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病嬌之軀,我也會呀
第55章 病嬌之軀,我也會呀
剛到烨府門口,小安還沒來得及走下臺階牽馬,楚辭便跳下了馬,快步走進玄夕屋裏。
玄夕的額頭上碩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嘴唇微抿着一點血色都沒有,身體微微發抖,看到楚辭之後便是一陣咳嗽。
“阿辭,你昨晚去哪裏了?我好冷啊!”
楚辭內心愧疚,連忙坐在床邊摸了摸玄夕滾燙的額頭,“我在宮裏有事耽誤了宮門下鑰的時辰,你怎麽突然病成這樣,可有好好吃藥?”
玄夕迷迷糊糊一陣呓語,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麽,楚辭一邊給玄夕擦着汗,一邊給他蓋着被子。
楚辭心裏除了着急還生出了些後悔,原來她初一那天出門,玄夕說他不舒服竟是真的。結果自己還拉住了小知不讓小知理他。
“我昨天病得糊裏糊塗,還夢到你了......你好像又把我寝衣解開了。”玄夕嘟囔着跟楚辭撒嬌。
要命!他們倆怎麽連夢都一樣的!
看着楚辭突然通紅的臉上滿是驚訝,玄夕心裏泛起一絲得意。
不就是病嬌之軀嘛,我也會!
昨日宮裏來人傳話,說楚辭要照顧太子不回來了,小知他們氣得連晚飯都沒吃。玄夕更是在深夜直接飛進太子寝殿,把楚辭接回自己房裏。
看着眼前睡得迷糊的楚辭,想起早上楚辭解開他寝衣那一幕,玄夕心底醋意大發,便抱着她睡了。
但為了不給這個小阿辭添麻煩,這天還沒亮,玄夕又把楚辭悄悄送回去。
如今看來,這小阿辭真的有照顧病人的癖好。
玄夕心裏暗暗盤算,這病千萬要裝下去,免得這小丫頭又跟別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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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玄夕昨夜現學現賣,一番細細觀察後學到了姜崈生病的樣子,還給這位太子殿下注了好多靈力。
這太子現在就是跑到雪地裏打滾,在外頭瘋跑估計也不會生病了,省得他三天兩頭就要讓玄夕的小阿辭跑去喂藥。
玄夕心裏一邊得意一邊喊着疼,還特意把症狀搞得比姜崈還重一點。
可楚辭哪裏知道這些,她只是寸步不離的守着玄夕,連門都不出。
就這樣一直到了初五,玄夕的病還是不見好,楚辭連着好多天着急上火,嘴裏都起了泡,說話都不利索了。
剛跟太醫院的人發了一通脾氣,楚辭又回到玄夕房間,一臉憂愁地看着一直做噩夢的玄夕。這幾天楚辭沒怎麽休息,心裏也越來越煩躁,看着高熱不退的玄夕心裏擔憂得很。
這連着高燒了五天,這人怕是要更傻了。
而玄夕呢,他跟楚辭現在的心情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這兩天被楚辭照顧的很好,心裏已經爽翻了。
但是他真的有點饞啊......他沒算到生病竟然不能吃好吃的......
尤其是過年,岳嬸心疼楚辭不眠不休的,天天變着花樣的給小公主做好吃的,他就只有聞聞的份兒。
正考慮着這病要不要就不裝了,這樣好趕着過年的尾巴胡吃海造一番,這時小知突然進門來了。
“公主,”小知義憤填膺,“任家那個來了!”
“誰?”楚辭現在根本不想說話,一說話嘴裏的泡就疼......有些控住不住口水的她有點不耐煩。
“任家還能有誰?那大小姐!未來的太子妃!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怎麽就愛圍着我們烨家轉!”
“住口,我就是太寵着你了,連這種話都敢說!”楚辭一邊說話一邊吸着口水,但這心裏是千萬般的不願意見這位任文君的。
就算要見,也別是今天啊......
她這說話都有點不利索的樣子,被任文君見了豈不是要笑死。唉,算了,反正自己也快走了,三年都不回來有什麽顏面好留的。
楚辭稍作收拾,來到了正廳。
任文君她是見過的,尤其是前幾年住在宮裏的時候總是能見面。
每次有宴席球會,任文君都會來。只是她們倆不怎麽熟,平時這種場合楚辭不是在場下英姿飒爽地玩,就是安安靜靜的在高臺陪着皇奶奶和太子,二人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罷了。
楚辭一身家常便衣,不施粉黛的俊俏臉頰上透着一股子英氣。只是連着幾天照顧玄夕,讓她臉色有些差,尤其是眼下的烏青,都好像挂到了臉頰上。
跟這精心打扮,金玉滿堂的任文君形成了鮮明對比。
任文君是有備而來的,身上的衣服樣式是最近最流行的從綏丹進貢的月寒綢,這面料輕薄卻可抗寒風,讓人在冬日裏穿上也能行動自如。
巧了,楚辭今天穿的也是這個料子。
楚辭十分鐘愛這衣料,她平常策馬的戎裝,打獵的便服,就是平常出門都用這料子做衣服。
只是二人的衣服樣式大有不同,楚辭的衣服更多是輕便好穿,行動自如的,而任文君的卻是左一層右一層的錦繡長袍。
二人對視的時候,任文君就覺得自己贏了。看看這平西候不修邊幅的樣子,和那面如菜色的臉頰,定是因為自己在太子妃上輸掉了的結果。
“将軍吉樂。”任文君先行了禮。
烨府的陽光極好,楚辭也喜歡把窗子開着讓陽光灑進房間,總覺得這樣能讓心情明朗。
剛剛任文君這麽一作揖,她頭上不知道哪一個的金箔簪子一下晃到了楚辭。
楚辭急急閉了下眼,趕緊回禮,“任小姐新春大吉。”
強忍着嘴裏的痛,楚辭端着個架子坐了下來。
“今日與各家女兒們去宮裏給太後和皇後娘娘請安,卻久久不見将軍。問了才知道,原來将軍跟我們幾個進宮拜年的日子是不一樣的。”
楚辭點點頭,嗯了一聲。
任文君原本以為楚辭會客套兩句,結果卻只有輕輕一聲嗯,心裏不免升起一絲不滿。
“将軍府上的茶都清冽醒腦,古人說的以茶品人,當真所言不虛。”
“任姑娘過獎了。”
任文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她再怎麽說也是當朝宰相嫡長女,太後親封的太子妃,她烨楚辭怎麽連說幾句話的興致都沒有嗎?
