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似乎有新男友了”

第71章 “他似乎有新男友了”

沈桂舟還沒反應過來,大藤先反應過來了,拍着咔哥的肩膀說:“我們也總聽桂舟說,最近認識了個很有趣的哥哥,經常待在一塊呢。”

他是經常和阿雅大藤提起林小宜和咔哥,但沒說最近經常在一塊。

沈桂舟一開始還沒聽懂,直到一瞥看見張佑年臭得不行的臉色,一瞬間頓悟。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朝阿雅大藤比劃:“嗯,他很好。”

咔哥:“和雅姐藤哥誇我了?”說完還用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他臉上蹭了蹭。

沈桂舟:“自作多情。”

但咔哥向來不要臉,他直接朝阿雅大藤伸手介紹自己:“雅姐,藤哥,你們好,叫我小咔就行。”接着又亂誇一頓,誇得天花亂墜,給阿雅大藤逗得直笑。

本來事情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目的達到了,沈桂舟拉住咔哥的領子準備把人拉回來,卻拉不動,咔哥徑直走向張佑年,伸出手問:“您好,您也是合作方嗎?之前沒見過你。我是INOV的咔哥。”

張佑年像座雕像似的杵在原地。

咔哥就這麽伸着手,笑眼望他。

不知道僵持多久,張佑年擡起手,邊說:“廣縱,張佑年。”

快要握上那一剎那,咔哥猛地把手抽回,很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哈,我男朋友叮囑過我很多回,不讓我和陌生男人握手,特別是渣男。”

咔哥打了個響指,表示認識,和阿雅大藤招呼了一聲,回身攬過沈桂舟走了。

電梯門關上前,他們看見何總和何茂謙在前臺開房,阿雅大藤在包裏找身份證,張佑年依舊站在離前臺千裏之外的入口處,一動不動,微微垂下了頭。

門關,咔哥瞬間抽回手,掏出手機給男朋友發語音:“寶貝,結束了!剛剛攬了一下舟舟,為了給他出頭,你不會怪我的吧。”

沈桂舟頭上三條黑線。這出頭方式有點像小學雞吵架,再兇一點就要“反彈”了……

但總歸是為了他,他很感激。

沈桂舟:“謝謝。”

咔哥:“害,多大點事。”一邊欣喜若狂地看着男朋友新發來的語音,把音量調到最大,湊近耳朵邊細聽。

一聲十分冷淡的“嗯”充斥着整個電梯。

咔哥發了個流淚貓貓頭回去,配文:老婆,你好冷漠。

沈桂舟:“他怎麽知道你剛剛攬了我。”咔哥不提的話。

咔哥哆嗦一下,狂搖頭:“你不懂。我老婆是黑客,黑進監控系統就看見了。”

門“叮”的一聲開了,林小宜站在電梯門口無語地看着他,無情拆穿:“控制狂罷了,什麽黑客。”

咔哥:“你懂屁,那是因為我寶貝愛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得。

林小宜懶得和他廢話,她剛剛接到信息,說張佑年也來了,想起沈桂舟肯定會下去接阿雅大藤,也不顧倒時差困得要死,慌慌張張爬起來按電梯,接着就看到兩人回來了。

林小宜拉着他上看看下看看:“你碰見他了?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咔哥:“咔哥出馬你都不放心啊。”

林小宜:“我怕你還沒幫沈桂舟解決,你男朋友就殺上門來了。”

咔哥:“……我寶貝才沒那麽不講理。”

但按沈桂舟對情緒的敏感認知,剛剛手機那聲“嗯”,非常郁悶,明顯生氣了。

告訴咔哥,咔哥臉上仿佛看見裂縫,“咔啦啦”裂開,“生……生氣了?”

沈桂舟:“我也只是猜測。”

咔哥:“你倆都是0,我信你。”

沈桂舟:“……”

林小宜踹他一腳:“0你個頭,桂舟分分鐘壓你。”

沈桂舟:“……”

咔哥:“……”

電梯開門:“……”

一行人面面相觑,直到阿雅開口:“你們……會玩。”

像觸發演技開關,咔哥瞬間就攬過沈桂舟,笑着說:“我們沒分得那麽清楚,但我尊重他。不打擾你們收拾了,過來應該挺倒時差的,你們睡一覺會好很多。”

說完攬着桂舟,扯過笑僵的林小宜進了他們的房間。

林小宜:“……你和你男朋友沒分那麽清楚?”她可是天天聽咔哥對着他男朋友撒嬌賣萌求晚上讓他睡床的。

咔哥:“沒分,只是我寶貝懶得動。再說,床上被套項圈的是我。”

林小宜:“……”

沈桂舟:“……”

真會玩。

林小宜:“融不進你們gay的圈子,我走了。”她走到門前,想起沈桂舟,又回來拉上沈桂舟一起走。

咔哥拉住她:“去哪,制定制定計劃,明天早上見完客戶,下午就自由活動了。而且你拉舟舟做什麽,舟舟也是gay啊。”

林小宜:“他不是。”他只是被張佑年扯進去的。

咔哥挑眉問他:“舟舟,你不是?那男的強迫你的?”

