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就不會叫兩聲?
第43章 就不會叫兩聲?
到醫院做了全面檢查,所幸除去紀許淵動作粗暴,造成的傷口撕裂流血,沒有出現什麽大問題。
但傍晚盛糯糯發起了高燒,吃過內服藥遲遲沒退,醫院便建議留院輸液,當晚紀許淵陪着他住在病房。
八點多的時候,小周助理提着熱騰騰的白粥進來說老爺子到了。
紀許淵連忙迎出去:“不說過幾天就回京郊莊園嗎?黑燈瞎火的您再摔着!”
“混賬東西!”
剛進病房,老爺子真金白銀造的拐杖朝着紀許淵的腿就抽過來:“你他娘幹什麽吃的,剛懷孕就把糯糯弄住院了!”
紀許淵跳腳躲開,低頭沒看老爺子銳利的眼睛:“就普通的感冒發燒而已,您老至于親自跑過來嗎......”
老爺子黑着臉回嗆:“感冒發燒那套你糊弄誰呢,要是糯糯和孩子有事兒,老子先打斷你的狗腿。”
紀許淵悶着腦袋不吭聲,老爺子走到盛糯糯的病床邊兒:“糯糯你哪裏難受就跟醫生說,咱家有最好的醫療資源。”
盛糯糯提着力氣笑笑:“我沒事的,爺爺,您放心,孩子指标也很好。”
終于盼到重孫影兒的老爺子眼睛都快笑沒了:“那就好,那就好。”
趁大家都在,紀許淵跟遠在北歐的父母和大哥大嫂通過視頻電話,把盛糯糯懷孕的消息告訴他們。
病房沉浸在喜悅的氛圍裏,只有盛糯糯笑不出來,哪怕是很勉強的那種。
他清楚地知道,紀家喜歡的需要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肚裏面懷的孩子,是紀許淵的至親骨肉。
哪怕此時躺在這裏的是什麽李糯糯王糯糯,他們同樣高興,紀許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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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保留着部隊的習慣,每晚十點鐘準時睡覺,保镖很快護着老爺子離開醫院,盛糯糯也昏昏欲睡。
已經等待半小時的姜媛,局促地站在門口往裏面探頭。
紀許淵擡眼見來的是她,便起身想喊醒盛糯糯,姜媛急忙擺擺手輕聲道:“就讓他好好睡吧。”
她半邊身藏在牆後邊兒,沒有進門打擾的意思,紀許淵只能出去說話。
姜媛熱得頭發成绺,懷裏緊緊抱着只碩大的保溫桶:“紀總真不好意思啊,糯糯這孩子又給你添麻煩了,小時候他不怎麽生病的。”
她望向盛糯糯的眼神,充滿着母親的溫柔和疼愛,紀許淵不自然偏過頭,“沒事兒,就是感冒發燒。”
這套說辭老爺子不信,糊弄無知的中年婦女綽綽有餘,她把保溫桶遞給紀許淵:“他發燒的時候愛喝小吊梨湯。”
姜媛握的提手上都是汗,輕微潔癖的紀許淵罕見沒嫌棄,伸手接過來。
“小吊梨湯是秋冬熱飲,糯糯喜歡夏天冰鎮着喝,紀總你每回少給他喝點,不然容易着涼肚子疼。”
紀許淵面無表情答應着,姜媛神色為難地繼續說:“紀總,糯糯不懂事兒,懷着孕也挺難受的,麻煩你多包容他。”
手指不安地搓着褲側邊線,指尖還纏滿了磨髒的繃帶,她是拉下臉給她兒子說好話。
“我知道,您早回去吧。”
看了眼姜媛離開的走廊,紀許淵轉身沒走出幾步,接着倒回來盯着前面,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從小跟着老爺子沒少往軍隊跑,經常和新兵蛋子摸槍,敏銳力和洞察力這方面不亞于真正當兵的。
所以他不覺得是什麽亡妻鬼魂,或者神神叨叨的東西,而确實是有人在暗處看着他。
可那會是誰呢?
——
這場病來得快,去得慢,盛糯糯在醫院住了半月徹底修養好才被放回家。
別墅收拾得很幹淨,砸爛的家具全部照原樣買的,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從那以後,盛糯糯再次失去與外界的聯系,專職在家裏養胎,好在紀許淵允許他學畫畫,還買了無刺激的顏料。
轉眼天氣就涼下來,盛糯糯站着的時候肚子逐漸地能看出圓鼓鼓的跡象,伴随着強烈的孕吐反應。
經常是吃着飯,他就跑到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紀許淵黑着臉煩得要命,不知不覺晚上的應酬多起來。
盛糯糯習慣他不回家吃,不再像以前那樣等到半夜,洗完澡便早早躺着,早睡晚起,倆人經常三四天不打照面。
忍過折騰的懷孕初期,他們恢複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紀許淵半夜回家會輕手輕腳褪掉盛糯糯的衣服。
半睡半醒間,盛糯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迫近,臉頰和全身的溫度急劇上升,然後他會熟稔地把臉埋被子裏......
