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七殺(十五)
七殺(十五)
沈珩感覺自己腦門隐隐約約冒出鬥大的兩個倒黴字:完了。
瓦片一遮,沈珩扭頭匆忙朝思遙道: “你說的,是你想看你師叔跟你師父談些什麽的,我先走了。”
思遙張了張嘴,就算是一起相處了這麽久,他還是不出意外的被沈珩的不要臉驚到了。 “前輩,你去哪兒”
夏遇孤仿佛長了透視眼,聲線平穩的又道: “沈珩,還走”
思渺趴在屋頂上,小手一揭開瓦片,看到南音和夏遇孤的頭頂,新奇的朝裏頭喊: “師叔師叔,師叔公要跑啦!”
師……師叔公
夏遇孤眉尖一抽,交代了不讓他給思渺瞎講故事吓他,結果都教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南音則是憋笑憋的臉疼,好一個師叔公。沉默了會,他難以啓齒的小聲: “師弟,你是……”說着手比了個下的手勢。 “嗎”
夏遇孤臉色更難看了,沉聲: “沈珩。”
沈珩肩膀一抖,完了完了,夏清是真生氣了。
思遙也一抖,擡手拎起思渺躍下了屋頂,小孩兒兩手舉的高高的,還不知道自己都捅了什麽簍子,徑自開心: “高一點高一點,師兄抱抱!”
思遙揉了他腦袋一下: “不抱了,下次再飛。”
思渺扁扁嘴哦了一聲,從包裏摸出一顆鹽漬梅幹遞給思遙: “師兄吃!”
思遙道: “你吃吧,師兄不吃。”說完擡頭一看,沈珩還縮在屋頂呢, “前輩……”
沈珩啧一聲,皮這一下就被抓,他的一世英名在夏遇孤手裏算是毀了個幹淨,随即在屋頂上掀了幾個瓦片就這麽跳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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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破了一個洞,呼啦啦砸下來一堆瓦片泥土,噗通通一陣巨響,隔壁有人罵了聲: “娘的大半夜不睡覺日牆呢”
南音邊笑邊閃身一躲,灰白道袍一幹二淨,連衣角都沒髒,夏遇孤怕他摔着,沒怎麽躲的伸手去接他,不可避免的落了一點泥灰在頭發上。
沈珩靈巧的跳在他身邊,腳尖踩在瓦礫上嘿嘿笑了聲,夏遇孤無奈的擦了擦他的額頭, “就不會走正門!”
沈珩繼續發揮演技,紅着眼圈兒委屈道: “走正門你又趕我走。”
夏遇孤無奈: “我不是趕你走,是我問師兄一些清微觀的記載典籍,怕你無聊,你要聽留下聽就是,爬什麽屋頂!平白拆了人家的客棧。”
沈珩惆悵,他還能跟他說是因為吃醋嗎看到他一見師兄就把他往外扔,他憋氣嗎
必須不能啊!
他是誰,掌握修仙界所有人把柄的沈教主,因為點兒醋就爬房頂,像話嗎!
思渺吐出一個梅幹核兒,走過來伸出小手扯着夏遇孤的鬥篷,奶聲奶氣的說: “師叔師叔!師叔公說,你要是能想起他一下,他就叫你爹。”
夏遇孤擡眼。
思渺繼續奶聲奶氣: “師叔公還說,他病的時候你都沒有靠的那麽近。”
夏遇孤偏頭。
思渺學着南音平時偷喝酒被沉檀抓現行時候,故作鎮定的輕咳,一本正經的補完最後一句: “師叔公還說,他想把你摟在懷裏親一萬次,還要看你這張清俊漂亮的臉,冷靜不受情緒影響的理性被欲。望占唔……”
思遙一把捂住思渺的嘴,感覺眼前一黑,小祖宗你可別說了。
你這顆小腦袋要想活過明天,最好趕緊閉嘴,不然師兄和師父加一塊兒也幫不了你啊。
沈珩心神一震,沒顧得上惱羞成怒,見鬼似的看向思渺。
不對,他沒說過這個。
前面幾句他确實是說了,但最後這個,他是在心裏想的,沒有說出來。
他怎麽會聽見
莫非這個小孩……
夏遇孤臉色一涼,語氣也涼涼: “沈珩。”
沈珩脖子一縮,簡直不敢看他的表情了,聲音低的不能再低,顧左右而言他: “那個……我……嗯……不是……你聽我解釋。”
夏遇孤咬牙,低聲攥緊了手指: “你就……不能在小孩面前有點樣子!”
