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短暫

第17章   短暫

“你看見了什麽東西嗎，為何要這樣做？還有，你哭了…”焰靈姬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頭皮不禁發麻。

她的聲音打破了此刻寧靜，靈兒一激靈登時松開了雙臂，思緒翻轉間，又當即意想到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似乎無法都覺察到子房的存在，方才定下神來。

“我只是有點餓暈了，還以為看見了姥姥，原來不是……”靈兒撫了撫額角，重新躺了回去。

焰靈姬漠然回道：“是麽，你這樣可真把我吓到了。”

靈兒道：“對不起…希望你不要害怕。”

說罷，趁着焰靈姬轉身的間隙，她悄悄一把扯過張良的衣角，兩人随即便輕飄飄地平靠下來，側目望去，身邊貼着熟悉的人，心底都暖乎了不少。

“她聽不見我們說話。”張良調整出一個舒适的姿勢，然後近近湊到靈兒的耳畔說道。

聞言，靈兒嗫嚅着嘴唇輕語道：“可她可以看到我的嘴巴在動。”她的眼眸依然透着股黑亮的濕潤。

張良沉吟了片會兒，“那就讓子房先說完所有要說的話。”靈兒流露出贊成的神色，同時避了避發癢的肩角處垂落下來的男人發絲。

“雖然我并未弄明白眼前的具體狀況，但據我料想，現在的我并不是真實完全的我，當此夜過去，晝日降臨，我有可能會在你的面前消失，在我的房間裏重新醒來，所以，希望靈兒能告訴我你的想法，也就是我能夠幫到你的地方，等我們再次分離後，我會盡快前往此處救你出來。”

靈兒虛弱的眼睫掀了掀，簇簇陰影映挂在眼睑下方恍若夢幻中的蝶翼振飛，良久她卻搖着頭道：“暫時…我還需要留在這裏，如果就這樣被你們救了出去，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又不知是怎樣一個時機方才可以靠近他，若是就保持着目前這種狀态，一旦有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以給你們傳遞消息，我也可以趁此尋找他的弱點，早日結束這一切。”

默默注視着她說話的模樣，張良的眸光閃爍不定，連臉色都黯淡消沉了幾分，“原來你是這樣的迫切，我明白了。”他低低地回應着，淡藍色的衣襟仿佛都浸染出深蒼白的落寞。

見此，她的眼角微垂，神色憐惜，聲音都變得細軟：“你在難過，我不喜歡看見你難過的樣子，你的耳朵裏面都是血，先前你說只是看着吓人，自己則沒感覺到什麽不對勁，可若是傷到了內裏，這又怎麽辦。”

靈兒本想伸出手撫摸其臉側以抹去那駭人的血色，可剛一觸動，便被鎖鏈的束縛所制服，她唇瓣抿了一抿，小腦袋就逐漸歪了過去，面容無比恬靜。

而後，張良立刻愣在了原地，伴随着一片白膩的飄拂，臉頰處感到輕輕的相貼和磨蹭，他整個人徹底軟成了一塌糊塗，眼前朦胧得再也看不清晰。

“下次，若是再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來見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即便擁有了女神的賜福，也要好好地對待自己，你強行突破了幻境屏障，若不是因為當初的那道賜福，以你的肉體凡胎又如何承受得了。”

靈兒通過肌膚間靈性的相通，冥冥中看到了某些連續的場景，靈魂的顫栗擾亂心扉，她感嘆…這樣的義無反顧，果然才是子房啊。

張良淺淺笑了笑，吐出的氣息極是輕柔，“只要你不嫌棄我的污濁，那便是于我而言的再好不過了。”

“子房，好好休息吧，你該回去了。”

說完，靈兒溫柔的面容變得愈發渙散，方才緊密無間的距離已然漸行漸遠，兩人站立在不同的空間內，神色各異。

張良眼睜睜看着幻影破滅，無望地在心底呢喃道：原來就算身處在同一個世界，我們也不能夠相伴在同一個空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