他們對這件事情已經很有默契,盛糯糯發出的動靜就像催化劑,他越憋着忍着不出聲,紀許淵就越發來勁兒。
“輕點。”盛糯糯聲音像患重感冒似的聽起來非常地嘶啞,連忙喊住紀許淵,生怕他會傷到他們的孩子。
紀許淵扭着他臉接吻,“你他媽最近怎麽跟死魚似的?就不會叫兩聲。”
此時的盛糯糯疲憊至極,更別提出什麽動靜來讨好他:“我不太舒服,快些結束吧。”
在興頭上的紀許淵像被潑了盆冷水,頓感無趣,很快就離開。
他去浴室簡單洗完澡,回床上把濕漉漉的盛糯糯撈進懷裏,溫熱的嘴唇磨蹭他的耳尖,時不時啄吻他的臉蛋。
“懷孕真這麽辛苦啊,你說你有多久沒給我做早餐了,現在連晚餐也省了。”
盛糯糯翻過身,将臉埋在紀許淵的胸膛悶悶道:“是你沒有回家吃。”
“以後回來,”紀許淵盤算着盛糯糯的孕吐期差不多也已經過去了:“明天給我做蒸蟹子,要你親手剝好等我回家。”
“好。”黑夜裏盛糯糯手指試探着摸摸紀許淵的眉眼,笑容在唇角淺淺散開:“我剝好蟹子等你回家。”
靜靜擁抱着誰都沒有說話,紀許淵把臉湊過去,還想和盛糯糯親親嘴兒,他卻已經閉住眼睛昏昏欲睡。
困得真快。紀許淵黑着臉操了聲,手腳并用摟住盛糯糯,也閉緊了眼睛。
早晨盛糯糯醒時,身旁紀許淵的位置已經空了,他扶着酸痛的腰穿衣服,然後出門買晚飯的食材。
路過花店,還破天荒地浪漫一把,花兩百塊買了束帶露水的紅玫瑰。
他整天心情都不錯,跟着紀許淵在電視上給他下載的畫畫教程學完功課,又去修剪後院的花草。
約摸着快到紀許淵下班時間,便系好圍裙圍着竈臺忙碌起來,紀許淵進門他剛好布置完餐桌,擺上那束紅玫瑰。
盛糯糯接過公文包挂到玄關,想俯身幫他換鞋,這時紀許淵的手機忽然叮鈴咣當地響起來。
接通後那邊說了句話,紀許淵神色立刻變得很凝重:“終于有消息了?”
小周助理道:“在您近幾天開車回家的路上,發現有輛黑色的保時捷跟着,路口監控拍到張模糊的照片。”
“能看清楚是誰嗎?”
“高清圖也就能看出大體輪廓,我把找片發到您家裏的傳真機上了,您可以看看。”
紀許淵淡淡嗯了聲,擺手讓盛糯糯給他去拿,他倚着玄關櫃夾着根煙抽,煙在門口能接着散出去。
盛糯糯走到書房裏,傳真機那裏果然有張薄薄的照片。
他拿起來大概掃了眼,卻瞬間瞪着眼睛猛然定住。
“糯糯,還沒拿過來?盛糯糯?”
紀許淵趿拉着拖鞋走近,從背後摟住盛糯糯的腰,目光落到那張照片。
盛糯糯感覺到貼着自己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耳邊的呼吸錯亂,紀許淵的眼霎時間染成血紅。
他搶過那張照片,鞋都沒來及換,奪門而出。
就像小周助理說的,路口監控拍得五官模糊,但是大概輪廓還是有的。
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不難看出,那張照片中開保時捷跟着紀許淵的人,是盛慈。
即使盛糯糯不信鬼神之說,此時也害怕得手足無措,他逼着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卻仍然是坐立難安。
他裹着毛毯蜷縮在沙發裏,根本不敢回卧室,畢竟盛慈那尊陰森森的牌位就放在他們卧室的窗臺。
神經始終處于緊繃狀态,直到紀許淵淩晨回家。
盛糯糯尋求庇護撲進紀許淵懷裏,吓得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紀許淵安慰性地摸摸他腦袋,空洞無物的眼神發直:“怎麽可能是小慈呢,我們看錯了,只是長得像而已......”
“那輛保時捷的主人是個女的,小慈已經走了四年,怎麽可能會是小慈呢,小慈啊......”
被抱在懷裏,盛糯糯感覺紀許淵無盡地失望,哪怕是超自然現象,哪怕是虛無缥缈的鬼魂,紀許淵也想見盛慈。
再見見他尚未來得及告別就匆匆分別的愛人,還沒再感受他的溫度就變作幾把骨灰的愛人......
那桌子特意做的菜早涼了,紀許淵也沒有胃口吃,蹲在露臺抽了兩頓煙,回到卧室扯過被子蒙頭就睡。
盛糯糯把飯菜倒進了垃圾桶,連帶着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打掃幹淨後就仿佛那桌子美味佳肴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