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
第 77 章
林覓邀請焉柔加入她的創業團隊, 已經是第三遍了，每次焉柔都有仔細考慮過，但最後還是沒有這樣選擇。很會勸人的李扇琳反複的和焉柔說：“你想想, 你作為一家公司的CFO, 和你哥站在一起, 是不是要比你作為他公司的員工和他站在一起，會更讓你有底氣。”
焉柔聽完笑，但也知道這是玩笑話，對于傅巒, 她會給他全部的愛情, 但她也會讓自己有獨立的夢想。
雖然林覓當前創業遇到困難, 開局就不容易，但是焉柔心裏是相信林覓有能力把這件事做好的, 她不僅成績好，人也有韌勁。但就像是林覓熱愛她現在的工作, 把全部的時間放在語音付款軟件的研發上, 焉柔也有自己感興趣的事。
比起某一個産品的研發，焉柔對挖掘有潛力的項目, 幫助一個個創業者将他們的夢想實現，從而從中獲得投資回報的事更感興趣。
她更熱愛她現在的工作，如果真的要說創業, 她會更想去成立一家投資公司, 而不是某個單一産品的研發。
但焉柔也知道林覓現在是需要她的,
首先從獲取投資的角度, 林覓她們三個是純IT專業, 她們有極強的開發能力，精通各個數據模型, 但是在真的去見投資人時，講這些是行不通的。投資人大多沒有IT背景，聽不懂神經網絡還是聚類的底層技術，他們更關心的是産品怎麽和業務關聯，能給市場帶來什麽價值，需要的投資具體是多少，他能期待多少的投資回報率以及時間周期。而這些，是焉柔在投資公司入職後，她所擅長的。為林覓去找投資的事，還是得她來做。
其次從産品本身的角度，即便語音付款軟件有了試用版本，但是要和其他系統進行對接，還要找到配合試用的To C業态的商家，李扇琳雖然擅長與人交流，但是她畢業後離開這座城市，人脈相對少，就算再會溝通沒有發揮空間也不行。而焉柔在投資行業也确實認識了一些人，熟人間互相介紹，焉柔可以幫李扇琳去先搭出這座橋。
最後一點，在創業最缺少資金，幾乎撐不下去這個年末時，焉柔讓林覓和李扇琳住在自己家裏，幫她們負擔了吃住生活類的一切開銷。還有，她不僅拿出了自己的那二十萬，每個月新開的工資，她也都用了進來。
她雖然不會辭職和她們一起創業，但是焉柔也用她所有的業餘時間和全部能力去幫她們。
其實這些錢也是勉強維持，在最難的時候，焉柔為了節約開銷，去超市買菜刷的是傅巒給她的信用卡，她不想通過私人關系向傅巒拿創業的錢，這一點林覓李扇琳也和她達成一致，但用傅巒的卡去買菜和奶茶，焉柔是覺得合适的。
以至于有一個月傅巒收到短信賬單，上面顯示支出1785.4元。
傅巒：“.…..”
有零有整，可能還沒他的一頓飯午飯貴，但是他知道焉柔有她自己的堅持。
兩個人工作一起忙的結果就是，焉柔在那次咖啡館碰到傅巒之後更沒時間見他了，以前還能偶爾發信息視頻聊天，但這兩個月，她幾乎連視頻的時間都沒有。
但好消息是，焉柔争取到了一次路演的機會，是師傅了解她的情況後，幫她做的引薦。
路演的那天，傅巒也被邀請到同一商業大樓出席個活動。那是個大型活動，因為傅巒的身份，主辦方為他配備了安保人員。
活動結束後，傅巒進休息室休息，大樓內的安保人員們卻被告知不用再繼續守着了，休息室門外換為了傅巒自己的安保。
安保人員們工作結束，人都輕松離開，但下樓拐彎時，有人卻看見有個女生被帶進了傅巒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沙發上，傅巒拉焉柔坐下，問她：“順利嗎？”
“終于講完了”，焉柔：“剛剛特別緊張。”
傅巒笑：“反饋怎麽樣？”
“有幾個投資人遞了名片給我”，焉柔：“但我不确定他們感興趣的程度，後面還是要再聊，這是你的水嗎？”
焉柔剛剛說了很多話，口渴了。
“嗯”，傅巒把桌上的水拿過來，擰開，給焉柔。
焉柔喝水時，下巴微微擡起來，她的脖子修長，傅巒很明顯的看出來她瘦了。
喝完水，焉柔遞過水瓶，傅巒接過來：“昨天晚上準備到幾點？”
焉柔：“一點，小闖還來給我送宵夜了。”
傅巒提醒她：“想想你以前怎麽說我的。”
焉柔笑：“我們四個約定，以後要去晨跑。”