今天怎麽樣也要壓住烨楚辭,要不然以後相處,豈不是要寵妾滅妻?
“我剛從太後那裏過來,她老人家講了好多将軍和太子的故事。文君慚愧,年幼時無福侍候太子左右。今天來,一是想見見将軍,二是......想聽聽殿下的喜好,我也好盡妻子的義務。”
楚辭腦子根本不在這上面,只是看着這茶水點心什麽時候能吃完,好讓這太子妃快走,玄夕再有一會兒就要吃藥了。
“哦,”楚辭反應了一會兒,“額......殿下學富五車,性格十分沉靜,斷不會刻薄與你......額......任姑娘別擔心,太後也會照拂與你的。啊!嘶......”
楚辭嘴上的泡十分惱人,剛剛話說得太多,有點扯到了傷口。
任文君本來一臉恭順,聽到這一聲嘶之後臉上表情實在有些難看,這烨家公主當真不把她放在眼裏。
楚辭看着任文君的樣子,連忙解釋,“抱歉,我,我最近吃多了......嘴裏起了個泡......剛剛不小心扯到了。”
任文君聽完更是大驚,這哪裏是個大家閨秀該說的話。
她眼神有些尴尬的側視楚辭,一手輕輕擋住小嘴,發出一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笑聲,連她一旁的小丫鬟都一臉陰陽怪氣。
小知在旁邊差點就要上手了,“公主,說了這麽久的話,茶都涼透了,小知去換一壺。”
小知說罷就惡狠狠的剜了任文君的小丫鬟一眼,那小丫鬟一下收了笑容,有點害怕地往後躲了躲。
楚辭倒不是很介意,她常年征戰沙場,但也知道名門閨秀都是怎麽養起來的。
任文君的戰場又何嘗不是血雨腥風呢,就不必互相折磨了。
“哦,對了,皇後娘娘托我給将軍帶話,”任文君回到了剛剛溫柔可人的樣子,“将軍侍奉有功,自将軍走後太子便大好了,身體甚至勝過從前,文君在此深謝将軍大恩。”
楚辭心想,原來今天是來擺譜的,句句不提自己才是太子妃,卻句句都以太子妃身份自居,試圖用那曲水十八彎的話術激怒楚辭。
“小事,小事......”
楚辭還想多說幾句搪塞,卻被口水嗆了一下,随着那幾聲咳嗽,任文君倒是笑出了聲。
這下子臉丢大發了,不行就破罐子破摔吧!
楚辭剛想着說自己嘴太疼了不想說話準備送客了,突然感覺一絲怪異,那嘴裏的泡竟瞬間消失了。
痛感全無的楚辭甚至覺得自己精神了許多,連着五天照顧病人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就好像......被施法了一樣......
“聽到太子安好,楚辭便放心了,我與殿下兄妹情意十餘載,如今看到殿下喜得佳人十分高興,這要是放在尋常百姓家裏,楚辭還要喚任姑娘一聲嫂嫂呢,就別将軍将軍的叫了吧。”
嘴巴不疼了的楚辭瞬間來了氣勢,娓娓道之。
“那,我便喚将軍妹妹了。”任文君看着楚辭上了架勢,一下也來了興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聊了一會兒,表面上什麽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任文君看沒占到什麽便宜,便起身準備離開。
送任文君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拉起楚辭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妹妹,我今日唐突,連個拜帖都沒下,你不會怪姐姐吧。”
“任姑娘言重了,楚辭粗苯,沒有那麽多講究。”
“我就喜歡妹妹的性子,以後在宮裏有妹妹這樣一號人物與我作伴,我也就不怕離開宰相府了。我已禀報皇後,殿下心儀與你,便允你在我與太子大婚之後的第二日入東宮,與我一起向皇後敬茶,如何?”
“呵,”楚辭一下笑出了聲,“任姑娘這是什麽話,楚辭為何要進宮啊”
楚辭心裏瞬間生出些厭惡,本來以為她只是來看看楚辭的意思,現在看來,是來羞辱她的。
這話裏話外只說讓楚辭在太子大婚後悄悄進宮敬喜茶,這是想要侮辱楚辭只能名不正言不順的做個通房。
看來這個任文君早就在太子身邊安插了眼線,連太子與她争吵的內容都一清二楚。看着機關算盡還要笑臉相迎的任文君,楚辭心裏反而生出些鄙夷的同情。
但她不算太傻,任家忌憚楚辭,便只能拐彎抹角的噎人來惡心她,以免事情鬧大惹禍上身。
“妹妹不必害羞,太子心意衆人皆知。這事說來還是委屈了你,本應許你側妃之位的。奈何陛下顧忌任家,想要我與殿下先有子嗣再說。姐姐不是什麽刻薄之人,你先進宮,待到之後我自會去求陛下冊封——”
“任姑娘腦子裏裝的竟是這些?看來,皇奶奶前幾日的擔心也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