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

第 78 章

焉柔也沒想到, 這個時間傅巒會回家,她還以為他在上班。

“剛到”,焉柔站起來說:“我過來剛坐一會。”

傅巒換了拖鞋進屋, 看她笑:“所以你常在我不在家的時候過來坐一會?”

焉柔:“.…..”

焉柔:“覓覓和扇琳今天搬走了, 我請假幫她們搬家來着。”

傅巒:“搬完了?”

焉柔:“嗯。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衣服上灑了杯咖啡, 我回來換件衣服”,傅巒說。

焉柔:“嗯。”

傅巒回房間換了衣服出來,給焉柔倒杯水,遞給她, 問:“時間突然空下來, 反而不習慣?”

焉柔:“有點, 不知道要做什麽,本來想叫小弟去家裏坐一會, 但是他也不在家。”

傅巒:“那我帶你出去玩兒?”

焉柔:“你不用上班嗎?”

傅巒:“嗯,不去了。”

放下水杯, 傅巒開車帶焉柔出門。

焉柔坐在副駕駛, 手裏拿着手機,想起傅巒昨天給她發的信息, 焉柔:“哥,你的消息我忘了回,當時忙, 想後面再回, 但是就忘記了。”

傅巒笑:“沒事。”

焉柔也有段時間沒看朋友圈了, 車子平穩的向前, 她快速看了遍, 直到停到辭臨哥發的一條狀态上。

狀态的配圖,是傅巒的照片, 在音樂吧的包廂內,傅巒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個杯子,但不是酒杯,是咖啡杯。

照片是傅巒的側身照,辭臨配的文案是:【失物招領】

傅巒在這條狀态下留了言,說:“删了。”

辭臨回複他:“單了半年,你是被分手了吧?”

焉柔:“.…..”

焉柔轉頭看傅巒,默默放下了手機。

傅巒帶焉柔去游樂園,工作日游樂園裏的人不多。焉柔感覺好像一整年裏的工作都被塞進了書裏,而書被合上放到桌邊,她離開桌前開心的玩了一下午。

晚上她們沒回家,傅巒帶焉柔去了他家的私人溫泉會館。每次和傅巒在一起,焉柔都會被帶着消費升級,但是這個會館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偶爾假期時,傅巒就會帶着這些哥哥妹妹過來住幾天。

溫泉裏的水是熱的,在戶外,周圍圍繞着綠植,雖然是春天,但是因為水熱人并不冷,池子裏的石頭是平滑的鵝卵石,有些凸凹不平但不會不舒服,水面升起些蒸汽,打濕了焉柔的眼尾。

焉柔頭發的上半段是幹的,但發尾浸在了水裏,飄在水面上像是黑色的海藻,随着水波輕輕飄蕩。

“放松些了嗎?”,傅巒坐在她身邊問她。

焉柔點頭,池面的水随着她點頭的動作蕩漾開出斷斷續續的漣漪。

焉柔問:“你常來嗎?”

傅巒:“上次來也有你。”

焉柔記得,那應該是上次假期,大家一起來玩,已經有段時間了。

焉柔低頭,側臉貼在水面上,這些日子以來的疲憊像是被一條熱毛巾敷軟了,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焉柔說:“哥,我爸跟我說,你每周都會去看他。”

“叔叔手術恢複的很好,也沒有并發症的産生”,傅巒:“我問過醫生,算是完全康複了,不用擔心。”

焉柔:“謝謝。”

傅巒:“叔叔也是我的家人。”

傅巒的這句話忽然讓焉柔冒出一個想法,這種想法其實之前她也隐約的感受到過,但并不确定。

她感覺,傅巒似乎想要早點結婚。

傅巒之前問過她要不要同居,他這樣問,可能是想和她住在一起,又或者,就是抱着結婚的目的。焉柔想知道傅巒的想法是什麽,下意識的看着他的眼睛在思考,也看到傅巒的手伸過來,摸摸她的腦袋說:“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

焉柔還以為傅巒說的是照顧爸爸的事,但他緊接着又說:“照顧朋友,努力工作,每一樣都表現的很好。”

焉柔:“但你一直在照顧我。”

傅巒:“愛人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照顧。”