傅巒：“先保證睡眠。”
焉柔：“嗯嗯。”
說回焉柔的項目上，傅巒問：“你們現在的準确率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五”，焉柔說。
焉柔和傅巒介紹過林覓的創業想法，她們做的是語音付款軟件，按照齊妙的話來說，以後進超市不用掃碼了，站在門口說一聲：“百事可口可樂。”
系統會自動識別價錢以及語音的主人進行自動扣款。
傅巒：“金融産品的容錯率很低，這個數值還要再往上提升才行。如果你們真能夠做到九十九以上，同樣的模型也會有更多的應用場景，那時我會願意出比你期望的更高的投資。”
焉柔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百分比往上提一個點都是一個技術瓶頸，焉柔問：“哥，你覺得我們能做到嗎？”
“我以前聽說過林覓”，傅巒：“不是聽你說的，聽 IT系的同學提到過她，很有能力，都說是個天才。”
焉柔立刻說：“她是高考狀元。”
她說起林覓時帶着誇的好像是我家閨女的自豪感。
焉柔又想到，這可是林覓哪怕放棄研究生學業，也要回國創業的想法，她相信她能做到。
焉柔又來了勁頭：“哥，我一定會給覓覓找到投資的。”
傅巒能看出她的辛苦，他想告訴她她要多少他都會給，但是傅巒顧慮着焉柔曾經的壓力來自于他們兩個之間的差異，傅巒換了措辭告訴她：“你知道的，我永遠都在你身後。”
焉柔聽得懂，也坦然說：“謝謝哥。其實找投資的過程也是在向市場驗證的過程，如果産品好，不愁沒有投資，如果沒有投資，也是對産品質量的反饋。”
她想得開，傅巒就不擔心：“嗯。”
傅巒又問她：“路演結束了，一會還有時間嗎，和我回家？”
焉柔有三個月沒去過傅巒家了，顧慮到傅巒…，焉柔：“嗯。”
傅巒明顯的高興：“今天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晚上還是要回家”，焉柔：“今天做了路演，等覓覓她們開完會，我要和她們說結果，不過我可以回去和你待三個小時。”
焉柔掰着指頭算了算：“四個也行。”
傅巒看焉柔的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湊近些，笑的溫和。
焉柔：“…你笑什麽？”
傅巒：“謝謝你顧念我。但結束之後沒有時間抱你了，你會委屈嗎？”
“......”
焉柔耳朵紅了，又去拿傅巒手裏的水瓶喝水，傅巒卻在她擡起下巴時，親她的脖子。焉柔咽下水：“哥，這裏...”
“沒人進來”，傅巒：“親你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
焉柔的工作依舊忙碌，偶爾林闖來她家找她，見她周末也加班要帶她出去，焉柔走不開，讓他自己出去玩。
林闖出去逛逛，常常是又回來，買了些吃的給這四個女生送來。
林闖也提議過讓焉柔去他那裏住，不用三個人擠一起，但焉柔沒去。
如果她走了，會讓林覓和李扇琳覺得占了她的家，她們會有歉疚感，其次，和閨蜜們一起過日子，焉柔覺得挺開心的。房間雖然小了點，但也比以前的宿舍大，夠她們生活。
年後終于傳來好消息，經過一段時間的溝通，焉柔幫林覓拉來了投資，對方願意按照她們提出的資金額來投，但是卻有一個附加條件，他們注資的同時也要控股權。
林覓詢問這個條款的目的，對方解釋說，他們投資所有的初創企業都是這個條款，讓林覓不用太在意。
但焉柔心裏清楚，他們解釋的避重就輕，而這些條款裏的每一項，她都明白其中影響。
拉來投資不是唯一的目的，她還得讓林覓李扇琳接下來的路好走，焉柔把投資的事往後拖了幾天，因為開年新的季度來了，她所在的投資公司對互聯網行業也有了新的額度出來，她還是想再試試向師傅和李老師争取投資。
比起其他投資公司的強勢和不确定性，在這裏，焉柔能幫林覓争取到最有利的資源。
但在內部項目申請時，焉柔沒有以自己的名義來做，她擔心有合規性問題。畢竟她和林覓的關系太緊密，這個項目有很多的環節她直接參與，她怕這種利益關聯産生不好的影響，所以她準備好所有的材料後，交給學妹來做彙報。
如果項目能成，也算是學妹的KPI。
