原書男主
原書男主
今天是周一, 沈夢瑾該去黨校學習了,在沈夢瑾出發前,林域生囑咐道:“到了黨校, 好好學習, 好好跟同期的同學相處, 記住咱們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
沈夢瑾心暖了暖,保證道:“我肯定好好學習, 要是別人惹我,我也不會忍氣吞聲。”
林域生想到沈夢瑾以前的作風, 她還真不是包子性格,遂放心得□□子來說話。
嚴婉茹拉起沈夢瑾的手,囑咐道:“放學了就回來,我在家給你做好吃的。”
沈夢瑾有些哭笑不得, 說道:“媽,我是十八歲, 不是八歲,不用這麽小心。”
林沐也在一旁無語道:“媽, 就是玉姍第一次去幼兒園, 你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林渃也過來湊熱鬧, 挽住了嚴婉茹的胳膊,故意道:“媽,您偏心眼兒, 我長這麽大,無論上學還是上班, 你都沒有這麽緊張過我。”
嚴婉茹斜了一對兒女一眼,說道:“你們要是跟小瑾這麽出息, 我也緊張你們。”
林渃松開老媽的胳膊,退後兩步,“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林沐故意道:“那我前些天正式成為黨員,您也沒有對我特殊關照。”
嚴婉茹剮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是老林家第三個男黨員了,在老林家一點也不稀罕,小瑾可是家裏頭一個被發展入黨的女同志呢。”
林沐說不過老媽,拿過沈夢瑾的深藍色挎包,走向沈夢瑾說道:“走,我送你去黨校。”
沈夢瑾笑着跟林域生和嚴婉茹道別,然後跟着林沐離開。
到了院子裏,沈夢瑾就去推自己的自行車,林看到後,說道:“甭騎車了,咱們順路我載着你。”
沈夢瑾把車撐弄開,說道:“我自己騎車方便,萬一你有事不能接我,我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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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雖然林沐經常接送沈夢瑾,但也不是天天有空接送的,倆人騎車出門,快到巷子口的時候,就聽到一戶人家裏傳來了哭聲。
“張黑子,老娘嫁給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別人家的爹都能給自己家孩子安排工作,我兒子閨女就得下鄉,在鄉下吃糠咽菜還要被當地人欺負,我告訴你,你要是給我兒子弄不來工作名額,老娘不跟你過了!”
“那別人家孩子都能考上日化廠,他憑什麽不能!”
這一聲怒吼之後,又傳來“哐當”一聲,男人走了出來,而沈夢瑾和林沐倆人也就剛剛走到這邊。
男人看到他們,眼睛一亮,趕緊大聲喊,“沈同志,林公安,上班去啊。”
沈夢瑾笑着回道:“是啊,叔吃了沒?”
“吃了。”
男人含糊地說了一聲,然後緊跟着大聲問:“小沈啊,你們廠下次招工考試是啥時候?”
前方一個嬸子出來倒垃圾,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停了下來,沈夢瑾看到後,索性放高了聲音,說道:“我也不清楚呢,不過應該得等一段時間了,我們又是蓋廠房,又是蓋家屬院的,廠裏欠着銀行好多錢,不把錢給還了,也沒錢去招工啊。”
男人又問:“你們廠的産品挺受歡迎的,還銀行的錢也不用太長時間吧?”
沈夢瑾臉上繼續保持着微笑,說道:“我們日化廠一向以人為本,廠裏産品的出廠價幾乎都是成本價,勉強能維持廠裏的運轉,所以根本不咋掙錢呢。”
而聽到外面對話的街坊們也紛紛出來了,而他們聽了沈夢瑾的話,都沒有反駁,日化廠是公家的工廠,也是人民群衆的工廠,根本不會跟資本主義的工廠一樣剝削人。
但是心裏頭不免失望,有個老大娘問:“那以後就不招工了?”
