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
第48夜
蕭春盛掀了塊薄春餅就着炒合菜開始吃。
他家祖籍東北, 所以來了州南後說話也只會國語,全班說方言的時候,就他一個人沒有秘密。
國語, 誰都聽得懂。
之所以能跟插班生池夢鯉關系好, 是因為她也只說國語。
當時老淚縱橫,勢要用自己強壯的體格護佑她這條魚崽。
“鯉鯉還沒醒啊!”
蕭春盛聽見開關房門的聲音, 扭頭去看,只有陸西嶺一個大男人出來。
遂摘了手套,準備把早餐分成兩盒拿到廚房裏蓋着保溫。
“不用, 她醒了我給她做。”
聽到這話蕭春盛“咦”了聲, 然後不爽道:“你昨晚還沒做夠啊!”
陸西嶺眉眼緩緩浮起疑惑的時候,看到蕭春盛放在桌面的手機屏幕未熄, 上面是淺綠底的背景, 滿屏文字, 以為他愛好起閱讀來了。
然而目光略微一掃,就看到上面幾行——
【哥哥将妹妹抱起來做, 将她癫晃得厲害,而妹妹只會一邊哭一邊吞咽地喘……】
陸西嶺眉目微斂,大概知道他說的“做”是何意思。
這人倒是挺護着池夢鯉, 連他這個老板都能冤枉。
“吧嗒!”
房門忽地轉開, 陸西嶺沒回頭, 倒是蕭春盛從廚房門探出了顆腦袋:“你醒啦,我還尋思給你把早餐加熱呢。”
池夢鯉此刻看到陸西嶺的背影就有些面紅耳臊。
剛才在房間,他的手鑽進被子給她暖肚子的時候, 她竟然——竟然以為是做夢, 習慣地就摸了上去,原本她也可以把這當成是夢, 偏偏陸西嶺低笑——“好啊,這次就不止是舌頭和手指了。”
那句“垂死病中驚坐起”表達的情感也不過如此!
這會她在主衛洗漱幹淨,換了身昨天買的居家服出來,房間裏有專屬的烘幹機,跟在家沒什麽兩樣,區別在于,酒店式服務。
此刻她穿着陸西嶺昨晚給她洗淨烘幹的純白運動套裝出來,不敢坐他的對面,只能是旁邊,對廚房裏的蕭春盛說:“謝謝你的早餐。”
正跟別人說着話,一旁的陸西嶺自然地将他的水杯推到她面前,她剛要說自己去倒,就看見陸西嶺的下巴朝對面的手機挑了挑。
她注意力被勾了過去。
只看見手機第一行的書名——《純情兄妹火辣辣》。
在她眼珠子瞪大的瞬間,頁面黑屏了。
池夢鯉此刻一雙彎月眉皺得難為情,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這時候蕭春盛從廚房把微波爐叮熱的菜拿了出來,還冒着熱氣,放在她面前,說:“還有這個豆沙餅!賊香!”
陸西嶺坐在一旁姿态淡定,掌心托腮道:“挺孝順啊,難怪她認你當幹兒子。”
提起之前池夢鯉因為發脾氣讓蕭春盛當兒子的事,現在她就更尴尬了,仿佛一位媽媽看見了兒子手機裏不該看到的東西,明明他已經二十大幾了!
“欸!我認她當幹媽,可沒等于認你當爹啊!”
陸西嶺略微點頭:“确實,我不需要對你的……身心健康負責。”
這時蕭春盛順手拿起手機,池夢鯉那叫一個膽戰心驚,拿起陸西嶺的水杯就喝了起來,對面的蕭春盛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問:“鯉鯉,明天就是國家返工日了,你什麽時候走啊?”
蕭春盛這話是故意刺激陸西嶺的。
但被嗆出水的是池夢鯉。
“咳咳咳咳——”
陸西嶺語氣倒是毫無波瀾,擡手自然撫她後背:“慢點。”
蕭春盛此時想起件事笑出了聲,說:“鯉鯉,你還記得高三下學期,你藝考結束後回來上課嗎?當時陸哥不在,我拿我媽做的卷餅去課室吃,你跟京瑜都饞死了!還上課偷偷吃,嗆得不敢咳出聲!”
池夢鯉捂住嘴巴,陸西嶺的手一下下地從她後背往下順,若有似無地,讓她更癢了……
“嗯嗯!”
