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可以追你，對嗎
我可以追你，對嗎
“怎麽？”顧曉伶雙手抱肘，“你經常被人追嗎？”
常青雲提着藥一時不知道回什麽，畢竟他從來不在乎誰在追他，能有錢賺就行。
“我還要工作，走了。”常青雲提着一袋藥走進生活區，顧曉伶沒等到他出來就走了。
柳鳴秋看着顧曉伶從廁所的方向走過來，手上的袋子已經不見。
“你怎麽去這麽久？”柳鳴秋百無聊賴地轉動着杯子裏的吸管。
“排隊，人多。”顧曉伶回到座位上，面前是喝完的空杯子，她下意識想拿起來喝，才意識到是空的又放下。
“你在急診現在是不是特忙？”
“忙也沒辦法，科室裏就剩我沒輪過急診了。”顧曉伶撐着下巴有些無聊，“忙點好啊。”
忙起來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在急診掙得多嗎？”柳鳴秋給她遞個眼神，“偷偷告訴我，我不宣揚出去。”
“都是通過透支生命掙錢，這錢給你掙吧。”顧曉伶比了個數。
“才八千？”柳鳴秋難以置信，“不是說醫生怎麽着也過萬嗎？”
顧曉伶指着她，“我可沒有過萬，別亂說話啊，政審該查我了。”
柳鳴秋捂着嘴低聲問道：“這都查嗎？”
顧曉伶憋不住笑道：“開玩笑罷了。”
柳鳴秋用力一拍她的肩膀，“好啊你，都開始騙我了，說吧你還有什麽瞞着我的。”
此時，顧曉伶看到常青雲的身影穿梭在舞池周邊，她一走神，沒注意柳鳴秋也在順着她的方向看去。
“你看誰呢？”柳鳴秋觀察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她在看哪一位。
顧曉伶收回目光，“沒什麽，好像看到個我的管床。”
“你已經下班了，顧醫生。”柳鳴秋在她的眼前用手晃了晃，“你要有自己的生活。”
“知道了。”顧曉伶忽然覺得柳鳴秋有些啰嗦。
酒保停在她們這桌，遞給顧曉伶一杯酒，顧曉伶連忙拒絕，“您上錯了，我們沒有點酒。”
那人将酒放在顧曉伶面前，“那邊卡座的先生請您的。”
顧曉伶順着酒保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巧看見一人舉着杯子似乎是在和她打招呼。
顧曉伶垂眼看了一下桌上的酒，朝那人微微點頭，但她沒打算喝。
柳鳴秋打趣道：“有戲哦～”
“沒戲。”顧曉伶将酒杯輕輕往外推。
“別啊，你都26了，總不能一次戀愛也不談吧。”柳鳴秋又把酒給她推了回去，“你上學沒時間，上班更沒時間，抓緊時間吧。”
杯裏的酒小幅度地晃動着，顧曉伶看着它發呆，她才26而已啊，她才剛畢業，也沒有很老吧。
“喂。我走了。”柳鳴秋見顧曉伶說什麽都不應連忙去推她，“邢垣找我呢。”
顧曉伶擺擺手，“走走走，每次都這麽重色輕友。”
柳鳴秋摟住她的胳膊，“下次請你吃飯。”
“去吧去吧。”顧曉伶無奈搖頭，“女大了留不住。”
柳鳴秋前腳剛走，顧曉伶看着面前的酒思考要不要也直接走算了，面前忽然坐下一人。
“你朋友走了你不走？”那人手裏還拿着酒杯。
顧曉伶擡頭一看，是剛剛卡座裏的那人。
“謝謝，但是我不喝酒。”顧曉伶好言拒絕。
“來酒吧不喝酒？”那人莫名笑了，“那你是來…”
那人沒說下去，似乎是想等顧曉伶補充。
顧曉伶覺得場面似乎有些冷，随後道：“陪朋友。”
那人起身走了，大約是覺得沒趣。
顧曉伶剛想走那人又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杯東西，那人将杯子放在桌上，推向她，“交個朋友？”
顧曉伶看着面前的東西沒動，她剛剛應該把話說得很清楚吧。
瞧見顧曉伶的表情，那人解釋道：“不是酒，冰紅茶。”
顧曉伶還是沒動，擡眼看向他。
那人忽然笑了，“你還是這樣。”
顧曉伶更不解，“什麽意思？”
“你的警戒心很強。”那人喝了一口酒，“和實習那會兒一樣。”
顧曉伶看着他，腦子裏暴風刮過實習的記憶，他到底是誰啊。
“我們在哪個科碰見過？”顧曉伶試探地問道。
“甲乳外，淩明聲。”淩明聲将手裏的酒杯和桌上的紅茶杯子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好久不見。”
其實顧曉伶還是沒想起來，那會兒光想着怎麽逃班看書考研了，誰還記得哪個科碰見誰。
算了，成年人的交際，哪管認不認得，聊就是了。
“你現在哪個科？”顧曉伶随便找了個話題。
“甲乳外。”
“哪家醫院？”
“三附院。”
顧曉伶似乎消除了一些戒備，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挺厲害啊。”
“彼此彼此。”淩明聲舉起杯子，“顧醫生也很厲害。”
“你們三附的月薪是不是還可以？”
他湊到顧曉伶的耳邊，輕聲答，“2w。”
顧曉伶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我去，這麽多？”