沈夢瑾怕文化巷好容易才興起來的學習風氣壞了,趕緊大聲道:“招工肯定是招工的,但就是不确定時間,所以平常還是不能放松學習,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有大爺附和道:“肯定不能放松學習,要不然就是有招工考試了,也考不上。”
“是啊,不能放松學習,他們就是平常太懶散了,這次才沒有考上。”
在大家讨論起來後,沈夢瑾和林沐趁機告辭,“各位街坊,你們聊,我們上班快遲到了,就先走了。”
其中最年長的一個大娘笑着道:“上班要緊,趕緊去吧,別遲到了。”
等人離開後,就有那小心眼子的人嘀咕起來了,“小沈嫁到林家後抖起來了,上次招工考試她還給咱們提前說,這次一個字都沒有,虧你們還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是呢,她不僅沒提前說招工考試的消息,還騙咱們說是省城大學的老師出試卷,明明就是她出的試卷,一點也沒有咱們文化巷的實誠勁兒。”
有那明事理的就聽不下去了,比如剛才的老大娘,就叉腰開怼了,“你們積點兒口德吧,小沈是你們爹,還是你們媽啊,憑啥提前跟你們打招呼,還有你們又為小沈做過啥?”
“唉,小沈也不容易啊,你們大概還不知道,這次招工考試後,小沈就被舉報了,說她徇私,要是她這次真提前通知咱們了,她入黨的事兒就泡湯了。”
有個老大爺嘆口氣,跟街坊們說了一個重磅消息,街坊們都唏噓起來,“那些人咋恁壞了,亂冤枉人,也不怕生兒子沒□□。”
有知情的街坊開始說起了往事,“上次招工考試後,就有人拿這事攻讦小沈了,好在有日化廠的廠領導保她,幫她說話,這才沒有鬧大,小沈大概也是怕了,這次才沒有提前通知咱們。”
街坊們臉色都不好看,前兩次沈夢瑾提前通知他們招工考試的消息,他們文化巷都有考上的孩子,這次沒有提前通知,他們巷子裏一個孩子都沒能考上,這鮮明的對比,讓大家覺得提前知道招工考試消息非常重要。
“甭讓我知道是誰害的小沈,要不然我肯定撓他一臉。”
這個嬸子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然後就把沈夢珍說了出來,“聽說她害了小沈後,見小沈沒事兒,還氣地動胎氣了。”
“小沈咋就攤上這麽一個娘家呢。”
大家嘆息着,對沈夢瑾的嫉妒少了不少,沈夢瑾雖然事業得意,但光一個爛泥一樣的娘家就夠她頭疼一輩子了,人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誰都有糟心事兒。
嚴婉茹騎車去上班,在人群外圍把街坊們的議論都聽進了耳朵裏邊,等大家情緒穩定了,她這才站出來,大聲說道:“各位街坊,我們家小沈這次的确冤枉,差點就被記大過,還入不了黨了,大家如果誰知道舉報小沈的人的線索,還請一定告訴我們家啊。”
這次街坊們沒有再推辭了,紛紛答應道:“肯定,要我們知道是誰害小沈,鐵定饒不了他們。”
他們也恨那舉報沈夢瑾的人呢,要是沒有他們多嘴多舌,小沈肯定還會提前跟他們說招工考試的消息,多看哪怕一個小時的書,也能比別人多兩分機會,舉報的小人害了他們的孩子,他們能饒了他們才怪!
嚴婉茹見街坊們這麽配合,感激地道了謝,“謝謝各位街坊。”
“不用謝,小沈也是我們文化巷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我們自然要替她讨回公道。”
嚴婉茹再次感激道:“謝謝大家對小瑾的厚愛!”
而退休在家的林域生不用上班,要是以往他不是找老朋友釣魚,就是找老朋友下棋吹牛,今兒他卻帶上自己的水壺出門了。
家裏沒有自行車給他騎,他就步行去了紡紗廠周圍,他要打聽一件事,那就是沈夢珍對小瑾去黨校學習的态度。
自從知道沈夢瑾被舉報後,他閑着沒事兒,便重拾老本行,他要找出舉報自己兒媳婦的人,他們也不求報複,就想知道到底是誰,這樣他們平常也能提防着點兒。
前兩天他着重在市委那邊轉悠,通過各種套話打探,把舉報信的內容給了解個八九不離十後,便鎖定了嫌疑人,第一個就是沈夢珍,然後就是日化廠的李玲。
作為老公安,他講究證據,等他把證據收集好了,再把調查結果告訴兒子和兒媳婦兒。
而沈夢瑾和林沐在路上也說起了這次舉報的事兒,沈夢瑾皺着眉頭說:“沈夢珍、李玲都是重點懷疑對象,李玲還好,我們倆人之間的确有恩怨,那個沈夢珍簡直有病,我可從來沒有招惹過她,她咋就老想着害我呢?”
