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從前往事
從前往事
要說雲玖盧高和龔奇水之間的恩怨，那可就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了。
那時，雲玖還是個不知父母的孤兒，從記事起她在森林中後求生存，野蠻生長，一切都憑借着天生敏銳的直覺躲避危險。
到七八歲那年，她誤闖市區，還什麽都不懂，被人騙到當地的一家福利院裏。
那家福利院表面上是給孤兒們的避難所，實際上搞的都是人口販賣的勾當，經常對孩子們恐吓打罵，這些讓雲玖本能的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雖然她多次想要離開，但是她在這裏也慢慢有了羁絆，在這裏她學習到了人類應該有的溝通方式，也第一次交到了除了野獸之外的朋友，這些都是她無比珍惜的。
在福利院長期壓迫下，十三歲的雲玖終于按捺不住，帶着同樣被折磨的孩子一起出逃，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小，不夠成熟，沒有詳細的計劃，跑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被抓了回來。
抓回來後，這些小孩子的境遇更糟糕，全部被修理個遍不說，看管的更嚴格，慫恿孩子出逃的主謀雲玖成為了被重點的關注對象。
他們将雲玖單獨關起來，使用着暴力虐打她，還用語言羞辱打擊着她對世界的認知，迫使她放棄想要逃跑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雲玖開始還會反抗，可她越是桀骜難馴，打在身上的板子就越重，越狠，盡管她的肉體也算的上強悍，依然被打的傷痕累累。
那時候，她的個子還不到一米三，一身狼狽，看上去比同齡的孩子還要弱小許多。
長期被關押在小黑屋中的雲玖身心受到的折磨和摧殘都沒有讓她屈服，只是常常帶着她朋友一個個被送走的消息，她真的太害怕從此再也無緣相見，她妥協了，再三的保證不會偷跑，才被放出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真正讓她痛心的不是這些壞人，而是她在乎的朋友。
出來後，她成為了福利院所有孩子恐懼的存在。沒有人願意靠近她，見到她都避之不及，她如同瘟疫一樣讓人本能的害怕，想要驅逐。
雲玖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幾次接觸，那些曾經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小夥伴，他們不是顫抖着逃跑，就是集體孤立她，甚至還會對她惡語相向，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雲玖問不出來一句苛責的話，只是心髒抽搐般的疼。
那一刻，她後悔了……，後悔她為什麽要拼盡全力學會人類的語言，後悔為什麽能聽懂那些刺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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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單個字拿出來都是那麽美好，為什麽組合起來，除了讓她難受的想哭，就是發瘋了一樣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她想回到那個讓她心安的森林裏去。
當天晚上，雲玖趁着福利院看守松懈的時候逃脫了掌控，如果這個時候熟悉她的人在會發現，到了晚上，只要雲玖沒睡着，多半都是夢游的狀态了。
從此，雲玖開始了她被迫流浪的生活。
身無分文想要活下去太難了，饑腸辘辘的雲玖看見什麽都想吃，別無他法，只能搶東西來吃，最後她都會被打的一身傷。好在她皮，都可以忍受，總比餓肚子強。
她在路上見到一大叔，大包小裹的袋子裏裝滿了食物，她一路跟随，趁着大叔沒防備，搶過東西撒腿就跑。
那大叔追着雲玖跑， “臭小子，你別跑，嘿，慢點你，跑什麽跑，你給我站住，你……”
雲玖像是沒聽見一樣在前面瘋跑，哪怕她速度再快，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還一身的傷，想跑過成年男子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快她就被大叔追上了。
雲玖死死的護着懷裏的吃的，低着頭整個人蜷縮成團，做好了随時被拳打腳踢的準備，這樣至少挨打不會太疼。
“哎，我說你這個臭小子，跑什麽跑搶了東西撒腿就跑，我看你這回往哪跑。”那人不滿拽着雲玖的耳朵，拖着她向警察局的方向走，罵罵咧咧的道: “好家夥，年紀不大，竟然敢搶東西，看我不把你送進派出所，讓警察好好教育教育你，讓你爹媽揍你!”
雲玖也不滿，拼命的掙紮， “我不去，我不去，你放開我!放開——”
雲玖的聲音讓大叔一愣，扯着她的頭上下仔細打量雲玖來，盡管她此時此刻的一身狼狽，臉上身上都埋汰的很，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讓雲玖看起來分外的靈動，尤其是他手中耳朵的觸感，很嫩滑，像是發現了什麽驚訝的東西，他大聲的喊道: “你是個小姑娘!”