她囫囵應了聲,等緩過勁了,忙轉移話題,生怕蕭春盛又提回臨杭工作的事,笑說:“是呀,後來我還怪不好意思的,給你做了牛排便當。”
話一落,對面的蕭春盛就愣了下。
池夢鯉掀了張薄春餅,最愛裹的是雞蛋醬,還有炒的豆芽粉絲也極脆口,然後沒等來蕭春盛誇她的便當好吃,就聽見他面色複雜:“你做的不是炸醬面嗎?”
池夢鯉:???
她眼神懵懂了幾息後,忽然望向了陸西嶺,她記得當時因為是周末,她可以借用陸家的廚房給蕭春盛做便當,剛好陸西嶺也要出門和他打球。
所以?
沒等他緩過神來,陸西嶺沉靜開口:“才多大年紀,到底是誰記錯了?”
蕭春盛很确定地說:“就是炸醬面,我還以為它會坨掉,沒想到你居然用外賣盒子做了醬面分層,面過了涼水,吃起來特別爽口,當時我剛打完球,這碗面簡直是我的救命仙丹!”
池夢鯉輕咽了口餅,吃得緩慢,好讓自己不用開口,而這時,陸西嶺語氣耐心地問她:“是麽?”
“嗯,是,炸醬面。”
她當時做了兩份牛排便當,為了給陸西嶺吃,就拿還蕭春盛的人情為借口,所以順帶給他這個哥哥一份,是情理之中。
而且,他喜歡吃牛肉。
但是,她沒想到蕭春盛連一口都沒吃上。
吃過早飯,池夢鯉習慣收拾桌面,蕭春盛原本要下樓管健身房的事,但見池夢鯉站都站不穩,扶着小腹在緩。
整個人都無語了——
“我來我來!鯉鯉,你去邊上坐,陸西嶺,都怪你這個禽獸!”
池夢鯉懵了下:“你罵他幹什麽?”
“他做了什麽事他自己知道!”
蕭春盛為池夢鯉打抱不平,其實如果是正常的單身男女還好,但他們是兄妹啊,還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已經強迫自己去看兄妹文,讓自己的思想扭轉過來了!
但……
看池夢鯉連兩條腿都站不好,他真的火都來了!
陸西嶺是不是認真的他不知道,但這禽獸真把人往死裏幹啊!
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負責呢!
而池夢鯉還給他解釋:“他、他也是太餓了。”
所以才會把兩份便當都吃掉,蕭春盛不會是想明白了吧!
然而聽到她的解釋,蕭春盛雙手扶腰,仰天嘆了口氣:“算了,你倆的事我管不了。”
這時候陸西嶺走過來,把池夢鯉帶到身邊:“他就是找個由頭想罵老板,別以為是在替你說話。”
“那他好歹是我幹兒子,肯定得替我說話。”
池夢鯉此刻站在兩個男人中間,試圖一碗水端平。
陸西嶺輕笑了聲,朝蕭春盛道:“她今天不舒服,就不去健身房了,你自己下樓吧。”
這話說得頗像對一個晚輩的語氣,蕭春盛扯了扯唇,心知不能多管閑事,只是對池夢鯉講:“反正呢,他雖然是我老板,但如果他欺負你的話,我就幫你找勞動仲裁。”
陸西嶺倒是聽進去了,問池夢鯉:“合法的工作時間是多久?”
池夢鯉說:“一天幹八個小時以內。”
陸西嶺心情愉悅:“我想勞動法還有加班時間,這個時長,我們做得非常合法。”
蕭春盛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你就吃窩邊草你!”
男人微側眸,池夢鯉的指尖被他攏握在身後,都不知道陸西嶺幹出這樣缺德的事情後,為什麽還能氣定神閑地說:“不管什麽牛排便當,我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要給別人做便當?
陸西嶺心裏冷笑,反正都要給別人吃,為什麽不是他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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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春節假期在日歷本上走到終點。
池夢鯉想到自己的工作,真就拖着來例假的身子去收拾東西。
陸西嶺就坐在旁邊看,說:“收拾什麽,回到臨杭再買。”
收拾東西給誰看?