林沐邊蹬自行車,邊給她分析,“你和她是雙胞胎,從出生開始,她長得好,又讨喜,受盡家人的寵愛,而你就是她的對照組,現在她在婆家過得不如意,處處受限制,而你呢,自從離開家,處處壓她一頭,心裏不平衡了。”
“嘶!”
林沐剛分析完,他的胳膊就被媳婦兒給掐了,他疼地抽了一口涼氣,自行車的頭都扭了扭。
然後就傳來了他媳婦兒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我是沈夢珍的對照組,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得不好看喽。”
林沐一手控制着自行車的車把,另外一只被掐的胳膊趕緊活動活動通經活絡消除疼痛,當然他也不會忘記辯解,“我,我哪裏有說,我只是實事求是地分析你們倆的處境。”
他腦袋又不是抽了,說自己媳婦兒不漂亮,雖然他媳婦兒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但是在他眼裏絕對是最美的。
沈夢瑾眯着眼睛看向他,問:“真的?”
林沐的回答铿锵有力,“當然,我媳婦兒在我眼裏就是最美的。”
沈夢瑾這才放過他,接着就說起了另外的事兒,“也不知道董伯伯他們有沒有找到那個護士?”
她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沈夢珍敢招惹她,就得做好承受她報複的心理準備,而她現在是個孕婦,她不敢弄太狠了,只能從外圍突破,比如把她獨吞的救人功勞給搶回來,撕開她僞善的面具。
沒了老書記撐腰,她在桑家的日子會更不好過,到時候肯定沒辦法再來找她的麻煩。
林沐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也讓拜托了朋友幫忙打聽,也沒打聽出來肖蘭的消息。”
肖蘭就是那個護士,當初董靜背着老書記的孫子到了醫院,就是這個護士接待的,另外當初直接接觸的人還有主治醫生,但是那個主治醫生在那之後不久就生病沒了,所以那個護士就是唯一的證人,劇情大神還真是挺照顧親閨女女主的。
“要不讓咱爸幫忙?他認識的人多。”
林沐見沈夢瑾臉色不好便提議道。
沈夢瑾這次沒拒絕,“等回家後,我親自跟爸說。”
以前不想麻煩公公,但現在不得不麻煩了,她和林沐倆人才參加工作沒多久,人脈網還沒有拉開呢。
至于另外一個嫌疑人李玲,她并沒有拿出來跟林沐讨論,這個人她自己就能對付,她以前還想着做人留一線,現在看來對于有些人就得心狠手辣,讓她沒有蹦噠起來的可能。
“你可不要越線了。”
林沐扭頭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狠戾,吓得趕緊出聲提醒。
沈夢瑾秒變臉,從複仇使者無縫銜接正道人士,她眼神堅定地說:“我可是要入黨的人了呢,怎麽會知法犯法?”
林沐這才放心,其實也不是他多心,而是沈夢瑾這個女人身上有點兒瘋狂因子,從她先開始敢一個人去闖魚龍混雜的黑市就能看出來。
古城市的黨校離市公安局不遠,就在古城市人民公園後門的那條街上,規模并不大,也就占地一兩畝的樣子,主體是棟四層樓的建築。
到了黨校的門口,林沐把深藍色的挎包遞給沈夢瑾,囑咐道:“在學習好好學習,中午我來接你吃飯。”
沈夢瑾剜了眼他,嘟囔道:“知道了,管家公!”
林沐臉色一黑,這女人咋不知道好歹呢,他正要怼回去,就看到沈夢瑾竟然推着自行車扭頭有了,真是一點兒反擊的機會也不給他。
他嘆氣,跟沈夢瑾鬥氣,他什麽時候贏過她。
而沈夢瑾那邊在門衛處拿出了介紹信後,門衛才讓她進門,離開之前,沈夢瑾又問了下他們這一期培訓人員的教室在哪兒。
門衛再次看了眼她的介紹信,說道:“就在三樓最東邊的那間教室。”
沈夢瑾道謝後就推着自行車找到學校存車的地方,拿起鎖把車鎖上,這才去教室。
雖然在學校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的自行車就是在廠裏的時候,她也是每天都要鎖的,為此還有人說她小題大做。
沈夢瑾每次都會回怼,“那要是我的自行車不見了,你陪我嗎?”
