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淩蔚然和柳絮繼續上路，此時的柳絮還沒有被時光磨得沉默寡言，他剛有一個朋友，恨不得把這些年所有欠下的話都跟他說。柳絮跟淩蔚然說了很多修真的事情，他優先回憶的還是修真界的常識知識，試圖從中找出恢複道心的方法，可惜一無所獲。
之後柳絮嘗試捋順記憶，他從頭回憶，也跟淩蔚然說了他曾與同門在後山遇險，說他打敗了妖獸救下了同伴，說那些人不算同伴，他們好壞好壞，丢下他自己跑了。
淩蔚然看出來了柳絮的失落，他說：‘若我有機會到你的世界，一定要找到他們挨個打屁股！’逗得柳絮咯咯笑起來。
至于柳絮回到家，卻面對漆黑的房屋，自己在屋子裏修煉過夜的事卻沒有告訴淩蔚然。盡管柳絮沒有意識到，但這事在他心裏要重要的多，是他心中的一塊傷疤，他下意識的回避，不願說出口。
兩人一路前往B市基地，也許是因禍得福，柳絮雖然道心破損，但是于法術上卻有進步，他不用嘗試多次，最多試兩次就能用出袖裏乾坤。之前準備的物資還有很多，兩人一路上避開喪屍密集的地方，倒是走的順利。
這天，他們找到一家小超市，超市後面連接住宅，淩蔚然關閉大門，準備跟柳絮在這裏過夜。
淩蔚然整理好了床鋪，對柳絮說：“睡吧，你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柳絮：“哥哥睡，我給哥哥守夜。”
淩蔚然笑：“你還小呢。哪怕身體不需要睡，精神也需要休息。正好這裏有床，睡吧。”
柳絮想起記憶中，自從那個夜晚後，他就再沒有睡過了。
柳絮想跟淩蔚然說，他記憶中一直是用修煉代替睡眠的。但是又不想提那件事，柳絮覺得自己隐瞞了朋友，覺得愧疚，他說：“哥哥，我給你講我以前的事吧。”
柳絮仔細回想，他決定除了這件事外對淩蔚然再無隐瞞，以此作為補償。
柳絮跟淩蔚然講師父，講柳木，講他堅持修法的日日夜夜，講着講着，柳絮腦中的那些記憶也不再如鏡花水月，他有了實感，那些是他經歷過的曾經，柳絮仿佛一瞬間随着回憶一起長大，又仿佛沒有。
柳絮的心境随着記憶中的自己一同變遷，若是他保持這樣的狀态，一直講到最後，也許就能重拾道心，恢複正常，可惜，他沒有。
柳絮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他在回憶中看到，柳木為了救他化為原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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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柳絮遭遇此事後，徹底放棄了修法，悔恨自己不該在注定無望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将此事歸結于自己的無力，開始堅定修劍，獲得力量，保護他人。
而道心破碎後的柳絮卻與本來的他有不同的理解，現在的柳絮認為：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救人。
若是他不去救人，就不會殺死母獸。也不會導致母獸的孩子為她報仇，讓柳木為保護他而化為原型，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那些丢下他逃跑的人，不值得他去救！
淩蔚然說的是對的，他不該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付出。
他之前的道是錯的，什麽一往無前，以劍護宗門至親，宗門內的人并不全都值得他去救，他不需要考慮別人，只要護住最重要的幾個人就夠了！
柳絮抱膝流淚，淩蔚然在一旁手足無措，只能拍着他的後背安撫。
柳絮說：“柳木，柳木像父親一樣。雖然他很少出現，話也很少，不會表達，但是，他很像......很像父親。所以，我想要叫柳絮。有柳木，才會有柳絮。可是為了救我，柳木化為原型了，不知道，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再化形的一天。”
“若有機會，我帶你去見我養父好嗎？他被埋在很漂亮的地方，墓地旁邊也有幾棵巨大的柳樹。”見柳絮默默點頭，淩蔚然繼續說：“若是可以，我也想跟你去見見柳木，想看看那是怎樣的柳樹，想親眼看看他。”
淩蔚然把柳絮攬入懷中，直到他呼吸逐漸平複，情緒穩定下來。
淩蔚然怕柳絮再想起來什麽傷心的事情，雖然他想知道柳絮的過去，但是他不願意此時的柳絮再回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成長的過程中勢必要經歷無數挫折與痛苦，他雖然心疼柳絮，但也明白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是那些才造就了如今的柳絮。可是那些痛苦，不該讓此時幼小稚嫩的柳絮揠苗助長般的遭遇，更不該讓忘記它們的柳絮以回憶的方式重新經歷一遍。