池夢鯉不知怎麽地,想到他當時為了不給蕭春盛吃她的便當,硬是吃掉了兩份,心裏就想笑。
表面上清了清嗓子說:“這些都是新買的,我還要拿回去穿呢。”
陸西嶺坐在溫莎椅上看平板電腦上的報表,眉眼不擡,只說:“剛才你也看到蕭春盛的情況了。”
池夢鯉收拾衣架的手一頓,扭頭看他,發現陸西嶺神色嚴肅,不是在開玩笑的意思,遂走到他身邊問:“他怎麽了?”
“看一些成|人小說,就因為你睡覺晚起,他當我昨夜對你強了八個小時,你剛才還兩條腿站不穩,跟他解釋說是我太餓了,他才罵我。”
池夢鯉:???
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又合,已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你、陸西嶺你剛才為什麽不說!”
她氣得臉頰通紅,他幽幽擡眸:“喔?跟他說你是因為來例假,所以沒跟我do?人家還沒問,你這樣解釋,屬于性騷擾。”
池夢鯉人都懵了!
步子往左走又往右走,去找她的手機,打電話說不出口,她拿手機給他發短信,還要注意措辭。
最後發出去這樣一段話:【抱歉,我昨天發現來了例假,所以接下來一周都不方便去健身了。還有,當時那個牛肉便當是被陸西嶺吃了,我以為您是生氣這點,所以才解釋他只是太餓了,沒有別的意思!!!】
良久,蕭春盛都沒有回信息,她就沒心思收拾衣服了,疊了又散,散了又疊,最後忍不住罵陸西嶺:“都怪你!”
他其實也沒做什麽,只是他瞄到了蕭春盛想歪了。
此刻将平板電腦放下,起身走到衣櫃前,替她将挂在上面的內衣解了下來,指腹滑過肩帶處的粉鑽,微微凸起,他摩挲着說:“我這算是被他連累?”
池夢鯉這幾天情緒不穩定:“你把我……東西放下!”
陸西嶺就放到床邊,她疊好的衣服旁。
好像在幫她收拾行李,讓她走,一點沒有要留她的意思。
她又生氣叉腰指責他:“不說我還沒發現呢,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惦記!”
不然為什麽不給蕭春盛吃她的便當!
陸西嶺看她拗着下巴,走過去托了托,食指指腹陷入她下颚的軟肉。望着她勾唇笑:“不吃還不知道,我那份那麽豐富,那會就惦記了?”
她心跳頓時猛顫,步子要往後退,陸西嶺長手一把托住她腰:“剛才吃早餐,你筷子想碰蔥又收回去了,吃飽就刷牙,什麽時候這麽挑食了?”
池夢鯉被他發現小心思,忙抿住了唇!
吃蔥,吃蔥會有味道啊!
陸西嶺也沒吃!
他的氣息在她唇邊懸而不落,卻将她心跳推到了頂點。
不敢喘氣,又怕他不親。
“在州南有認識別的好姑娘麽?”
他低啞的嗓音一落,池夢鯉怔愣片刻,而後眉心蹙起,擡手就捶他肩膀:“有啊!比我好得多!等我回臨杭了,你就跟好姑娘過日子去吧!”
話未落,池夢鯉腰肢就被他托了起來,吻嚴絲合縫地嵌入她的唇。
“唔!”
呼吸疊疊地在肺腔裏橫沖直撞,陸西嶺的吻猛烈得要将她就地正罰!
胸前柔軟的白色寬松針織衫被揉得一團亂,陸西嶺左掌按着她的後腦勺,吻得大開大合。
唔咽聲瀉出又被吞沒,可明明是這樣強烈的吻,她還是……感覺到他在克制。
腰腹避開了她,熱唇擦過她的臉頰,落在下颚,開始将她吻得往上仰頭。
酥麻自敏感的耳後導入,金尊玉貴的陸西嶺也會舔人,在她耳邊說:“我說給蕭春盛介紹個對象,你吃什麽醋啊?”
池夢鯉身子伏在陸西嶺懷裏,聽見他說這句話時,整個人在輕輕地顫着,心虛,難為情地低頭。
陸西嶺坐到床尾,将她軟軟的屁股側身壓在懷裏,感覺她心氣被他戳漏,此刻被醋泡軟了下來,便順勢拿捏她,給她個臺階下——
附在她耳邊問:“我看他再這樣下去早晚憋不正常,你留在州南給他找個對象,先別走了,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