那人瞬間啞巴了。
她再次看了眼自己的自行車,然後把挎包往身上一跨,便擡步走進了教學樓。
到了他們的培訓教室,教室裏已經有人了,三個人,倆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女同志,三個人正聚在一起說話,她走了過去,笑着打招呼,“大家好。”
三個人扭頭看向她,也笑着回應,“你好!”
沈夢瑾接着做自我介紹,“我叫沈夢瑾,來自古城市日化廠,很高興認識你們。”
那個女同志的眼睛亮了亮,手一拍,爽朗一笑,“你就是報紙上寫的那個天才少女沈夢瑾?我可算見到真人了。”
倆男同志也跟着說道:“沈夢瑾同志,久仰大名!”
沈夢瑾謙虛道:“我其實就是因緣際會地做出來一點兒小成績,可談不上天才,而且我都結婚了,也不敢說少女了。”
女同志卻道:“你做出的成績可不少,不提為社會提供了多少工作崗位,就說鼓舞了古城市的學習風氣,就是一大功勞,我家幾個孩子,以前那是書本都不看的,現在都知道做完了作業再玩兒。”
其中一個男同志也說:“以前經常見孩子們放學了,就在外面瘋玩兒,而現在在外面瘋玩的孩子少了一多半,學校裏的學生的上課時長也多了,課外活動少了不少。”
他特地在課外活動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現在的學生不是沒有刻苦好學的,但受到大環境的影響,學校的學習風氣并不濃厚。
而古城市日化廠的招工考試,可是給了古城市的青年希望,現在不能高考了,但學習也有用,他們可以通過學習獲得工作,于是很多青年人或主動或被動地都埋頭學習起來,而這三位同志的孩子顯然也是。
而沈夢瑾雖然也有點小小的得意,但面上還是謙虛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日化廠的幹部和全體職工和市政府的領導都付出了很多。”
三位同志又誇了兩句,沈夢瑾又謙虛了幾句,這個話題才翻篇,接着這三位同志做了自我介紹。
女同志叫李杏,是古城市婦聯推薦過來的,是古城市婦聯的副主任,而倆男同志,一個是古城市師專的老師,叫張振東,另外一個是市長辦公室的辦公室主任,叫楚宇康。
沈夢瑾眼睛放光,這些可都是人脈啊,都是各個單位的翹楚。
“大家好,我叫李明朗!”
“大家好,我叫楚雲朵!”
“大家好……”
接着又來了五個人,這五個人有革委會的,有郵政部門的,有銀行的,還有百貨大樓的,也有古城市管轄範圍內的公社推薦上來的。
沈夢瑾邊聽人自我介紹,邊在心裏暗暗記下這些人的名字和職位,要不是老師來了,她都要拿出小本本,挨個找人要聯系方式了呢。
第一節課講的是黨的宣言,講課老師是個老黨員,頭發已經花白了,戴着一副黑框的老花鏡,穿着小翻領的的确良白色襯衫和黑色的褲子。
他體型消瘦,但聲音卻很洪亮,講起黨宣來,洪亮的聲音裏帶着一種虔誠,那是沈夢瑾無法理解的情感。
“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鬥争的歷史……”①
沈夢瑾邊聽邊記錄筆記,雖然她也自學過黨宣,但學習的時候就跟學習數理化等功課一樣的心情,而這一刻她的精神世界突然間得到了升華。
而一節課結束,除了去上廁所的同學,大家幾乎都沒有出教室,都在整理上一節課的筆記,沈夢瑾本來也想整理筆記來着,但是人有三急,她不得不出去。
“沈同志我跟你一起。”
楚雲朵看到她起身,趕緊喊了一聲,沈夢瑾停住了腳步等人。
楚雲朵是西邊三山縣牛角山公社推薦過來的人,是當地公社糧站的會計,二十來歲的樣子,皮膚白皙,氣質溫柔,一笑嘴角還有倆酒窩,特別可親。
去廁所的路上,沈夢瑾好奇地問道:“楚同志,你們公社有幾個大隊啊?”
楚雲朵:“十三個村大隊。”
沈夢瑾驚訝道:“這麽多啊,那大隊與大隊之間離得近嗎?”
