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癢》
《癢》
昨天從地庫回酒吧的途中, 宗銳就去了便利店。
下次。他暗下決心道。
等下次什麽都備好了:地方寬敞了,氣氛上來了,他就絕不再打空彈, 肯定卯足了勁兒好好疼她。
沒成想“下次”來得這麽快。
——現在。就是現在。
唇舌拉絲時, 房間的溫度和氛圍也濃稠到化不開。
男人的防彈衣全備,他的狀态也全備——就像一只冬夜裏叼着肉的餓狼,興奮得都不知道怎麽吃了。
只有女孩,他身-下又嬌又軟的女孩子,還在哼哼唧唧地表達不滿。
“去,去……”
她好像發了寒症, 渾身都在顫抖不停,身上的體溫卻高得出奇,一身白嫩的皮膚都被染成豔粉色。
可憐至極。也妩媚至極。
牙齒哆嗦到說不出話來,女孩檀口開開合合了好半天,終于哈出幾個字:“去, 裏面……”
怎麽能在這裏呢。
怎麽就在沙發呢。
這裏有點涼,也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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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面的視野裏只有天花板上的吸頂燈。
燈好亮啊, 照得她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也晃得她的腦袋又漲又暈。
——不,不是燈在晃。
是她在晃……
男人的目光比燈光還要明晃晃。
眼底搖晃着雄性最原始本能的欲-望,那麽濃烈,又那麽惡劣。
像要吃掉她,又好像想弄死她……
“別, 別看——”女孩明明想生氣, 出來的音兒卻軟得吓人, “你不,不許看……”
伸手急慌慌地去捂男人的嘴, 兩只手腕卻被他一下鎖住,摁在腦頂。
給他看得更清楚了。
“人都是老子的了。”宗銳的氣息也有點不穩,低沉沉的嗓音發窄,好似咬着牙關忍耐什麽一般,“還有什麽可羞的?”
“……”
她羞啊。
怎麽能不羞呢。
畢竟男人飽含征服欲的目光那麽直白。
眼神比她此時的身體還要赤-裸……
某個時刻,被鉗固的手腕得到釋放,商羽剛要松出一口氣,驚覺腳腕又淪陷——
宗銳抓着她沒纏紗布的那只腳,動作前所未有的不溫柔。
跟她說話的語氣也兇狠狠的,還很壞:“老子不僅要看,還要親呢!”
……
他又在吻她了。
縱情地和她接吻。
挑逗地吻她耳垂。
心疼地吻她額頭。
親昵地吻她鼻尖……
可是,可是那個地方,又代表什麽呢?
他,他怎麽能親那裏呢!
“……”
之後的記憶空白了好一大段。
商羽的大腦也全部空白,前所未有的。
暈天倒地中,颠來簸去裏,她終于如願回到了裏卧。
——下一秒便開始後悔。
男人過于粗糙且野蠻。
健碩的身軀一下就把她粉藍色的紗帳壓塌了。
這架床,甚至整間房好像也都快塌了。
不堪重負的,搖搖欲墜地吱呀不停。
可為什麽,她的聲音比這些還要更響。
她怎麽,能發出這麽羞人的音兒呢……
擡手死死咬住指關節,商羽努力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動靜
但是頭一回,她發現自己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聲音了。
無法遏制一般。
死死咬住指頭,一些咿咿呀呀,哦哦吟吟還會從嗓子眼裏滾出來,從鼻腔裏哼出來……
她都這樣了,男人還是不滿意。
宗銳扯開她咬出齒痕的手。
“捂什麽。”
他不停地親她:“哥哥喜歡聽。”
終于。
這把引他沉淪的嗓,終于只為他吟唱。
比她在臺上彈詞唱曲時還要風情萬種。聲聲句句,都在頌贊他蓬勃的生命力。
也是只有他能聽見的媚骨柔情……
“寶貝兒。”
宗銳将人抱起來,親吻女孩紅燙的面頰:“叫我。”
“……”
垂眸看見什麽,商羽立即死死咬住牙關。
可男人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商羽簡直欲哭無淚。
“宗、宗銳!”
這種連名帶姓的叫法,當然不會令男人滿意。
他居然臨下地看着她,兩手猛然下按。
“叫我什麽,嗯?”
“宗啊——銳!銳哥哥……”
頭一回的,商羽有點厭倦男人那副寬肩窄腰了。
他好身材的象征,男人味的來源,此刻,全轉換成肆掠的動力……
他的肩膀怎麽那麽寬啊。
她的腳都掉不下去……
過滿則溢。
某個時刻,女孩的眼角劃落一顆晶瑩的淚珠。
整個人也好像一只瀕死的白天鵝一樣,高高拉長優雅的脖頸。
“小,小宗爺……”
這次,不用男人再要求,她自己就開始無助又迫切地呼喚他。
“小爺,爺……”
宗銳吻掉女孩眼角的淚痕:“嗯,爺疼你。”
“好好疼你。”
此時此刻,他不再心疼她的眼淚。
甚至想要讓她為他落下更多的淚水。
——落在他的懷抱裏,落在他的胸膛上,落在他的臂彎裏。
落在這個屬于他們的,溫柔至死的夜晚。
**
再睜開眼時,百葉窗後的光線刺得商羽眼皮跳了好幾下。
被沖擊過度的大腦也反應了好一會兒,意識和記憶才慢慢回歸。
——天都亮了。
昨晚的回憶過于纏綿羞恥,她忘了最後是什麽時候結束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睡過去了。
還睡得這麽沉。
呼出口氣在被窩裏動了動,商羽立刻皺起眉。
——這個感覺,讓她想起大學第一天軍訓完的時候。
好像比那個時候還要筋疲力盡……
想要翻身,忽然有什麽纏住了她的脖子。
——一段灰粉色的薄紗。
對哦,那個禽-獸,昨晚把她的紗帳都弄榻了……
商羽懶懶擡手,正想拿開亂七八糟的紗帳。
腰肢忽然被一股更強的力量感的纏住。
從後面。
男人的吻,與沙啞的嗓也從後面落在她耳邊。
“醒了?”
