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

胡清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退出了所有和方楓溪有關的項目,将錢一分不少的還給了方楓溪。還從自己的積蓄裏支了一百萬出來,作為利息打到了方楓溪的賬戶上。讓他意外的是,方楓溪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打擊報複,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原以為得罪了這位大金主,自己有可能就會失去一切:沒有公司會願意和他合作,赤字滿眼,甚至…破産。他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現實卻不像他想的那樣。方楓溪,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他,和她,想徹底的遠離她,遠離那段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的鬧劇裏。

可…也許是命運,也許是巧合,他們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脫離她。

方楓溪看着一個多月前銀行發來的的提示短信,無助地躺在秦鏡桦先前租的套房裏。她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嗎?!她抱緊了那個灰色的枕頭…自欺欺人地幻想着秦鏡桦就在身邊。

她原以為自己為了得到秦鏡桦什麽都做得出來,但當看着胡清給自己無端端多打了一百萬過來,她才明白,胡清這個男人,愛她愛的不比自己淺。為什麽?!會有些不忍?!

那是對情敵的贊賞,還是對自己的輕蔑?!可能那僅僅是心痛罷了。

原來…還是會遭遇心痛的感覺。她本以為,秦鏡桦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是她內心裏的救贖。現在看來,不過還是難以長久的過客罷了。

她把這套房子租下來了,原先的裝飾一點都沒動,這樣,她才能覺得秦鏡桦就在身邊。房間裏充斥着秦鏡桦的味道,她就這樣沉醉着。

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沉迷,那是…秦鏡桦的號碼!

她立刻坐起了身子,按開了通話鍵,激動地開口道,“喂,小鏡?!”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胡清的聲音,“方…總。”

“?!”方楓溪有些驚訝,語氣立刻就冷了下來,質問道,,“怎麽了?!”

“小鏡…小鏡她…出事了。”胡清哽咽地說道。

“什麽?!”方楓溪突然站了起來,呵斥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遠離我嗎?!你不是說沒有我小鏡就不會被傷害了嗎?!怎麽?!才幾天,你就打臉了嗎?!”

胡清哽咽了,他在電話那頭露出了一個大男人一般不會展露出的語氣,有些微諾,有些懇求,整體聽起來,很是低三下四,“方總,總之,咱們先見一面。算我求您了!”

那可憐巴巴的聲音,聽的方楓溪似乎有一種如果胡清在面前,那他便會跪着跟她說這番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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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楓溪答應了胡清的請求,但她沒想到的是,胡清竟約她在醫院見面。剛到醫院門口,方楓溪就感覺被一個人拉住了胳膊,她剛看清那人的臉,就被拉到了一樓的安全通道裏。

拉她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胡清。

只見胡清哭喪着一張臉,一副死氣沉沉餓的樣子,眼睛裏還充斥着血絲,仿佛才哭過一般。

方楓溪還未來及驚訝,胡清咕咚一聲,便跪了下來。

方楓溪一驚,有些失聲地問道,“你瘋了嗎?!”

“你瘋了嗎…瘋了嗎…瘋了嗎…”樓梯間響起了控制不住的回聲。一個護士循聲而來,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站在門後的方楓溪一個無防備跟着門被推了出去,燈光透過門縫照到了胡清身上,胡清一驚,連忙起身。

雖然胡清已經站起來了,但護士還是看到他跪地哽咽的狼狽模樣。那個護士愣了一下,看着門後的方楓溪,還是沒忍住疑惑,問道,“你們兩個躲在這裏幹嘛?!”

“我…病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大廳裏我的家人…這裏比較安靜,我可以和我想托付的人說些事情。”胡清哽咽地說道。

“?!”方楓溪聽的雲裏霧裏的。

護士搖了搖頭,說道,“像你這種情況在醫院裏很常見,雖然這裏安靜,但這裏不算太隔音,而且還會有回聲。這樣吧,你們跟我去值班室,在那裏慢慢說。現在比較忙,醫務人員都在大廳幫忙,值班室沒有人,你們到時候把門鎖一下就可以了,免得在這裏打擾到其他病人。”

“好,好!”胡清激動地說道。

方楓溪莫名其妙地跟着胡清,來到了醫務工作者的值班室。

胡清将門反鎖後,再次跪了下來。

方楓溪這次沒有遲疑,一耳光便打了過去,惡斥道,“你不是說過沒有我,你們會過的很好嗎?!前陣子你不是都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了嗎?!怎麽?!有事求我就下跪?!你這樣算什麽男子漢!你這樣拿什麽給秦鏡桦幸福?!”