楚雲朵:“還好,不過我們公社山比較多,所以幾個大隊有的集中,有的分散。”
沈夢瑾滿足了好奇心,又問:“那你們公社的知青多嗎?”
楚雲朵笑了笑,“也不算多,總共有三十多個吧。”
沈夢瑾再好奇地問:“那這些知青都是哪裏來的啊?”
楚雲朵:“那就多了,有本省的,還有古城市的,就連京城和申城市的都有呢。”
沈夢瑾咽了咽口水,很想問是不是有個申城市的知青王志磊?但按耐住了,如今女主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懷孕了,劇情已經徹底崩潰了,她很不必在意和她沒有任何恩怨,以後也不會有聯系的男主。
話說這個牛角山公社,是原劇情裏女主下鄉插隊的地方,不過她插隊的地方在深山最裏面的一個大隊,路特別不好走,想回城光是翻山就得一天多的時間,才能到公社,到了公社才能坐搭公交車進城,但公交車只有早上的一班車。
所以如果想要回城,他們要不是晚上時候翻山越嶺到公社,要不就是白天到了公社,在公社住一晚上,而公交車速度慢,到古城市的路程也得三個多小時,再加上現在公交車質量不好,容易壞,修修補補的,一天也就過去了,有時候一天修不好,他們還得步行回去公社,這種情況雖然不常發生,但發生的次數也不少。
雖然來古城市麻煩,但也比遠在大東北或者大西北等地的知青回家方便,可雖然方便了,可還有安全隐患。
現在的深山還沒有完全被開發,深山裏有狼等危險的野生動物,白天都不敢一個人走,甭說晚上了。
再加上這個年代,農村人并不能夠自由進城,需要開介紹信,回來一趟也是麻煩,這也是原劇情中雖然女主在古城市的管轄範圍內插隊,但也不能經常回家的原因。
不過還是那句話原劇情都崩了,回家的麻煩女主根本不需要再承受了。
走到廁所,她邊方便邊想,女主已經和桑建新結婚了,男主呢,他将來的妻子會是什麽樣子的?
再發散思維,女主和男主倆人沒能走到一起,倆人的事業會成功嗎?
“沈同志,你好了嗎?”
楚雲朵的聲音響起。
沈夢瑾趕緊收斂心神,答應一聲,“哎,馬上!”
她趕緊收拾自己,心裏暗罵自己一聲蠢,男女主的事業好與壞與她有什麽相幹,有閑心多多操心自己的事業要緊。
倆人回到教室後,李杏就拿着本子走到了沈夢瑾身邊,問:“小沈,這段內容我也不大理解,你能再給我講一講嗎?”
沈夢瑾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拿起自己的本本給她照本宣科地講了一遍,這麽嚴肅的內容,她也不敢胡亂發揮,就怕犯了口誤。
李杏當然又沒有聽懂,沈夢瑾拉着她走到了革委會的那個學員李明朗身邊,一起虛心請教,“李同志,你能幫我們講講這段內容嗎?”
李明朗梳着偏分頭,一張白皙的臉上全是不耐煩,說道:“一會兒老師來了,你們問老師吧。”
沈夢瑾和李杏并沒有強求,恰巧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起,她們趕緊又回了座位上,李杏咋想,沈夢瑾不清楚,但是她在心裏卻被李明朗畫了一個大叉,這個人不能深交。
第二節課講的是黨的歷史,老師是個中年人,講得抑揚頓挫,聲情并茂,有共情能力強的學員都已經眼淚汪汪地開始抽泣了。
“我們黨也太不容易了。”
沈夢瑾受氣氛影響,眼眶一酸,接着就紅了,等下課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後,聲音堅定地說道:“我一定好好奮鬥,努力建設祖國,不讓革命先輩們的鮮血白流。”
說完之後,她感覺靈魂都升華了。
而其他的學員也跟着道:“我們要努力奮鬥,發揚黨的優良傳統,好好建設社會主義新國家!”
接着大家就在一起讨論起來本地的黨員的光榮事跡,沈夢瑾不大清楚,但她會記錄,他們在黨校學習,除了結業考核之外,還要寫思想報告呢,這些可都是她的素材。
上午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十幾個學員終于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然後圍一圈開始交談,主要目的就是互相熟悉,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人脈的重要性。
而沈夢瑾最感興趣的還是婦聯,她坐到李杏旁邊,好奇地問:“李姐,你們婦聯平常工作忙嗎?平常工作內容是什麽嗎?”
