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局長與前少主

局長與前少主

正在進行教學的國小課堂裏, 毛利蘭被老師叫了出來。

“是小蘭母親的朋友來了。”老師對毛利蘭解釋說:“因為剛從國外回來,可能馬上就要離開,所以特地打電話到學校要和你見一面。”

母親的朋友嗎?毛利蘭想起了不常見到的妃英理, 眼裏透露出一絲驚喜。自妃英理與毛利小五郎分居後, 因為她律師事業事物繁忙,并且她與毛利小五郎一見面就會吵起來, 所以母女二人的聯系并不密切。而妃英理的朋友, 即便是時間這麽緊急也想見一眼毛利蘭,毛利蘭想,或許妃英理在私下也是一直挂念着她的。

她從沒想過此母親的朋友非她理解的那樣,畢竟打斷了正在進行的課堂, 又是由老師傳達,必然經過妃英理那一關。只是當她滿懷期待時, 老師卻把她交給了司機。

“那位女士時間比較緊張, 無法親自前來,所以由我接送。”司機解釋道,表示會将毛利蘭送到目的地,見過面後直t接送回她的居所中。老師看起來也有些困惑, 但想起校長的安排, 于是放心的将十一歲的毛利蘭交給了她。

有點太鄭重了。

被牽出校門的毛利蘭心裏隐約閃過一絲不安。

好在目的地的車程并不遠, 僅過幾分鐘, 車就停在了一棟屋子的門外,毛利蘭下了車, 被引導進入了屋內。

房門打開,她對上了一雙深邃複雜的眼睛。

當時她還不到理解這種眼神的年齡, 後來回想起來,其中夾雜着友善、評估與冷漠。這些相互矛盾的情緒被裝進了一雙眼睛裏, 來自一個年輕的、穿着黑色西裝外套的女人。

她與妃英理氣質并不相似——妃英理如今依舊深耕律師事業,目前取得了亮眼的成績。她獨立、精英,有着為自己目标不斷奮鬥的執着,但她仍然是個普通人。即便在法庭上她對各種條例信手拈來,非常擅長抓住敵方的漏洞,然而她本人在現實生活中并非是一個有攻擊力的人。

而妃英理的“朋友”,從骨子裏就透露出漠不關心的冷感,像電視劇裏為卧底地下的律師保駕護航的黑.道人物。至于當律師,比起為己方辯護,她看上更願意解決對家當事人,更別說是警察了,從她身上那種很明顯的難以被拘束、不容于體制的睥睨感來談,基本不會有人相信。

這樣的人會是妃英理的朋友嗎?毛利蘭有些猶豫,但依舊很有禮貌的問了好。

“請問這位小姐,你是我母親的朋友嗎?”她謹慎的再次确定到。

局長并不清楚小孩對她的第一印象,但她确實不是一個會特地對孩子表達溫和的人,對四歲的孩子這樣,對十一歲的孩子更是如此。不過沒關系,這個的性格不适合當警察,但她做的可是阿美莉卡聯邦局長,有其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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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但或許與你想的不同。”局長避開了這個很難解釋的話題,問出了大家更關心的事:“小蘭跟着毛利小五郎這麽多年,會不會感到辛苦呢?”

“要照顧父親和自己,但小蘭本不應該這麽小就做這些事情吧?”

局長本人和友人都從沒體驗過這種生活——七歲起就開始學着照顧手腳良好的父親,如果友人在這裏,毛利小五郎搞不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然而即便如此,七歲時依舊是毛利小五郎撫養了毛利蘭。這個世界裏,妃英理是毛利蘭母親,在她七歲那年從家裏逃走分居;而毛利小五郎是她父親,雖然可以說除了給錢啥也不幹,還要靠女兒照顧。但十分神奇的是,毛利蘭是學校的優等生,熱愛運動擅長音樂,并且在空手道領域不斷深耕,這些經歷對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優秀。如今一見,連局長都認為這個孩子确實沉穩和有禮貌。

觀其外貌,頭發梳理得很順滑,衣着幹淨整潔,校服上也沒有絲毫褶皺,看上去将自己打理得很好。

“啊。”毛利蘭對這個話題走向一愣,但也明白了對面的女人并無惡意,甚至雖然看不大出來,但似乎在真心關心她的,于是無奈的說:“沒辦法吧,爸爸什麽事都做不好。”

局長眨了眨眼睛,對這種男性天然不會做家務的說法表示不感冒。

“沒有我的照顧的話,爸爸一定會把家裏弄得一團亂的。”說到這裏,毛利蘭聲音小了一點,帶着一點不好意思的期待:“把家裏打掃的很整潔,如果有一天媽媽回來了,或許就不會離開了。”

“爸爸平常做的過分的時候,我也在好好約束哦。”說到這時,她藍紫色的瞳孔裏透出堅定,在立繪上尤為明顯。

友人開始刷屏:“是天使!是天使!是小小年紀就當家做主的天使!”