夏遇孤也是急了。
他平常雖然沒正形慣了,但卻是極有分寸的,就算是思遙和蘭朵,他也從沒在他們面前這麽的……口沒遮攔過。
為什麽這次反倒……這樣!
沈珩舉雙手發誓: “我真沒說!不信你問思遙。”
思遙還捂着思渺呢,控制住亂蹬的小胳膊小腿,點頭,一本正經的解釋: “我作證,前輩真的什麽也沒說!”
沈珩猛點頭,幾乎要跪下的聲淚俱下: “心肝兒你信我。”
就在夏遇孤即将要相信是思渺自己胡謅的時候,南音忽然插話了, “那個,什麽時候叫爹”
沈珩: “……”
清微觀的弟子都單純
不是,清微觀的弟子切開都是黑的。
眼見話題越走越歪,夏遇孤咳了聲強行拉回話題: “師兄,你這次下山可有要事”
“哈哈哈好了不說了,再說下去沈公子要惱了,到時候貧道真跟沈公子打起來,平白叫師弟為難,幫誰呢。”南音收起玩笑,開始說這次下山的目的: “前幾日有人送信到清微觀來,說一個穿着黑鬥篷,一柄拂塵一把劍的男人殺了不少修士,用是的清微觀的法術和劍術,沉檀讓我出來看看。”
夏遇孤幾乎想都不用想,送信的人說的就是他,送上清微觀的意思就是明示他們,出來解決他。
南音道: “你們可有發現什麽異常這個人要冒充你,應該會刻意留下點痕跡。”
夏遇孤道: “師兄……你信我”
南音很清楚他頭發變白的原因,還有那永遠不會消失的魔契紋,一身不再清正的靈力,都是他曾和魔交易的證據。
南音道: “我們一塊兒長大,不信你還能去信那些幺蛾子嗎黑鬥篷拂塵就是清微觀的戒律長老夏遇孤,當搭臺子唱戲呢說是誰就是誰。”
思遙唔了一聲,見兩人都說完了,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才皺眉插話道: “我和沈前輩在查探鬼新娘的時候,巧生說有人給她一個護身符,我拆開看過,是清微觀的手法。”
南音沉吟了下道: “所以這個人,極有可能出自清微觀。”
夏遇孤道: “那道隐生魂的符咒不難,內門弟子幾乎都會一些,很難作為突破口。”
南音也點頭,沈珩心道:這個人要想冒充夏遇孤無非就一個目的,嫁禍。目标一則修仙界,二則魔界,哪方得利便是另一方所安排,不難想。
思遙說話時不自覺松了手,思渺一邊啃着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的糖葫蘆,一邊說: “師叔公你怎麽知……”
三人齊齊看向思渺。
糖葫蘆啪嗒掉了,思渺茫然的看看這個有看看那個,為什麽都盯着他看
率先開口是的南音,他溫聲: “思渺,師父問你,你沈……你師叔公剛剛說什麽了”
思渺童言無忌的複述了一遍: “這個人要想冒充夏遇孤無非就一個目的,嫁禍。目标一則修仙界,二則魔界,哪方得利便是另一方所安排,不難想。”
夏遇孤偏頭去看沈珩,他則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極緩慢的點頭,一字不差。
怎麽可能!
在場的人除了沈珩都知道,思渺是南音出去喝酒的時候,在一個垃圾筐裏撿到的,一身菜葉的蹲在筐裏仰着腦袋,跟等着澆水的蘿蔔似的。
南音一發恻隐,就撿了他回來,但怎麽也不長個兒,心智也沒開,數年如一日的這麽點兒大。
他身上竟然有這樣的能力,一直也沒人注意過,就連南音和常年照顧他的思遙也沒發覺,他身懷能力。
沈珩想了想,忽然道: “曾經一夕覆滅的魇族好像是具有這項能力的,我聽挽息查過,魇族的遺民正在找他們少主的下落,這個少主,是思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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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腐為耽生扔了1個地雷(破費啦,愛你mua)
大型拆臺現場,沈珩演戲生涯的滑鐵盧,思渺這種技能太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