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舊識:咱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叫王雲軒

第24章 舊識:咱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叫王雲軒。

許晗看着那名新來的同學,他剛剛看何素珊的眼神和她的別無二致,透着一種他們是舊識的熟悉感。

“認識?”許晗問何素珊。

但何素珊像是沒聽見,沒有回答他的話。

許晗悶着聲,繞過何素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從沒見過那樣的何素珊,他見過她哭,也見過她笑,她在他面前大大咧咧慣了,所以他沒見過她那種藏着小心翼翼的欣喜眼神,許晗心裏很不是滋味。

張悅看了一眼生悶氣的許晗,轉頭問何素珊:“素珊,你和轉校生認識嗎?”

何素珊回過神來,許晗聽到她輕輕“嗯”了一聲。

“我們是初中同學。”她說。

何素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拉開筆袋想拿支筆出來,手卻在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

這時,孫文平抱着教案走進了班級。

他翻了兩頁課本,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哦,對了,咱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叫王雲軒。”

王雲軒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同學們打了個招呼:“大家好。”

孫文平點了點頭,“好,坐下吧,我們附中重點班進度比較快,不知道你能不能跟得上,自己課後多下點功夫吧。”

孫文平把“重點班”三個字刻意加重了,他甚至沒有安排王雲軒做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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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開始上課吧——”

孫文平不知道為什麽偏偏自己帶的班級這麽倒黴,這名同學好像是走副校長的關系進來的,是個藝術生,偏偏就安排進了自己的班級。

文化課對藝術生的要求沒那麽高,孫文平“建議”進普通班不就行了,但顧言宏三言兩語就打斷了他的提議,說他是副校長親自指定的,找個重點班放着意思一下得了,反正藝術生也不用怎麽管。

——可是會拉低班級平均分啊。孫文平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所以他給王雲軒安排了最後面一個不顯眼的位置——眼不見心不煩。

*

王雲軒的校服沒定制好,次日上課他依然穿着自己的私服,本來長相就亮眼,這下更突出了。其他班級的女同學都知道四班轉來了一個很帥的男生,下課時間、課間操都要往這邊瞅。

課間操。

大家穿的都是整齊劃一的校服,王雲軒站在裏面很紮眼,破壞班級整體美觀,于是孫文平讓他出來,站在了班級旁邊,拿到校服之前都準了他不用跑操的假。

王雲軒是藝術生,不上晚自習,要出去上培訓課。

晚自習前他走後,何素珊才覺得這一天總算熬了過去,她沒有跟王雲軒說一句話,跟其他人一樣,把他當作是剛轉學過來的不認識的新同學。

——可是她不知道,她跟別人的對話也變少了。

許晗對這種變化的感知尤為敏感,他能感到何素珊一連兩天都不是很開心。

——到底是什麽樣的初中同學的關系能讓她變成這樣?

老師今天沒開新課程,講的是放假前的考試卷子,許晗把紙條遞過來,上面寫着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答案,有兩種不同的解法。

何素珊上課沒怎麽好好聽,許晗便把答案扔了過來,真是太了解她了。

何素珊百無聊賴,看了一眼,就記住了第一種解法——反正她也不指望能在數學上有多大的建樹,能應付考試就行了,她不知不覺又開始自欺欺人。

一晚下課後,她的同桌沈君拍了拍許晗的肩膀,怯怯地開了口:“許晗,你能給我講下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嗎?”

許晗沒應聲,而是把自己的卷子直接遞給了她。

步驟其實數學老師都講了,沈君也抄下來了,可還是不明白,數學老師在課上誇許晗聰明,說全年級只有許晗一個人想到了另一種全新的不同的解法。

沈君說:“步驟我有,可我還是不太懂……”

許晗正在做題,筆下沒停,“那你去辦公室問問老師吧……”

沈君尴尬地拿着卷子愣在一旁,然後惱羞成怒:“不給講就不給講,小氣!”

許晗轉頭一把抽走自己的卷子,“嗯對啊,我就是小氣,我這人比較記仇。”

沈君沒想到許晗還記着上次她不小心弄濕何素珊書的事情,越想越氣,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還抓着這事不放了,真不像個男人!