李杏:“主要就是保障婦女同志的權益,促進男女平等。”
沈夢瑾又問:“那如果一個女孩兒從小就被父母苛責,婦聯也管嗎?”
李杏毫不猶豫地道:“管!”
然後又問:“那個女孩兒的家裏是不是重男輕女?”
沈夢瑾:“嗯,主要就是那女孩兒的父母不待見她,對她姐還算不錯。”
“如果那個女孩兒被父母虐待,就讓她去婦聯求助,婦聯會幫助她的。”
李杏很是耐心的提議道。
沈夢瑾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立刻道:“好!”
如果沈昌平和李美香倆人再來找她的麻煩,她就去找婦聯,不求婦聯能夠把這倆人徹底治老實了,只求能夠讓這倆人安生一段時間。
因為這個,她上午就跟李杏坐一起,倆人都有意交好,關系很快便熟絡起來,沈夢瑾再看了眼其他的學員,她打算再和一名女學員熟悉後,然後她們一起去跟男學員一起熟悉。
這年代說開放也開放,說保守吧,有時候也真是保守,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跟男學員攀交情的時候,還是和其他女學員一起。
中午放學後,李杏收拾好書包,喊沈夢瑾去吃飯,“小沈,走,一起去食堂吃飯。”
沈夢瑾歉意地道:“李姐,我第一天來這裏培訓,我婆婆擔心我不能适應,我中午得回去跟她一起吃飯,也順便跟她說一聲,我在黨校能跟得上進度,跟學員們相處得也不錯。”
李杏羨慕道:“你婆婆對你真好!”
不像她婆婆,對她從來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沈夢瑾彎眉一笑,“我婆婆确實不錯。”
等出了校門,她就看到了林沐,他推着自行車站在門口等她,她趕緊過去,問:“等多久了?”
林沐:“剛來!”
接着從自己的車筐裏拿出了一瓶火車頭汽水,“解解渴。”
沈夢瑾接過,好奇地問:“你咋想起來買這個了?”
林沐笑道:“不是我買的,是江躍進買的,我跟他打賭贏的。”
沈夢瑾笑着道:“林沐同志,很厲害嘛!”
林沐抿嘴一笑,嘴角上揚,眉宇間有了那麽一抹嘚瑟。
倆人接着騎車回家,這個點兒是工人下班的時間,古城市的主幹道上全是自行車大軍,過紅綠燈的時候,他們和兩個年輕女孩兒錯身相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來,裹挾着一抹香氣吹到了沈夢瑾的鼻尖。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好香啊。”
她的聲音不小,那兩個女孩兒聽到了,白皙的臉上有了羞色的紅,然後倆人小跑着離開。
因為紅綠燈時間有限,要不然她還真想追上她們,去問一問她們用的是不是古城牌的防虱子的洗發水,剛才那香味明明就是前些日子他們技術科研發出來的防虱子洗發水。
不過雖然研究出來了但是還沒有投入生産,目前還在樣品檢測期間。
“哎呀,那個防虱子洗發水咋就不能買呢,我工友買柑橘精油皂的時候,被送了一小袋,她回去用來洗頭發,洗過之後頭發老香了。”
“對,我嫂子就用了,洗過頭發後,頭發又香又滑,你說供銷社咋就不賣呢。”
路上沈夢瑾又遇到了幾個女同志,她們一起步行回家,在路上說笑間提起了古城牌防虱子的洗發水。
沈夢瑾很高興她們喜歡自己廠裏的産品,不過她也從她們說話的內容裏提煉出來了有用的信息,比如她們喜歡洗發水洗後留香,再比如她們喜歡順滑的頭發。
她抿唇,洗發水研究出來之後,她可以繼續研究護發素,這個才是讓頭發柔順的産品,另外還有後世那什麽軟化頭發的軟化劑等等,也都可以研究呢。
想到以後的工作內容,她不免有些出神,騎車不看路,照着一個電線杆子就要撞過去,林沐趕緊拉住她,無奈道:“你騎車不看路,亂想什麽呢?”
