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女朋友

第三十一章：女朋友

池國東鐵青着一張臉出來時，許霧剛走到樓附近，看見池國東的身影下意識頓住腳步，垂下眼睛，走到另一側的拐角處。

司機就等在外面，男人上車的時候正好接起一個電話，嘴裏念叨着什麽“馬上就回來”、“要好好吃飯”，語氣格外溫柔，許霧隔着點距離聽到，心裏一沉，想到此刻正在屋子裏的池煜，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紙袋。

池國東在外面有人的事情，早在那時池煜還沒來徽南找張茹的時候，張茹就告訴過許霧，其實壓倒張茹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不完全是這個男人的漠不關心，更多的是他的背叛。

知道池國東在外有人的一瞬間，讓當時還沉浸在愛情幻影裏的張茹一下子清醒。

後來她也明白過來，池國東之所以一直不離婚把那個女人接進來的原因，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家世、才情都能為他帶來事業上幫助的太太。

他只是需要一個合格的妻子，而她張茹想要的，卻是一個真心愛她敬她的丈夫。

可池國東騙了她。

他們彼此理念又不和，自然走不下去，分開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但他們都忘了，池煜才是那個最無辜的犧牲品。

看着黑色的奔馳很快消失在視野裏，許霧緩緩從一旁拐角裏走出，拎着紙袋往池煜家走。

可她沒看到的是，那個原本在講電話的男人，坐到車裏時，眼睛卻盯着倒車鏡，清楚地看見了她，随口挂了電話，那雙與池煜相差無幾的眼眸，盯着她的背影半響，最後緩緩閉上眼嘆氣。

他的耳邊仿佛還有池煜的那句話，那是他挑破池煜是為了許霧才做這些事的時候，池煜随口甩出來的話。

池煜說：“假如說您也死過一回，或許就不會覺得這一切不值當了。”

池國東本想再心裏嗤笑的，死過一回？這傻小子又沒死過，怎麽知道值不值當。

卻在看見池煜眼神的那一刻，竟有一瞬信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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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讓他看看，他的傻兒子做出這麽值得的事情，這個小丫頭，還會不會和他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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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摁了好久，防盜門才被打開，池煜黑着一張臉正欲發作，卻看見站在門外的許霧，一瞬間話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地愣着。

“你怎麽……”話還沒說完，懷裏忽然就多了一團柔軟，低頭看去，只見她毛茸茸的發頂。

許霧直直撞進他的懷裏，什麽話也不說，雙臂摟緊他，觸及到掌心下熟悉的精瘦腰肢，心裏的不安才落了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深呼吸兩下，任由自己熟悉的雪松氣息包裹鼻尖。

終于，抱到他了。

見她抱着自己不說話，池煜知道原來的時間裏，現在的他們是還沒有在一起的，有些拿不準許霧此刻的想法，便自顧自地帶着調笑開口，“幹嘛，我一天不來上課，就這麽想我啊？”

許霧緩緩擡頭，眼睛直直望向他，這次看清了他臉上的傷，她分明記得之前池煜沒有在這個時候受傷，是在冬令營前一天晚上受傷的，怎麽會提前，而且自己也沒有做什麽改變當下狀況的事情，甚至連早上的請假，也是池煜拜托她的。

她又想起臨放學時他發來的那條短信，池煜說這幾天他不來補課了。

這一切，都很奇怪，和原來不一樣。

空氣沉寂幾秒後，她緩緩點頭，大方承認道，“是，我很想你。”

池煜愣了幾秒，沒反應過來她這忽然的話語。

這什麽意思啊？表…表白嗎？不對啊，這事兒不該他來麽。

然後就見她扯着自己的手腕進了門，關上門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她看到茶幾旁那一地的玻璃碎渣，他有些局促地撓撓頭，“那是我爸他…”

“我知道，你坐下，我給你上藥。”

看她熟練地從自己家電視櫃下方翻出藥箱，又湊過來給自己上藥，那顆因為見到她而遲緩的大腦終于重新開始轉動，他覺出點不對勁，哪裏有點奇怪。

他是做了和之前不同的事情，但她的反應不應該是如此。之前的許霧可沒有這麽直接了當地大方承認，她總是話很少，心思藏在心裏，不會輕易表達，在對情感這方面，她又總是很慢，即使是之前的這時候，她已經對自己有所不同，可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一把握住眼前的細腕，濃重的黑眸盯着她，略過眼前自己熟悉的眉眼。

許霧也不動，靜靜地讓他看。

他們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半響後，池煜看着那雙漂亮的狐貍眼漸漸蒙上一層水霧，眼眶開始泛紅，才覺出點苗頭。

該不會是……重來一次這麽離譜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她的身上了？

“池煜。”她開口時尾音都有些顫，忍了兩秒，又接着說，“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有話好好說，哭個什麽勁兒。”

他語氣随意，卻擡手，拇指抵在她的眼尾，又輕又緩地蹭了蹭。

“今年，陪我…跨年，哪裏都不許去，只能在我身邊，聽到沒？”

自己眼尾的手指停頓，許霧不敢錯過他的表情，怕自己心裏剛剛的想法只是錯覺。

下一秒，池煜忽地低頭輕笑，大手下移，捧住她的側臉，扯向自己，薄唇瞬間覆蓋在她的柔軟上，他回答的話語消失在交疊貼合的唇瓣之間。

空氣裏還留着他的餘音。

“你還挺霸道啊，女朋友。”

是啊，他反應怎麽這麽慢，能這樣對自己的許霧，只可能是後來那個會主動牽手和親吻自己的阿霧。

許霧閉上眼，聚集在眼眶裏的淚水終于下滑，心裏的想法得到印證，淚水淌過臉頰，沾濕他的唇，略帶苦澀的味道彌漫在交纏的口腔裏，她心裏卻雀躍無比。

沒有什麽，比眼睜睜失去，又再次得到要來的更加喜悅。

他和她，都回來了。

擁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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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肅的冬日依舊寒冷刺骨，行人匆匆，時間的齒輪照常向前推進，一中的學生也在照常進行着日複一日的學習。

教室裏，老陳依舊在講臺上講得唾沫星子飛起，他實在聽得無聊，扭頭去看許霧，看着她認真做筆記的側臉，池煜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是正确的。

他并沒有将許嘉的事情告訴許霧，只搪塞着說自己跟別人打了架，将臉上的傷糊弄過去。

前幾天和許霧去超市購買食材，還看到了許利民在買高鈣牛奶和三黃雞，老遠看見，他想都不想，就拽着許霧拐進了另一個貨架過道。

有些人，眼不見心不煩，更何況現在許利民肯定是為了照顧許嘉才出來買東西的，想想就更煩了。

況且池煜了解許霧，知道告訴她全部實情後，許霧肯定心裏不好受，更何況自己替許嘉還了債。

她這個人，什麽都要算清，什麽都要拎清。

他不喜歡這種隐隐的隔閡感，但也不願意她勞神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