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挑明
挑明
“時遇！”
時遇剛進冥府大廈就被許魂之和秦早攔下了。
“嗯？你們怎麽在這兒？”時遇停下腳步，詫異道。
“一起聊聊。”許魂之道。
“啊~你們倆沒聊明白？”時遇拖着尾音掃了掃兩人。
許魂之扯扯嘴角，暗暗翻了個白眼，道：“聊明白了，所以才找你。”
“哦~那走吧，找個安靜地方。”說着，時遇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許魂之沒有立刻跟上，神情複雜地看着時遇的背影。
時遇好像天生就帶着一種讓人信服的氣場，哪怕現在地位不及許魂之，這種領導者的做派也絲毫不讓人覺得違和。
“你賬戶要回來沒？”秦早倒是絲毫不覺得，三兩步跟上時遇問道。
“沒。”
“嗯……嗯？沒要回來？”秦早音量都拔高了不少，她以為時遇解封賬號勢在必得，這答案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還得過段時間。”
“為什麽？”許魂之跟在兩人身後，聽到這個回答也有些意外。
“要動點手腳才能給我。”時遇向後偏了偏頭，放慢步子，等許魂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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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秦早點了點頭。
許魂之：“……”
他看着兩人習以為常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們的‘動點手腳’都這麽光明正大嗎？”
時遇看許魂之滿臉的不可置信，笑了：“閻王爺他老人家有底氣，好像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
許魂之面上不顯，心裏卻道：話是這麽說，但直接挑明還是有點奇怪。
三人來到了一間咖啡廳，要了一間隔音很好的包間。
時遇抿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
這兒的咖啡味道不錯，香味醇厚，口感綿軟，入口是甜的，後味微微發苦，但時遇不喜歡。
“時遇，我問了秦早我和你的關系。”許魂之先開了口。
時遇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咖啡當即就嗆在嗓子裏，他咳了兩聲，眼神輕飄飄看向了秦早。
這家夥是個大嘴巴，可別是什麽都抖露出去了吧。
秦早被時遇這麽一看，當即“花容失色”，作勢就要“掩面痛哭”，哭嚎的腔調都已經出來了：“時哥，冤枉啊——”
時遇：“……”
“你最好閉嘴。”時遇額角抽了兩抽。
秦早的聲音戛然而止，可謂是收放自如。
許魂之：“……”什麽玩意兒。
時遇捂着面，嘆道：“不用管她，你繼續。”
“她說我和你是很好的朋友。”許魂之莫名其妙地看了兩人一眼，才道。
時遇長舒一口氣，還好秦早沒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言論。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我可以把你當做朋友，從現在開始。”
時遇淺淡地勾起嘴角，道：“那麽，祝賀我們正式達成合作。”
他朝許魂之伸出了手。
許魂之看了一眼，也伸出手握上。
“第一次行動失敗了，你和秦早都進了輪回，但我卻留在了冥府，這中間的緣由你清楚嗎？”許魂之收回手，問道。
時遇手心忽地一空，他垂下眼，手指輕輕動了兩下，也收回了手。
“當時只有時遇和閻王爺在忘川河畔，我沒看見你的身影，閻王爺把時遇丢上了船，我本意是想拉他下來，但是被閻王爺推了上去，我看他狀态不對，就沒敢妄動了。”秦早急忙道。
“這樣啊，我不記得了，當時我神志不清，再醒來就到人間了，我回到冥府沒看見你，還以為你……”時遇頓住了，沉吟一會兒才出聲，“沒想到你也去了人間。”
秦早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道：“當時那老家夥說了什麽來着，好像是‘既然你這麽積極，那陪他一塊去吧’。”
“說得通，沒有他的允許，你上了船也不能投胎。”時遇表示贊同。
“所以，我當時在哪裏在做什麽是個謎了？”許魂之道。
“暫時是。”時遇點點頭。
“這或許是個突破口，以許魂之的性格，不會丢下你不管，所以可能留了什麽後手。”秦早難得有了正形。
她話音一落，和時遇一同看向了許魂之。
許魂之：“……看我也沒用。”
時遇收回目光，道：“不過沒關系，會有辦法恢複記憶的，這次碰到了查爾德，再結合前面被修改的域，我覺得冥府的核心或許不是能量波，我們的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許魂之蹙眉：“那我們應該……”
“多進幾個域，找找有什麽聯系，如果還能碰到查爾德就更好了。”秦早道。
時遇也是這麽想的，閻王爺什麽都知道，再想動能量波難上加難，現在能做的只有調查。
“現在有個問題，蘇雅霖和武昂什麽時候能成為引靈人。”時遇看向了許魂之。
“不知道。”許魂之搖頭。
“不是吧，你退化了？”秦早眨了眨眸子，道。
許魂之白眼飛上了天，道：“你才退化了。”
資深引靈人可以預知自己帶的新人成為引靈人的時間，越厲害的資深引靈人預測的時間越準。
“根據我的預測，查爾德那個域時遇和蘇雅霖會成為引靈人，武昂應該在下一個域，但是時遇提前了，蘇雅霖還沒動靜。”許魂之道。