沈夢瑾吐了吐舌頭,“剛才聽到那幾個女同志的話,我對接下來的研究工作,又有了新的想法。”
林沐瞥她一眼,說道:“我看你不僅是入黨積極分子,你還是工作積極分子。”
他的語氣有些發酸,這女人都沒有如此想過他呢。
沈夢瑾不明白他突然酸唧唧地要幹啥,一個大老爺們有話直接說就好,扭扭捏捏的,她可不慣着他,所以她不僅不哄,還往他心裏插刀,“我正因為積極,所以現在工資都比你高了,林沐同志,如果你不積極求上進的話,咱們倆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喲。”
林沐抿唇,認真道:“我會努力工作的。”
有個太能幹的媳婦兒也不好,壓力太大了,稍微松懈點兒,就會成為吃軟飯的了。
倆人回到文化巷後,沈夢瑾沒有直接回家,反而去了張忠義家裏,她得看看張紅霞回來了沒有,問問她,她交待辦地事兒咋樣了?
而她來得也巧,進門就看到了張紅霞,而張紅霞看到她,便跟着出來了,低聲告訴她,“都辦成了,我親自跟王卉說的,王卉已經把話傳出去了。”
沈夢瑾:“謝謝你們,回頭事情成了,我請你們吃飯。”
張紅霞趕緊道:“就這點小事兒不至于,要是讓我爺爺知道了,他肯定得罵死我,要是沒有你,我也進不了日化廠。”
“感謝也是要有的,我手裏頭有些洗發水試用樣品,回頭我拿給你們。”
既然不想吃飯,她就換方法感謝,這次張紅霞沒拒絕,她也很喜歡新研究出來的洗發水香味。
對于報複李玲的辦法,第一步就是在廠裏傳出她舉報她的小道消息,憑借她在廠裏的威望,以及李玲現在反面教材的身份,就算沒有證據,也會在廠裏被孤立,被排擠。
人在受到多數人排擠後,就會覺得煎熬,之後她再不着痕跡地使一點力,李玲肯定崩潰,要不被開除,要不就把工作讓給別人接班,反正是不能再在廠裏了。
不是她狠心,而是李玲寫舉報信的時候,也沒有給她留活路,她只是讓她離開日化廠,而她呢,則想徹底毀了她,得虧她遇到了負責任的調查員,要不然迎接她的就是萬劫不複,還有可能連累到林家。
所以比起她來,她還是挺善良的,唉,她嘆口氣,在心狠手辣方面,她到底要不要學呢?糾結~
回到家裏,她就被林域生叫進了房間,遞給她一份資料,“舉報你的人裏面,有你的姐姐沈夢珍,這是證據。”
沈夢瑾接過本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着沈夢珍在得知她成為入黨積極分子後的各種表現,以及那天紡紗廠附近的郵局收到過一封郵遞到同城的信件,而收信地址就是市委。
沈夢瑾看着這份資料,暖心一笑,“謝謝爸,這份資料對我太重要了。”
林沐腹诽,明明都知道沈夢珍使壞的事兒了,還來哄他爸,小馬屁精!
林域生的臉雖然繃着,但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他故意瞥了眼林沐,說道:“你是我們老林的家人,無緣無故地被欺負,作為一家之主,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沈夢瑾再次感激道:“爸,您真是太帥了,不像有些人,就嘴上好聽,幹啥啥不行。”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盯着林沐說的。
林沐臉色一黑,她是不是忘記了,那個護士誰幫忙打聽的消息,他深呼吸兩口,默念了一遍,這是親媳婦兒,是親的。
穩定了情緒,他便給沈夢瑾使眼色,“小瑾,你是不是有話跟爸說?”
沈夢瑾一愣,“什麽話?”
