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段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桌面放着兩杯奶茶,一位穿着灰色正裝的男人靠在沙發上玩着手機,嘴上還念念有詞不知道說着什麽。

“怎麽就不繞後,打野上啊,經濟都讓你吃了,一點輸出都沒有。”

辦公桌的兩人被他打擾到。

聶澤随手拿起桌上的鋼筆扔過去:“消停點,賀致風。”

賀致風抽空擡眼看了兩位工作狂,冷哼:“看來聶總是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難得我們段總空出時間見我們,你們兩個一見面就談工作,反正我累了,我就是來休息的。”

聶澤聽到賀致風這麽一說,轉手放下文件盯着面前的人:“一進門就反給我下套是吧,這筆合作又不要緊,拉着我談了快半個小時。”

段博淮雙手搭在桌上:“聶總好氣派,九位數的合作說不要緊就不要緊。”

聶澤合起文件:“段博淮,你老實和我說,這段時間為什麽不見我們。”

賀致風聽到聶澤開始進入主題,連忙坐直了身體,将手機遞給一旁的助理,起身到辦公桌聽個所以然。

易和臨危受命,接過2/2/2的戰績開始第一次實操。

段博淮說:“行程緊湊,剛剛推了個會議才有時間見你們。”

易和主打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和對方中單玩捉迷藏。

賀致風雙手撐在桌上,直直地盯着段博淮:“你這個身子誰敢讓你996,行程不都是你自己安排,怎麽了?我們段總下班學人家強身健體去。”

他們三從小一起長大,家裏現在都還有各自穿着開裆褲的照片,只是段家有段動蕩時期,段博淮獨自脫離段家主家,去了姑姑家生活好些日子。

段博淮再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成年,重新見面加上長大的情分,三人關系照舊。

這一處就差不多十年,不說形影不離,一個眼神的默契還是有的。

放眼整個A市,只有這兩人這麽敢開段博淮的玩笑。

段博淮雲淡風輕地問:“你也覺得我需要鍛煉?”

別人都以為段博淮身子骨差,表面上是差了那麽一小點,經常生一些小病,可能是娘胎裏帶出來的。

随着年齡的增長,段博淮也開始做一些養生鍛煉。

這三位裏面,沒有一個人比得過段博淮的耐力。

聶遠發現這句話裏的bug:“也?還有誰會開你體弱的玩笑。”

賀致風一臉吃瓜模樣:“誰?哪位和我志同道合的英雄好漢。”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接了幾秒,賀致風期待着段博淮的回答。

誰知段博淮淡淡地來了一句:“你不認識。”

好的,賀致風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

果然是在談判桌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眼神,一個眼神就讓他甘拜下風。

“開個價,買你口中那個人名。”賀致風單刀直入。

聶澤無奈扶額:“你家老頭子高價請人回來坐上談判首席這個位置是正确的。”

賀致風嚷嚷了一下:“你行你上。”

聶澤搜集一手資料,心裏有底:“前些日子為什麽會出席賀家夫婦的追悼會。”

A市大家族分為幾派,無論怎麽分,段家和賀家始終分不到一塊。

賀致風在一邊做捧哏:“對,為什麽會出現追悼會。”

段博淮應對自如:“出席追悼會只為表達對逝者的哀悼。”

賀致風“哇”了一聲:“好一個廢話文學。”

聶澤繼續發問:“前天我看到你的車子出現在大學城,只有司機和易和在上面,你沒在。”

段博淮精準反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大學城。”

賀致風宛如一只瓜田裏的猹,到處找瓜:“對,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聶澤皺眉看着豬隊友:“你究竟是哪一邊?”

賀致風站在桌子側方,兩人的中立線:“我誰都不站,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出現在大學城,而你的車又是為什麽在那裏,別告訴為了回憶青春,我不信。”

面對面坐着的兩人,默契擡眸對視,繼而開口:“接人。”

易和手一抖,空了個大招,左下方隊友已經在開罵。

可能是兩人說得過于坦然,賀致風倒沒察覺到什麽不對,接個人而已,又沒什麽,是吧。

聶澤為了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再繼續追問。

賀致風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聶澤開口,逮到人就開始損:“就這?沒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趕緊讓你的助理發布談判首席的招聘吧。”

聶澤心裏有了個大概,誰沒有幾個秘密呢,保證不了萬無一失的事,說出來只會為自己徒增弱點。

“我看賀氏的談判首席就不錯。”