“基本準的，我們情況都有點特殊，況且，查爾德那個域不算數。”時遇眯着眼笑了笑。
“如果他們中有人出現意外沒能成為引靈人，你有意願給他們免死金牌嗎？”時遇撥了撥腕上的手環，問許魂之道。
“沒有。”許魂之回答得非常果斷，不經一絲思考。
話音一落，三人皆是一愣。
“呃，我……”許魂之舔了舔唇，幹澀地開口。
“是因為薛桉林嗎？”時遇默了一會兒，問道。
許魂之倏地擡眼，眼神在時遇身上滞澀了半晌，才緩緩出聲：“你……知道？”
“果然是啊。”時遇抿了抿唇，臉色說不上難看，但嘴角溫和的笑肉眼可見地垂了下去。
秦早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口：“誰啊，薛桉林誰啊，我怎麽沒聽過這號人，難不成……是你男朋友？”
她将眼神落在許魂之身上，見許魂之沒開口，八卦的表情逐漸裂開，變成了驚恐：“不是吧？！”
時遇淡淡斜了秦早一眼，替許魂之回答了：“不是。”
“啊，啊，吓死我了。”秦早拍着胸膛順氣，剛剛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許魂之這會也回神了，嗤笑一聲，道：“你吓什麽，難不成看上我了？”
秦早連連擺手：“要不得要不得，話可不能亂說。”
她腦子裏灌水了才會對許魂之有想法。
“所以，可以說說接下來的安排了吧。”秦早咳了兩聲，強行轉移話題。
“許魂之就先把你們帶成引靈人，我去訓練新的作戰方式。”時遇重新挂上淺淡的微笑，道。
“沒問題沒問題，既然已經安排妥當，那我就先走了哈。”秦早看時遇表情不對，非常識趣地蹬着高跟鞋開溜了。
包間裏只剩下時遇和許魂之，安靜得讓人有些不自在。
許魂之能夠感覺到時遇身上氣壓低了些，但他覺得很莫名其妙，好像沒幹什麽不合适的事啊。
“我有些好奇在你的記憶裏薛桉林的事是怎麽處理的。”時遇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處理？我能怎麽處理，不過就是對能量波抱有怨言罷了。”許魂之道。
時遇右手扣在咖啡杯上，若有若無的熱氣從他指縫裏漏出。
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時遇沒有再多問，包間裏又陷入了沉寂。
“秦早這個朋友的說辭，我有些不信。”許魂之敲了敲桌子，示意時遇擡頭。
時遇順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許魂之眼珠烏黑，深得像那黑潭。
“為什麽呢？”時遇挑挑眉，問道。
“因為，你被幻景蟲咬後生出的幻境，我也看見了。”許魂之不疾不徐道。
時遇：“……”
怎麽可能？如果真是，那許魂之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時遇細細盯着許魂之看了半晌，發現他是認真的。
“全看見了？”時遇聲音都有些飄。
“嗯，從頭到尾。”許魂之表情很淡定，好像幻境中的主人公壓根不是他自己似的。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時遇右手上被熏出水珠，他撤回手，放到了桌子下。
“包養關系。”許魂之緩緩說出四個字。
時遇捏緊的右手慢慢松開，他看了會許魂之，低下頭，笑了。
“那你覺得是誰被包養了？”時遇愉快地問了一句，還是止不住地笑。
許魂之這下不說話了。
時遇從前的地位肯定比他高，財權他一樣也不占，誰包養誰顯而易見。
“如果是你被包養了，你會為我傷心嗎？”時遇眼睛都笑彎了。
“不會，我恨不得你死。”許魂之道。
“所以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包養關系。”時遇笑了好一會，終于停了下來，但嘴角的弧度依舊沒有壓下去。
許魂之有些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耳垂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紅。
因為他不相信和時遇是情侶關系，雖然那些畫面把顯而易見的答案擺在了許魂之面前，但他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
這太荒謬了。
“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許魂之垂着眼睛，看起來好像受了什麽委屈似的。
“知道你不會信，生了嫌隙怎麽辦。”時遇道。
許魂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氣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緒。
“你又為什麽挑明，之前不是藏的很好。”時遇問道。
“本來不想的……”許魂之又埋頭喝了一口，輕聲道，“剛剛你和秦早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會告訴我，有點不爽，又不是什麽不正當關系……”許魂之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都快變成哼唧聲了。
“但你不記得我了不是嗎。”時遇溫聲道。
“嗯。”許魂之一直舉着杯子，試圖遮蓋他紅透的臉頰。
時遇裝作沒看見，道：“所以，可以講講你怎麽想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