林沐提醒:“董家。”
沈夢瑾想起來了,趕緊跟林域生說了,“老書記戎馬一生,為祖國強大,為人民幸福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我不想他老人家被騙。”
林域生神情嚴肅道:“這個的确要查清楚,當初桑源想要競選副書記,就想過利用沈夢珍和老書記一家的關系,老書記為人公正,沒有幫助她,心裏肯定對她愧疚,不怕別的,就怕他們利用老書記的愧疚做出不妥當的事情來。”
沈夢瑾狠狠點頭,“對,就是這樣。”
她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私心,但是肯定也想過這個可能呢,這女人真是時刻不忘記往自己臉上貼金。
“吃飯了。”
外面響起嚴婉茹的聲音,這仨人才挪步到了外頭。
今天的飯菜是蒸面條,菜是肉和長豆角,蒸面條也是平原省的名菜,特別是夏天的時候,最是喜歡吃,吃這個不熱,再加上綠豆湯,簡直就是神仙享受。
飯桌上嚴婉茹不免問起了沈夢瑾在黨校的學習情況,沈夢瑾笑着說了,“學員們都是各個單位的積極分子,他們能被各單位的黨支部推薦,品性肯定過關,我們相處得非常好。”
她說的也不假,學員們真的挺好相處的,就是那個李明朗雖然總是擡着下巴看人,但也不會故意沒事找事兒。
接着林渃有好奇地問了在黨校的學習內容,沈夢瑾都耐心地回答了。
而林沐在一旁不滿意了,“二姐,我當初上黨校,不也跟你說過去黨校培訓的學習內容嗎?咋還問?”
林渃瞪了他一眼,怼道:“我好奇不成嗎?”
林渃委屈閉嘴,自從他結婚後,家庭就沒有了他講理的地方了。
沈夢瑾看他委屈,趕緊夾了一筷子的面炕辣椒給他,他的心情這才陰轉多雲。
下午沈夢瑾到了黨校,她除了學習之外,又跟李杏鞏固了友情,然後和楚雲朵,以及銀行的趙麗珠交好,
等幾人熟悉後,她便開始引領大家一起去找其他的男同志說話,人多了,大家的顧忌也少了,大家一起談論學習內容,談論工作,關系也慢慢地親近起來。
再說日化廠,關于李玲舉報沈夢瑾的事兒在半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玲這人心忒黑了,寫舉報信,是想把沈同志毀了啊,毀了沈同志,對她有啥好處。”
“最讨厭這種動不動就舉報的人了,這是誰惹她,她就讓人徹底毀掉啊。”
最後一句話才是大家的心聲,運動已經進行了幾年了,因為舉報而家破人亡的人家還少嗎?所以對于舉報者,他們真的膈應又害怕。
于是大家開始疏遠李玲,甚至于工作的時候排擠她,故意讓她做最重最累的活兒,李玲一時間苦不堪言,糟糕的環境讓她精疲力盡,連抱怨和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夢瑾收到消息後,哼了一聲活該,要不是她幸運,她的處境比她還要糟糕呢。
而回到家裏後,林域生又給了她一份資料,“除了那個李玲外,你們廠還有一個舉報你的人,他是車間的一個老工人了,叫趙全武,你跟他有過節嗎?”
沈夢瑾懵逼了,“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所以他為啥要舉報我?”
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清楚了。
沈夢瑾咬牙,這個事兒她肯定要查出原因來,她可不想承受別人無緣無故的恨。
林沐見又被老爸搶先了,不服氣地道:“這事兒交給我去查。”
要不然在媳婦兒心裏,他都成無能的廢物了。
沈夢瑾沒拒絕,“好。”
她就是想查也沒有時間啊。
林沐等她答應了,松了口氣後,從兜裏掏出兩封信,遞給她,“別生氣了,看看你的兩個忘年交給你寫信了。”
沈夢瑾原本還納悶,她哪裏有什麽忘年交,等她拿過了信之後笑了,原來是林森和林榆兄弟倆。
信封上的字是大人寫的,端正有力,她拆開信封,拿出信一看,眼睛便彎了起來。
倆小孩兒的字體很具有藝術氣息,特別像狗爬式,而且上面還有很多圓圈圈,以及拼音字母。
她連蒙帶猜地才弄清楚了信上的內容,他們兄弟倆非常懷念在奶奶家的日子,能吃好吃的,還不用寫作業,現在他們爸媽,每天都要監督檢查他們的昨夜,随堂測試不及格,還要屁股開花。
兄弟倆拜托沈夢瑾,“嬸嬸你說說爸爸媽媽,讓他們對我們溫柔點兒。”
林沐冷哼,“臭小子該打!”
沈夢瑾自然是不會勸的,他們兄弟倆都能趕上恢複高考,所以好好學習絕對沒錯。
倆孩子的信讓家裏氣氛輕松了不少,沈夢瑾繼續上課,培訓期間努力學習,跟學員們相處也愉快。
等三天結業考試,以優異的成績結業,等她帶着好成績回家,又收到了好消息,肖蘭護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