學妹帶項目做彙報的這天，林覓她們也都來了，四個女生都有點緊張。她們進不來商業樓，焉柔就出去帶她們在樓下的咖啡館坐着等學妹做完高層彙報的消息。
結果等到學妹的電話之前，她先接到了李老師的電話。
焉柔看了看林覓，有些緊張的把電話接通：“李總。”
李老師問：“在辦公室嗎？”
焉柔：“樓下。咖啡館。”
“還有心情喝咖啡”，李老師說話時一直是嚴肅的語調，讓焉柔更緊張了，但他下一句話說：“有問題不清楚，你自己上來講。”
焉柔愣了下，随後立刻答應：“我現在就上來。”
雖然焉柔片子內容做的很完善，但在答疑環節時有幾位經理問的問題還是讓學妹難住了，學妹畢竟沒有全程跟這個項目，細節不清楚，關鍵問題不敢亂說，就說稍後向創業團隊了解再來彙報。
但這個項目無論是焉柔師傅還是李老師都清楚怎麽回事，李老師直接給焉柔打電話，叫她自己上來講。
決定是否出資的人又不是她，沒什麽合規性問題。
焉柔來不及丢掉咖啡杯，就直接交給林覓，李扇琳和齊妙抱了她一下，給她鼓勁。
焉柔使勁兒點了點頭，離開咖啡館就往寫字樓跑，一直跑到評審辦公室時才停下。
敲門進來，焉柔說：“各位經理好，對這個項目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回答。”
李老師見她氣喘籲籲，頭發絲也飄了，提醒她：“等會，喘口氣再講。”
“講清楚了。”
焉柔站在常出入的辦公室裏，熟悉的投影儀前，回答各位評審經理的問題，這一次好像和以前每一次都一樣，給有夢想的人搭把手，讓她們能做她們熱愛的事，做有理想的産品。
但這一次也不一樣，這些同時是她和她朋友們的努力和熱愛。
其實在審批下來前還有一件事情焉柔也不知道，李老師拿着最終的審核資料，反複的和幾個部門經理确認，尤其是焉柔的師傅，問他們：“确實是理性判斷，不是人情分？”
會議室原本氛圍嚴肅認真，聽見這個問題大家都笑了，最後李老師确認：“行，我也覺得可以。焉柔做事還是靠譜的。”
......
拿到投資後，林覓的創業團隊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後續還有更多挑戰，但是前面也有看得見的希望。
林覓和李扇琳搬離焉柔家的那一天，林覓給了焉柔兩個選擇，一個是一張三十萬的欠條，是這段時間她們從焉柔這斷斷續續拿的錢加起來的數字，包括了焉柔又用進來的年終獎。另一個選擇是，林覓說：“如果你相信我能成，這筆錢，我當做你是創始人入資。”
焉柔幫助林覓和李扇琳，沒想過要她們還，只是因為在過去的那四年，是她們一起度過的。在她被嫌惡，被讨厭，一個人收拾行李搬去沒人的宿舍時，是她們過來，給了她一個她體會過的最溫暖的擁抱，林覓說過的那句“走吧，犯了錯的小孩兒，回家”，也讓她一直記在心裏。
焉柔拿過那張欠條，撕開扔進垃圾桶，笑說：“那第二種吧，林老板。”
......
待林覓和李扇琳搬離後，剩焉柔一個人待在家裏，五十幾平的小窩就剩自己了時竟然覺得還有點空曠，她給林闖打電話，叫他過來坐會。但林闖沒接，估計出去玩了。
焉柔想給傅巒打電話，但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上班，今天她是請了假幫室友們搬家所以在家有時間。沒打擾傅巒工作，焉柔翻開和他的聊天記錄看。但點進來第一條信息是昨天傅巒發給她的，問她在幹什麽？
她沒回。
焉柔突然想起來她看見這條信息了，但當時師傅叫她有事，她沒回上後面就給忘了。
這幾個月她忙，幾乎沒有時間陪傅巒，因為閨蜜在家住，傅巒也不方便來找她。想到這兒，焉柔不在家待了，打車去傅巒家，等他下班。
到傅巒家，換拖鞋進屋，到沙發上等他。
坐下時焉柔算了算，她好像已經有五個月沒來了。算完時間，記憶被帶回以前，她想起上次在這裏的沙發上時，傅巒把她弄哭了。
這是發生在幾乎半年前的場景。
房間的門被輸入密碼再次拉來，傅巒回來了，他穿的黑色西裝，看見焉柔時也有點意外，問她：“什麽時候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