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段博淮臉上情緒不顯,讓嚴瑜不知道自己的養父母來鬧事對他來說是否是一件煩心事。
是要煩心的,好端端一個的訂婚宴間插了這麽一件事,丢的面子不是嚴瑜一個人,而是段家還有段博淮本人。
“算了,要不我自己去……”
段博淮打斷了嚴瑜的話:“無關緊要的事而已,不需要你親自出面,訂婚宴還沒有結束,不好離席。”
嚴瑜聽到段博淮的話穩定心神,繼續帶着假笑去應付賓客。
大家似乎都不太在意外面發生的争執,嚴瑜聽到幾個人偶爾提及。
“剛剛外面是不是有狗仔闖進來?”
“是啊,那些狗仔真是喪心病狂,喬裝打扮想着進來偷拍,幸好被及時發現。”
段博淮不知什麽時候将外面的争執的對象變成了狗仔。
訂婚宴進行期間,嚴瑜沒看到李晏清在宴席中,訂婚請帖确實已經遞到他手上。
難不成是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訂婚,因為訂婚對象不是自己。
畢竟李氏夫婦的遺言裏,沒有特指哪位兒子聯姻,要不是當時李晏清不願意,把他推出去。
現在此時站在段博淮旁邊的人就是李晏清自己。
嚴瑜找人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被段博淮發現了。
“找誰?”
嚴瑜不會主動在段博淮提及李晏清這個名字。
“沒有,笑得有點累而已。”
職業假笑都快挂在臉上下不來了,臉頰上的肌肉僵到不行。
還好訂婚宴一個小時就結束,黎舒敏攜手丈夫在宴會廳中央笑着送客。
衆人不見嚴瑜和段博淮的身影紛紛開口詢問。
黎舒敏不好明說什麽:“他們有事先上樓了。”
賓客也不知道意會了什麽,笑得一臉蕩漾。
“春宵一刻值千金。”
嚴家一家三口被安置在樓上的房間,為了不讓他們出來鬧事,門口還有兩位保镖守着。
“剛剛段翊和我提了一句我的養父母為什麽沒有來,下一秒門外就發生争吵,他們就來了,我懷疑是他把我們訂婚的事告訴了他們。自從我知道自己是李家的兒子後,我沒有再聯系過他們。”
“而且我一心都在你身上,哪還顧得了其他事。”
他那柔弱的未婚夫可不能沒有他。
上樓時,嚴瑜把心中猜測說給了段博淮聽,并表明了自己一心都放在他身上,不存在二心。
段博淮掃了他一眼,嚴瑜就差舉起手來發誓。
“我知道。”段博淮說。
嚴瑜松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
段博淮問:“你好像很擔心我不相信你。”
嚴瑜愣了下:“那倒不是,我只是在自證清白。”
段博淮似乎在補充:“你很在乎這一次的訂婚宴。”
嚴瑜反問:“這是我們的訂婚宴,難道你不在乎?”
嚴瑜沒聽到段博淮的回答,因為兩人走到房間門口,又聽到裏面傳來争吵的聲音。
“你們知不知道随便抓人是犯法的?我要報警。”
“請三位冷靜一下,随意闖入私人宴會也是犯法的。”
“……”
“嚴瑜呢,我要見嚴瑜,他是兒子,我為什麽不能參加我兒子的訂婚。”
“快點讓他出來見我們,是不是你們不讓我兒子見我們。”
保镖為兩人打開房門,
簡辰正對着門口,擡頭看到段博淮,畢恭畢敬地問好。
“段總。”
三人聞言猛然回頭,嚴父剛剛嚣張的氣勢在和段博淮對視後,宛如被澆水了一樣,瞬間熄滅。
嚴母柔情似水朝嚴瑜叫一聲:“兒子。”
嚴瑜沒有朝他們走去,站在段博淮身邊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
嚴父看到兒子這種态度,和別人站在一邊,看他們的眼神像是看外人一樣。
他皺了皺眉,和平時一樣開始教訓他:“嚴瑜你是翅膀硬了是吧,要訂婚了,我們當父母的一點都不知道,而且和……”
他快速掃了段博淮一眼:“一個男人在一起,你還把不把我們當成你的父母,沒有父母之言,這場訂婚在我們這裏根本不算數。”
現在同性婚姻法已經通過,只是他們老一輩的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始終覺得和男人結婚不倫不類。
段博淮拉開桌前的椅子:“坐吧。”
看來是一場硬戰。
嚴瑜也拉開椅子,對段博淮說:“你也坐。”
兩人旁骛無人互相照看,仿佛已經成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兩人的親密舉止看得嚴父越發憤怒,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嚴瑜身上扔。
這裏不是小村落,不可能随他這樣做。
身後的保镖眼疾手快上前把他按在沙發上。
嚴父手腕一疼,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灑了一地水。
保镖把對方當成了襲擊分子,手上的力度一點都沒有收起來。
嚴父發出了痛苦的喊叫聲,憋紅的臉,脖頸上也冒起青筋。
一時之間從父母教訓兒子變成了圍剿襲擊分子,兵荒馬亂,嚴母大喊着,嚴小弟直呼爸爸。
好一出感情深厚的家庭大戲,嚴瑜冷眼相待。
段博淮給了保镖一個眼神,對方把嚴父丢在沙發上。
簡辰語氣變得嚴肅:“這位先生,在這裏可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動手,不然我們護主的很,難免看走眼把你們當成不法分子。”
嚴父還在嘴硬:“我教育兒子關你們什麽事?”