賀致風賞了他一個“滾”。

“你們一個個嘴巴比我家的保險櫃還要嚴實,翹都翹不開。”

賀致風心累了,有兩個日常生活都好像在談判桌的好友,他只覺得一個人孤立無援,有些時候真的好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

當他回到沙發看到手機屏幕上失敗兩個字,生無可戀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易和站着有些無措:“賀總,我不是電競專業,所以……”

賀致風擺了擺手:“不怪你,人無完人,有得就有失,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完美。”

易和:……

問不出什麽東西,無獲而返。

賀致風收起不正經,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走出段博淮的辦公室,完全不見在辦公室坐沒坐相站沒站姿的賀少爺。

聶澤已經習慣他人前人後兩個模樣。

電梯門一關上,賀致風等不及問:“段博淮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

聶澤說:“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不見得都要說出來。”

賀致風坦言:“我對你們沒有秘密,咱們三穿同一條褲子長大,這麽要好,我什麽都和你們說。”

這點倒是真的,賀致風連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要發到群裏,比如他家隔壁那只狗發情了,在他家門口标記。

“你就算了,心眼就這麽大,藏得住什麽事。”聶澤說,“反正到時候他總會告訴我們。”

賀致風雖然沒心眼,但一猜一個準。

“人心裏的秘密無非就是那幾個,七情六欲總有一個是。”

*

等聶澤和賀致風離開後,易和将重要文件放在段博淮面前。

“段總,這是李家給嚴先生所有資産。”

段博淮翻開文件,只有一頁,并且一頁都還沒有寫完。

李家這麽大個家族,家業沒有一個本子都寫不完,這麽一點只占了冰山一角。

段博淮一眼掃過,目光停在了那兩處房子上:“他簽了?”

易和點頭:“嚴先生當晚就簽了。”

沒任何背景,親生父母去世,李家一邊倒,假少爺勢力一家獨大,忽視真正的少爺。

孤立無援的一個人就算反抗,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只能逆來順受。

溫水煮青蛙,這點東西來當封口費也挺好。

收下這些起碼比嚴瑜現狀好。

“還剩下幾門考試?”段博淮問。

易和打開簡辰給他的星标文檔:“今天考了專業課還有體育,剩下五門考試,全都集中在下個星期。”

易和看到下面的成績,下意識地說:“嚴先生平時成績很好,複習也很用功,這一次考試對他來說應該很有把握。”

在嚴瑜拒絕他的期末複習的時候,段博淮知道他對自己很有把握。

學業和兼職兼顧不容易。

段博淮想起第一次見嚴瑜的場景——

嚴瑜眼神單純地看着他,很有禮貌地朝他揮手打招呼,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被抛棄,樂呵呵地像只歡樂小狗。

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小心翼翼扶着他的手臂,燙傷,劃傷,好幾處傷口……

一月一次的段家家宴就在下個星期,段博淮準備帶嚴瑜回段家。

易和提前将這件事告訴了嚴瑜。

在車上的嚴瑜聽到這件事手一頓,擡頭:“回段家,我也一起?”

易和笑笑:“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宴,嚴先生不必擔憂。”

不是擔憂,而是驚喜來得猝不及防,都見家長了,這不是證明訂婚結婚就快來了。

他終于不是黑戶了。

這是嚴瑜第一次參加所謂的家宴,也是第一次見家長,沒什麽經驗。

“需要我準備什麽嗎?”

成績單,獎狀,工作經歷什麽的。

“你什麽都不需要準備,段總會準備好一切,你只需要開開心心出席就好。”

嚴瑜一下子就安心了,他只要準備好胃口好好吃一頓就好。

第一次覺得有靠山的感覺就是好。

嚴瑜繼續看複習資料,問:“這次家宴大概有多少人?”

易和為嚴瑜解惑:“段總不去的時候人數不穩定,在20到40人這個區間,段總出席家宴,全部到齊65名。”

嚴瑜猛地擡頭,怎麽還有應到人數和實到人數,其實你們段家是個軍營吧。

65人,比班裏的人數還要多,兩年了人都還沒認齊,這65人讓他怎麽認。

“段家家大業大,我不知道該怎麽叫人。”

易和說:“你跟着段總叫人就好。”

嚴瑜在心裏給段博淮豎起了大拇指,記憶力真好,65人稱呼和臉都對得上。

看來他得全程都跟緊段博淮,不然丢隊,可能會被那65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