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盛糯糯跟別的男人跑了

第63章 盛糯糯跟別的男人跑了

再次踩着三亞松軟的沙灘,溫熱的海水細細掃過腳趾,身邊時刻陪伴着他的不同,盛糯糯的心境也完全不同。

短短大半年時間,他卻像蒼老到踏進遲暮年歲,徹底沒有了對碧海藍天和蒼茫夜空支着畫架的興致。

即使四肢放松躺在沙灘上,還要不時地受胃疼的侵襲,他甚至連閉眼吹海風這種享受的事情都皺着眉頭。

郁謹行的手掌落在盛糯糯發間溫柔地穿梭幾下,把水和藥瓶遞到他手裏:“到吃藥的時間了。”

那給盛糯糯治病的兩位權威專家跟郁謹行有聯系,所以他的治療方案郁謹行即使不問也非常清楚,知道他什麽時候該吃藥,什麽時候要二期化療。

盛糯糯睜開眼,神色哀怨地瞥了眼那白色藥瓶,無奈地苦笑道:“郁大哥,這東西真煞風景啊。”

他出來就是想躲避無休止的藥物和化療的折磨,在沙灘邊吃藥,真是辜負了這片如秘境般的美景。

郁謹行垂眼看了盛糯糯片刻,毫無征兆揚手就把藥瓶給扔了,湧過來的海浪攜帶着那瓶子漂向蔚藍的大海深處。

“不想吃就不吃了,”郁謹行仰頭望着墨玉般的夜空,往後的時光那麽長遠,沒進胃裏的幾粒藥算什麽。

倆人在沙灘躺了會兒,盛糯糯胃裏難受的那陣兒過去,郁謹行把他拉起來去參加不遠處的篝火晚會。

那是一群朝氣蓬勃的學生,都是時光正好的年紀,圍着篝火堆喝酒唱歌,還有不少彈吉他跳舞的。

盛糯糯和郁謹行對視一笑,朝着光亮熱鬧的人群走去。

回到預定的度假村酒店,郁謹行讓助理開了兩間房,幫盛糯糯安頓好剛買的新衣服和生活必需品。

又把手機和止痛藥放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然後回了自己房間,盛糯糯聽着窗外的海浪聲,睡了出院以後最安穩的一覺。

而此時在千裏之外的京城,紀許淵赤紅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區門口監控。

Advertisement

屏幕裏的盛糯糯臉色平靜,只穿着身簡單的家居服,跟着郁謹行上了他那輛賓利。

整套動作自然流暢,甚至都沒有停留多說幾句話,和諧的場景落在紀許淵的眼裏,這倆人就是給他戴綠帽子呢,就是赤裸裸的私奔!

他在盛世嘉年開着會,突然接到了保镖的電話,紀許淵匆匆趕回家裏時,所有東西還是早晨走時的樣子。

不過客廳的茶幾上放着那枚褪成古銅色的戒指,兩份相同的離婚協議書,盛糯糯已經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紀許淵的臉氣到扭曲變形,那枚戒指被紀許淵捏成條,盛糯糯手寫的所謂的離婚協議書也被撕得粉碎。

他低沉地怒吼一聲,陷入暴怒中,擡腳就踹翻了他們家原樣買回來沒半年茶幾,接着把客廳的家具砸得稀爛。

不慎放走盛糯糯的倆保镖,聽裏面傳來叮鈴咣當砸東西的聲吓得直發抖,如果猜得沒錯他倆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倆人也不想坐以待斃,便積極去小區門口的超市找線索,調出監控戰戰兢兢地給他們已經快發瘋的老板看。

死死盯着郁謹行和盛糯糯開車離開的監控錄像,紀許淵雙眼發紅,舉起能徒手掰鐵的拳頭直接捶過去給監視器掏了個窟窿。

“都他媽的給我找,把京城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到!”

紀家所有的保镖集體出動,甚至動用交警和刑警的關系,很快就查到郁謹行和盛糯糯去了郁謹行的私人機場。

地上跑的車好查,那飛機在天上就沒那麽好查了,全國那麽多塔臺也沒有航班信息,要是挨着排查得查到明年。

紀許淵給某領導打了個電話,那邊兒點頭哈腰地喊着紀少,紀許淵簡單把情況說清楚,領導立刻表示全國協查。

家裏沒地方下腳,紀許淵把自己關在車裏抽煙,只要閉眼就能看見盛糯糯那張病弱蒼白的臉龐。

這輩子只要是他紀許淵想霸占的東西沒人拿得走,從來沒有人能随便地扔兩張破紙就敢戲耍他,盛糯糯他到底怎麽敢的?!

手裏還燃着的煙頭被紀許淵捏在手裏揉得稀爛,他要把盛糯糯抓回來好好立立規矩給他長長教訓!