雲玖起頭對上他打量的眼神，倔強的不言不語。
“你是誰家的孩子你的家人呢父母呢都沒人管你嗎”大叔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當時的雲玖完全看不懂那是什麽東西。
雲玖搖頭，緊了緊懷中的東西，脆生生的說道: “東西我不給你。”
“我不搶你東西。”
雲玖臉上閃過高興，晃了晃頭想要掙脫他的控制跑走，她怕眼前的這個大叔會反悔。
“小丫頭，既然你的父母也不知道在哪兒，那跟我走吧。我供你吃喝。”
雲玖心中一動，依舊搖頭，上次被騙到福利院經歷讓她很難在相信別人。
“我不去。”
那大叔見她堅持，勸說着道: “也不是白養你。你去我那兒打工，供你吃喝，你本事換錢。以後就不用挨餓了，要是你還像現在這樣天天搶別人東西，早晚會被人打死的。”
他一臉誠懇，弄的雲玖也糾結起來。雖然她心中害怕上次的事情再次重演，可她也不想在過着人人喊打的日子了，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大叔松開了抓着雲玖耳朵的手，将手中袋子裏所有的吃的都交給了她，安撫着說道: “這樣，這些吃的應該夠你生存一段時間的了，我給你時間考慮，要是你決定了跟我走，就三點來這裏等我，我每天三點都會從這裏路過。”
那人說完就離開了，沒有半點留戀。他的行為反倒讓雲玖對他的防備心降低了不少，上個騙他的人不是這樣的。
雲玖不知道他人是好是壞，她抱着東西回到了破敗的大橋底下，這段時間她一直生活在這裏，雖然環境不好，至少沒有人能夠發現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心裏安穩。
将吃的分成幾份，她飛速的解決掉了一份，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雖然這些不夠她填飽肚子的，但她不敢多吃，留下了一小部分放在身邊。
過了好幾天，每天的饑餓感都在刺激雲玖的大腦神經，每每她都想吃掉整個世界，看什麽都想吃，最終他還是沒有克服住自己的想吃東西的欲望，如約而至的在同一個位置等了那人兩天。
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雲玖被那人帶走了。
“小姑娘帶你回去，咱們得先去洗洗，你這樣會吓壞客人的。”那人帶雲玖去了洗浴中心。
等待雲玖再出來的時候，除去一身的髒污，她變得既乖巧又可愛，嬌嫩的肌膚，甜甜的長相和氣質，怎麽看都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就是洗澡的阿姨都忍不住誇兩句， “你家這小丫頭真漂亮，大叔，你可真有福氣呀!”
“是啊，是啊，這小丫頭長得俊的嘞。”說完他招了招手，牽着雲玖的手，往回走: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雲玖低着頭不說話。
大叔以為他不想說， “小丫頭，你也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開了家飯店，生意倒還算可以，你留下來幹活，叔的知道你叫什麽吧!”
“九。”雲玖想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個字。
大叔也不過多關心這個名字， “那以後就叫你小九吧。”
雲玖點頭沒拒絕。
等大叔帶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多的時候了。看着這裏來來往往的客人，雲玖茫然失措，很不适應。
大叔沖着後廚喊了句， “盧高，你過來。”
一米八偏瘦的盧高從後廚走了出來，問道: “王老板，怎麽啦”
王吉推了下雲玖的後背，交待着: “以後這小丫頭就在後廚跟着你們幫工，你們多照顧着點她。”
盧高摸了摸雲玖毛茸茸的頭發， “好嘞，王老板，你就放心吧。”
“嗯。她還小，你帶着她上樓吧，她就暫時住在那個儲藏間吧!”王吉交代了句，就坐在收銀臺那裏用座機給家裏打電話。
盧高給雲玖引路， “走吧，我帶你上去。”
儲存間雖然看着很大，但堆滿了東西，最角落放着床，環境怎麽看怎麽破，就是盧高看着都有點寒碜，就是他這個廚師學徒都住的比這個好，他扯了扯嘴角: “你先住着，環境不太好，以後，等有點錢了，你可以出去租個小房子，能舒服點。”
“很好了。”雲玖臉上沒什麽表情，這和她主的橋下好多了。
盧高見雲玖是認真的，也不想多管閑事， “一會兒，你要是沒事就後廚轉轉，盡快熟悉。店裏其他時間還好，吃飯點都忙不過來。別忘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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