今天從晨時起天就一直陰着,在游樂園時傅巒備了雨傘,但是沒用上。直到此刻,天上依稀的下了些毛毛細雨。

焉柔因為傅巒的話,心裏軟的像是溫水,她看着傅巒,擡頭去親他,傅巒接受她的吻,之後就沒再放開她。

焉柔以前也和傅巒來泡過溫泉,但很多都是小時候,他們是哥哥妹妹的身份來度假,焉柔從沒有想過會和他在這裏做這些。

溫熱的泉水時不時沒過焉柔的肩膀,她怕嗆到,仰起脖子。

水裏沒東西可抓,焉柔攥緊傅巒的衣服。

傅巒手掌伸進焉柔腦後的頭發裏,手裏的水打濕了她的發,傅巒在她仰頭時握着她的腦袋和她接吻。

又想起上次這樣時她被他弄哭了。

傅巒又握着她的腦袋,抵着自己的肩膀。

……

傅巒帶焉柔去房間,這間屋子是傅巒每次來會休息的房間,焉柔第一次進來,躺在這裏的床上。

窗外的雨似乎下大了,焉柔被帶在情潮中又想起了在外面時閃過的想法,她心裏不藏事,想問傅巒,但緊閉着嘴角不說話。

傅巒看出來她有話想說,低頭,掐她的臉:“說。”

焉柔對上他的視線,問:“哥,你是,想結婚嗎。”

傅巒意外的,從沒想過焉柔會在床上問他這個問題。

……

窗外的雨勢更重,激烈的拍打在溫泉水面,水滴破裂,濺到冷硬的鵝卵石上。

暴雨猛烈,似乎要下一整晚。

焉柔的黑發披散着,側過腦袋,右臉貼在柔軟的枕面上,在她幾乎忘記自己問過問題時,她聽見傅巒“嗯”了一聲。

說:“想。”

……

林覓的公司正常運作,開始和商家的系統進行對接測試,公司的團隊成員擴大到了十三名,每一名都是林覓自己面試招進來的,公司的技術也有了新的突破,目前的準确率已經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八,一切都在有序不紊地進行着。

焉柔作為投資公司的聯絡人和林覓的創業公司進行對接,但焉柔所做的工作要比其項目的對接做得更深入。包括很多業務流程的梳理,財務規劃,焉柔也在負責。但她盡量拆分清楚,把投資公司要對接的工作工作日做,其他的作為創始人加入才會負責的業務放在周末完成。

工作之餘,焉柔也會準備時間用來和傅巒約會。

但這天忙得有點晚了,焉柔沒約傅巒,打車回家時已經快十一點,她推開門換鞋,靠在沙發上休息了會。緩過那陣困倦,她去洗漱睡覺。

進了衛生間,拿牙刷,擠牙膏出來,但牙刷還沒能往嘴裏放,她突然眼睛睜大了些。

是被吓的。

衛生間的地面上趴着只蟲子,好像是蟑螂。

焉柔最怕這些小蟲子,人都一下子吓精神了,比咖啡還管用。

焉柔從衛生間踮着腳跑的,跑出來後就拿手機給林闖打電話。林闖住得近的好處就是她沒必要讓自己培養和蟑螂奮鬥的膽量了。

林闖本來已經睡着了,接到焉柔電話時人都是懵的,聲音很悶:“怎麽了?”

“你快過來!”,焉柔在電話裏說。

林闖:“…我睡覺了。”

焉柔:“你快過來!”

焉柔說了第二遍林闖這才反應過來焉柔的聲音慌慌張張,這下他人也精神了,坐起來,問:“出什麽事兒了?”

焉柔:“你過來就知道了,快點。”

挂了電話,林闖急忙從床上坐起來,他睡覺只穿了一條睡褲,燈都沒來得及開,摸着衣服往身上胡亂一套,穿着拖鞋就往外跑,他還以為焉柔怎麽了。

路上拖鞋不跟腳,掉了兩次,但林闖想起他姐上次被人搭讪欺負,更急了。

跑到焉柔家門口時,林闖氣喘的厲害,敲門叫她:“姐!”

焉柔很快開了門,和林闖一身睡衣,上身還穿反了不一樣,焉柔身上穿的還是工作時候的休閑西裝,脖子上的工牌還沒摘。

林闖問她:“怎麽了?”

焉柔說:“衛生間有蟑螂,吓死我了。”

林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蟑螂”,焉柔又說:“指甲那麽大,你快去把它弄走。”

林闖:“……”

林闖張嘴想了半天,低頭看見自己露在拖鞋外的腳指頭,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

林闖認命似的換了拖鞋,進到衛生間,結果什麽蟲子都沒瞅見。蟑螂不見了,他沒找着。

林闖說:“沒有。我回去了。”

焉柔:“你回去了我怎麽辦?”

林闖:“你睡覺啊,都要十二點了。”

焉柔:“我不敢。”

林闖的困勁已經又上來了,他悶着聲音說:“那你去我那住。”

焉柔:“那我這個房子讓給蟑螂了?”

“.…..”,林闖:“那怎麽辦?”

焉柔:“你在這睡,堵它。”

林闖:“……”

林闖困的話都懶得說,拿着抱枕往那沙發上一躺。睡了。

焉柔還算有點兒心,去卧室拿了被子,出來給他蓋上。

姐弟兩個住的近的好處就是,有事沒事林闖就過來串門,餓了過來吃飯,無聊了也過來讓焉柔看着他打游戲。

如果大哥二哥來了,就都去小弟家,他那寬敞,兄弟姐妹幾個一起吃宵夜,打個牌或者開車出去打打桌球。

有時候林闖也會特意把焉柔叫去他家,到了以後焉柔問他:“叫我來幹什麽?”

