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過得是什麽好日子?

第52章 我過得是什麽好日子?

年後盛慈搬進了香山別墅,紀許淵每周去看他兩三趟,無論多晚從來不過夜,随便盛慈任性撒嬌還是哀求。

盛糯糯對這事兒心知肚明,但他裝作不知道,更不會傻到主動問紀許淵,畢竟最近紀許淵對他很好。

好像這四年半的婚姻時光加起來,紀許淵都沒有這麽多耐心和溫柔。

盛糯糯已從起初的震驚,逐漸地接受和習慣,而且孕晚期的折磨讓他沒精力想那些複雜的原因。

他只是自我安慰地想着,離婚前能得到愛了九年的丈夫的哪怕一點憐愛,也算給他可悲的婚姻畫個圓滿的句號。

這天傍晚京城下了點小雪,紀許淵九點到的家,盛糯糯給他準備了宵夜,他盛了半碗陪紀許淵吃。

紀許淵吃到半路,忽然擡起頭看着盛糯糯:“寶貝兒給我倒杯水好嗎?”

“好,”盛糯糯到吧臺給紀許淵倒水,他身體已經很笨重,動作很慢。

慢到紀許淵有足夠的時間把磨成粉的止痛藥撒進他的粥裏,攪勻再放些糖消解苦味兒。

倒水回來,盛糯糯吃完那半碗粥,全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到這紀許淵才發現自己剛剛純粹是多此一舉,盛糯糯的味覺感官好像已經完全喪失了原來的功能。

為證明這猜想,紀許淵借着親密的機會,嘴對嘴喂了盛糯糯一口黑咖啡,他還是毫無反應地咽了。

醫生說這是胃癌并發症,味覺和嗅覺失去原來的靈敏度屬于正常現象。

雖然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可面對着最怕苦卻能面無表情吞咽黑咖啡的盛糯糯,紀許淵還是有點難受。

他從背後抱住盛糯糯,習慣性把額頭墊在他肩膀上,手掌撫摸他的肚子:“這小兔崽子什麽時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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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糯糯笑笑:“預産期是三月中旬,很快啦。”

紀許淵想三月中旬還是太晚,恨不得這小兔崽子現在就出來,好讓盛糯糯後期治療少受點罪。

這時候門鈴響起來,是司機小季來送照片的,他們上周拍了孕期寫真。

盛糯糯被紀許淵摟進懷裏,倆人熱乎乎抱着翻看照片,但目光落到紀許淵無名指時,他嘴角的笑容忽然頓住了。

骨節細長的手指根部,戴着一枚低調的白金素圈戒指。

除去象征身份地位的腕表,紀許淵向來不喜歡戴飾品,所以這枚戒指是哪兒來的?

感受到盛糯糯的視線,紀許淵下意識屈起無名指,擋住了那枚戒指。

仿佛又覺得太過刻意,垂眼盯着照片平靜地說:“在商場買了對情侶戒指,你那枚落車裏了,等會兒下去給你拿。”

盛糯糯抿了抿嘴唇,蒼白的臉立刻綻放出笑容:“我,我也有嗎?”

“廢話,”紀許淵擰了擰盛糯糯耳朵,低着頭沒有看他:“你是我老婆。”

盛糯糯睡着以後,紀許淵披了件大衣開車出門,思索着到附近現買枚戒指就當給盛糯糯交差。

他手上這枚是盛慈送的,耍賴撒嬌非得給他戴,結果回家的時候忘了摘,被盛糯糯眼尖地捕捉到。

還好他反應快,幾句話敷衍過去,否則又要面對盛糯糯失望、卻又不敢說出來的的表情。

将近晚上11點,賣貴重首飾的店面都已經關門,紀許淵開着導航轉到舊貨市場,這裏的商戶還沒收攤兒。

他在最近的攤位迅速挑了枚顏色差不多的素圈,開口的能随意調節,給老板付了八十塊錢,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回到家,紀許淵把塑料包裝袋扔進垃圾桶,然後把那枚戒指悄悄戴進了盛糯糯的無名指。

盛糯糯皺皺眉頭,醒了過來,先看到自己手指上跟紀許淵那枚款式差不多的素圈戒指。

“喜歡嗎?”

他低頭親了親戒指,眼睛裏亮晶晶的滿是喜悅:“這輩子第一次戴戒指呢,謝謝你,我特別喜歡。”

紀許淵順着他笑笑,伸手揉亂了他微長的頭發,還好盛糯糯不識貨,這要是盛慈,不管仿得多真他都能看出來。

臨近預産期,紀許淵基本遠程處理公司事務,多數時間陪盛糯糯待在家,連香山別墅都不太去了。

這邊兒過得越安穩,盛慈那邊兒就越坐不住,在連續被紀許淵拒絕以後,盛慈徑直來到了別墅。

盛糯糯挺着孕肚給開的門,甚至連表面的招呼都沒打,盛慈已經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

他是第一次來這座本來應該屬于他的豪華別墅,哪裏都覺得礙眼,尤其看到盛糯糯跟紀許淵親密摟抱着孕期照。

他把保姆趕進廚房,陰陽怪氣地看着盛糯糯:“你不給客人倒杯咖啡嗎?”

