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停,尤其是在破案進程中,一點冒失就能鑄成大錯。當然,這個約定只有在秦雲止不鬧脾氣、不故意搗亂的前提下才履行……

站在外面等待的時候,一擡頭,看到屋頂上還蹲着個人呢。喲,無常仙還沒下來呢。

無常仙裹着良曉意的竹色外衫,蜷成一團,正在可憐巴巴地望着她。

直到武師離開,她才走進屋去。看到她進來,秦雲止整個人仿佛瞬間添了神彩,就如他是潭水,她是日光,她走近來時,潭水便會波光缭繞,流光溢彩。

她心中一悸,忽地記起昨夜小島上那些青瓷瓶裏的一張張紙條,居然一瞬間心跳如鼓。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她沒像往常那樣走到床邊拉拉他的手,摸摸他的頭,而是順勢坐在了離床邊有一段距離的椅子上。

他已經伸在空氣中的手頓了一下,慢慢落回,有點困惑地看着她。

她微微緊張地握着自己的手指,問:“你……不發熱了麽?”

“還發熱,燙得很。”他答道。

“哎?不是說不熱了麽?”她吃了一驚,幾步走過來,手探到他額上去。

咦,觸指溫暖,明明是很正常的體溫嘛!手還沒來及得從他額上撤離,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四十四、牽夢郎的源頭

良曉鯉低頭看到一對微微氣惱的眸子。秦雲止抿了一下嘴,問:“曉鯉為什麽突然跟我生疏了?”

她慌慌地道:“沒……沒有啊!”

他緊緊抓住她悄悄往回抽的手,氣道:“還說沒有!”默了一下,目光朝屋頂瞥去,冷聲道:“全是因為我這個不争氣的師父惹曉鯉生氣。我這就清理門戶,跟他斷絕師徒關系!”

房頂傳來一聲慘叫:“不要啊!徒兒,為師知道錯了!你別不要師父啊!”撕心裂肺,聲淚俱下。四周錦鯉閣的侍從們聽得冷汗滴滴:這當師父的怎麽當到這麽慘的?

她趕忙說:“別,我也沒那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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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跟她說話,語氣便轉得低柔,滿腔懊悔:“其實……也是我考慮不周。是我故意不給他錢,逼迫他來一趟的。只是沒想到他吃了豹子膽,居然敢打曉鯉的主意,大概是活膩了。”

房頂傳來哭訴聲:“為師沒活膩,為師沒吃豹子膽。”

良曉鯉聽得話中有話,迷惑道:“你為何要逼迫他來?”

他冷笑一聲:“因為有話要問他。”聲音略略提高:“師父,請您滾下來。”

“多謝徒兒!”無常仙喜出望外,縱身躍下。他本輕功極好,卻因蹲麻了腿,落地時竟摔了個馬趴。

屋內傳來冷冰冰的一聲“進來”,他趕緊連滾帶爬來到卧房,低着頭不敢看徒兒一眼,膝一彎好險就要跪下。秦雲止喝了一聲:“站好!”

他又“繃”地站直了。卻因已一晝夜沒吃沒喝又受盡風寒,腿哆嗦得不像話。

良曉鯉看着可憐,心中不忍,拿了一把椅子過來:“您請坐吧。”

無常仙不敢坐。秦雲止眉一蹙:“曉鯉讓你坐你就坐!”

他“砰”地坐下了。

秦雲止:“我問你……”

無常仙麻溜地接道:“我錯了,再不敢了。”

“你盡可以敢,看我會不會欺師滅祖,大義滅親。”

無常仙吓得小臉雪白,不敢吭聲。

卻聽秦雲止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賣給人毒藥了?!”目光刀鋒一樣削到無常仙臉上。

良曉鯉聽到“毒藥”二字,心中一凜。這才明白過來,秦雲止設法召了他家師父,竟是要審問與畢初案有關的事!

無常仙頭搖得脖子要斷掉:“沒有,絕沒有!自你上次抓住我一次,我再也沒偷賣過!”

秦雲止指着他:“還敢撒謊!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制出牽夢郎?!”

無常仙愣了一下:“牽夢郎?那可是我們的獨門奇毒,除了我就只有徒兒你會了。”

“你……”秦雲止氣得臉色發白。

良曉鯉趕忙撫着他的背安撫:“不生氣,慢慢問。”

他拖着她的手喘息道:“曉鯉,我對不住你,沒有管好不争氣的師父,給你添了這麽多亂……”

良曉鯉不知該如何接這話,十分無語。

卻聽無常仙忽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是在與徒兒你相遇之前賣出去的!”