長臂一伸,宗銳将女孩身上的薄紗扯開,把人轉了個面摟進懷裏。
姑娘哼唧了一聲,眉間的小紅痣都皺起來。
宗銳挑眉:“還疼?”
“……”
商羽眼睫動了動,慢慢擡眸。
昨晚她一直都不太敢看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依舊羞于直視他。
明明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卻比初見時還要害羞。
不僅害羞,還有一種類似完成獻祭的感情。
——是完完全全的坦誠相待。
是完完整整的交付與委身。
現在,她從身到心屬于這個男人。
他也是屬于她的……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複雜又微妙的心情,女孩只努唇推了把男人的胸口,嬌嗔:“你讨厭。壞死了……”
宗銳低低笑了聲:“那你還愛死了?”
商羽眸光微動,似是想起什麽,面上一紅。
她白了男人一眼,作勢又要扭過身去。
宗銳趕緊把人往懷裏抱:“我,是我愛死了。”
他又親又哄:“愛死我妞兒了。”
确實愛死了。
他都不知道自個兒還可以這樣熱愛一個女孩。
——不,是女人。
他的女人。
他深愛的女孩,終于成為了他的女人。
他的小女人,他想要更愛她多一些,想要再多疼她一點。
想要将她揉進骨血裏,又想再一遍又一遍地做她的男人……
“寶貝兒……”
宗銳使勁把人往懷裏揉,磁性的嗓愈發沙啞:“讓哥哥再疼疼你。”
“給哥哥再親親軟軟……”
被噴發的荷爾蒙催生了一晚上,男人的胡茬又長又密,紮得商羽又癢又麻。
“別,你先別——”她嬌嬌地躲避着他的吻,突然又想起什麽,“哎呀——”
宗銳進攻稍緩,垂眸看忽然驚乍的女人。
“現在幾點了啊?”商羽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我還要練車呢——”
“……”
宗銳看着大驚失色的小女人,舌尖頂着腮幫劃過一圈,無語笑了。
“看來還是不累啊。”
他朝她挑了下眉:“昨兒開了一晚上車,現在還t想練,嗯?”
商羽軟塌塌地拍了把男人的胸口:“你別鬧!”
“我都跟教練說好了,哪能随便放人鴿子啊。”說着她拿過床頭的手機,手撐着床作勢起身。
還沒起來,就給人一把摁回被窩裏。
“已經幫你請過假了。”
商羽松出一口氣:“真的?”
“嗯。”宗銳勾起女人的一縷發絲,繞在指間把玩,“在你睡得跟小豬一樣的時候。”
小豬嗔了她一眼,摁亮手機看時間。
比日上三竿還要三竿。
“都這麽遲了。”商羽籲出口氣,“你怎麽不叫我啊……”
“不敢叫啊。”宗銳慢悠悠道,唇邊也勾起痞壞的笑,“你那連哭帶喊又翻白眼的,老子還以為你給幹暈——”
“啪”的一下,商羽擡手蓋住男人的嘴。
“閉嘴。”
盡管類似的話男人昨晚沒少說,可小女人還是不好意思聽。
“你,你不許說流-氓話……”
和昨晚置若罔聞不同,被捂住嘴的男人很深地看了她兩秒,随後拉過她的手親上手心。
“遵命。”
好似一頭兇猛的野獸忽然被馴服,商羽的心也柔軟塌陷。
她抿抿唇鑽進男人懷裏,慢慢閉上了眼睛。
宗銳像哄小朋友一樣,大掌一下一下輕拍女人的後背。
“餓不餓?我叫了你喜歡的小龍蝦生煎。”
大約是別的欲-望被填充得過于飽足,她現在沒什麽食欲。
“還不想吃。”
宗銳把人往胸口摁了摁:“再睡會兒吧。”
商羽在男人懷裏睜着眼,睡意也全無。
小手撐上結實的胸口,她仰面看着他琥珀色的眼。
就很想看看這雙屬于她的,也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眼。
“你今天,不用工作啊?”
宗銳阖了下眼皮:“排開了已經。”
他不僅排好了自己的工作,也在女人還在熟睡時,将她的事宜都一一安排好。
“醫院那邊我聯系過了,你那假哥已經沒事兒了。後續治療主任院長還在商量。”
“你爸也來信了,說你要不想的話這周就先不表演了,好好休息兩天。”
一切都被安排妥帖,商羽的身體和大腦徹底放松下來。
她縮進男人懷裏,軟聲:“好。”
宗銳親了親她額角:“先好好緩緩。今兒想做什麽,你男人都陪你。”
“以後的每一天都是。”
商羽心下微動,唇邊又揚起來。
——想到以後有他陪伴的每一天,她就歡喜。
仰起脖子看男人,商羽軟聲:“那你呢?”
“你今天想做什麽呀?我也可以陪你的啊。”
宗銳睨着懷裏撒嬌的小女人,唇邊:“成啊。那就先幫哥哥清個庫存。”
商羽不解:“嗯?”
宗銳撈過床頭壓癟的小盒。
還剩倆。
可他儲蓄的,兩個哪夠。
“你爺們兒存了二十四年——”男人眸色深幽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就等着給你呢。”
欺身而下,他又變成粗魯的禽,迅猛的獸。
“全部,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