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我和顧葉輝打小就互相看不慣。
三歲他揪我辮子,我薅他頭發;五歲他搶我玩具,我砸他樂高,我們在學前班打架全校老師出動拉架;
八歲他把積攢多年的泡泡糖粘我一桌,我把蓄髒多年的墩布涮他頭上洗;
十二歲他把鞋印踩在我課桌和書本上,我撕他作業本及全科作業——這導致小學畢業那年我倆共同站在校主席臺悔過演講;
十五歲他把我學前班尿褲子事件大肆宣傳,我把他尿和泥摔進泥裏的事跡散布全校;
十八歲畢業他大筆一揮贈我毛筆橫幅“爾等凡人,不行”,我贈他楷體書法“如此賤人,腌臜”一張……
如今我和他已26歲,但還是一見面就怼,不怼不舒服。
誰讓我們工作也在一個城市。
三天前我策劃的廣告案大獲成功,還上了幾次熱搜,品牌方爸爸非常高興,狠狠表揚了我們公司。
公司也決定月底給我發超級豐厚的一筆獎金——
這個月底——就是昨天。
于是昨天拿到獎金的我興奮得手抖嘴咧,在江邊與姐妹們吹着江風,撸串喝酒,歌唱慶祝。
結果沒想到,顧葉輝這孫子也在隔壁吃飯,我們兩廂都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彼時我喝得正上頭,他喝得正醉。
我倆指着對方的鼻子就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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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然後我倆當街幹了一架。
我還記得當時我的姐妹團和他的兄弟團都在旁邊拉架,場面一時很壯觀。
但是之後……
之後的記憶就很模糊了……
我只大概記得我們被各自的朋友拉開,然後我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被爸媽吐槽了兩句,然後我沒洗漱就撲倒在床……
倒頭就睡。
然後就陷入沉睡的空白啦。
然後我就醒啦。
然後我就變成這孫子了!!
天殺的鬼知道我醒來後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竟然長着這龜孫的臉我有多氣憤和崩潰。
我可是花了整整三分鐘才接受這個事實。
接受事實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我一巴掌。
一是要測試我是不是在做夢或酒沒醒,二是因為我想抽這家夥臉——這可太爽了。
雖然疼的是我。
話說回來——雖然我接受了事實,但是……
這可是變态啊!不是,變性啊!
不是,變了一個人啊!
還是我最讨厭的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社會主義榮光照耀的科學新時代下,怎麽會發生這種“魂魄上身”的情況??!
幸好今天是周末,我也不需要去上那勞什子的班。
顧葉輝公司是搞什麽生物科技研發的……我肯定搞不定。
現在我仔細想想,昨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哎!昨天我喝了很多酒啊!難道因為那酒的問題?比如柯南的“變大變小”老白幹——而我是“變他變她魂上身”老啤酒?
說幹就幹,我來到昨夜的燒烤攤,把昨天的酒全部點了一遍。
然而沒有任何反應。
我又買了市面上各種各樣能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酒,買回家就一字排開挨個兒喝。
幸虧顧葉輝爸媽平常不在家,不然他們見我這麽造,一定要打死這個顧孫賊……
這麽一想的話也挺好的,噗哈哈哈哈哈哈!
我開了一溜的酒瓶,挨個品嘗,嘴都快喝麻了。嘴裏的這瓶雞尾酒是一點味都嘗不出來了。
然而我還是沒有還魂。
叩叩叩。
就在我咂着嘴昂着頭等待還魂時,敲門聲響起。
我一驚,趕忙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擺了一地的酒瓶。
“開門!我聽到你動靜了。”
然而傳來的聲音卻……怎麽那麽熟悉呢?
我擰着眉露出黑人問號臉,酒瓶也沒再管了,走過去開了門。
結果當場震驚在了原地。
站在門外的,是我我我我我!!!!
我這時才意識到,因為一早上醒來以後的震撼和匪夷所思,我只顧着怎麽回到我的身體裏,卻完全忘了,如果我現在在別人身體裏,那麽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麽情況!?
現在這情況就擺在了我的面前。
門外站的,是我。
只不過那不是我的表情。
門外的“我”神情冷漠,盯着我看了三秒,徑直走了進來。
“你是誰!!?”我大叫,順便趕緊關了門。
“夏可欣。”她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我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別用我的名字!”