林闖坐沙發上,這時候他會先好态度的叫她一聲:“姐。”

然後再說:“我好幾天沒回來了,家裏有點亂。”

焉柔聽懂了,他把她當保姆,讓他給她收拾屋子。

有的時候焉柔真的會給他打掃,比如林闖出去錄節目回來後滿身的奔波感,躺在沙發上就能睡着的時候,焉柔不僅會給他收拾屋子,還能給他做頓飯管飽。但是更多時候如果林闖是犯了懶,焉柔就會自己往沙發上一坐,然後踢他一腳,告訴他:“自己收拾去。”

焉柔一邊坐在沙發上吃蘋果,一邊看着他弄,哪裏沒有弄幹淨她還會伸手指點指點,最後再讓林闖過來,把桌上的蘋果核收掉。

這天傅巒在出差,要晚上的飛機回來,林闖的屋子幾天沒打掃又把焉柔叫來了,結果被焉柔踢了一腳,活兒也是他自己幹了。

已經打掃的差不多時,焉柔還在沙發上刷手機,林闖問她:“這樣行嗎?”

焉柔眼皮都沒擡,“嗯”了一聲。

“你都沒看”,林闖在她旁邊坐下,湊過來問:“你看什麽呢?”

焉柔在買東西。

林闖看見焉柔的手機屏幕上很多玫瑰花束之類,他說:“買花的話直接叫就行,一個小時就能送到。”

焉柔:“這能定制,我也還買點別的,一起送來。”

林闖好奇:“你買花幹什麽?”

焉柔看了小弟一眼,告訴他說:“我打算向哥求婚。”

“.…..”

林闖的第一反應是:“這麽快。你才多大?”

焉柔:“你都快要畢業了,你說我多大了?”

林闖:“你也沒畢業多久,這麽急結婚幹什麽。再說,求婚不都是男生做的事嗎?”

焉柔後來反複的想了想,那天晚上後面她聽到的那句“想”是什麽意思。後來她想到,傅巒是在回答她前面的問題。他是想結婚的,一直以來是她沒有答應他的同居。

焉柔說:“我和哥和別人不一樣,我要有點誠意。”

林闖說她:“沒出息。”

說完拿起桌上的水杯,打算喝一口。

焉柔定制了束花,品種除了玫瑰還有別的,都是她自己選的。除了花還有燈串類的裝飾品,心型的小蠟燭,不過選了一會才發現小弟沒動靜了,焉柔轉頭看他,林闖坐邊上,手裏拿着杯水,也沒見他在喝。焉柔問他:“想什麽呢?這麽安靜。”

林闖沉默了一下,看她說:“我怎麽感覺,我有點舍不得。”

焉柔:“舍不得什麽?”

林闖:“你結婚。”

焉柔笑,放下手機,坐起來說:“你是不認識哥,還是和他不熟?”

林闖:“不一樣。感覺你要嫁出去了。”

焉柔問他:“大姐結婚的時候,你什麽感受?”

林闖想了想,說:“也不一樣,大姐在哪兒都能照顧好自己。”

“.…..”

焉柔:“我怎麽就照顧不好我自己了,再說,哥又不是別人。”

林闖沒再回嘴了,視線低下,看着手裏的水杯,水在杯裏小幅度的晃來晃去。

雖然焉柔沒預想到林闖會有這樣的感受,但是她想她也理解他的情緒,她伸手像是摸家裏小狗的腦袋一樣,拍了拍他的頭說:“就算我嫁出去了,也還是你姐。”

林闖又轉過頭,看她,然後問:“喝點兒嗎?”

姐弟兩個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了,他們和大哥二哥一起聚時也會喝一點,焉柔是有些酒量的人。不談這些,再往前數,姐弟兩個還拿着二姨夫的二鍋頭在廚房裏偷偷嘗過。

可能是知道焉柔也要結婚成家的事對林闖來說有些傷感,而小弟的這份情緒感染到焉柔,姐弟兩個喝着喝着,都喝多了。

結果就是等到晚上傅巒出差回來,下飛機打電話要跟焉柔說一聲時,電話是林闖接的。

傅巒問他:“你姐在你那?”

就這麽一句話,林闖半天也回答不出來。

但是他嘴裏的話也沒停,嘀嘀咕咕的和傅巒說了一堆什麽,傅巒是一句話都沒聽清。

林闖醉的話都說不明。

傅巒問她:“你姐呢,也醉成你這樣?”

林闖沒回答他,但嘀嘀咕咕後的最後一句傅巒聽清了,他叫了一句“姐夫”,把他電話給挂了。

傅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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