這時候,不遠處的天空忽然發出亮眼的五彩斑斓的光,隔了五六秒後才聽到響聲,這是護城河邊兒在放煙火呢。

紀許淵重重吐出口煙霧,疲憊不堪地躺靠着靠背,摸索着從口袋裏拿出個紅色皮革材質的小盒子。

咔噠一聲打開金屬卡扣,裏面是兩枚并排擺放的戒指,也是簡單精致的素圈款式,透着閃閃高貴的光澤。

盛慈強給他戴的那枚在倉庫他就扔盛慈臉上了,如果非要往無名指加點這種裝飾性首飾,他希望和盛糯糯一起。

戒指是原本是打算到護城河邊兒看煙火大會的時候,送給盛糯糯的,他跟了自己五年的時間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确實有點兒委屈他。

堂堂紀少活了這小半輩子頭一次給人精心挑選禮物,結果那人卻留下兩張破紙背着他跟別的男人跑了......

紀許淵敲了敲車玻璃,外邊兒正收垃圾的大媽看過來,紀許淵把盒子扣上塞給大媽:“這東西送您了,能賣錢。”

樸實的大媽打開盒子一看,直接被那戒指吓了一跳,她本本分分地賺錢,這種真金白銀的東西也太貴重了。

剛想還回去,紀許淵已經啓動車子一腳油門離開了這地方,卷起陣陣夜晚陰寒的風。

即使是全國協查,每天排查的任務量也很大,幾天過去仍是沒具體消息,只知道他們沒有出境。

在海南島度假村的這幾天,盛糯糯過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用管買菜做飯做家務,也不用早起準備誰的西裝,每天睡到九點鐘。

他跟郁謹行同吃同游,關系明顯比以前更加親密,雖然盛糯糯對他生不出類似對紀許淵的感覺,身邊有這樣周到交心的朋友,也是人生幸事。

早晨郁謹行通過酒店的電話,喊盛糯糯起床,盛糯糯穿好衣服下床開門,外面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

給盛糯糯治病的兩位權威專家被郁謹行請到海南了,旅游歸旅游放松歸放松,最重要的事兒不能忘記。

大早晨見到這二位,像盛糯糯之前說的挺煞風景的,郁謹行之前的打算是等盛糯糯玩夠回京城再治,但是昨晚在衛生間目睹的事一幕讓他改變了想法。

起初只是聽到盛糯糯的咳聲,郁謹行以為盛糯糯嗆到了,結果跑到衛生間門口,就見盛糯糯狠狠嗆出口血,洗手池裏的水頓時就紅了。

意識到郁謹行過來,盛糯糯也僅是不好意思地扯了塊紙巾擦了擦嘴,歉意地對着郁謹行笑了笑。

看着那抹笑容,郁謹行心頭湧上股莫名的恐懼,自打盛糯糯的孩子離世,他就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了。

這種想法太恐怖了,恐怖到郁謹行根本不敢往深處想,郁謹行在盛糯糯的衣兜裏翻出那張銀行卡的時候,還納悶兒去小區超市買東西用得着刷卡嗎。

原來那時候他就計劃想走了,而且是獨自一人的旅程。海南島距離京城那麽遠,怎麽去,路上會遇到什麽意外,他似乎全然沒有考慮過。

只要離開家就好,離開京城就再也不會回去了,他能走到哪裏就算哪裏,累了就地歇歇腳,直到再也走不動。

盛糯糯這條年輕鮮活的生命,他自己不想好好地珍惜,但郁謹行想珍惜,于是他只能把專家請到海南。

他們把盛糯糯帶到醫院,對他的情況做了全方位的檢查,這個過程中盛糯糯始終很沉默,也特別配合。

檢查完身體後,盛糯糯把puppy放在腳邊,拿着化療的衣服就想進去換,郁謹行攔他,盛糯糯疑惑:“不化療嗎?”

郁謹行笑着搖搖頭,牽起盛糯糯的手離開醫院:“正好三亞有我的作品展,趁着天好我們去參觀參觀。”

這場作品展設在風平浪靜的海邊,名頭很響,郁謹行戴上口罩簡單裝扮,帶盛糯糯混了進去。

被真正感興趣的藝術包圍,盛糯糯很快就忘了被各種各樣讨厭的檢查折騰的事兒,駐足欣賞郁謹行不同時期的畫作并不時抛出些問題。

郁謹行全部耐心解答,偶爾問他這段時間看些什麽書,畫了些什麽作品,彼此對話生動和諧而有趣。

最後他停在一副畫作前,郁謹行印象派筆觸明麗鮮豔的風格特點在這副畫上毫無展現,內容是個竭力奔跑的黑人小孩兒,背後是即将碰到他的坦克機。

郁謹行聲音低沉沉的:“這是我唯一的寫實派畫作。”

盛糯糯聞言愣了愣,聯系到郁謹行曾有援非的經歷,便其實不難猜出這幅畫當初的創作背景。

那即将被坦克機碾壓的孩子,眼裏呈現出的并不是驚恐,也許頻繁的戰争和饑餓貧困早就讓使他變得麻木。

但是當死亡真正來臨時,他迸發出來的是欲望,那種堅定的不容侵犯的不被打倒的求生的欲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