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拉扯

拉扯

陳樂又驚醒了,夢裏對方受傷的呼吸聲和耳邊的呼吸聲一模一樣,他自己都沒弄明白的時候就已經迷迷糊糊站起身走到周浩俊床邊了。周

浩俊聽見後邊有動靜,一翻過身看陳樂站在床邊,給他吓一跳。他打開燈,看陳樂已經清醒了,不是夢游,他問道:“怎麽了?”

陳樂開了燈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直接走過去了,他坐在自己床上:“沒事,做夢了。”

“怎麽?夢見什麽了?”周浩俊雖然不舒服,還是坐起身,手撐在膝蓋上,和陳樂面對面。

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陳樂不用閉眼,腦子裏還是那個畫面。周浩俊聽得很認真,心裏想,孟婆湯質量不太好啊,這怎麽做夢還能夢見啊?他聽陳樂就講到一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這是陳樂投胎前他最後一次受傷,如果沒記錯,他後邊還吐血了,得虧陳樂醒了。

陳樂說完擡頭看周浩俊很認真地在看着他,心裏好像被戳了一下,他道:“那雙眼睛真的很像你。”

周浩俊知道那就是自己,他扶着床頭櫃站起身,把陳樂按進懷裏,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違心地說道:“夢都是假的。”

陳樂揪住周浩俊的睡衣,沒說話,周浩俊就讓他揪着。但身體還是不舒服,他看陳樂這樣也不好直說自己實在有點站不住了,陳樂擡起頭對上周浩俊認真的眼神,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浩俊本來想說“夢是夢”,陳樂緊接着說道:“你手好涼。”他剛做完夢醒來其實有點熱,周浩俊手貼上來的時候跟夢裏的感覺一模一樣,跟玉石一樣涼,捂不暖的那種。

周浩俊皺了皺眉,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不知道陳樂在意的是他從不跟陳樂抱怨,還是在意的是他經常受傷。陳樂撩起來周浩俊左臂的睡衣,手指輕輕劃過周浩俊左手小臂纏的紗布:“疼嗎?”

周浩俊右手搭在陳樂的肩膀上,問他:“如果我工作經常受傷,你會……算了,你已經不想選擇我了。”

“那我跟你出來旅游幹什麽?”陳樂問,他以為周浩俊知道這是他在考慮周浩俊當時的道歉了,沒想到周浩俊真沒多想,他回答道,“只要你的工作不傷天害理,我只會心疼,周浩俊,沒有人能平靜地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受傷。”

周浩俊心想,那就是後一種了,陳樂選擇離開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經常受傷,但他又不能辭職,所以陳樂離開是對的。陳樂改變不了他的工作,那就眼不見為淨。

周浩俊吐了口氣,想把自己之前的道歉收回,陳樂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辦法改變你的工作,我想和你一起承擔,而不是讓你一直一直擋在我前面。我猶豫是因為你一直在幫我,但我沒辦法參與你的生活。”

周浩俊本來心髒就不好受,這一波三折的更讓他有點頭暈。他有朋友,但是吳昌和他用不着互幫互助。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感情要你來我往,只是單純地以為幫對方解決問題就是用心了,從沒跟任何一個人主動談過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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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這麽說猶如當頭一棒,他沒想過他虛長那麽多歲,但樂樂比他更懂愛,但他懂得知錯就改,也懂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他握住陳樂搭在他左臂上的手,整個人蹲下來,頭靠在陳樂的膝蓋上,悶聲道:“是有點難受。”

周浩俊剛怕吓到陳樂,所以整個人小心翼翼的,忍疼忍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陳樂低頭看周浩俊太陽穴的青筋很明顯,剛剛應該是有意控制着的,現在這會兒整個人呼吸挺急促的,又淺又快的。

他伸手摸了摸周浩俊的後脖頸,滿手都是冷汗,不知道忍了多久了。在忍疼這方面,他真沒見過能超過周浩俊的人。餘蕾痛經的時候死去活來的,那架勢陳樂第一次見的時候差點打120,周浩俊那天胃疼到說不出來話也沒跟他說過半個“疼”字。

陳樂問:“哪兒難受?吃藥了嗎?”

周浩俊右手擺了擺,意思是不吃藥。陳樂看他右手很快攥成拳頭,垂在下面,他使了點勁兒,摟着腰把周浩俊扶到自己的床上,但他沒想到周浩俊是一點兒勁兒也沒有了,導致他向後躺在自己的床上,周浩俊就躺在他旁邊。

周浩俊閉上眼,心裏在罵張賽,突然的體位變化讓他眼前有點泛黑,和那天在陳樂辦公室不同,他清楚地知道這次是“虛病”,就是疼,疼得厲害但沒上次那種要喘不過氣的感覺。

周浩俊睜開眼,看陳樂盯着自己,他伸出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着陳樂的頭,跟陳樂夢裏一樣,也跟過去九百多年一樣。陳樂湊近了看到了周浩俊鬓角的冷汗,應該是難受了一會兒了,他對上周浩俊安撫的眼神,問道:“哪兒不舒服?”

“胸口。”

陳樂對周浩俊那次在他辦公室犯病記憶格外深刻,他立刻撐起身:“吃藥了嗎?藥在哪兒?”

周浩俊帶是帶了,但确實不是犯病了,純粹因為張賽有失水準,他跟着難受,但解釋起來又太複雜,周浩俊撒了個謊:“吃了。”他頓了一下,“陪我躺會兒。”

陳樂伸出手碰了碰周浩俊的胸口,周浩俊左手還在揉陳樂的頭,右手按住陳樂伸過來的手,按在心髒上:“這次真沒事。”

“沒事你這麽難受?”

周浩俊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左手用了點兒勁兒把人攬在懷裏,讓陳樂靠在自己心髒附近,心髒跳得很有力,他真的只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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