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有沒有別的表舅媽不是他們說了算,是表舅說了算。

面對嚴瑜的提問,段家三姐弟宛如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

确實有付家少爺這件事,但要他們怎麽說,難不成要說你是我們的第二任表舅媽?

畢竟付家和段家聯姻只差一紙婚書。

當時是怎麽黃的,他們也不清楚內情。

背地裏說着段家家主小話的人已經離開後院,剩下他們四人。

段月晨沒大沒小地攬住嚴瑜的肩膀安慰:“你是我們唯一的表舅媽,無論是誰也撼動不了你的地位。”

從段月晨這句話裏嚴瑜已經知道結果,在他之前段博淮還有別人。

小說裏對段博淮的描寫不多,他還以為段博淮的感情經歷純過白開水。

也是,對方怎麽說也是段家家主,都快三十了,沒有感情經歷才不正常。

嚴瑜本來對唯一不唯一這件事不執着,只是不開口詢問對不起他段博淮未婚夫這個身份。

關心一下未婚夫的感情經歷正常不過。

“話別說這麽早,到時候你們表舅不滿意我把我甩了,你就要叫別人表舅媽了。”

話音剛落,他們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有些刻意仿佛是在提醒來人。

段月晨往後瞟了一眼,看到李叔剛想問好,又瞟到旁邊的人,當場膽子都吓破了。

段博淮半垂着眸,看着他攬着嚴瑜肩膀的那雙手,眉頭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兩人零距離緊緊地靠在一起。

段月晨被吓傻了愣在原地,還是段雨慕上前将他的手從嚴瑜的肩膀上拿下來。

再遲一點,他的這只手不能要了。

嚴瑜不明所以看着段月晨一秒出魂,又看到三人軍姿般的姿勢看向後方,他才往後看,原來是領導來接他回家。

嚴瑜走到段博淮身側,問:“你怎麽來了,找我的話讓易和來就行。”

易和在身後裝鴕鳥不出聲,剛剛那一幕差點也把他吓死,這是他一個助理能看能聽的嗎?

那一瞬間發配到哪裏他都想好了。

顧全大局的李叔回答:“大部分客人都在主宅留宿,少爺身體不适,需要休息。”

嚴瑜又問:“我們不回家嗎?”

今晚還要在這裏留宿?那今天可真難熬。

如果今晚在主宅留宿,那他和段博淮不就要睡一間房。

不好吧,孤男寡男的……

“我們回家。”段博淮打斷了嚴瑜腦海的胡思亂想。

嚴瑜小聲地“啊”了一聲。

段博淮聞聲掃了他一眼。

嚴瑜一頓,怎麽弄得他好像對睡不了一間房很遺憾似的。

李叔将兩人的小心思看在眼裏,眼眸含着笑不戳破。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

段思慕和段雨慕異口同聲地開口:“表舅,表舅媽再見。”

一旁的段月晨眼神渙散,不為所動,人還在,實際魂已經走了有一會兒。

段博淮點了點頭,嚴瑜朝他們揮手說再見。

兩人并肩離開後院。

段思慕在段月晨面前揮手招魂:“哎,回魂,人都走了。”

段月晨死死護着自己的手:“你說表舅會不會半夜把我的手砍了。”

段雨慕嘲諷:“現在知道害怕,剛剛攬着表舅媽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段月晨後悔地喃喃:“是我大逆不道。”

段博淮對段月晨的手不感興趣,只是聽從段月晨父親的建議,暑假将段月晨丢進了段氏最繁忙的采購部積累經驗。

嚴瑜向李叔說再見後關上車門,車子駛出主宅,他看到李叔還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這個方向。

其實嚴瑜還是不明白段博淮為什麽不在主宅住一晚,不為了什麽,起碼李叔是真情實感挂念段博淮。

“我們其實可以在主宅住一晚,李叔他好像不舍得你。”

嚴瑜看向段博淮,對方還沒說話,他繼續說。

“就算我們睡一間房,床你睡,我可以睡沙發或打地鋪……”

段博淮不贊同地說:“床不是睡不下兩個人。”

