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腰疼
腰疼
分手的時候是新學期開始,因為家裏的事情,陳樂這個學期的狀态也完全不一樣了,一掃之前中等偏上的混日子生活,和打了雞血一般,多帶了兩個社會實踐項目,還多上了兩節選修。
李洪國很快就知道陳樂家裏的事情了,介紹了一些體制內的講座給他。陳樂講課水平還是在的,他之前再混,也不至于念ppt和書,所以很多知識和邏輯信手拈來。第一次講座試水之後反響不錯,李洪國就私下裏跟一些不太要求職級的講座的負責人們推薦了陳樂。雖然沒有李洪國拿的錢多,但還是足夠豐厚的。
因為李慧蘭不在京市,所以每兩周的周末陳樂都會去湖省看李慧蘭。有一次,李慧蘭把陳樂認成了陳彩,陳樂解釋了,但李慧蘭堅持認為陳樂就是陳彩,陳樂最後也不解釋了,就聽着“彩彩”聽了一天。
這種默許和無奈無時不刻跟随着陳樂與家人的相處,不僅僅是現在,之前也是。他能做什麽?他能掰着腦袋跟李慧蘭說自己是陳樂,不是什麽他媽的陳彩嗎?他做不到。
那天餘蕾的車限號,坐地鐵上班,她出了地鐵站進學校的時候,發現陳樂就在前面,拎着電腦。她跑上去拍了拍陳樂,問他:“怎麽?你車撞了?”
陳樂回答道:“賣了。”
餘蕾愣了一下,要不陳樂最近曬黑了一點:“啊?怎麽賣了?現在號挺值錢的呀。”
“還周浩俊錢。”
餘蕾剛開始以為是因為陳樂家裏的事兒賣的車,沒想是因為還周浩俊的錢,她道:“姓周的真逼你還錢啊?這麽小氣啊。”
“不是,分手了我們。他沒要,我主動還的。”
“什麽?”餘蕾想,好家夥,這個姓周的就知道過河拆橋,陳樂正困難的時候要分手,有沒有男人的擔當啊?她語氣裏有點憤怒,“果然我沒看錯,這男人就不可靠。”
陳樂難得解釋了一下:“我提的。”
餘蕾心想,啊?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啊。那個時候陳樂生日,周浩俊沒來吃飯都難過得不行,大晚上跟她說什麽算了不喜歡了,然後過幾天又失憶般地去人家家裏了。後面在一起的時候,陳樂也挺維護周浩俊的,不讓餘蕾說周浩俊壞話,別的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周浩俊怎麽想的,但她知道陳樂是萬年鐵樹難得開花,而且真的走心了。她問:“你們怎麽了?”
“不想拖累他。”
餘蕾大概明白陳樂怎麽想的,當初周浩俊想都沒想五十萬直接給了,都沒跟陳樂提一句,陳樂可能怕周浩俊再往裏面搭錢,可兩個人的感情是真的,跟周浩俊說明白不就好了?何必自虐般得要分手?她問:“他就答應了?還是你執意要?”
“我執意要。”陳樂輕聲道,“能不談他嗎?”
餘蕾快到自己學院才敢問:“你最近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和李言幫你做什麽?”李言是她對象,就在陳樂他們學院當輔導員,比她能做的稍微多點。最近陳樂不僅家裏出了事兒,還分了手,一個人扛這麽多事兒,應該很辛苦。
“沒,”陳樂說,“謝謝你們,我其實……沒什麽時間想。”
餘蕾想,你要真不想,至于覺得自己在說分手的事情嗎?她明明是想問陳樂京市和湖省來回跑需不需要李言幫他做什麽,收個作業什麽的。但陳樂都說了,态度堅決,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可她覺得愛情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陳樂覺得過不去的坎兒,比如錢,比如什麽拖累的負罪感,在周浩俊眼裏就是灑灑水、不算什麽。
清明假期過後,陳樂的腰突然疼了幾天,為了不影響上課,他吃了點藥給頂回去了。那天轉身在黑板上寫東西,腰先是僵了一下,随後疼得冷汗都出來了。陳樂寫完轉身撐着桌子,後半節課就這個姿勢沒敢動。
等同學都走了,陳樂扶着桌子跪下來,揉着腰,感覺注意力從講課內容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好像更疼了,他緩了一會兒,發現走到椅子旁邊都已經滿頭冷汗了,就給餘蕾發了微信,跟她說自己腰很疼。
餘蕾接到消息正好準備找自己男朋友李言去吃飯,把李言給鴿了直接趕了過來,看見陳樂坐在椅子上揉着腰,她問:“老陳,怎麽了?”
“腰突然疼了一下。”剛剛轉身那一下感覺疼到天靈蓋了,如果不是上着課,陳樂真的兩眼一黑就暈了。但現在還好,只是不太能動。
“我弄你去醫院。”餘蕾想陳樂最好別因為要花錢而拒絕,眼見着都疼得有點動不了了,她想,陳樂要是拒絕,她捆也得把人綁到醫院去。
陳樂自己也疼,而且疼起來耽誤事兒,他是要站着上課的,點了點頭:“麻煩了。”
餘蕾開車帶着陳樂去的409,陳樂身高在那裏了,餘蕾到後邊有點扶不動了,而且時晨比她更了解這套流程,所以餘蕾問時晨忙不忙,時晨從心內連走帶跑地來了骨科,兩個人扶着陳樂就輕松點了。
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最後是腰肌勞損,時晨是醫生,聽到陳樂剛開始疼的那幾天直接吃止疼藥,沒忍住批評道:“醫生最讨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吃止疼藥指标不本。”
陳樂笑笑,連說道:“別罵了,別罵了,我以為忍忍就過去了。”
時晨也不好說什麽,他看向餘蕾,然後看向陳樂:“送你回家?”
餘蕾問時晨:“你不忙?”
時晨陰陽怪氣地說道:“有人都要不能動了,忙不忙還重要嗎?”
陳樂被嗆得不知道說什麽,只好說:“謝謝。”
餘蕾和時晨把陳樂架回家,怕陳樂不好動彈,燒了水還給留了點飯。餘蕾心裏想着但沒好意思說,如果這時候姓周的在,陳樂生病的時候至少有個人在身邊照顧。但也不一定,聽陳樂說姓周的經常出差。
男人不靠譜,關鍵時刻還是自己頂用,餘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