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番外(新文《他是狼》更新中)
番外(新文《他是狼》更新中)
番外一:
早晨的陽光柔軟的鋪了一層淺金,晨露在荷葉上抖了兩抖跌進中間盛了一汪清潭。
蘭朵一蹦一跳的跳到樹梢上去,膝蓋上放了剛摘的一捧蓮蓬,挨個兒剝蓮子吃。
沈珩躺在樹梢上,發帶像個吊死鬼一樣垂下來,嘴裏松松垮垮的叼了個煙鬥。
蘭朵被這樸素的煙火氣嗆得不行,躲到一截兒偏遠的樹枝上,端坐兩腿繼續剝蓮蓬。
半晌,她心疼的看了眼自家師父,掏心掏肺道: “師父,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讓師娘打你了!”
沈珩差點一跟頭從樹上摔下去: “他什麽時候打我了”
她知道自家師父舍不得別人說夏遇孤,可也不能這麽慣着,于是萬分不舍的看着他,一臉同情的說: “前天夜裏我餓醒了,偷偷起來找吃的,發現什麽也沒有,就想摘點蓮蓬,結果聽見你在荷塘裏挨打,叫的好凄慘。”
沈珩沉默了半晌,一股血氣直沖腦門,有種自己要猝死的感覺。
神他媽挨打。
好吧,其實和挨打區別也不大,不都是他使勁兒,他受着麽。
破天荒的,沈珩忽然有點臉紅,怎麽他喊的那麽慘嗎
形象崩塌,這個問題很大。
“師父,你要學會反抗!怎麽能百依百順逆來順受呢!”
沈珩沉默良久,好像他現在對夏遇孤還真是百依百順,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就差天天頂在頭頂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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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把夏遇孤帶回孤館,他足足昏迷了半個多月,他原本就不能曬太陽,劫火之光更是灼烈,身上每一寸皮膚都開裂得像個破碎的人偶,臉色慘白毫無生氣。
沈珩守了他半個月,每天給他灌藥,灌不下去就自己喝了哺進去,傷口好是好了可人就是不醒,沈珩幾乎覺得夏遇孤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了。
司承君塵來過一次,輪番兒給灌了靈力,然而毫無作用。
又過幾日,就在沈珩給他喂藥的時候忽然醒了,一把打翻了藥碗: “苦。”
沈珩驚喜交加,順手把勺子也一塊兒扔地上,讓它跟碗一塊碎碎平安。
夏遇孤沖他笑一下了,眼角眉梢疊成的弧度能融化萬丈堅冰,剛想說什麽就看見沈珩冷下臉: “醒了”
夏遇孤怔了下,擡手要去碰他被躲了過去,手指一顫又縮了回去。
沈珩嗤笑一聲: “夏先天,您真是對得起道門先天四個字啊,犧牲自己成全他人是吧。”
夏遇孤艱難的坐起身,沈珩別過眼盡量不去看他虛弱的樣子,這話現在不說,以後他更沒記性。
于是硬是狠下心冷言冷語: “怎麽,不想承認了關我在結界的氣魄呢”
夏遇孤斂了下眉,指尖按在床沿用力的泛白: “對不起。”
沈珩啧一聲,笑道: “怎麽跟我道什麽歉啊夏先天,您做事之前不是一向先斬後奏不顧他人的麽現在道什麽歉。”
夏遇孤咬了下嘴唇,極輕的呼出一口氣,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沈珩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餘光瞥見他的動作,生怕他待會紮着腳,蹲在地上認命的撿瓷片扔進一旁竹簍裏。
一擡頭,夏遇孤果然從床上下來了,有些虛弱的晃了幾下幾欲摔倒,沈珩雖然狠着心,卻還是別過頭往後伸了之手,夏遇孤扶住他手腕,兩手握住掌心裏。
“沈珩。”
沈珩見他站穩了,收回自己的手仍冷道: “你叫我做什麽,你多有本事,強行喚醒魔氣斬殺秦十九,萬一你要是失敗了呢!你死了我怎麽辦,你就讓我眼睜睜看着你死,我剛娶了老婆就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夏遇孤握着他的手緊了緊,但他到底不像沈珩,忽悠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聽他這麽說,心裏一疼狠狠的抱住了他,低聲道歉: “對不起。”
沈珩呵了聲,扒拉開他的手指,拎着竹簍就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沈珩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看着他,臉上表情看不真切,聲音倒是冷硬: “你師兄說的對,你做選擇的時候不曾知會我,那我走了你也不必相送。”
夏遇孤手指撐着門框,只覺得喉中血氣翻湧,眼前泛起血霧,此時外頭烈日高懸,他咬了下牙迎着日頭踏出了門檻,剛複原的皮膚又瞬間破裂出血,他似乎不覺一般,仍是艱難又堅定的跟着。
沈珩其實心裏也明白,他當年把夏遇孤送回清微觀,跟現在他做的事其實沒有什麽不同,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是恨,也希望他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好好活下去的。
就是因為他明白,他才更生氣。
“師娘!”
蘭朵尖叫一聲,沈珩倏然回頭,看見夏遇孤正好一頭栽倒在地,雪白的衣衫被染的一片血紅。
沈珩在心裏默默罵了句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他抱回了屋裏,夏遇孤氣若游絲的攥住他的袖子: “你原諒我……行嗎”
他的嘴唇慘白,臉色也慘白,雪白手背像是被撕開了一道道傷,卻不覺得疼似的笑了起來,沈珩原本就想讓他知錯,結果倒好,他是把他壓得死死的了。
沈珩吸了下鼻子: “你是不是傻逼!”
夏遇孤從容點頭,沈珩瞥了他一眼: “不對,你不是,我才是傻逼。”
夏遇孤見他不生氣了,兩只手伸過去抱了抱他,十三載一朝夕,光影匆匆閃過,然後開成了一簇花。
能得一人如此,他還有什麽可求。
番外二:
“聽說沒,那清微觀的南音作惡多端,最後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上,真是大快人心啊。”
“挑撥修仙界和魔界戰争,生靈塗炭的真是南音都說清微觀就屬他脾氣最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我當年還想拜他為師呢,現在一看幸好沒有,連自己徒弟都下得去手。”
“啧啧啧,小思渺可憐哦,長不大就算了,最後還被殺了。”
思渺咬着肉丸子,一臉迷茫的看着思遙: “師兄,為什麽他們都說我死了”
思遙坐在桌子另一側,他們換了三個茶樓,這幾個月來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讨論南音罪大惡極死有餘辜的事。
他起初還曾辯駁,後來便也不再過問,這些愚民聽風就是雨,只管聽起來有趣,真相在他們眼裏不值一提。
“只是重名,思遙吃飽沒有”
思渺張大口塞下最後一顆丸子,鼓鼓囊囊的點頭: “吃飽啦!”
思遙在桌子上放了一點碎銀子,領着思渺繼續前行,少年身上背着兩把劍,皆用黑色的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劍穗不經意垂落一簇,随着動作擺動。
思渺無憂無慮的啃着糖葫蘆問: “師兄,我們去哪裏”
思遙看了懷裏的小青瓷瓶,沉默良久: “我們,送師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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