他轉頭直白地和嚴瑜對視:“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共處。”

嚴瑜猝不及防被反問,尴尬地移開雙眼:“我不是這個意思。”

段博淮繼續說:“你似乎對我們的婚約不放心,李家和段家聯姻沒有那麽岌岌可危。”

嚴瑜一聽就知道段博淮在回複他那句随口說的把他甩的話。

聯姻關系才是最岌岌可危,沒有當事人的山盟海誓,沒有非他不可,只有一紙婚約。

“付家少爺是怎麽一回事?聽說你們差點就成了。”

這一局是坦白局。

易和耳聽八方,快速按下後排的擋板。

擋板徹底檔上的那一秒,段博淮無聲地笑了下。

嚴瑜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時候是能用笑解決的嗎,雖然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段博淮靠着椅背:“從哪裏聽回來?”

聽牆角把未婚夫的情史聽回來,說出來不光榮。

嚴瑜硬聲道:“你別管。”

段博淮還真不管了,沒繼續問。

“段家和付家聯姻是二叔和付老兩個長輩的私下決定,他們以宴請的理由将段家長輩和付家邀請到主宅,那時付少爺和付老關系鬧得很僵,付少爺一氣之下應下婚約,我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回絕。”

“事後我表示拒絕的态度,付少爺放下身段有求于我,讓我和他演一場戲,當時段氏缺合作夥伴,我以付段兩家合作的條件應下了這段聯姻。過程很順利,即将訂婚的時候付氏單方面毀約。”

嚴瑜聽故事一樣入迷了,及時發出疑問。

“付氏為什麽忽然毀約?”

段博淮淡淡道:“付家少爺找到真命天子,不想和我做戲。”

嚴瑜皺眉不滿:“他怎麽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語氣過于真情實感,惹得段博淮又看了他一眼。

嚴瑜:“抱歉,入戲了。”

要是段博淮和付家少爺真成了,哪還有現在的他“登堂入室”。

情史說完了,說到底段博淮答應聯姻都是為了段氏,有利益可言。

嚴瑜立即表決心:“你放心,我命裏缺真,真命天子與我無關。”

段博淮的視線帶着點銳利,意味不明地回:“最好是。”

嚴瑜說道:“我不會讓你被拒第二次,不然這也太……”

段博淮的指尖無意識地點了點大腿。

嚴瑜立即收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回到段家,易和将擋板收起來,後背長眼察覺到後排兩人的氣氛似乎并沒有緩和多少。

段博淮在他之前有一次聯姻,而他在段博淮之前感情一片空白,怎麽說也是他吃虧。

算了,段博淮都被人“甩”了,打平吧。

回到家後,段博淮和易和走向電梯間,嚴瑜停下腳步對着段博淮說。

“你說我們之間并不是岌岌可危,但我覺得也沒有那麽堅不可摧,我只是挂名的李家少爺,你随時都可以把我抛棄。”

說到底主動權永遠都在段博淮手上,嚴瑜依舊不知道段博淮答應和他聯姻的理由。

段博淮側着身子,燈光打在身後,帶着微亮的光線,嚴瑜看不清段博淮的神情。

“從今以後,段博淮身邊不會再有其他人,只有你。”

這句話的分量是嚴瑜并沒有預想到的,他以為段博淮會和他保證抛棄他的時候會給予賠償。

他這招铤而走險得到段博淮的口頭承諾,從今以後,這四個字好比聖旨。

嚴瑜回:“我也是,只有你。”

不正不巧,電梯嘀的一聲打開。

易和覺得自己的手戝了,這麽快按下按鈕幹嘛。

段博淮擡腿走進電梯,易和剛想走進去,被段博淮按下關門按鈕。

“你走樓梯。”

易和:……

“好的,段總。”

今天走樓梯嚴瑜終于有人陪了。

嚴瑜回到二樓,朝易和道:“你們別忙這麽晚,讓段博淮早點休息。”

易和應下:“好的,嚴先生。”

回到房間後的嚴瑜才後知後覺,剛剛那段囑咐的話有多像段家家主枕邊人的姿态。

坦白局變成“告白”局,他果然入戲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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