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酒香

酒香

時遇回到獨棟別墅後猛灌了一杯涼水,去浴室待了很久才把火氣壓下去。

真是要命。

時遇披着浴衣從冰箱裏拿了一杯果汁,他打開投影儀,什麽影片也沒放,就靠在沙發上盯着被投影儀映藍的牆壁看。

正當他神游天外的時候,別墅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悠揚的音樂讓時遇的神經猛地緊張了一下,回過神後他系好浴衣腰帶,起身去開門。

門外,秦奕一手架着許魂之,一手提着一個紙袋,看到時遇開門,道:“送你份大禮。”

許魂之臉頰上浮着兩團酡紅,眼神迷離,腳步虛浮,領口的扣子被扯開兩顆,鎖骨的線條若隐若現。

“他怎麽了?”時遇接過許魂之,發現他整個人燙得厲害。

“沾了點酒。”秦奕道。

“酒?你瘋了?!”時遇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奕。

鬼是不能喝酒的,哪怕是一點點,功效都和吃了催情的藥物一樣。

許魂之這種狀态恐怕不是“一點”這麽簡單。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他自願的?作為療師,我不會違反引靈人的意願。”秦奕道。

冥府的療師不同于人間的醫生,療師不只是療傷治靈,一些引靈人不能自己辦到的事情,只要不會傷天害理,他們也很樂意效勞。

但在确認幫忙之前會問三遍,三遍之後仍沒有猶豫,療師就會采取恰當的措施來幫助引靈人。

“時遇……”懷裏的許魂之嘤咛了一聲,像是找到了冷源,不住地往時遇懷裏拱,“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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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時遇,別拒絕了,我讓你看視頻就算已經提醒過了。”秦奕将手裏的袋子遞給時遇,“注意安全。”

時遇接過袋子,關上了門。

許魂之就像個八爪魚似的黏在時遇身上,關上門後動作更急了,竟伸手去扯時遇的腰帶。

時遇不知道許魂之現在是清醒還是不清醒,他好像能認出自己,但行為舉止和平時害臊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西西。”時遇托着許魂之臀部将他抱起,拍了拍他的臉。

“好難受,幫幫我……”許魂之像沒有骨頭似的軟軟趴在時遇懷裏,不安分地蹭來蹭去。

時遇腦中的一絲理智在崩斷的邊緣瘋狂跳躍,他啞着聲音道:“西西,別鬧,我們去卧室。”

許魂之好像聽懂了這句話,安靜地趴在時遇肩頭。

時遇抱着人上樓,被絆了好幾次才進了卧室。

他把許魂之放到床上,站在床邊翻看紙袋裏的東西。

秦奕似乎已經是個老手了,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

松軟的床剛躺上去還有一絲涼意,許魂之在上面滾了兩圈,發出舒服的喟嘆。

時遇再擡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許魂之扯開自己的衣服,利落脫下的場景。

他抓住許魂之拆皮帶的手,吻了吻許魂之的嘴角,俯在許魂之耳邊道:“我來。”

時遇俯下身,捏着許魂之的臉讓他張嘴,舌頭趁機探進去攪了一圈,許魂之大概是覺得太粗魯,兩只手攀着時遇的手腕想把捏着自己臉的手拿開,但他渾身都發軟,根本沒力氣推開。

時遇動作放慢了些,一點一點磨許魂之的牙,掠奪他嘴裏的空氣。

冥府寂靜的夜裏,獨棟別墅的光顯得格格不入。

許魂之哆嗦着抖了幾下後,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胸腔在劇烈起伏。

他仰頭看時遇,朦胧的眼睛裏盛滿了水光,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渾身都泛着淡淡的粉紅,給白皙的皮膚上了一抹色彩。

許魂之常年鍛煉,但因為有些瘦,所以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賞心悅目。

“快點。”許魂之道。

模糊的兩個字瞬間讓時遇大腦一片空白,理智終于崩斷,柔軟的唇瓣接觸,時遇覺得自己被許魂之傳染了,渾身燥熱。

荒唐一夜,天擦明的時候時遇給兩人清洗幹淨,換上新的床單,擁着許魂之入睡。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許魂之還在睡,安靜地側躺在時遇懷裏,嘴角下撇,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昨晚好像欺負得有點狠了。

時遇慢吞吞下床,給許魂之掖好被角,下樓去做飯。

他熬了點粥,放在鍋裏煨着,端了杯熱水上樓。

許魂之半張着眼睛看向進門的時遇,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像是在發洩自己的不滿。

時遇看許魂之已經醒了,道:“水有點燙,我去兌一下。”說罷又下樓,兌了一杯溫水上來。

“喝點水。”時遇坐在床頭,将被子遞給許魂之。

許魂之看着眼前的玻璃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在時遇看清身上的斑斑點點前被許魂之撈了起來裹在身上,朝時遇張開了嘴。