随後我把“冒牌我”強行按倒在椅子上,坐在對面打量着這個有着陌生表情的我,想着怎麽對這個假人言行逼供。
“你用我身體用的怎麽樣?”誰知“冒牌我”先發制人。
我眼睛一瞪。
“一大早擺酒局呢?”他一瞥滿地琳琅,輕飄飄的語氣上揚,透露着一絲嘲諷。
“你是顧葉輝那孫賊!”我跳了起來。
也對啊,我進了他身體,那麽他也對應的進了我的身體。
我原來還以為我是上了他的身,把他的靈魂給壓下去了呢……
“沒有你狗。你一大早準備喝死我呢?”他語氣低沉站起身,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的笑。
“孫賊!如今我可拿到了你的身體,”我立刻跳到落地窗前:“信不信我現在就跳下去!”
他娴熟地從桌案旁的閘刀盒裏抽出一把刀,往手臂上一放,側眸看向我:“那我就先剁掉一只手吧。”
“那我就自剖!”我挺起胸膛,也拿起一把小刀在胸前比劃了兩下:“把你顯擺的胸肌腹肌都割掉!”
“我把你的肱二肱三頭肌和可憐的四塊腹肌也割掉,”他嘴角微微帶笑,輕聲說道:“哦對了,順便把你頭剃禿了——永久性的那種。”
該死,敢動我引以為傲的肌肉和長發!
“好啊!”我瞪着眼睛,視死如歸:“我今天晚上就練《葵花寶典》!就練第一步!”
“好啊,”他往前一步,“我去找你在公司裏最讨厭最猥瑣的那個人,然後跟他談戀愛。”
我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倒退了一步。
太狠毒了這家夥。
“你敢!”我叫道,把手鉗在臉上:“我今天早上就已經扇了你一巴掌,你別以為我不敢做出什麽事……”
“哦,那我直接開始剃頭吧。”他說着拿起了旁邊的菜刀就往我長辮子上割。
“哎!等一下!”我伸出爾康手。
啧。我先露怯了。
他拿菜刀割頭發的手停下,嘴角噙着涼薄的笑看着我:“不然我們先休戰?”
“行吧行吧,”我假意很敷衍地應着,趕緊狀似無意的添了一句:“先把菜刀放下。”
他把菜刀收進刀閘裏,人模狗樣的整理整理衣服,一幅商務談判的架勢:“我們現在對對方都不利,所以在換回身體之前,先調整戰略。”
“也就是說,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合作一段時間。”他歪着頭,微笑。眼睛裏是對我的挑釁和探究。
雖然很不想同意,但現在的狀況确實只能如此。
我忍着牙癢癢:“如果在周一前都沒有恢複正常的話,我們需要商讨出如何應付各自的生活。”
“同意。”他語氣輕揚。
啧,這欠扁樣兒。
還是用的我的臉!
接下來我們一起讨論了如何應付各自的工作情況——盡量在順水摸魚中瞞天過海。
不過他的生物科技我聽不懂。
我的廣告策劃他聽不懂。
所以最後共同提出“情急之下裝病”的策略——特殊情況下才能用。
接下來是讨論如何以對方的身份進行日常生活。
意外地,因為我倆是多年的死對頭——反倒對彼此的生活習性了如指掌。
這倒是幫我們省下了不少事。因此這塊兒并沒怎麽聊就搞定了。
一上午商讨完,已經将近中午十二點了。
我伸了伸懶腰,張大嘴打哈欠。
“別用我的臉做那麽沒形象的事情。”他耷着眼皮無語地看了我兩秒,準備起身離開。
“啧,你還有形象啊?”
“哦對了,”他已經快走到玄關又回過身:“加我微信。”
“有事聯系。”他拽拽地晃了晃手機,轉身離開。
哦豁,從小到大這麽多年,如今竟然要加他微信了。
因為我倆是宿敵的緣故,高中在父母的敦促下加了微信——不久後就互删了。
我打開手機看着他的微信,熟練的搜索出我的微信號,然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哎對!”我擡頭大叫。
他已經一只腳邁出了門外,身子停在門口,回頭看我。
“你那日記本上怎麽全是我名字?!”我揚着臉凝眉皺眼,盡顯大佬質問小弟的嚣張跋扈:“你拿我名字練字兒吶?!”
他身形一頓,臉色異樣。
哼,果然有問題。被我抓到了吧。
他踏出去的腳又伸了回來。轉身面對我,沉下臉色:
“你偷看我日記?”
“哎——!那是我——”我故意加重了“我”這個字,“的日記。而且誰知道那是日記本啊。”
“這年頭誰寫日記啊?”我無賴地歪着頭,晃着膀子看着他。
他無語的眸子微眯了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身體做那麽二流子的動作。”
我嘴角揚起微笑。
很二流子嗎?那我以後更要這樣了。
他黑黑的眸子盯着我,語氣随意道:“因為最近想下咒,就拿你的名字練練手。”
話畢,轉身離開,關門。
我眼睛一瞪。
震驚站在原地。
卧靠。
顧孫賊這家夥太陰毒了啊!
竟然用魔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