盛糯糯垂着眼點頭,就去吧臺給盛慈倒咖啡,他直覺對方是來找茬兒的,放好咖啡就想去二樓書房喊紀許淵。

“站住。”

盛慈好像洞悉盛糯糯的想法,好整以暇地攔住他的去路:“這次我不是來找紀哥的,我找你,盛糯糯。”

盛糯糯後腰抵着吧臺邊沿,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腹部,異常警惕盯着盛慈:“你找,你找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看看,”盛慈掃了眼盛糯糯隆起的小腹,露出絲玩味的笑容:“看看你的臉皮究竟有多厚,怎麽心安理得霸占別人的老公?”

“盛糯糯,我以前看輕你了,沒看出你還有勾引男人的本事,懷着孕格外緊還是怎麽,紀哥連香山別墅都不去了?”

盛糯糯被說得臉色蒼白,他不想跟盛慈重提以前的事情,更不想為這事兒再糾結:“他去不去香山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跟你沒關系?”在盛慈的眼裏,他真是煩透了盛糯糯這副裝無辜裝可憐的模樣,“你他媽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婊子當着牌坊還想立?”

這些難以入耳的髒話,盛糯糯低着頭全都默默接受,畢竟小的時候再難聽的話,盛慈都指着他鼻子罵過。

他肩膀微微發着抖,盡量讓自己不要動到胎氣:“你如果沒事就走吧。”

盛慈一聽怒氣更盛:“這座別墅本來就是我結婚用的,盛糯糯你個賤.婊。子,到頭來居然還想趕我走?”

“盛家對你和你媽夠仁慈了,你個**還敢霸占我的未婚夫,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給你買基金,說到底你他媽的不就是為錢嗎!四年的時間還沒撈夠——”

“你到底想幹什麽?!”

盛糯糯終于忍不住哭叫出聲:“你能不能別為難我了?!孩子出世他會跟我離婚的!”

“就短短兩個月你忍不住嗎,到時候紀許淵是你的,我十月懷胎生的孩子也是你的,這座別墅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如果你不願意,基金我也不要了!”

“你在不平衡什麽,不就是眼紅這四年的時光嗎?你以為你消失的這四年,我過得是什麽好日子嗎?”

“不管你相不相信,紀許淵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喜歡他九年嫁給他四年,到頭來我得到什麽了?”

盛糯糯捂着臉,泣不成聲:“離婚後我連見孩子的資格都沒有,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抽泣聲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盛慈冷淡的神情有瞬間松動,盛糯糯他居然這麽委屈嗎?

“小慈。”

盛慈聞聲擡頭,紀許淵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未經打理的頭發搭在額頭,揣着褲兜站在樓梯口。

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方才盛慈和盛糯糯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對話,不知道紀許淵聽見了多少。

他并沒有過激的反應,緩步走到他們這邊兒:“小慈,你怎麽來這兒了?”

在紀許淵面前,盛慈全然沒有剛剛的嚣張跋扈,露出個溫柔的笑容:“哥哥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紀許淵淡淡嗯了聲,目光落到盛糯糯紅腫的眼睛,下意識擡手想摸他頭,卻被盛糯糯偏頭躲開了。

他摸了個空,立刻不悅地皺起眉,盛糯糯垂着眼睛走開:“我去看看飯。”

目送盛糯糯走進廚房,紀許淵才收回視線,他擰眉看着盛慈:“沒打電話,來這兒找不痛快?”

盛慈挽着紀許淵撒嬌:“哥哥你最近那麽忙嗎,都半月沒去香山別墅了。”

“嗯,最近項目多。”

“我在翰城壹號定了包廂,我們去放松放松怎麽樣?”

“下午還有會。你要不就先回香山別墅待着,想留在這兒吃飯就別亂說話,他還揣着我的孩子呢。”

盛慈臉陰沉沉的:“我看自打盛糯糯出院以後,你就只關心你的孩子。”

紀許淵斜他一眼,“廢話,那是紀家的後代。”

扔了句話他就轉身進了廚房,盛糯糯正背着身煮湯,身體從後面看起來瘦弱又單薄。

他環住盛糯糯的腰,張口咬了咬雪白的後脖頸,“你哥哥說話向來不好聽,寶貝兒別跟他計較,免得動胎氣。”

盛糯糯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偏頭躲開他的親吻:“不用擔心,孩子沒事。”

身後跟過來的盛慈聽不到他們對話的內容,只能看到紀許淵摟着盛糯糯,親密地耳鬓厮磨。

他眼神陡然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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