簡辰禮貌地笑了下:“嚴先生可是我們段氏未來的總裁夫人,下屬護着上司是我們應該做的,讓他受傷就是我們失責。”
嚴母流着眼淚,朝嚴瑜大喊:“嚴瑜,你究竟想怎麽樣!”
嚴瑜聽到這句話終于有反應了,他失笑不已:“應該是我問你們究竟想怎麽樣?不請自來,在我的訂婚宴上大吵大鬧。”
這一場荒謬的骨肉之親把戲到此為止吧。
嚴瑜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對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還當着外人的面演戲。
“不請自來?要不是我們知道今天是你的訂婚宴,你還想着一輩子不告訴我們不成。”嚴父知道不能來硬,開始服軟賣慘。
“我知道我們是農村人,我們夫妻倆沒文化,但砸鍋賣鐵,做牛做馬把你供上了大學,你考上大學了,長見識了,嫌棄我們,一個電話不打,兩年沒回過家,我們擔心你啊。”
果然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既然知道兒子找了個有錢人,就知道有錢人無所不能,嚴瑜家庭狀況已經被調查清楚。
現在憑空捏造他們之間的關系,看樣子更多是為了離間段博淮和嚴瑜之間的關系,讓他們産生隔閡。
嚴瑜一聽到嚴父這番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懷疑。
這家人好像不是段翊找來的,段家已經把他的底細給摸清楚,怎麽可能任由這一家用拙劣的演技來離間他們。
段博淮全程沒說話,似乎把決定權都交給了嚴瑜。
他擡手放在嚴瑜椅背,一副坦然看熱鬧的姿态卻像是給了嚴瑜無形的撐腰。
嚴父說完話後還賊眉鼠眼地瞄了一眼段博淮,似乎在留意對方聽完後是什麽态度。
但奈何段博淮氣場強大,對方只是垂眸就把嚴父吓得夠嗆。
嚴瑜不想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嚴父和嚴母瞳孔微震,很震驚嚴瑜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
嚴瑜訂婚一事在嚴家這裏已經過去了,嚴瑜不重要,他們的親生兒子才最重要。
嚴父連忙問:“你是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了嗎?他們是誰?他們的兒子,不,我們的親生兒子知道這件事嗎?”
嚴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嚴瑜:“兒子,告訴媽媽,對方在哪裏?”
聽到這裏局外人的簡辰不免皺起了眉頭,這家人無語并厚臉皮得令人發指。
嚴瑜看到他們的反應又斷定了一件事,李晏清沒有找嚴家,起碼沒有用李家身份去找他們。
嚴瑜忽然笑了起來,冷聲道:“既然要我告訴你們親生兒子在哪裏,那你們也要給我一點有用的信息。”
“誰告訴你們今天是我的訂婚宴。”
嚴家沒權沒勢,就算知道嚴瑜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自己也沒本事去找親生兒子,只能等,等對方來找他們,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嚴父還在猶豫,因為他收了對方錢,也害怕對方來找他麻煩。
嚴母拽着嚴父:“說吧,兒子找不到我們,我們要去找他,離家這麽多年,該把他找回來了。”
最終嚴父還是以親生兒子為重,顫顫巍巍把手機遞了出去。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給我發了你們的訂婚請柬和一同出入的照片,并且告訴我們要在訂婚宴上鬧一場。”
簡辰接過手機後翻看記錄,對方已經注銷了微信,并且還給嚴父轉賬了五萬。
簡辰将手機遞到段博淮面前,他掃了一眼就沒再看。
嚴瑜一直挺直腰板,精神緊繃,直到後頸被人輕輕捏了下。
段博淮在他耳邊說:“放松,我一直在。”
嚴瑜下意識仰頭用脖頸夾了下對方的手,随後轉頭看他。
“我想回家了。”
段博淮把手放下:“我帶你回家。”
嚴瑜離開包廂前留下了一句話。
“李氏集團,你們的親生兒子在那裏。”