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函(主線揭秘)

第30章 密函(主線揭秘)

一個半月後,馮琛傷勢痊愈。

霍林韻臨死前曾叮囑他不要回傭兵寮,可他對夏令營事故原因執念深重,還是想回去探查,畢竟他的背景資料在傭兵寮有存檔。

于是這一天,他來向儲輕緣道別。

儲輕緣臉上表情依然平淡如水,只是将他領到一處偏僻的、空無一人的房間,從懷裏掏出一卷用塑料薄膜裹牢的紙卷,道:“這是給你治療時,在你後背裏發現的,應該是原先給你動手術的人放進去的。我沒打開過,一直給你保管着,之前你舊傷未愈,所以沒敢拿給你看。”

——這明擺着是霍林韻放進去的了!!!馮琛心頭一驚。

儲輕緣将紙卷遞過來,道:“以前你傷勢是不是反反複複好不徹底?很可能跟背部埋有異物有關,現在取出來了,你是不是覺得舒服很多?”

馮琛點點頭,他确實覺得這一個月來傷勢恢複得特別好,他原以為是儲輕緣醫術高明,卻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

他接過紙卷,攥在手裏,微微有些發抖。

儲輕緣瞧了眼馮琛神色,沒再多說什麽。他其實隐瞞了一件事情——馮琛的舊傷之前一有情緒波動便反複發作,動辄就吐血、意識模糊,不僅僅因為背裏埋有異物,更是因為原來給他動手術的人故意留下隐患,讓他永遠好不徹底,這樣他就一直需要依靠手術來維系。

儲輕緣能猜到,那個做手腳的人現在應該就埋在醫院後山的墓地裏。想到馮琛對她模棱兩可的感情,儲輕緣不難理解她這樣做的動機,只是覺得感慨。

他知趣地離開房間,留馮琛一個人在那裏。

馮琛小心翼翼地拆開塑料薄膜,将紙卷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果然是霍林韻的筆跡。

——寫的都是什麽?以至于霍林韻要用如此隐秘的方式将它藏在自己身上,卻又對自己隐瞞?

他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渾身都在輕微戰栗。

這些文字歸納得十分整齊,一眼掃過去,竟然全是有關十四年前夏令營事故的資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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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琛感覺心跳停滞了瞬間,他深吸幾口氣,平複情緒,然後一條一條仔細讀下去。

“一、參加夏令營的師生統共六十四人,能夠明确身份的有六十三人,官方宣稱全部遇難。

其中一名遇難者名為馮清遠,是刑軍署下屬護衛隊第九支隊前隊長馮岳川之子,實則被傭兵寮救治幸存,改名馮琛。其餘遇難者中,是否有類似幸存後改名換姓者不可知。

除此六十三人之外,還有一人身份不明,信息徹底空白,不知生死。

二、馮清遠在事故中所受外傷僅為撕裂傷和擠壓傷,而其他遇難者除了撕裂傷和擠壓傷,還遭受槍擊傷,其中四十二人致命傷為槍擊傷。

事故發生後,第九支隊曾被派往搜救,無一人被救出,而遇難者所受槍擊痕跡,與第九支隊使用槍械型號相吻合。

馮岳川三個月後自殺身亡,第九支隊解散,支隊人員名錄目前搜集不全,但可知現重案司有兩人曾隸屬第九支隊,分別為重案司司長邢彥,以及一隊隊長鄭烽。

三、夏令營事故原因經三署聯審,認定為倫理署的“人類基因改造”運動失敗導致,此運動由倫理署下屬基因研究所主持。

基因研究所成立于三十年前,最早的核心研究組成員共五人,被稱為“源起組”。

但“源起組”早在二十年前就解散,解散後,五人中其中兩人脫離三大署,去向不明,另外三人可以确定下落——包括政吏署下屬政務司司長周厚澤、倫理署下屬教務司副司長顧雪融,以及“源起組”解散前就因病去世的原組長彭越。”

翻到紙的背面還有一段話,是霍林韻用自己的口吻寫給馮琛的:

“這些資料是我在傭兵寮檔案庫所得,之所以一直對你隐瞞,是因為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容易沖動,我希望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告訴你。

但倘若不是我親口告訴,而是你發現了藏在後背的這卷紙,大概率我已經不在世上了。我曾撞破寮長與教宗勾結,他們不會留我性命。

西海之濱有一處梅林島,我花畢生積蓄購得,島上梅林繁茂,我十分喜愛。本來想着逃離傭兵寮後在此島安享餘生,不過如果我已經不在了,就把我的骨灰帶到島上安葬吧。記得經常來陪陪我,我會很開心的。”

馮琛讀完,石膏一般靜止在原地,良久,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将這卷紙點燃燒盡。

諾諾遵照儲輕緣吩咐等在房門口,卻許久不見馮琛出來,焦急地在門口打轉,又不敢直接進去。

這時,儲輕緣動完了一臺手術轉悠過來。

諾諾立刻上前,湊近小聲道:“都進去大半天了還沒出來,要不要看看?”

儲輕緣挑起一邊眉毛,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進去。

諾諾瞪大眼睛:“這種不讨好的事情你讓我去?”

儲輕緣一臉誠懇地點點頭。

諾諾只能委委屈屈地過去,掀開了馮琛房間的簾門。

就見馮琛背對着門口、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地上是一堆焚燒後的灰燼。

若是平時她看見馮琛沮喪模樣,早過去逗他開心了,這會兒卻立在門口,莫名地不敢靠近。

那個人坐在那裏,還是那個人,但周遭的氣場卻徹底不一樣了,讓諾諾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

馮琛察覺到有人在門口,警惕地轉過頭。

諾諾瞬間吓得後退了好幾步,結巴道:“你,你,還好吧?”

馮琛見是她,立馬收斂了眼裏兇色,站起身,淡淡道:“跟你們道個別,我該走了。”

諾諾背後,儲輕緣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馮琛眸中閃過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道:“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再多麻煩你了,這麽多天已經……”

沒說完,儲輕緣就截斷了他:“教宗的人恐怕不會輕易死心,路上還是很危險,我在旁邊,他們總會忌憚些。”

馮琛其實內心是隐隐期盼儲輕緣能跟着他的,但他沒理由讓一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為自己付出這麽多,結果現在儲輕緣本人堅定地要送他,還找了個理由。

馮琛心裏敲起了鼓,覺得儲輕緣說的也很有道理,但還是猶疑了一句:“你走了,醫院這邊怎麽辦?”

“我帶諾諾行醫多年,平常我不在醫院的時候,都是由她負責的。這回諾諾也可以搞得定的,對吧?”儲輕緣深深凝視了諾諾一眼。

諾諾一下子眼睛瞪圓了,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半天,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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