時遇托着許魂之的後腦勺一點點把水喂給他。

一杯水下肚,許魂之終于覺得嗓子沒那麽幹澀了。

“疼嗎?”時遇問道。

許魂之剛想說“有點”,舌頭繞了一圈,道:“還好。”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雖然兩者意思差不多,但“還好”聽上去更有面子。

“給你上過藥了,應該不會很嚴重,能下床嗎?”時遇又問道。

“什麽話,當然能。”許魂之白了他一眼。

“我煮了粥,還得一會兒才能好。”

“嗯,給我拿一下衣服。”

許魂之看時遇穿得整整齊齊,自己卻春光全洩,忍不住腹诽道:禽獸。

時遇把早就準備好放在床頭櫃上的睡衣拿給許魂之,看着他縮進被子裏鼓搗,被子随着他的動作鼓成不同的形狀,不由得輕笑出聲。

果然,沒了酒精,還是這麽容易害羞。

“我去看看粥好了沒。”時遇站在床邊看許魂之穿好衣服,從被子裏鑽出來,這才繼續道,“你再休息一會兒,我給你端上來。”

“不用,”許魂之拒絕,“我下去喝。”

“你可以嗎?”時遇不确定地問了一句。

時遇的語氣激起了許魂之的勝負欲,他信誓旦旦道:“可以,我非常可以。”

“好吧,不可以的話喊我,給你送上來。”時遇起身。

“放心,不需要。”

過了兩分鐘,許魂之站在地上,有些後悔剛剛的決絕,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叫時遇上來也太丢臉了。

許魂之扶着牆,思考怎麽走才能讓姿勢顯得自然一點。

時遇在樓下盛了一碗粥,不見許魂之下來,就猜到許魂之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端着粥上樓,正好碰見從門裏出來的許魂之。

許魂之看見時遇後就定在原地,沒再往前挪動。

時遇眉眼輕彎,垂眸看許魂之一眼,越過他走進卧室把粥放下,逗道:“西西,過來喝粥。”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不餓。”許魂之冷着臉扔下兩個字,擡腳要往樓下走去。

時遇往前跨了兩步,笑着将人攬進懷裏,抄起許魂之膝彎把人抱進卧室。

許魂之坐在床邊,沉默地盯着時遇,眼神裏滿是警告。

“要我喂嗎?”時遇端着碗問道。

“不要。”許魂之伸手。

時遇把碗放在許魂之手裏,坐到了床尾旁的凳子上。

許魂之怎麽想都覺得虧,喝了兩口後賭氣般道:“技術真差。”

時遇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道:“那我多學學再找你練。”

第三段影像到這裏就結束了,房間中央又出現了樓梯,時遇順着往上,來到了五樓。

五樓不再像二三四樓那樣,沒有鏡子,只有一把石制的座椅,看上去是王座的樣式,但上面有許多苔藓,處處透露着破敗。

王座背面朝着時遇,時遇往前走一步,王座就轉前來一分,等到時遇站在王座前,王座已經完全轉了過來。

王座上有個石像,單手撐着頭靠在王座上,周身都散發着上位者的氣息,只是和王座一樣,渾身布滿苔藓。

時遇看到石像的時候愣了一瞬,因為無論是樣貌還是裝扮,這石像都與查爾德有幾分相似,如果給石像塗上顏料,怕是更像了。

“下一任閻王爺?”石像說話了。

沉穩的聲線有些空洞,像是在寬闊封閉空間裏産生的回聲。

時遇沒說話。

“很榮幸見到你。”

“你是誰?”時遇問道。

“我是誰?你來找我為了什麽我知道,你說我是誰?”

沉默。

“我是神,結束你痛苦的神。”石像道。

“你很像一個人你知道嗎?”時遇試探着問道。

“哦我當然知道,一個小偷偷走了我的容貌和神座,所以他不得好死。”石像語氣很輕快。

“你也結束了他的痛苦,但他不得好死。”

“親愛的,這是兩碼事,我承諾讓他留在冥府,我做到了,但他偷走了我的東西,理應受到懲罰。”

沉默。

“你的欲望只有你的愛人?三層欲望塔,每一層都是他,雖然執念漸深,但……”石像頓了一下,“沒見過這麽簡單純粹的欲望。”

聽到這話,時遇臉色有些難看,這麽說,這石像什麽都看到了?

許是注意到時遇的難堪,石像道:“親愛的,不用做出這種表情,我看不到,打了碼的。”

“……”

“我可以給你承諾救活你的愛人,不過你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救活又怎樣,天道不允許閻王爺有情愛。”時遇盯着石像。

“神谕不會被天道抹滅,我願意賜福于你,你的愛人會永遠受庇護。”

“怎麽信你?”

“我若違背承諾,将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神都是這樣的。”

“但我沒見過你這樣的神,神不會出現在冥府,更不會出現在冥府的域中。”

“你的認知太淺薄,我是帶給人痛苦的神,不配待在天庭,而冥府的怨氣卻是最能溫養我的。”

“你先前說你可以結束我的痛苦,這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怎麽能說服我?”

“親愛的你搞錯了,你不是人。”

時遇垂了一下頭,轉了轉腕上的手環。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石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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