淩明聲将手放在唇上示意，“小點聲，該查我了。”
顧曉伶低頭笑了，果然還是同行才聽得懂玩笑話。
“我們那組的腺體手術做得好，人人都來找我二線，手術一多，錢也少不了。”淩明聲解釋道。
“三附的腺體好像是省裏最好的了吧。”顧曉伶問道。
“差不多吧。”
顧曉伶完全忘卻了自己本來是要走的，遠處的常青雲時不時地往顧曉伶的方向瞥，見顧曉伶似乎和上來搭讪的人聊的不錯。
常青雲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沒由頭地覺得煩，大約是最近催債催得緊的緣故。
駱時晏和他碰了酒杯提醒道：“看什麽呢？”
常青雲回過頭來，“沒什麽，看有沒有熟客。”
駱時晏朝着他剛剛看的方向瞄了一眼，“得了吧，喜歡就喜歡吧，還非說不喜歡。”
“沒有。”常青雲悶聲喝酒。
“沒有就別老偷看人家，大大方方的。”
“你最近廢話怎麽這麽多？”常青雲有些煩。
“嘿，你把氣撒我身上是怎麽個事兒啊。”駱時晏站起身，“行，本僚機幫你去打探打探。”
還沒等常青雲反應過來，駱時晏已經大步走向顧曉伶。
“喲，顧醫生，這麽巧，你也來喝酒？”駱時晏拿着酒杯假裝一副驚訝的模樣。
顧曉伶記得，這人是常青雲的陪床，“你好。”
駱時晏眼神轉向淩明聲，“這位…是顧醫生的愛人吧。”
駱時晏話裏帶着點試探，酒杯舉起和淩明聲打聲招呼。
顧曉伶糾正道：“朋友。”
淩明聲沒說話，只是象征性地舉着杯子回應他。
“哎喲，你看我，亂點譜了不是。”拿到答案的駱時晏嘴上這麽說着，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尴尬。
看來常青雲還是有戲的。
此時，淩明聲卻出聲，“一定會争取讓您點對譜的。”
顧曉伶看向淩明聲，這什麽意思，這才喝了杯酒就醉了？
駱時晏看着淩明聲，眼神裏的笑意全部散盡，“祝您好運。”
“借您吉言。”
顧曉伶看看駱時晏又看看淩明聲，這倆人怎麽回事，她還在這呢，沒人考慮她的感受嗎。
駱時晏陪他幹了一杯，又聊了幾句，臉上的笑容一轉身就消失殆盡。
駱時晏帶着自己的情報回來，搶過常青雲手裏的酒杯猛喝一口，“哥們兒，你這次沒戲了。”
“？”常青雲看着自己手裏的酒杯滿着過去，空着回來。
“人家是三附院的外科醫生，大學同學來的，他倆專業對口，你沒戲了。”
常青雲放下酒杯，“我說了，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最好。”駱時晏懶得和他争，“看這樣子估計沒聊幾次就能拿下了。”
常青雲假裝聽不懂，“客人找我呢，走了。”
駱時晏清楚常青雲的一切，沒攔他，就算是喜歡，常青雲也不會在現在接受這段感情。
他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顧曉伶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晚了，她本打算和淩明聲随便聊幾句就走，結果被淩明聲找到了送她回家的由頭。
“你喝酒了你還開車？”顧曉伶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代駕。”淩明聲舉起手機顯示代駕的單子。
“我們不順路。”顧曉伶婉拒。
淩明聲挑着眉，眸中笑意，暧昧非常，“送你多遠都順路。”
顧曉伶一時語塞，聲音遲疑，“你平時就是這麽追女孩子的？”
“很老套是嗎？”
“有一點。”顧曉伶雙手插兜，這場面實在有點尴尬。
她到現在都沒想起自己和淩明聲在實習的時候遇到了什麽，一上來就這麽直白，她有些招架不住。
淩明聲察覺出顧曉伶有些不自在，溫聲道：“你不用這麽緊張，當是普通朋友就好。”
都這樣了，這還怎麽做普通朋友，顧曉伶心裏默默吐槽。
顧曉伶還是上了淩明聲的車，只是上車之後兩人再也沒有交流。
淩明聲将顧曉伶送到家門口，顧曉伶有些不好意思，“你其實不用送我上來的，小區安保挺好的。”
“想送你，和安保沒關系。”
顧曉伶站在門口，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她随口說了句，“要進去喝杯茶嗎？”
淩明聲怔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輕笑出來，“顧醫生，你比我還要老套。”
顧曉伶尴尬地想立馬開門進去然後關上門不要再面對這個人。
“好了，早點睡吧。”淩明聲拍拍她的肩，“晚安。”
“晚安。”顧曉伶禮貌性地回他。
顧曉伶打開門進去，轉身想關門時看到淩明聲還站在那個位置沒有動。
“還不走嗎？”
“我想再确認一遍，你是單身嗎？”
顧曉伶一頭霧水，“怎麽了？”
“所以說。”淩明聲頓了頓，“我可以追你，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