胡清用手背撫了撫臉頰,輕聲說道,“方總…對不起,先前的事請您原諒我,我現在真的是逼不得已才來找你的。”

那聲音很輕,很微弱,甚至有些顫抖。方楓溪對他想說的話産生了一些好奇,于是她冷冰冰地問道,“你找我,到底什麽事?!還要弄到醫院來。”

聽到醫院兩個字,胡清的眼神一下便失了神,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小鏡她…出車禍了…”

“你說什麽?!”方楓溪突然激動了起來,質問道。

“前幾天我和小鏡去家具城看家具,想為我們的未來做些準備。誰知道迎面來了一輛高速行駛的車,我們躲閃不及,撞上去了。我是駕駛員,有氣墊保護,傷的不重,小鏡就不一樣了…她…她傷的很重…”胡清說着說着,又哭起來了。

“你果然是個廢物!”方楓溪有些憤怒地說道,“說吧,你要我為小鏡做什麽。”

胡清擡起了頭,看着方楓溪,眼神十分誠懇,說道,“我雖然傷的不重,但也是受了傷的。我來醫院的時候醫生就建議我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結果…查出了疑似艾滋病…早上剛确診的…我…我實在不想害了小鏡啊!如果她執意要跟着我,她此生的幸福就都完了!”

方楓溪皺着眉,有些不解地問道,“這麽多年,你不是都守身如玉的嗎?!怎麽會得這種病?!”

“我…胡清吞吐了一下,說道,“我也是個男人,雖然舍不得碰小鏡,但也不是沒有和別人睡過…以前在酒吧,一喝酒就會興奮…大家你情我願,我也總是順水推舟。”

“所以你就染病了?!”方楓溪問道。

胡清微微地點了點頭,“這也算是我身不忠的報應吧!”

“還以為你多專一,原來也不過如此!那你為什麽會找我?!難道你就沒有信的過的朋友嗎?!”方楓溪不理解地問道。是的,她不理解,前陣子胡清都想過和自己同歸于盡,甚至用自己事業來換自己遠離小桦,怎麽現在又來找自己了?!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我知道,你也很愛她。雖然你對于愛和我對于愛的理解和做法有所不同,但我還是你能看出你很愛她。”胡清輕聲說道,“其實我最開始也沒打算找你,因為你實在是太粗暴了。可我一想到我把欠你的錢全部還給你,并退出了所有的項目後,你居然沒有找我們麻煩。我便覺得,我可以将她托付給你,除了你,我目前還想不到誰可以那樣愛她。雖然我曾激怒過你,你卻沒有真的趕盡殺絕,沒有小鏡,你對我不會這麽寬容。我以為我選擇了得罪你,你就會讓我們難以翻身,結果你沒有這麽做,而是放任我們自由,你是真的對她用情很深。我既然活不長了,何不大方一點。”

“她怎樣了?!”方楓溪不滿地問道,她現在特別煩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只關心秦鏡桦的情況。

“她…還在昏迷。”胡清低着頭,輕聲說道。

方楓溪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告訴我,你打算怎麽辦?!”

“我…我就想讓她對我死心。”胡清吞吞吐吐地說道。

“好一個所謂的癡情男啊!好!既然你有意要退出,我也就不客氣了!說吧,她在哪個病房,我這就去守着她。”

“你答應了?!”

“是的,我答應了,但你也得答應我,從此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跟小鏡面前!”方楓溪雙眼微眯,霸道地說道。

“可…小鏡現在還沒醒…”胡清低着頭,哽咽着說。

“那我就等她醒!她是沒醒,又不是不能醒。就算她真的醒不了了,我也會一直陪着她的!你已經把她托付給我了,就不要再管了!怎麽對她是我的事,要付出多少,也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她在哪。”

“吧嗒”一聲,值班室的門被打開了,胡清還想說些什麽,方楓溪已經走了出去,站在門外俯視着他。

他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去找秦鏡桦,于是,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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