“好了，不要想那些了，睡吧。”淩蔚然把柳絮抱到床上，讓他平躺下來，自己坐在床邊，拍着他的後背哄他。
柳絮從沒被人這樣哄過，他産生了一種渴望，他希望淩蔚然能陪他一起睡，抵足而眠。
但柳絮知道，他們的處境并不安全，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要有人守夜才行。柳絮突然想起來系統，問：‘系統，系統？’
系統：‘幹什麽？’
柳絮滿懷期待地問：‘你可以幫我們守夜嗎？’
‘啧，行吧。’系統雖然老大不樂意，但是現在的柳絮确實比以前更招他喜歡，讓他不忍拒絕。
柳絮開心地抓着淩蔚然的手，邊把他往床上拉邊說：“我們可以一起睡！系統答應幫我們守夜。”
一起睡？淩蔚然臉紅，但是緊接着他意識到不對：“系統？”
系統暗道不妙，這小傻子怎麽把他漏出去了。正在思考對策，就聽到柳絮說。
“就是器靈。”
系統脊背發涼，他想到第一次見面時柳絮喊他的器靈，想起來柳絮蘇醒時也喊他器靈。雖然柳絮在他的告誡下早已改口叫他系統，但難不成柳絮一直都知道他是器靈？
“器靈？Emmm，那種武器有了自己意識産生的......器靈？”
“嗯嗯！”柳絮點頭，“器靈守夜，可以放心睡！”
淩蔚然以為這是柳絮的器靈，沒有深思，想着要跟柳絮同床共枕，手腳僵硬地躺下，盡管他肯定不會對現在的柳絮下手，知道什麽也不會發生，但還是下意識地激動。
柳絮躺下後忍不住偷笑出聲，他一直知道的，有關系好的師兄弟會一起睡，現在他也有能一起睡的友人了。
柳絮悄悄伸手拽住淩蔚然的衣角，安心地閉上眼睛。
過了很久，淩蔚然緩緩伸手摟住柳絮，閉上眼睡了。
系統看了全程，滿腹心事的他也顧不上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他邊守夜邊想自己暴露了以後要怎麽辦。最後他疲了，麻木地想，反正他的任務只是讓主角修煉，也沒有說不能暴露，暴露就暴露吧，反正他任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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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蔚然問起柳絮能不能教他修煉。
淩蔚然不願柳絮再回憶傷心，但柳絮目前又找不到恢複的方法，淩蔚然想自己去接觸修煉試試，看能不能幫柳絮找到方法。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柳絮是仙人，光是兩人的壽命就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若他不能也随着踏上仙途，是無法跟柳絮在一起的。
柳絮很想教淩蔚然，可他本身也是個半吊子，只能求助系統。
‘教他可以，但是只能教給他修真界的入門功法。你學的不能教給他，那是專門給主角準備的高等功法，教給你我都是違規的。’
‘嗯嗯。’柳絮欣然同意。
之後柳絮轉達系統的話，教給淩蔚然功法，還給他體內傳輸靈氣，讓他清晰的感知靈氣的運行方法。
在柳絮的幫助下，淩蔚然很快引氣入體，等到了B市附近時，淩蔚然已經成功進入練氣一層，開始學習水系法術了。
而他們，也快要回到B市基地了。看着周邊熟悉的風景，柳絮意識到他應該曾經來過這裏。
系統突然出聲提醒：‘小心點，前面就是魔鬼藤的領地了。按照劇情，這裏的魔鬼藤一直潛伏在地底，偷偷升級。它進化完成開始爆走襲擊，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魔鬼藤？柳絮記得他曾在記憶中看到過，正是因為他們誤入了魔鬼藤所在的小鎮，被喪屍群圍攻，才使他重傷，女警為了掩護他們撤退而亡。
這是他道心破碎的導火索。
那時女警和淩蔚然都舍身救他。
那是第一次有比他弱小的人拼命救他，但女警卻也因此犧牲。
這與柳絮一直貫徹的道不符，他一直一往無前，不顧自己的性命，卻沒想到，反而是他不顧一切的舉動，讓他本救下來的人又為救他而死。
這導致他道心不穩，走入瘋狂救人的極端，引起淩蔚然的反對，最終道心破碎。
但他好像以前還曾遇到過魔鬼藤？柳絮翻找了一下記憶，發現那是他剛到這個世界時，跟着周戊羌的車隊前往B市基地途中遇到的。
他提前預感了危險，在魔鬼藤出現之前就勸說周戊羌帶領車隊離開。記憶中遇到魔鬼藤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系統指的魔鬼藤，應該正是它。
“哥哥，小心一點，前面可能會有危險。”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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