沈桂舟:“……”呼吸有些急促,他無意識地将手探進口袋,預備拿藥才發覺,兩人還在現場。

林小宜察覺沈桂舟的異樣,打斷咔哥:“行了別問了,一天天的你問題比我吃過的鹽還多,我們看看明天去哪,桂舟,你去廁所洗把臉吧。”

沈桂舟點頭,走進廁所關上門,他有一瞬間脫力,但還是用力攀住盥洗臺,撐着站着,開水洗臉。

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水滴順着發絲滴落的聲音,還有模糊中微微顫抖的雙臂。

他從口袋裏摸出藥盒,數到今天要吃的那一欄,一口悶了下去,接着擡頭,視線依舊模模糊糊,他卻從鏡中看到了模糊的自己。

比前兩月看起來好多了,臉頰也有了點肉,他撫過鏡子裏的嘴角,用食指抵着嘴邊,一點、一點往上拉,直到面部肌肉跟着揚起一個微笑。

不知道在廁所待了多久,沈桂舟平息下情緒,撒過藥盒揣進兜裏準備出門。

眼光從盒子上掠過,沈桂舟突然停住了手,重新将盒子掏出來,一天一天數。

今天4號,他們要在這裏待7天,他足足帶少了三天的量,從8號開始,他就沒再補了。

沈桂舟蜷起指尖,有些喘不上氣。

怎麽辦。

他顧着記工作上的事情,反而把添藥的事情給忘了。

昨天怎麽就沒能想起來……

一聲悶響,沈桂舟的頭猛磕在牆上。

張佑年和公司副總一起住,但副總還沒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

他靠在門邊,手搭在膝蓋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手上的手機突然“叮”了一聲,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心理醫生Mary發來的信息,問他“碰面了嗎?怎麽樣?”

張佑年:“他似乎有新男友了。”

Mary:“噢,天哪。非常确認是男朋友嗎?”

張佑年回想沈桂舟比劃的那句“他很好”,如實告訴Mary。

Mary:“不要灰心,一切皆有可能。”

張佑年苦笑。

他一開始咨詢Mary,只是想問問如何補償沈桂舟,Mary告訴他,先把他自己的狀态調整好再說,于是他當機立斷離開祥聯,用自己攢下的錢開新公司,而張建邺早在鬧掰的時候,凍了他所有的卡,他只剩一張能用,好在尚且夠用。

萬事俱備,公司新上新沒多久就接到國外這單大單子,他稍加了解,得知INOV也是活動合作方,且沈桂舟也會去,他反而有些退縮,可合同簽了,反悔對剛起步的公司影響很大。

他問Mary:“我是不是不該參加這個活動,不該出現在他面前。”

Mary:“你問你自己心,你想見他嗎?”

張佑年過了很久才回:“想。”

很想,非常想,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從繞遠路路過INOV,就為了看一眼沈桂舟,有時候他離開公司晚,路過INOV也只是撲了個空,他幹脆把車停在INOV外不顯眼的地方,等見沈桂舟到了,才開車回公司。

但他之前做過的事,現在這個樣子,都成為一根無影的繩子,拉扯着他,他沒法邁出腳步。

他擔心自己再接觸沈桂舟,會再度對他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Mary鼓勵他:“最近的治療非常有效果,你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言行了。”

張佑年:“要是能更早點就好了。”更早一點,早到三年前,早到大學期間,早到高中、小學,告誡自己對沈桂舟好點。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紮出的傷痕不會消失。

張佑年:“所以,他要是離開我過得開心,也好。我會祝福他。”會離他遠遠的,決計不會再去看他一眼。

Mary:“那他現在開心嗎?”

張佑年答不上來。

開不開心主觀在沈桂舟,沈桂舟聽林小宜咔哥插科打诨的時候、和阿雅大藤碰面的時候是開心的,他總能看見沈桂舟臉上的笑逐漸多了起來。

但在沒人看見的角落,他見過沈桂舟因為記不住操作而攥緊拳頭捶桌,繼而胡亂揉一把頭發,猛地磕到桌上。見過沈桂舟僵硬扯着笑,找借口走開,攀着牆抖着手吞藥。

這樣的沈桂舟一點兒也不開心。

張佑年:“他在試着變好。所以我更不應該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我只會讓他變得更加不好。”

Mary似乎有些凝重:“不再見他,你會試着變得更好嗎?”

兩人的羁絆太深太亂,像是一條沾滿血的荊棘,兩人身處異處,荊棘卻不曾解開,時不時就會探出尖刺來,兩頭都紮。

張佑年沒和Mary講過具體的事情經過,他只告訴Mary,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和自私,他傷害了沈桂舟。

Mary在和他的聊天中,也逐漸了解情況。

張佑年苦笑了一下回答:“但他接近我,會變得更加不好。”這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Mary勸說他半天,一致決定給自己一個最後期限,參加這次活動,若沈桂舟有了穩定的伴侶,他從此消失得幹幹淨淨,不再出現在沈桂舟面前。

張佑年靠着門,這裏隔音好太過了,聽不見外面一丁點聲音。

他打字:“我覺得我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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