許晗本就生了一天悶氣,對誰都沒好臉色,轉頭時順便悄悄瞥了何素珊一眼,但是後者竟然在發呆,好像一點也沒在意剛剛發生的事。

許晗忿忿地把卷子揉了塞進桌鬥裏,周圍籠罩着低氣壓,沈君也悻悻地閉嘴了。

晚上回了宿舍,李飛凡對着何素珊誇了許晗,“素珊,你師父出名了,今天徐志在我們班誇他了,說這名同學,最後一道大題,想出了兩種解法……”李飛凡學着數學老師的語氣道。

張悅問道:“你們文科卷子和我們一樣嗎?”

“好像比你們簡單一點吧,不過最後一道大題是一樣的。”李飛凡想了想,又繼續道,“老師還說,我們文科班不用學那麽深,不用兩種解法都掌握,不過老師最後還是都給我們講了……”

何素珊依舊是蔫蔫的。

李飛凡問張悅:“她怎麽了?”

張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知道,她這樣子一天了。”

何素珊依舊感覺自己在做夢似的,自以為想方設法地逃出了那個有王雲軒的世界,可是老天就像在跟她開玩笑似的,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後還是把她困在了原地,然後對她說:「你根本就沒出去過。」

何素珊當天晚上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因為怕吵醒下鋪的張悅,她忍了很久沒有翻身。

但失眠的人都容易輾轉反側,最後她還是輕輕翻了個身,變成側卧,摸出了枕頭底下的手機,把被子蒙在頭上,翻開了手機蓋。

她的手機一直是靜音,以至于她上線之後,都沒有發現小企鵝在閃。

她眨了眨眼,才看見是有人和她說話了,她心中一頓,點開了聊天框,以為會是王雲軒。

可惜不是,是許晗。

他給她發了幾道題目,她點開下載圖片。

然後在深夜學了三道數學題。

退出許晗的聊天框後,她又不自覺地點開了王雲軒的。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王雲軒的個性簽名改了:「好久不見。」

她把手機湊到眼前,确實是那幾個字沒錯,也确認是那個人的 qq。

好久不見——是對誰說的?

她沒發現自己的手攥得太緊了。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很頹廢地靠在街角的路燈下抽煙,好像要順着那一縷煙霧飛走似的,讓人無端地感覺到悲傷和悵然。

何素珊心有點發緊,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才發現原本就脆弱的手機,最後一根線都被她扯斷了,手機屏幕閃了閃,終于走到了壽命的盡頭。

何素珊苦澀地合上了手機,其實已經合不上了——她只是把翻蓋和機身疊在一起,然後塞到了枕頭底下。

何素珊放空思緒,想讓自己入睡,可惜剛剛看到了那條個性簽名,就更不可能睡着了。

——他為什麽會發那樣的話?是說給自己的嗎?

他說分開之後,她一個人對着他的 qq,自說自話好久,他都沒有回複過,應該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何素珊知道自己不是什麽意志堅定的人,容易受情緒控制,所以她喜歡逃避現實,不去想、不去看,就假裝沒有發生過這碼事。

可惜上天就喜歡開這樣的玩笑。

何素珊用被子蒙住頭,手捂住了臉。

*

第二天,何素珊頂着兩個腫泡眼到了教室。

她不知道昨天什麽時候睡着的,應該是哭過了,她只要晚上一哭,第二天醒來眼皮就會腫起來,很好辨認。

“眼睛怎麽了?”許晗頂着嘈雜的早自習的朗朗讀書聲轉頭問她。

何素珊桌子上是攤開的英語書單詞頁,她低着頭,聞言擡頭看了許晗一眼,上眼皮發着腫,擡眼擡得有些費勁。

許晗的眼神透着關切,好像還有一些別的意味,何素珊沒去深究,只看了他一眼就飛快地低下了頭,有些赧然地用雙手遮住了雙眼,大拇指放在太陽穴,食指覆在了眉毛上。

“被蚊子叮了……”

許晗沒說話,轉回去了。

何素珊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現在這個天氣,哪來的蚊子,不過他好像信了。

許晗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把心中的酸澀壓了下去。

他很想知道,她和王雲軒之間是什麽關系,曾經發生過什麽,這比解數學題難多了,解題時他思路清晰,并且最終答案有且僅有一個。

但是這種事情上不一樣,何素珊那搪塞他的小小的借口就能把他的思路全打亂,找不到一個正确的出口。

她那雙眼,之前他是見過的,在她過完生日的第二天。

生日那天她哭了很久,第二天的眼睛就是那樣子的。

他假裝沒看穿,假裝信了。

他給她發的 qq 消息沒有收到回複,他給她發的手機短信也沒有收到回複。

她整個人好像都只圍着那個新同學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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