“情緒意外的穩定。”局長評價道:“感覺是那種能守得住家業、不會叛逃的人。”

不會叛逃目前已經成為玩家最高的評價,一個養成家主的游戲而已,實在不必開展一些不必要的支線。

不過事實上不是任何人有資格被這樣評價,友人的愛是無條件的,她遵從随機與命運,喜歡不同樣的人生。而玩家的愛是有條件的,她要篩選,要得到最好的,再給出最好的。

毛利蘭确實是個很好的孩子,局長想,只需解決一些有些讓人為難的小問題。

“你媽媽會為你感到驕傲。”她輕輕摸了摸毛利蘭的頭,保證道:“以後我會常常來拜訪。”

雖然一直想優化每個節點,使得後續不用費心思去引導,但是有必要的時候,局長也會不考慮信息收集與處理能力,而是在乎節點本身。

毛利小五郎,加入FBI吧,局長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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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毛利小五郎加入FBI并非是要求他做什麽,甚至說只是約束他不要做什麽,在局長插手毛利蘭生活中表示沉默。

“你不會傷害小蘭吧?”毛利小五郎臉上五顏六色,最終凝聚成一幅氣虛中強作鎮定的神态:“FBI的局長相必不會為難一個黃毛丫頭,要有什麽指教,就沖着我來吧。”

已經打哆嗦了前日本警察……不對,現在已經是FBI了。

局長沒有和他廢話,只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就帶着收拾好出行背包的毛利蘭出了門。

門一關閉,毛利小五郎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他知道這位女士沒必要特地對一個小孩子出手,而自毛利蘭的接觸反饋來看,這位女士無疑是友善的。

然而他萬分驚訝的是,FBI對日本的滲透之深,而帶他去見FBI局長的是他的前同僚,在警部已取到不小的頭銜,誰能想到這樣一位純正的警官,暗地裏是美國警察的間.諜呢?這對日本來說過于滑稽了,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擔憂起來。

對了,現在他也是FBI了,有工資的那種。毛利小五郎一愣,撓了撓頭傻笑起來。

這樣他不就多了一筆外快嗎?啊哈哈哈哈,FBI這個身份也不錯嗎,大家都是,看來前景光明啊,還是安心看球賽吧。

他哼着小曲回了房間。

視角回到局長這邊,今天的出行計劃是去聽一場音樂會,她早有這個意向,順便帶上對此也十分感興趣的小蘭。

“不會很麻煩你嗎?”

“把我當做你媽媽很好很好的朋友吧,請不要見外,不然我會感到困擾的。”

其實局長還蠻享受這些日常。

上個世界的時間線裏電子産品并沒有大規模普及,文娛産業還很匮乏,這個世界更現代化一點,而現代化的舒适是用服務彌補不了的。

這堅定了局長在游戲中活得更久的執念,誰知道未來會出現什麽好玩的東西。

局長沒有過多幹涉毛利蘭的生活,她自稱只是友人的攝像機而已,也為此她停留在了日本,表面上度過了一段堪稱平靜的時光。

而暗地裏,FBI依舊在擴張,已經不能說它是美聯邦的警察局,雖然具備相關職能,但它在不顯露于人前的那一面有着另外的形狀。

對于友人詢問她想達成什麽結果,局長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哼出一首詩來:“我多麽渴望揭開面具的那天/早點到來/我那些卧底在同一組織的兄弟姐妹/重聚在一起/大家一言不發/都很驚訝/旁人的臉上/挂滿不可置信的淚水。”

雖不知道玩家化用的是陳先發的《傷別賦》,但是友人聽懂了內容,并且保持沉默。

‘就是想玩對不起,我是警察啊。’

‘算了,還是不劇透黑衣組織都是別國的卧底,她這個走向已經不夠時髦了,她自己會發現的。’

‘無非就是從別國卧底變成FBI卧底而已,琴酒應該能夠接受。’

友人放下心來。

她相信終有一天玩家會和她感受到一樣的震撼。

不過她不知道的一點是,在此之前,竟然是這些卧底先一步注意到了FBI的局長女士。

那時她帶着毛利蘭,在一個電車的月臺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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