“你還想狡辯……”

秦雲止抄起身邊一只空藥碗想砸過去,被良曉鯉攔下:“別急,先聽師父說。”

秦雲止聽她說了這一聲“師父”,愣了一下。她是跟着他叫的,無形中似是認可了兩人關系的親密。心中瞬間柔情四起,目光水水地看她一眼,怒氣不自覺地消了大半。

良曉鯉渾然無覺,問無常仙:“您能記起把牽夢郎在什麽時候、賣給什麽人了嗎?”

他挺着脖子道:“牽夢郎之毒有點缺德,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拿這個換錢。以前常有人求着我要買的,我是有底線的人,都是一口回絕!”

說得好聽。秦雲止冷笑一下,也懶得打斷他。

無常仙見他面露嘲諷,聲音軟了下去:“這事過去了有六年?七年?……時間太久了,記不起清具體哪年了。那次實在是輸紅了眼,跟放款的借了銀子,又輸個精光。放款的非要卸我一條腿……那時恰巧有人找上門來跟我買牽夢郎,價格出得恰恰好夠抵債。我沒忍住誘惑,就……”

秦雲止恨道:“那麽恰恰好,有沒有想過是個圈套?”

無常仙十分懊惱:“那人一開口我就知道了啊!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啊?那時候又沒徒兒保護我!”

這一句馬屁只招來秦雲止一記眼刀。

他可憐兮兮豎起一根手指:“只賣過那一次,我保證。”

良曉鯉問:“那您知道買家的身份嗎?”

他搖搖頭:“這種生意見不得光,他自是不會暴露身份。黑夜裏來、黑夜裏去,連面目都沒看清。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聽他說話,似是蜀中口音。”無常仙臉一苦,“徒兒,牽夢郎這個毒雖有攝魂之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人服下之後,會在一日之內失去思考能力,別人說什麽他便做什麽。想來那人買去,也不過迷住誰行騙套財。一日之後,毒素便沉澱進中毒者血脈中,也就沒什麽害處了。”

秦雲止心頭又冒起火來,恨道:“若是一般人用,僅是這樣便罷了。若是手段高明的,比如說遇到能用笛音激得毒性反複發作的高手,還可以通過特殊的控心之法給中毒者制造幻覺,達到控制他一輩子的目的。”

無常仙瞪大眼睛:“怎麽可能?哪有那麽厲害的人?”

良曉鯉聽到秦雲止說到“幻覺”二字,恍然悟出什麽。那個懂得用攝魂笛音配合牽夢郎的人,除了做到“召喚”畢初,或許也能結合洗心術,舉一反三,變幻手法,篡改記憶,亂人心智,把畢初印象中的人的面容改成鬼面,以免畢初落網後指認他出來。

秦雲止克制不住要帶傷上陣暴打師尊,在良曉鯉的說情下,總算是開恩讓他師尊滾出去。無常仙灰溜溜出門,一走到徒兒看不到的地方,便挺直了腰板,大落落地拉着侍從讓人家弄飯給他吃。

無常仙一走,秦雲止在師尊面前端起的架子頓時垮掉,向良曉鯉懷中傾來。她接也不是、躲又怕他撲個空扯到傷口,情急之下背過身去,他就趴到了她肩上。

投懷送抱與預期有偏差,他不太開心,下巴研在她肩膀,小心翼翼打量着她側臉:“曉鯉還在生氣麽?”

“我一直沒有生氣啊。”

“那你為什麽躲着我?”

“我沒有啊。”我都讓您嚴絲合縫扒我背上,這也算不上躲吧?!不過扪心自問,經過昨夜的事之後,她也确實感覺兩人之間多了什麽,說不清更遠了還是更近了。

或者說……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卻又畏懼得想逃跑。

秦雲止特別敏感,将她不确定的躲閃認成了疏離,心中難過又不敢再問下去,怕真問出他不敢聽到的答案。焦慮得沒抓沒撓,感覺她随時都可能站起來走掉,于是手臂下移箍住了她細細的腰。

兩人的身子貼得更緊。她突然記起昨夜小島上,他燒得糊塗亂蹭時的模樣,心中一慌,臉呼地發燒,掙脫他的手站起來,背對着他說:“天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

“你不是剛睡醒麽?”

“我又困了。你也歇着吧。”

他不情願地“嗯”了一聲,郁郁不樂。

良曉鯉頭都不敢回一下,怕被他看到漲紅的臉。直到走出墨衣園,腳步才慢下來。懊惱地蹲下,捂住臉嘆息。“亞魂……斷袖……唉,可怎麽辦啊……”

“誰是斷袖?”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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